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彥丹田處的七瓣花嬌艷欲滴，我說：“挺好看的?！毙l(wèi)彥穿上撒花綾褲。譚青起身：“你的天一心法還是第八層？”衛(wèi)彥說：“是?！弊T青領(lǐng)我們出門：“一百二十年了，還是沒人練成?！?/br>
    衛(wèi)彥糾正：“一百二十六?！弊T青捶他一拳：“一百二十年是約數(shù)，哪這么精確的！”衛(wèi)彥說：“噢。”

    我笑倒，譚青說：“我在八寶樓定了叫花雞，一同去吃吧。”走出門，一水之隔，遠(yuǎn)遠(yuǎn)的斜對面果然在修大房子，工人們熱火朝天地砌著磚，黝黑玄鐵門氣派十足。我說：“買那樣大一片地，又得財力雄厚了?！弊T青笑：“那是，要不是知道衛(wèi)瑾沒有買，我都要以為是他買的了?！蔽倚χf：“你可以跟賭神唐柏打賭，賭那房子是誰買的?！?/br>
    “千萬莫要跟他賭，”譚青語氣凝重，全然不似剛才的輕松自在，“我說過，他利用四神信物的漏洞，為第三局想了個對賭神來講包贏不輸?shù)姆ㄗ?。”我一愣，說：“知道了，突然凝重怪嚇人的?！毙l(wèi)彥說：“主人，不怕。”譚青說：“走走走，吃叫花雞去?！?/br>
    我們?nèi)巳チ税藢殬浅酝盹?，席間譚青叫衛(wèi)彥喝酒：“我可沒有給你這個六閻羅派活，看在你還能在李大夫身邊的份上，陪我喝點?！毙l(wèi)彥說：“好?！?/br>
    晚上我同衛(wèi)彥回沈令斌別院。點起燈，溫暖的橙紅光芒充盈房間。我抱住衛(wèi)彥，壓他身上埋臉入他肩頸窩。他身上有酒氣，朝我這邊側(cè)臉，新生的胡渣蹭在我臉上癢癢的。

    衛(wèi)彥從懷中摸一個什么東西，攥在手里。我問：“是什么？”他攤開手：“信物。”粗糙而紋路明顯的右掌里躺著一枚黑黢黢的八角小鈴鐺。我拿出脖頸骰子說：“你回我的信物，也在我身上?！蔽乙慌哪X袋，“啊，我又忘記告訴譚青這骰子的事了?！毙l(wèi)彥說：“下一次。”他把鈴鐺收回去，掌中空空如也。我笑著說：“你總這么迅疾，咱們歡好那樣多次，我也沒看出你放哪里了?！彼舸粽f：“就身上?！蔽依鹚艺?，舔舔他的掌心。掌心嘗起來有汗水咸味?；⒖谔廃c點金色已與皮rou融為一體，吻上去涼如融雪。食指第一指關(guān)節(jié)處有常年扣發(fā)暗器留下的厚繭，苦澀直沖腦海。手背褪成淺褐的傷痕殘留著血的辛辣。衛(wèi)彥有一切滋味，除了甜蜜。我以犬齒磨蹭他舊傷痕，戀戀不舍地抬頭。他撓我吻過舔過的地方，說：“癢?！?/br>
    而我說，“玉潭城內(nèi)，星夜江上，白首之約，盼余生踐行。”他答應(yīng)：“好?！?/br>
    第51章

    標(biāo)題：殺機(jī)四伏

    概要：江南春盡離腸斷，蘋滿汀洲人未還

    永熙二年三月十二日，清明節(jié)傍晚?！澳闳プミ@副清金化痰湯吃五日吧?！蔽覍⑨樉倪^這位病患的銀針放回布囊揣入懷中。叮囑過病患，一口喝光茶盅中的茶水。里頭張正道說：“李大夫，你的針灸銀針留在濟(jì)世堂中，我明日給你過火吧?！蔽艺f：“不勞煩你了，我拿回去自己過火，有點發(fā)黑了?！边@時沈曜背著龍泉立濟(jì)世堂門口，說：“爹爹馬上拔營西去打檀州，李平，我告假來跟你道個別?！?/br>
    傷春傷別幾時休，算從古為風(fēng)流。我邊收東西邊說：“好，我下月也要回長安了?！?/br>
    一美婦抽抽噎噎，掩面闖入濟(jì)世堂。她發(fā)插珠釵，上著淺絳交領(lǐng)窄袖衣，下套白裙，裙子和裙下米黃刺繡褲被劃得破破爛爛，露出部分光潔小腿。腿上兩道劃傷正流著血。我趕緊扶她坐下，問衛(wèi)彥：“衛(wèi)彥，拿我制的金創(chuàng)藥來。”衛(wèi)彥拉開藥屜，遞給我金瘡藥和紗布。我將藥灑在美婦小腿傷口上，問：“夫人怎么了？”美婦止住抽噎：“嫠家白芷，路遇強(qiáng)盜打劫，下人都被強(qiáng)盜殺了，只有我在忠心家人的掩護(hù)下逃脫了?！辨思遥抗褘D的自稱？

    她放下掩面雙手，整理裙子。她面上妝容被淚水沖花，狼狽又可憐。她說：“你是長安來的李平李大夫吧？”我給她包扎腿上的傷口說：“是的。”她說：“李大夫醫(yī)術(shù)了得，來濟(jì)世堂接診不過三月，利州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平時身邊還有這位衛(wèi)彥俠士護(hù)著，對吧？”我羞赧：“那是有些謬傳了?！毙l(wèi)彥說：“對?！卑总普f：“我錢財被劫了去，這只銀鐲先充診金。”她右手去退左腕上的銀鐲。站門口的沈曜說：“《風(fēng)土人情錄》上說，苗人戴首飾都是一對，夫人的右腕怎么沒有戴？”白芷右腕皓白如雪，確實沒戴。

    白芷說：“另一個銀鐲子在我獨女腳踝上。盛臨十二年，她被送去了苗域。如果她還活著，如今也滿十歲了。我戴這個來記著她?！蔽艺f：“這銀鐲對夫人意義重大，不用給我了?！睆堈涝诶镱^說：“李大夫說不用給診金了就不用給?！蔽迕?dāng)值大夫并三名伙計紛紛從我眼前出去，有一個還說：“李大夫，你回回走得最晚。今日早些吧。”我說：“嗯，今日早些?！?/br>
    白芷嫣然一笑：“李大夫好心?！彼竭厧?，而深勻翠黛并萬般憂愁仍然千疊在她眉頭。她楚楚可憐地說：“煩請李大夫和衛(wèi)彥俠士送我歸家。我一個弱女子，再遇強(qiáng)盜可跑不掉了。”沈曜扶她起身出濟(jì)世堂，對我說：“李平我同你去吧。今日一別，不知何時重返長安?！睆堈缽睦锩骀i住濟(jì)世堂大門，說：“李大夫，明日見?！蔽艺f：“好?！庇謫柊总?，“夫人要叫馬車么？”白芷搖頭：“我家往南離濟(jì)世堂不到五里，入夜不好叫馬車，走路吧。”沈曜說：“我扶夫人起身時順便探到夫人不會武功，五里可走得？”白芷說：“走得的，我十七歲時走過很長一段路，五里不算什么?！彼娜擞砂总浦嘎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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