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刀照雪 第12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和離后,天帝前夫墮魔了、異世大佬在六十年代、不乖[校園]、布谷布谷、穿成反派掌中嬌、癡迷室友的mama、泠泠(校園 產(chǎn)奶 1v1)、【咒術回戰(zhàn)】難道這是愛?!《高H》、藍莓指尖(百合GL)、如風
萼綠華低眉順眼地道:“是?!?/br> 慕容青蓮斟酌了一會,終于道:“其實我留在這里另有目的,當年閭丘明月讓我拜入無方劍樓,但諸葛希夷那個老頭子一輩子的最高成就也只在入神境,如何突破洞微境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又如何能教我。我若想突破洞微境,甚至更進一步突破乘化境,便只能從商蒼穹身上著手?!?/br> 這段時日以來,他與李放相斗十數(shù)場,自身元功與劍意已到達了入神境的巔峰,似乎到了破境的臨界點,卻總是差一絲了悟。這一絲若是他自己悟通,也許數(shù)月,也許數(shù)年,也許永不得其門而入,但若是能得到高人的指點,說不定很快就可以水到渠成。 雖然商蒼穹如今的能為只有洞微境,但二十年前,也曾是乘化境的高手,一身武功修為與卓天來不相上下。若是往日,商蒼穹身居魔教教主高位,未必肯指點于他。但是如今魔教覆滅,商蒼穹自己亦是孤身一人,虎落平陽、一身潦倒,若是自己能得到他的青睞,便有機會獲得商蒼穹的功法與傳承。 這才是他低聲下氣跟在商蒼穹身邊的原因。 萼綠華蹙眉道:“可是幽州那邊……”李放日間敗走,必會盡快回到稷都。若是遷延時日,幽州恐怕生變。 慕容青蓮搖頭道:“慕容澤已上表向嘉平帝請降,李放初定稷都,暫時不會動幽州。而再過一些時日,他就算是想動也有心無力了?!?/br> “為什么?” 慕容青蓮發(fā)出一聲冷笑道:“對這天下有野心的可不僅有我慕容青蓮一人,其他人又怎么會眼睜睜看著南周如此輕而易舉地一統(tǒng)天下,從此仰人鼻息而活。” 萼綠華一愕,目光一轉(zhuǎn):“你是說川蜀?王昊蒼又怎有實力與南周相抗?” 慕容青蓮冷哼一聲,道:“王昊蒼自然是沒有,但如今西南的主事人也不一定是王昊蒼?!?/br> “不是王昊蒼……難道是——”萼綠華一時錯愕,忽然她提高聲音:“生死樓?” *** 商蒼穹第二日醒來之時看到兩人仍然留在山洞并未離開,他似乎毫不意外,他的面目比上一日似乎更蒼老了些。只說自己想吃產(chǎn)于西邊葫蘆海的銀魚,吩咐慕容青蓮為他取來。慕容青蓮不假思索,奔襲百里,至夜方才得魚而回。萼綠華則親自生火,將銀魚烹熟,進獻給商蒼穹…… 等到第三日,又想吃時鮮的櫻桃。 第四日,又想著吃山間新長的嫩筍。 …… 曾經(jīng)主宰整個北方的夫妻兩人,竟然淪落為商蒼穹跑腿煮飯的下仆,然而兩人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商蒼穹每日用過飯之后便自己躺在棺材中睡覺,別說指點武學了,甚至不愿意與慕容青蓮與萼綠華多說半個字。 慕容青蓮卻毫不著急。從商蒼穹逐漸佝僂的身形與日漸蒼老的面龐,他早已看出這位魔教教主大限將至,他支使著自己東奔西走,不過是為了重溫生命中的一段舊夢罷了。萼綠華雖然對此不置可否,但是自那日之后,這位瑯嬛勝地的首席弟子也似乎溫順了很多,不再對他的行為有任何質(zhì)疑,在他離開之時便坐在山石之上,等著他回來。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萼綠華的眼神中似乎少了從前的凌厲與狠辣,反而變得溫順體貼起來,微笑中甚至有些柔婉嬌羞,甚至有時候欲言又止,只是慕容青蓮整日奔波,倒是無暇顧及于她。 到第七日的時候,商蒼穹的身體已經(jīng)佝僂得不似人形,活似剛從棺材里刨出來的白骨—— 慕容青蓮守在一旁,謙卑問道:“不知前輩今日有什么要支使晚輩的?” 商蒼穹幽幽地望了慕容青蓮一眼,輕輕嘆道:“我幼年之時,最愛吃御膳房中的那味桂花糕,可惜自從大商國破,兩百年間竟然再也沒有吃到過了……” 慕容青蓮微微一怔,犯難道:“前輩若想吃山野中的美味,不管千山萬水晚輩都愿意為前輩去取。但是宮廷御膳方,如今恐怕唯有稷都與金陵兩處才有……”路途遙遠不說,還極有可能遇到李放。 商蒼穹擺擺手,轉(zhuǎn)頭望向他道:“聽說你也曾長于宮廷之間,可有什么愛吃的?” 不知為什么,今日的商蒼穹看著溫和了許多,竟然主動與他討論起吃食來。 慕容青蓮露出回憶的神情,道:“我幼年之時,極愛吃西南進貢的云腿??上业哪赣H身份低微,云腿這種貴重之物,一個月不過能吃上一回。有一日午飯的分例中有云腿,我的母親特地給我多要了些,卻被幾個比我年長的哥哥看到了,他們故意將那盤云腿潑灑在地上,用腳踩爛,再命我母親跪在地上舔食干凈。恰好被我看到,我便將那幾個哥哥刺死。只是可惜,我的母親見我殺了人,竟活生生被嚇死了。后來,我被閭丘明月送出宮廷,便再也沒有吃過云腿啦?!?/br> 長久的靜默后,商蒼穹終于道:“我如今皮囊老朽,復國之業(yè)轉(zhuǎn)眼成空,此生再也沒有機會品嘗御膳房中的桂花糕了。但是你還年輕,還是有機會能得到你想要的?!?/br> 慕容青蓮神色黯淡,道:“可惜晚輩技不如人,一生基業(yè)盡被他人所奪,如今也不過是像前輩一樣的亡國之人罷了。想要東山再起,又談何容易?!?/br> 商蒼穹冷哼一聲道:“小子滑頭,我知道你這幾日跟在我身邊是為了什么,如今圣教已滅,數(shù)百年圣教自我身后再無傳承。如果你愿意拜我為師,我確實可以將我一身武學與圣教之秘傳承給你?!?/br> 慕容青蓮心神一震,心中暗道,終于來了。他俯身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道:“慕容青蓮拜見師尊。弟子不敢多求,希望師尊能指點弟子如何能快速突破洞微境的法門?!?/br> 商蒼穹用一種奇異的眼神望著他:“你想知道最快的破境方法嗎?” 慕容青蓮道:“不錯,只是日前弟子敗于李放之手,深以為恥,弟子想知道該如何以最快的方法破境,一雪前恥?!?/br> 商蒼穹斜倚著棺材,緩緩道:“方法確實有,但是本座今日尚未進食,腹中空虛,能元不足,恐怕不能好好指點于你。” 慕容青蓮從善如流:“不知師尊今日想吃些什么?弟子——” 他的話音未落,便已被商蒼穹打斷,他冷笑道:“山野奇珍,不過果腹而已。若要補生命精元,非人之精血不可。這是圣教長生方之秘,亦是武道最高的秘密。”商蒼穹聲音暗啞幽冷道:“你去叫瑯嬛勝地的那位女子進來吧——” 慕容青蓮駭然大震,商蒼穹話中之意分明是要以萼綠華的鮮血為進食的補品。他早已聽過關于魔教長生方的種種傳說,此刻終于明白,魔教所謂長生方便是以他人的精血來補充自己的命元。 他周身汗毛倒豎,手亦不自覺地按上了夔龍劍的劍柄。 商蒼穹幽幽冷笑道:“怎么,你想殺我?”他面帶嘲諷地冷覷著慕容青蓮:“是了,我聽說淮北王連自己的父親都能殺,又何況一個剛剛認下的便宜師父呢?只是,你殺了我,又如何能得到破境之法呢?” 慕容青蓮面色蒼白,冷汗直流,他已經(jīng)看出這七日以來,雖然商蒼穹只是躺在棺材中睡覺,他的生命力也已經(jīng)嚴重衰竭,如今已是強弩之末。若是七日之前,李放遇到的是這樣的商蒼穹,未必會那么輕易地退走。自己只需輕輕一劍,便可輕易結束他的性命??墒菑拇怂阍匐y以登頂武道巔峰,恐怕此生再也敵不過李放。 李放,儼然已經(jīng)成為他的心魔。 是他從自己手中奪走了卓小星,如今更從他手中奪走了稷都城,奪走了半個天下。 他心中明白,一旦他打心底承認自己不如李放,便再難保持心中的洞明與驕傲,再難突破洞微境,更遑論復國成功。 商蒼穹,是他最后的機會。 他手握著這劍柄,那金屬鏤刻的花紋幾乎被他捏至變形,呼吸之聲也變得粗重起來。 商蒼穹似乎也并不著急,一雙渾濁的雙眼望著他,詭聲道:“想不到你對那個女子倒很是多情,只是可惜了,情感在男人的霸業(yè)中是多余的東西,就算妻子兒女又能如何。你昔日能舍,如今倒舍不得了嗎?” 慕容青蓮心神巨震,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收了劍,一言不發(fā),退了出去。 不一會,一身紫衣的萼綠華裊裊行來,她溫順地施禮道:“前輩你有事找我……” 可是她話音未落,便感覺一雙如干瘦如枯枝的手已扼住了自己的咽喉,緊接著鮮血直涌而出,生命力急劇流失。 她心中大駭,四肢被死死鉗制住,渾身動彈不得,鮮紅的血不斷地從她身體中涌出,她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呼:“慕容青蓮——” “慕容青蓮……救我……” 慕容青蓮背靠在石壁上,聽著萼綠華傳來的慘呼,右掌重重地擊入石壁之中,流出淋漓的鮮血。而他的身影,只步未移。 山洞之內(nèi),萼綠華的凄厲聲音不斷傳來:“慕容青蓮,我對你一片癡情,你卻要害我……你……可曾有心……” “想不到我千里跟隨你到此,竟被你棄若敝屣……” “是了,你沒有心……你當初能為了龍淵劍放棄卓小星,如今自然也能為了你的雄圖霸業(yè)放棄我,是我自己太傻了,是我自己太傻了……嬛嬛,是師姐太傻了……” 萼綠華的聲音越來越小,從凄厲掙扎到近乎嗚咽…… 慕容青蓮頹然地坐在地上,目眶中恨火燃炙,在某一個瞬間似乎想要沖入洞中,可是臨近洞口,耳邊又響起商蒼穹那幽冷的聲音:“情感在男人的霸業(yè)中是多余的東西,就算妻子兒女又能如何。你昔日能舍,如今倒舍不得了嗎?” 是了。 萼綠華并非他的妻子,他與萼綠華之間不過是完成與瑯嬛勝地的交易而已。他始終未曾真正對萼綠華生情,但一年多以來,這個女人始終站在自己身邊,為自己征戰(zhàn)天下。自己背棄盟約,致使她被南周俘虜,她卻始終不離不棄,甚至千里追隨至此。他并無草木,又怎么可能心中毫無一絲感動。 但是在他心中,這些終究比不上他的復國大業(yè)。 風中傳來的嗚咽聲越來越細,幾乎微不可聞。 “慕容……青蓮……,我……寧愿……當、當初……選擇的從……不……是……你……” “啊——” 聲音終于戛然而止,慕容青蓮手指深深掐入石壁之中,在石壁之上留下深深的凹洞。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于頹然地站了起來,向山洞中走去。 山洞之中,商蒼穹那仿若白骨的身軀仿佛重新生出了新的血rou,變了充盈了起來。而紫衣女子嬌潤豐滿的身軀已經(jīng)化成了一具干尸。她保養(yǎng)良好的右手指甲已經(jīng)盡數(shù)被折斷,在堅硬的石洞地板上留下了滿是鮮血的抓痕,顯然死之前極為痛苦。 這時,商蒼穹幽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很是饜足:“嘖嘖,想不到萼綠華身上竟是雙份的精血,還有一份剛剛在母體中成形的初生之血,妙啊,真是妙啊——”他的能力亦隨著身體的復原而恢復,說話中氣十足。 慕容青蓮渾身一震:“什么?你說什么初生之血?” 商蒼穹哈哈一笑,道:“你恐怕還不知道,這個女人腹中有妊有胎兒,大概還不到三個月?!?/br> “你說什么?”慕容青蓮驚恐地望向萼綠華,這時他才注意到萼綠華的左手緊緊捂著小腹之處,似乎是臨死之前仍然想竭力保住自己的孩子…… 沒想到萼綠華早已懷了自己的孩子,而自己方才竟然親手將自己的女人與孩子推入死亡的絕境。 他雖然能狠心犧牲一個自己并不喜歡的萼綠華,卻萬萬沒想到,竟然同時葬送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的性命。 一瞬之間,他心中既愧且悔,又怒又恨。他雙眼瞬間已成血紅之色,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嚎叫:“商蒼穹——我殺了你——” 他背上夔龍劍出鞘,瘋狂地向商蒼穹斬去。 商蒼穹回掌相對,眼下商蒼穹的實力已隨著全新的鮮血灌注而重回巔峰。一招過后,慕容青蓮已經(jīng)被一掌拍到地上,將地上砸出一個人形大坑。他面色猙獰地望著商蒼穹:“你這個魔鬼——” 商蒼穹哈哈大笑,將他的頭按到塵埃里:“不錯,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天下間最大的魔鬼,不然你以為我是憑著什么能活到今日呢?二百年間,我不知吞噬了多少自己的血親,才走到了今天這個位置。想要成就大事,這些又何足道哉?!彼穆曇衾淞讼聛?,俯視著狼狽的慕容青蓮:“我原以為你與我一樣狠心絕情,正適合繼承我的衣缽,完成我的遺愿。只是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便讓你如此失態(tài),看來你的修行還不太夠啊……” 慕容青蓮匍匐在地上的身軀劇烈顫抖著:“我后悔了,我不要繼承你的衣缽,讓我走,讓我走……我不想再跟魔教扯上任何關系……” 商蒼穹冷笑道:“你不是想要知道如何突破洞微境的法門嗎?怎么,不想學了嗎?” 慕容青蓮搖頭道:“不,不,我是人,我不想變成和你一樣的惡鬼?!?/br> 商蒼穹桀桀笑道:“可是已經(jīng)晚了,你已經(jīng)三拜九叩,拜我為師,如今已是我圣教唯一的傳人。而且,我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可以浪費了,我這便將我教的武學與心訣傳承給你——” 他重重一掌向慕容青蓮天靈擊去?;脑纳蕉粗?,傳來一聲凄厲慘絕的哀呼。 第169章 襄陽失陷 嘉平十年這一年的春夏, 極不平常。 先是在草原解凍之后,來自北方草原的柔然部族趁著涼州空虛南下,卻被憑空冒出的卓家軍拼死擋在了雪嶺關外。之后, 更是被卓家軍一場突襲,柔然可汗郁久閭·伊哈與百里不生先后死得不清不楚,柔然人不得不拋下數(shù)起萬計的尸體回到草原深處。 而北梁與南周的大戰(zhàn),從去年冬天開始, 直到今年春天, 淮南、廬陽兩場大戰(zhàn)之后,局勢才逐漸明朗。李放臨危受命, 受封為南周太子之后,終于帶領南周大軍反敗為勝,并在四月率軍攻入稷都,光復北方。 雖然金陵的朝堂之上尚在為是否遷都回稷都爭論不休,但天下萬民莫不以為從此便可恢復太平時日。 可是,四月尚未結束, 傳來了令人震驚的消息:川西都護王昊蒼起兵反叛, 率十五萬大軍, 從巴蜀之地沿江東下,舳艫千里,幾乎閃電般占領江陵、竟陵諸郡, 直奔襄陽而來。 襄陽城素來是由李放麾下的西府軍駐守, 但廬陽被圍時, 西府軍的精銳大多跟著李放前往廬陽, 廬陽之戰(zhàn)后, 又成為南周征北大軍的主力, 眼下正進駐稷都城, 留守襄陽的不足三萬人。 王昊蒼駐馬襄陽城下,望向城樓之上那個白衣身影,高聲喝道:“竟陵王率西府軍北上,如今的襄陽不過是一座孤城。樂歌禪師雖是竟陵王的師兄,助他守土,但出家人素來以慈悲為懷,想必也不愿看到襄陽城伏尸遍地、血流漂杵的景象,如若禪師開城門投降,我家主人可保證不傷襄陽城一人,不損城中一物,禪師以為如何?” 在王昊蒼心中,十五萬大軍對上不過三萬的孤軍,自己開出這樣的條件已經(jīng)是給了這位年輕禪師天大的面子了。 一襲白色僧袍的樂歌禪師站在城樓之上遙望,他的目光并沒有看向王昊蒼,也沒有看向城外的大軍,而是望向城內(nèi)。 竟陵王李放在荊襄之地經(jīng)營八年,將襄陽城從昔日的四戰(zhàn)之地變成如今南周西北的繁華大城。如今的襄陽城民,亦是整整八年不曾親歷戰(zhàn)火。盡管兵臨城下,但城中秩序井然,甚至比往常還要熱鬧些—— 之前江陵、竟陵陷落的戰(zhàn)報傳至,西蜀叛軍北上襄陽的消息也從各種渠道傳到襄陽城中。但出乎意料的是,襄陽城的居民并未如他人想象中的驚慌失措,反而自發(fā)地組織起來,從容面對即將到來的戰(zhàn)爭。城中青壯男子多半已隨竟陵王北征,剩下的不是十六歲以下的少年,就是六七十歲的老者,大戰(zhàn)當前,這些人都自發(fā)涌向城北的西府大營,領了甲胄與武器便來到城樓之上。那些全然陌生的臉,不管是朝氣蓬勃還是老態(tài)龍鐘,都有同一種表情,無畏而執(zhí)著。 婦女們每日在家中做好飯食,運送到城樓之上以饗大軍。四方戰(zhàn)事頻頻,城中居民并不富裕,這些糧食都是家中僅有的存糧,卻沒有人計較今日之后,明日的口糧又將安出。 風雨將至,襄陽城卻顯現(xiàn)出一種人人皆欲死戰(zhàn)的態(tài)度來。 此時聽了王昊蒼的一番話,城樓之上更是人人大聲叫罵開來。 “你以為俺們襄陽城都是貪生怕死之輩嗎?狗/日的你放馬過來,老子若是怕死,就叫你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