封堯想了想：“懂了，造勢需要時間。”證明實力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尤其像亦慎這種行事極端的人，沒在這個過程里被殺掉，那肯定有其他的原因。

    “反正那時候確實有很多人想殺了他，殺手暗殺、軍隊圍剿都發(fā)生過，帝國現(xiàn)在還沉著作廢的逮捕令呢?！彼具h說，“二十年前的事，我也只是聽說的，所有的故事里Sen這邊只有兩個人，他，和DIN1-07?！?/br>
    “其實那天懷特說完，我就很好奇。”封堯來了興趣，“他們就兩個人，軍隊圍剿都抓不住嗎？”

    司遠也不清楚具體情況，猜道：“在一座城里就抓兩個人也不好抓吧，躲躲藏藏，打游擊戰(zhàn)嘛?！?/br>
    封堯疑惑道：“這么說來，這個DIN1-07對我爸來說還挺重要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就消失了?！?/br>
    司遠：“你爸沒和你提過嗎？”

    “從來沒提過，在昨天以前，我甚至都不知道有這個人存在過?！狈鈭蛘f，“不過我昨天倒是見到了他的資料，成年男子，最開始的身體素質(zhì)就很優(yōu)秀，在經(jīng)過訓練以后，變得……”他措辭半刻，才找到了個比較適合的形容詞，“變得，嗯，很變態(tài)。”

    司遠的關(guān)注點卻不在這里：“長得帥嗎？”

    封堯：“？”

    司遠：“哦沒什么，只是當時有很多人都覺得他和你爸很配。而且你剛也說了，他是唯一成功的DIN1改造者，他承載著你爸的心血和希望……你也許不能理解，對于生化學家來說，這種意義有多重要?！?/br>
    封堯：“不，我應(yīng)該可以理解，像人工智能嗎？”

    司遠：“對，并且他還是個有血有rou的人，他有自己的思想，卻無條件地相信你，和你朝夕相處，甚至把性命都交給你，會不顧一切地保護你?！?/br>
    這種感覺有點像在養(yǎng)孩子，只是通過一種要更為復雜與困難的方式，賦予對方第二次生命。封堯不住思考，如果顧驍是他灌注多年心血、唯一成功的改造者，像一直以來的那樣，拼盡性命地護著他，與他生死相依……

    好吧，那確實是想不動心都難。

    然而問題就在于，他是他，他爸是他爸，他爸是一般人嗎？無論如何，封堯還是有點不敢想象：“別了吧，你看我爸像是會談戀愛的樣子嗎？”

    司遠誠懇道：“在認識你以前，我也不太相信你爸像是會撿小孩的樣子，這不還是把你養(yǎng)大了？”

    封堯的表情變得很怪，這樣一說，他是越來越覺得他爸和這位神秘改造者之間的關(guān)系不太對勁了，他覺得很別扭，甚至很顛覆。司遠知道當著封堯的面八卦他爸總歸不太好，于是話鋒一轉(zhuǎn)：“但也未必是談戀愛，有的感情是可以凌駕在愛情以上的，你應(yīng)該能明白吧?！?/br>
    如果為感情加以生死的印證、把性命相系，就是凌駕在愛情以上的話，那封堯覺得他和顧驍也是，但說到底他們之間的這種感情也剝離不掉愛情。所以封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其實他不懂，但他不想再討論這件事了。

    司遠也默契地沒再提，封堯安靜會兒，轉(zhuǎn)了話題，和司遠說了說DIN兩代的區(qū)別，然后說：“顧驍就是DIN2改造人，他比DIN1多了自愈能力?！?/br>
    司遠早就知道這事了，因此不太意外，聽罷封堯的陳述，他思索地說：“那一般DIN1改造者應(yīng)該不如顧驍優(yōu)秀吧？蛇人現(xiàn)在開始注射DIN1病毒，不經(jīng)過訓練，立刻上戰(zhàn)場的話，或許不會特別棘手。”

    “萬一這幾年他們按兵不動，專注訓練呢？”封堯不以為然，“DIN1-07最后的數(shù)據(jù)很可怕，如果所有的蛇人士兵都擁有了那樣的能力，帝國就完了?！?/br>
    司遠：“他們會知道這些事嗎？”

    封堯：“我不知道，可是Sen現(xiàn)在在Y區(qū)，他會不會把這些事告訴蛇人，就不一定了。”

    封堯說這話時是有點低落的，司遠知道他擔心Sen，也知道Sen不是被綁架而是自愿去的，但他答應(yīng)過顧驍，不能把那件事告訴封堯，只得委婉道：“別想太多，蛇人有求于Sen，是不會輕易傷害他的?！?/br>
    司遠言辭懇切，封堯沒有意識到端倪，卻發(fā)現(xiàn)了其他不太對的地方，他狐疑地看向司遠：“顧驍有自愈能力，你給他包扎的時候，就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嗎？”

    司遠：“…………”

    封堯瞇起眼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這個，嗯，其實……”司遠結(jié)巴道，“發(fā)現(xiàn)是發(fā)現(xiàn)了，你也沒問過我嘛，我就一直沒和你說……”

    “這么嚴重的事你竟然一直沒和我說？！”封堯無比震驚，一直以來，他還天真地以為司遠是站他這邊的，他懷疑地看著司遠，“你還知道什么？”

    司遠吞吞吐吐：“沒什么了，就……”

    封堯看出他要敷衍，嚴肅道：“說實話。”

    一邊是顧驍?shù)陌蔚毒?，一邊是封堯的嚴厲逼供，司遠當真是左右為難，他哭喪著臉說：“我真不知道，你們兩個不是和好了嗎？你直接去問他啊?！?/br>
    “我問過了，顧驍很回避過去的事。”一說到這事，封堯就很頭疼，“我和你說過的吧，他的精神狀況不太穩(wěn)定，談到過去，他會很不舒服，表現(xiàn)為……攻擊性很強，而且他會很難受，我真的不忍心逼問他?！?/br>
    “談到過去，會變得攻擊性很強……讓我想想，是注意力不集中、激惹性增高、過度焦慮、攻擊性行為，這樣的嗎？”司遠試探地分析，在不動聲色地轉(zhuǎn)移話題，“這是PTSD的表現(xiàn)，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