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負我 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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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王妃,“這還等什么。他們夫妻是一條心的,我跟平北王說了也沒用。現(xiàn)在只能靠御史臺出面了。咱們姑爺好歹現(xiàn)在是御史不是嗎?刑不上大夫,就算有罪,臺官犯罪,也輪不到北衙來審,只要御史臺出面能將人要出來便行?!?/br> 人從北衙提出來,要怎么審,由誰來審,審到什么程度,可就不是平北王能決定的了。 嬤嬤小心翼翼的問道:“可是老奴聽說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員都跟著圣人離京了,御史臺的幾位大人應該也離京了吧?” 蘇王妃說道:“你以為王爺傳回來的只有家信嗎?御史大夫魏大人昨日便回京了,今天想來已經(jīng)在朝上提出來了。這事應該問題不大?!?/br> 這話她說的十拿九穩(wěn),但心里若真是覺得問題不大,也不會今天早上特意走這么一趟了。 眼下不管行不行,她只能回王府等下朝傳回來好消息,期望那位魏大人能行。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蘇王妃坐在馬車里等了一會兒,等著仆人過來掀簾子,迎接她進王府。 可外面靜悄悄的,沒有聲響。 她覺得有些奇怪,示意身邊的嬤嬤出去看看。 嬤嬤剛一起身,簾子的右下角便刺進來一桿鐵槍。 槍尖閃爍著一點寒光,那點寒光落進蘇王妃眼里,震得她面色慘白,倒吸一口冷氣。 嬤嬤嚇得直接坐回了原位,渾身發(fā)抖。 槍尖挑著軟布而起,蘇王妃瞧見車駕下站著的并非家奴,而是一位身形高大,面有疤痕的老人。 蘇王妃一眼認出此人,失聲道:“許將軍?你這是做什么?” 這位許將軍祖上乃是圣人母族許氏的家仆,因而先祖伶俐聰明得以賜主姓,后來年少時得幸入高第,成為圣人的玩伴,因有勇武而被任用。 但真正讓他揚名于世,為人所知的是他三次平叛,這三次叛亂分別使圣人的四位兄弟,兩位叔父死于刀下。 十五年前他得封左金吾大將軍,其后上書年事已高,得了圣人的恩典,從此深居簡出,近些年來尋常都不怎么露面。 她一共也沒有見過這位老人幾面,但這位老者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畢竟圣人寡恩,這些年來的寵臣不少,但縱觀下來能夠伴君數(shù)十年卻安享高位的也只有這么一位了。 見著這本該在深宅中榮養(yǎng)的老人突然披掛著銀甲,提著□□出現(xiàn),蘇王妃面色詫異,隱隱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許暉沉聲道:“愣著干什么?懿旨在此,速速將這罪婦拿下!” 蘇王妃聞聲一怔,高聲道:“我乃肅王元妃,有何罪?” 許暉怒斥道:“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肅王封東川,擅沒民田,豪制鄉(xiāng)曲,伙同州官斂財芻粟數(shù)十萬,聚亡命之徒無賴少年上萬人,厚金暗結(jié)朝中要員,宮中太監(jiān),刺取密旨,以伺謀變。樁樁件件,鐵證如山,豈容你狡辯!” 許暉每說一條,蘇王妃的面色就更白一分,最后已經(jīng)是半分血色都沒有了。 一想到這許暉的手上已經(jīng)沾過不下六位親王郡王的血,蘇王妃雙眼一翻,當場昏了過去。 一日之內(nèi),京城變了風云。 宋暮的車駕應時回府。 全安迎到門前,眼見著車馬上走下的人一怔。 這走下來的并非宋暮,卻是個雙鬢斑白的婦人,她一身粗布舊衣,滿臉的局促不安。 既非美人嬌娥,又不是墨客文人。 是個怎么都不該出現(xiàn)在親王車駕中的人物,親眼見著對方從宋暮的車馬上下來,倒讓全安費解了。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后傳來,宋暮翻身下馬,“這位便是王妃乳母王嬤嬤,你不得無禮。王妃現(xiàn)下在何處?” 全安緩過神來,忙向宋暮行了一禮,“王妃現(xiàn)下在自己的院子里等您一起吃飯呢?!?/br> 宋暮側(cè)首對王鳳珠說道:“嬤嬤跟我來吧。三姑娘見到你,一定十分開心。” 全安向宋暮行完禮,轉(zhuǎn)頭又對王鳳珠笑道:“原是王嬤嬤,老奴是這府中的管事。您以后有什么用的缺的,只管找老奴便是?!?/br> 王鳳珠強作鎮(zhèn)定的點了點頭,她張口想說些什么,但又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她抬步跟上宋暮走進王府,親眼見著一路行來的雕梁畫棟,她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第六十五章 南歡坐在窗欞下, 正在跟幾個侍女交談。 這院中的侍女都是全安或者說宋暮特意挑的人,她身體不太好, 這些天總是在休息, 自己院中的人都沒有仔細認過。 現(xiàn)在也是時候把院中,府中的人也都認一認了。 她想要做點事,無論做什么都需要人手, 需要了解并熟悉自己所能接觸到的一切助力。 別的不說,蘇王妃上門送禮對她的飲食偏好都一清二楚。 以前就算了,以后她至少得確保有關(guān)于自身的消息不會被隨便泄露出去,不會一點小動作就暴露的人盡皆知。 正聊著, 院子里傳來動靜。 南歡聽到腳步聲起身,“靜秋, 快去把門打開, 瞧瞧是不是王爺回來了?!?/br> 半闔的木門被從外推開,陽光灑落在桌臺上。 金燦燦的陽光下,南歡望著來人的面目一怔, 表情全都僵在臉上, 眼睛卻立時紅了。 王鳳珠的目光上下將南歡打量了一遍, 瞧著她面上有血色, 身量不似從前那般枯瘦, 這才松了口氣, 面上綻開一個笑容,“小姐。” 全安跟在后面想往里走,卻被宋暮伸手攔下。 南歡回過神來,激動的幾步上前, 抱住了王鳳珠的腰身, 頭埋在她的肩頭哽咽道:“奶娘, 你總算回來了。我好想你。你怎么就舍下我一個人走了?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這些日子發(fā)生了什么,她在南府受了多少委屈,差點就再也見不到奶娘了。 她一想到這些,哭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說來也是奇怪,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沒覺得如何,見到王鳳珠卻委屈的抑制不住,好像又變回了個小孩子,只想躲在大人懷里撒嬌。 王鳳珠的身上沒什么香味,只有熟悉的淡淡煙火味,南歡感覺自己的后背和發(fā)頂被人輕輕的撫摸著,激動的情緒逐漸平穩(wěn)下來。 奶娘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小姐如今嫁了人,是大姑娘了。總哭鼻子可怎么是好呢?好了好了,莫哭啦,莫哭啦。奶娘回來了。以后再不走了?!?/br> 宋暮靜靜站在一旁看著二人,唇角微勾。 南歡抬起頭,仰著臉對王鳳珠笑,“都是奶娘的不對。奶娘一聲招呼都不打就離開這么久才惹了我哭。” 這話實在是太不講道理,怕也只有對奶娘才敢這般不講道理了。 王鳳珠心疼的替她擦眼淚,笑道:“好好好。都是我的不對?!?/br> 她輕輕拍了拍南歡的肩膀,眼神忍不住往一旁的宋暮身上瞥了一眼,“今日是王爺一路送我來的。小姐,別光顧著哭了?!?/br> 她給南歡使了個眼色,“快去跟王爺說說話吧?!?/br> 南歡對上宋暮的目光,她慢慢覺出一點不好意思,“多謝殿下替我找回奶娘。殿下快進來吧。我都等候多時了?!?/br> 她想著等宋暮回來問一問他肅王的事情,沒想到卻等回了奶娘。 雖然她還有一肚子的話想跟奶娘說,但總歸以后的日子還長,什么時候說都使得。 宋暮在哪里找到的奶娘,奶娘這段時間究竟被南家安排去做什么了,這最好還是私下問一問宋暮。 奶娘跟著她被趕出南府的時候,身籍給了她,她一早將奶娘放了籍,怕就是怕南府又想法子讓奶娘簽了賣身契。 全安將南歡面對王鳳珠的情態(tài)都看在眼中,心下是很有幾分驚訝的。 自王妃入府以來,這些日子待人接物都很沉穩(wěn),面上淡淡的,什么時候都不動聲色。 不,與其說是沉穩(wěn),不動聲色,不如說這位是自始至終都對所有東西興趣缺缺,沒有什么特別在乎的事物。 尋常女眷喜歡的錦衣華服,金銀首飾,乃至于精細美味的食物。 擱著這位,太后賞得上好的貢品錦緞,她瞧都沒瞧幾眼就擱進了庫房,好不容易說要裁一身衣物,卻是要給王爺裁。 至于首飾,她入府這么多天,王爺花了心思奉上各樣的珍寶首飾擺著讓她挑,她都交由侍女來決定。 食物就更別提了,她身體不好,只能吃些清淡的藥膳,而且日日都得一碗一碗的往下灌藥湯。 那些食物,他在旁邊看著都沒有食欲,至于那些藥,聞著都能感覺到舌根發(fā)苦。 偏偏王妃一日一日的這樣吃著,半點怨言都沒有,面對那一碗碗的藥,喝下去連眉頭都不見得皺一下。 像是他們這樣沒根的人,就靠著揣摩主子的喜好過活。 全安在宮中見過不少妃子,卻從沒見過王妃這樣的主子。 倒不是說王妃是個難伺候的主子,她從來沒為難過下人,給什么吃什么,不管事不多事,相比較他跟過的那些主子,王妃簡直像是一尊漂亮的玉佛。 每日安安靜靜的臥在房中,只要按時擦洗,擺上貢品就可以。 揣摩不出她的心思,更摸不出她究竟有什么喜好。 旁的小娘子喜歡的,她不見得喜歡,物欲極低。 想要討這么一位主子的好,可真是太難了。 他總聽那些個文人愛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人要是真活到這份上,連個悲喜都沒有了,活著還有什么滋味呢? 他這還是第一次見王妃見到一個人這樣激動,喜形于色。 想來這個人一定對王妃十分重要。 他上前笑道:“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王妃找回了奶娘。您瞧瞧咱們府中這空著的幾個園子,這位王夫人住哪一個合適呢?” 王鳳珠忙道:“不敢稱夫人,小姐這院里給我一間下人房便是了。哪里還用得著什么院子?!?/br> 南歡拉住王鳳珠的手,“這怎么能行?” 她仰頭去看宋暮,“我覺得這院子旁邊空著的那間園子便不錯,殿下覺得呢?” 王鳳珠在一旁看著也有幾分緊張,她這幾年都辛苦習慣了,眼下進了王府,覺得能在這院子里有一間下人房都很不錯。 其實心里不愿意因為自己讓南歡難辦,又習慣性的依從南歡的意愿。 宋暮站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垂眸望著南歡,表情稱得上很溫和,“此事由你決定便可?!?/br> 王鳳珠松了一口氣。 南歡面上露出笑容,拉著王鳳珠還有些依依不舍,她再三叮囑,“奶娘。你先去休息。有什么缺的,就跟我說?!?/br> 目送著王鳳珠離開,南歡在桌邊坐下。 宋暮目光灼灼的望著她,“現(xiàn)下娘子心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