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小金枝 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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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兒抬起小腦袋,試圖同稻玉講道理:“稻玉jiejie,漂亮哥哥已經(jīng)同我定親了呀,漂亮哥哥也應(yīng)允了要嫁給我呢,待我及笄,我就可以娶漂亮哥哥啦。” 稻玉啞然失聲,半晌嘆了口氣。 * 晝光入窗,枝葉招搖。 “阿兄吶——” 狼毫從小手里掉出來,咕嚕咕嚕滾在地上。小貓兒揉了揉眼睛,有些困倦,她從蒲團(tuán)上仰倒下來,伸展四肢,貼著冰冰涼涼的木板,直直望著書房頂?shù)奈萘骸?/br> 秦湫穿了件天青色長衣,眉目疏淡,站在書架邊,也沒去管倒在地上的小貓兒,兀自取了卷竹簡,在書桌前坐下,淡淡看了地上仰倒的小姑娘一眼。 “起來?!?/br> 秦湫嗓音溫涼。 “不要。”小貓兒有些不高興,在地上滾了滾,哼哼唧唧的,“阿兄,你為何總是這樣嚴(yán)厲,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兄長,都不疼愛自己的小meimei?!?/br> 秦湫坐在書桌邊,垂眸,仔細(xì)翻了翻竹簡,聞言掃了地上胡鬧的小東西一眼,聲線清冷,輕描淡寫的:“是么,我如何不疼愛姑娘了,你仔細(xì)同我說說?!?/br> 氣死啦。 天底下為何會有這樣沒良心的兄長呀。 小姑娘很不高興,揚(yáng)起聲音,嬌聲嬌氣的:“阿兄,你現(xiàn)下就很不疼愛我,我好困呀,我困得都要死掉了,你還不讓我睡覺。” “外面日頭這樣大,我非但不在屋里睡覺,還要抄書,阿兄,你心里當(dāng)真沒有一點(diǎn)兒愧怍嗎?” 小貓兒越說越氣,翻了翻小身子,不去瞧她的兄長,她耳尖豎起來,等了半晌,也等不到秦湫來哄她,愈發(fā)不高興。 “阿兄,你瞧瞧我,你不要總是不理我?!毙∝垉河行┪职炎约悍貋?,睜著水盈盈的眸子望著秦湫,“阿兄,你總是這樣,突然就不理我,這樣很不好?!?/br> “嗯?!?/br> 秦湫淡淡應(yīng)了小貓兒一聲,抬眼瞧著她,倏爾輕笑,他把手上的竹簡放下,攏袖起身,把小貓兒拎起來,扔到蒲團(tuán)兒上:“坐好,再倒下去,為兄要罰你了?!?/br> 秦小貓兒渾身的懶骨頭,本來松松散散又想往邊兒上歪,聽見阿兄發(fā)話,卻不敢再倒了,只得委委屈屈地趴在小桌上:“阿兄,你不要罰我,我可聽話了?!?/br> 秦湫笑得冷淡:“是么?!?/br> “是呀——” 秦晚妝抬起小腦袋,嬌聲嬌氣:“我自然是天底下最聽話的好姑娘呀,可是阿兄卻很不聽話,你總想著要罰我,這樣很不好,我、我會害怕的呀?!?/br> “阿兄,你為何不能同林哥哥學(xué)一學(xué),林哥哥素來都是溫溫柔柔的模樣,從來沒有罰過我呢?!毙」媚锿劁姓f著她的樸素愿望,水盈盈的眸子眨呀眨,她扯扯秦湫的袖子。 “混賬東西。” 秦湫淡淡看著她,把小姑娘提溜起來,等乖乖坐好了,才冷聲斥道:“你當(dāng)真以為,林晴山不罰你是因?yàn)樗詼厝嵊痔蹛勰忝?,他只是嫌麻煩懶得開口罷了?!?/br> “你跟著林晴山讀了這么久的書,旁的學(xué)不會,倒把他身上那副懶骨頭學(xué)了個(gè)十成十?!?/br> “哼——” 小姑娘氣呼呼的,過了半晌,也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又垂頭喪氣地滑下去,趴在小桌上,悶悶道:“阿兄,我同你說不清什么道理,我不想理你了?!?/br> “你現(xiàn)下便嫌棄我吧,日后待我長大了,我出去闖蕩天下才不帶你,你就留在云州同你的賬簿過活吧。” 秦湫俯身,把地上掉著的狼毫撿拾起來,遞到小姑娘手里,漫不經(jīng)心答這小混賬的話:“好,湫等著那一日?!?/br> “你牢牢記著今日說的話,待姑娘長大了,可千萬別在云州待著,闖你的江湖去,若是半道兒沒飯吃了,也不要想起你這壞脾氣的長兄,自個(gè)兒出去尋營生?!?/br> “阿兄,你不要瞧不起我?!?/br> 小姑娘聽著訓(xùn)斥,很不高興,仰起小腦袋,喋喋不休:“阿兄自然是云州最厲害的商客,然而我便很沒用嗎?我日后自然也能找著營生活下去。” “待我及笄娶了我的漂亮哥哥,我就出門闖蕩,掙許多許多銀子養(yǎng)我的漂亮哥哥。” “你娶誰?” 秦湫俯身,把小姑娘散亂的長發(fā)理了理,聞言怔忪一會兒,出聲打斷她,眉眼益發(fā)散淡。 “自然是我的漂亮哥哥呀?!?/br> 提起這事兒,秦晚妝的眸光瞬間亮起來,她揚(yáng)起小下巴,耳尖紅紅的,頗有些驕傲的小樣子:“我、我還未曾跟阿兄說過,漂亮哥哥先前應(yīng)允我了呢,待我及笄,漂亮哥哥就要嫁給我?!?/br> 小貓兒說著說著,不知想起什么,耳尖一抖一抖的,她扯扯秦湫的袖子,嗓音綿綿軟軟:“阿兄,待我及笄,漂亮哥哥就是我的新娘子啦,那時(shí)候的漂亮哥哥定然好看得不得了?!?/br> “我、我還有多久才及笄呀?!?/br> 秦晚妝巴巴地問。 “……” 秦湫欲言又止。 他時(shí)常懷疑自己養(yǎng)了個(gè)不正常的小家伙兒,這種懷疑在此刻達(dá)到了頂點(diǎn)。 他低頭看著得意洋洋的小貓兒,半晌說不出話,輕嘆口氣:“往往,你可真是天底下獨(dú)一份兒的好孩子。” 他活了這么些年,還是頭一回聽說,有人要娶東宮太子,東宮太子竟還應(yīng)允了。 “東家?!蔽鳂蜻甸T,他站在書房門口,對著秦湫行了個(gè)長禮,抿了抿唇,有些猶豫。 秦湫微掀眼簾,眸光晦暗不清,有些厭煩,他點(diǎn)點(diǎn)小貓兒的小腦袋,忽視這小混賬好奇的目光,聲線清冷:“抄你的書。” 言罷,他拂衣出了書房。 小貓兒握著狼毫,趴在窗前,瞧著兄長隨西橋走遠(yuǎn)了,把狼毫一撂,蹦蹦跳跳往外走。 她覺得阿兄實(shí)在很不講道理,這么好的日子,作甚要浪費(fèi)在抄書上,她自然要去找她的漂亮哥哥睡覺呀。 第54章 規(guī)矩 晝光清明如許。 十三坐在樹下, 酪紅灑金裙擺鋪開,在日頭下暈開瑰奇的流光,她低著頭, 眉眼溫柔,手里拿著繡針, 專心致志做著手里的繡活兒。 “十三?!?/br> 紅拂溫溫柔柔的聲音響起, 她低頭, 看著樹下柔情款款的美人兒,有些擔(dān)憂,“你穿得過分惹眼了,為何穿成這個(gè)模樣?” 十三瞧了瞧身上的裝束,眉眼彎彎,向來溫情款款的語氣里難得顯現(xiàn)些稚氣的天真:“紅拂jiejie, 好看嗎?” 紅拂啞然, 嘆了口氣。 她從前也見過許多生得漂亮的姑娘,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妄想靠著一張臉爬上主人家的床,以為這樣就能飛上枝頭,從此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可是往上爬哪有這么容易,那些個(gè)姑娘里, 多的是被主君占了身子后,還被主母打死的。主君難道會為區(qū)區(qū)一個(gè)婢女討公道么,哪怕談起,他們也不過是淡淡一笑, 嘲這些婢女自不量力罷了。 高高在上的貴人們哪會憐惜一個(gè)婢女的命呢。 她們的命在主人家眼里, 就如同草芥一般, 隨隨便便就能打殺了, 她們生來輕賤,這條命還不如貴人懷里抱著的貓兒貴重。 十三年紀(jì)不大,性子也好相處,紅拂當(dāng)她是個(gè)沒長大的小meimei,實(shí)在不忍心讓她誤入歧途。 她柔聲規(guī)勸道:“十三,殿下是儲君,哪怕日后要納妾,納的也都是些家底豐厚的世家貴女?!?/br> “好姑娘,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哪怕你真能討得殿下一時(shí)的歡心,日后又該拿什么去同那些世家貴女爭呢。” 十三突然抬頭,那雙盈盈有春水流淌的漂亮眸子里,難得現(xiàn)出些顯而易見的不悅:“殿下日后要納妾?” “那秦家小姐該如何自處?” 十三拈著繡花針,眸光有些冷。 “這……”紅拂猶豫了半晌,才道,“殿下是未來的天下共主,旁的帝王有的,殿下自然都會有,古往今來,有哪個(gè)皇帝沒有三千佳麗啊。” “秦家小姐是商女,心性又稚嫩,日后說不準(zhǔn)能不能坐上正宮之位?!奔t拂想了想,又要開口,卻被十三打斷了。 “紅拂jiejie,十三知道了?!?/br> 她淡淡應(yīng)了聲,繼續(xù)繡她的貍貓抱花圖,聲線有些冷:“紅拂jiejie覺得我同那些世家貴女爭不了,實(shí)在是看不起我,倘若真有不長眼的擋在我眼前,哪怕是死,我也得拖著她們下黃泉?!?/br> 紅拂看著她,凝望良久,才明白自己壓根兒勸不動(dòng),搖了搖頭,輕嘆一口氣。 十三無聲注視著紅拂遠(yuǎn)去,垂眸,蔥白的指尖搭在酪紅訶子裙上,輕輕撫摸著。 她生來命不好,頭一回穿上這樣舒服的料子,裙擺上的紋樣和灑金幾乎要晃暈了她的眼。 她想起小神仙見著她穿這件衣裳時(shí)的模樣,小臉兒紅紅的,那雙水盈盈的漂亮眸子里滿是干凈純稚。 她悄悄跑過來,軟軟的小手拉住自己蒼白的手腕,小神仙湊近悄悄,嬌聲嬌氣的,似乎很高興:“十三jiejie,你穿酪紅很漂亮的,同、同神仙娘娘下凡一樣好看?!?/br> 她偏頭,看著小神仙,有些奇怪:“這是小姐的料子,如今穿在奴的身上,小姐當(dāng)真不會嫌惡嗎?” 小神仙眨了眨眼,有些不理解:“十三jiejie,你為何會這樣想呀,十三jiejie生得好看,同這料子很相稱吶。” 她瞧著自個(gè)兒,看了許久,半晌,才撐著小下巴,深深嘆一口氣,頗有些煩惱的小模樣。 “十三jiejie,我覺得你同我的漂亮哥哥很像,你們總在害怕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可是這樣很不好,會不開心,我不喜歡你們不開心?!?/br> 她說,你同我的漂亮哥哥很像。 她說,我不喜歡你們不開心。 十三想著想著,眼角忽而滑下一滴清淚。 她先前并不明白,為何在瞧見秦家小姐的時(shí)候,自己幾乎失去了理智,想把那顆所剩不多的真心悉數(shù)捧出來,獻(xiàn)給秦家小姐。 現(xiàn)下她終于明白了。 因?yàn)樵谇丶倚〗隳请p干凈得纖塵不染的眸子里,她看出了自己的模樣,她平生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個(gè)人,堂堂正正的人。 不是卑賤的泥,不是草芥,不是拼命往上爬的瘋狗。 是人。 十三把繡活兒藏起來,行至廊下,輕叩木門。 “進(jìn)來。” 清清淡淡的聲音。 即使是白日,屋內(nèi)也昏暗無光。 少年人披著件黧黑長袍,懶懶倚著窗,目光閑閑散散落在燒著的炭盆里,隨意掃了眼手里的密信,又漫不經(jīng)心地往炭盆里扔。 火光燎燎。 半明半暗間,少年人的臉色顯出些病態(tài)的蒼白,眸光愈發(fā)冷淡詭譎,他抬眸,微微掃了眼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