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顆藍(lán)莓客秾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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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莓指尖(二十叁章) “mama你驚訝什么?比這更過分的事情還有呢,你聽不聽?” 甘寧甚至貼心地把病房里陪床的椅子拉過來讓趙潔坐。 “其實我覺得,孟達(dá)平他應(yīng)該是在感激你的逃走的,畢竟你走了之后不久,他就自作主張去我學(xué)校辦了退學(xué)手續(xù),借口說要搬去另一個城市生活,把我從學(xué)校里帶回家關(guān)了近四個月。挨餓、挨打、被強jian,是我那四個月里幾乎每天都要遭受的。我現(xiàn)在不過是踩折了他的作案工具之一而已,比起他對我做的,這不算什么吧?” 落在耳邊的語氣輕盈柔軟,全不似說出的話那樣殘忍。 趙潔忍不住要抬頭去看自己的女兒。 甘寧卻在她抬頭那一瞬間背過了身,“媽,現(xiàn)在還不告訴我嗎?你是不是早幾天就和他有聯(lián)系了?” 趙潔還要解釋:“寧寧,mama不知道他……” 話沒說話,甘寧突然厲聲制止她:“別這么叫我!孟達(dá)平最愛在強jian我的時候這么叫我了,我聽這倆字兒就犯惡心!” 趙潔被她的話懾住了,縮在椅子上不敢說話。 甘寧又說:“其實我今天回家就知道家里來過男人,我感冒了,難受得厲害,躺在床上不過睡了一小會,就聽到了鑰匙轉(zhuǎn)動門鎖的聲音,沒過一會,有人悄悄打開了我的房門,但是人沒進(jìn)來,不過我知道是他,你猜為什么?” 她停了一會,趙潔沒回應(yīng)她,她又繼續(xù)說。 “我聞到他身上的味兒了,惡臭味,就像發(fā)酵過頭的大醬扔進(jìn)了常年不打掃的豬圈里的味兒一樣,現(xiàn)在這個病房里還有這個味道,你聞到了嗎mama?” “我原本是打算甕中殺鱉的,但是沒想到劉阿姨來了,她阻止了我,才沒讓孟達(dá)平受多少罪。但在我心里,他早被我千刀萬剮了無數(shù)次了。我以前無數(shù)次夢到過我殺了他,不過也不全是他,有時候還有你。我真恨你,mama?!?/br> “我生病了,劉阿姨著急給我送湯送藥,我發(fā)給你的微信,你到現(xiàn)在都沒回我。我真恨你,mama?!?/br> / 甘寧出了醫(yī)院,運動鞋踩在剛落的雪上,沙沙的,踩久了,聲音就咯吱咯吱。 她繞著醫(yī)院走了一圈,回顧了一遍白天的事兒。 眼看雪越下越大,該回家了。 客家、客秾那兒、趙潔那兒,她在這叁個地方選來選去,最后掃了個共享電動車回了學(xué)校,厚著臉皮把宿管阿姨吵醒開樓門,挨了幾個白眼。 第二天醒來,甘寧果然感冒得更嚴(yán)重了。 一早還有一堂專業(yè)課,白游看她燒得臉都通紅,“你別去上課了,我給你請個假,你再睡一會起來吃藥?!?/br> 甘寧又躺了一會,手機看了多少遍都沒有客秾的消息。她一骨碌爬起來,忍著暈,騎上車子去客家了。 甘寧開了門,只看到劉婷在沙發(fā)上坐著看電視,家里沒別人了。 “姨姨,腳疼嗎?” 劉婷看到她紅撲撲的臉皺了皺眉,拉她坐下。 “昨天你那是什么狀態(tài)?要是我沒在你就打算弄死孟達(dá)平是吧?” 甘寧低垂著眼,還是說了實話:“姨姨,其實我上次和客秾去B市,我在商場看到孟達(dá)平了,那時候我就知道,我這么多年,還是想殺了他。他關(guān)我的那幾個月,我就試過殺他,一次不成就兩次,他回去一次我和他拼一次命,但是那時候太小,都沒成?!?/br> 劉婷氣得要命,也心疼得要命,眼紅得幾乎包不住淚。 “我從B市回來接到了我媽,原本我以為是遲來的幸福。但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只要我和我媽住一起,我就做夢,做殺人的夢,有時候夢到殺孟達(dá)平,有時候連我媽一起殺,我知道我精神狀態(tài)有問題,但昨天之前我一直抱著僥幸心理,我以為只是我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br> 她又把昨晚和趙潔說的她如何發(fā)現(xiàn)孟達(dá)平在家里的事情復(fù)述了一遍,語氣卻全不像 昨晚那樣輕松。 劉婷把她抱進(jìn)懷里,摩挲著她的肩膀,輕聲哄她:“不怕不怕了,寧兒?!?/br> 和昨天的客秾如出一轍。 劉婷又說:“寧兒,去看看醫(yī)生吧,現(xiàn)在醫(yī)院里都有心理科,去看看吧,看完醫(yī)生就能好了?!?/br> 甘寧貪戀她身上的溫暖,也是實在沒什么力氣拒絕,下巴磕在她肩膀上,點頭應(yīng)了。 劉婷突然摸了摸她的后頸,“發(fā)燒了?外面這么冷還跑過來做什么?去找藥吃,吃完了睡一覺?!?/br> 甘寧從劉婷懷里起來,去抽屜里找藥,劉婷指揮她拿這個拿那個的。 熱燙的水在杯子里冒著熱氣,甘寧握著藥等水涼下來,和劉婷聊天說話,之后喝藥。她總覺得劉婷似乎在若有若無地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自己,等她看回去時,那眼光又沒了。 藥喝完了,甘寧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快到中午了,她問劉婷:“姨姨,你中午飯想怎么吃?家里有什么菜?我做吧。” 劉婷沒說話,就在甘寧要起身去廚房的時候,她才語氣凝重地說:“寧兒,能和客秾分開嗎?” 甘寧臉上的笑凝住。 劉婷繼續(xù)說:“我昨天在你房間里看了你的手機?!?/br> “寧兒,你們兩個女孩兒怎么在一起啊,你們怎么生活啊?!?/br> 最后一句話幾乎帶著無可奈何的祈求和驚世駭俗的無力。 甘寧在過去的五個月里時常幻想著自己要怎么出柜,她設(shè)想了千萬種場景、千萬種對話,沒一種能套用在此刻。 一個比自己親媽還親的女人,身上帶著因為自己發(fā)瘋而受的傷,前一刻還抱著自己說軟話哄自己開心,她對自己連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拿疃紩v出祈求的味道,自己把她的女兒拖下泥潭,她卻仍是站在長輩的角度怕她以后過不好。 她還捏在手心里的手機亮了,是客秾發(fā)來的。 她等了一上午。 泰晤士河邊的風(fēng)吹起甘寧留了很久的長發(fā),老教授嚼著手里的叁明治,口齒模糊地問她:“So you broke up?”(所以你們分手了?) 甘寧攏了攏頭發(fā),笑著說:“Forced by the situation.”(情勢所逼。) 老教授咽了口咖啡,惋惜地點了點頭,“There was nothing you could do.”(你也是沒辦法。) 停了一會,他又說:“It’s will be great, take it easy.”(放輕松,會好的。) 這是她來倫敦的第叁個春天。 她在這里升了研,蓄了發(fā),每天和自己相處,也和自己斗爭。 今天是她固定的每個月找心理醫(yī)生聊天的日子,但是意外在結(jié)束之后遇到了自己學(xué)校的一位教授。 教授見她是從心理診所出來的,便問她這里有用沒。 甘寧聳了聳肩,“Maybe that’s will help, just some therapeaind.”(可能有用,只是一點心理安慰。) 在國內(nèi)上學(xué)的時候,英語老師總說英國人邊界感強,不喜歡談?wù)撍绞聝?,又因為英國的天氣多變,所以和英國人聊天氣是比較穩(wěn)妥的聊天內(nèi)容。 甘寧卻覺得這話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是全對,也有特別愛八卦的英國人,比如現(xiàn)在正和她說話的這位教授。 但其實她從來不避諱和人談起客秾。 在倫敦,她遇到不少人問起過她的感情經(jīng)歷,每次她都會毫不猶豫告訴別人,她曾經(jīng)愛過一個多可愛多美麗的姑娘,她叫客秾。 她的人生乏善可陳,卻又舊事纏身,客秾是她扭捏人生當(dāng)中,唯一可以坦蕩示人的部分。 “What was the last word between you and Ke?”(你和客秾之間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 甘寧被老教授的問句難住,這個名為客秾與我的故事她講了這么多遍,沒人這么問過。 她瞇著眼往遠(yuǎn)瞭,看鷗鳥窸窸窣窣地在廣場上撿食。 想了良久。 回憶起來的不過是客秾在她宿舍樓門前的春風(fēng)里,傷紅了眼,咬牙切齒說她:“甘寧,你真厲害啊,真窩囊?!?/br> 教授見她不說話,便問:“Is it hard to remind?”(想不起來了嗎?) 甘寧把掛在鼻梁上的頭發(fā)捋到腦后,無不世俗地笑了笑,“Just goodbye, nothing else. ”(只是說了再見。) / 客秾又一次被攆出來相親,坐在咖啡店里和一位酷似男孩的女孩相對無言。 對方面前擺了一杯熱美式,客秾聞到味兒,一時之間分不清那是中藥還是刷鍋水。 客秾猛灌了幾口檸檬水,把喉嚨里的那一股苦味壓下去,嗓子有點啞,她坦承地說:“抱歉,我不喜歡男孩子?!?/br> 對方酷酷地開了口,聲音卻意外地很柔和,“我是女的?!?/br> 客秾不好直說,委婉地提醒:“抱歉,我……我對男性化沒什么興趣?!?/br> 女扮男,也不喜歡。 對方還要再強調(diào)一遍自己的性別,客秾笑著打斷她,“對不起,是我的問題,我沒有和我mama溝通好。” 她要了兩個小蛋糕,“今天的咖啡我來請,這兩個小蛋糕當(dāng)給你賠罪,打車費也可以轉(zhuǎn)你,抱歉耽誤了你的時間,如果你需要的話,回家可以把這次相親事故的責(zé)任完全推給我?!?/br> 自從去年她跟劉婷坦白爭辯之后,這還是她第一次出來相親,也是第一次和女生相親。 還挺新鮮。 今天西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場春雨,空氣變得潮濕溫潤。 客秾降下車窗,任由帶著濕意的風(fēng)撲在臉上,心情算不上好壞。 車?yán)镌诜抨愞妊傅母瑁?/br> “日后 盡量別教今天的淚白流 留低 擊上你的石頭 從錯誤了吸收” 一首歌聽完,客秾駛出主干道,拐角時自動切了歌。 新的歌聲甜膩,客秾總覺得很熟悉。 “愿我會槎火箭 帶你到天空去 在太空中兩人住 活到一千歲 都一般心醉 油膩在身邊多樂趣 共你雙雙對 好得戚好得意” …… 人的記憶有時候很奇特,對話、人物、季節(jié)、場景可以都不記得,但是味道似乎是最難忘記也是最容易想起來的要素。 客秾聽著這歌,鼻尖慢慢浮動起一股清香,舌苔里也泛起來一點澀味,舌尖抵著上牙膛覺得應(yīng)該是黏膩的,是黃瓜嗎?這歌里似乎還有夏日熱風(fēng)的味道,還有……麻辣鮮香的、香濃適口的—— 一口一個的可愛餛飩。 要進(jìn)小區(qū)了,客秾伸手把歌關(guān)掉,林憶蓮正好唱完那句“咸魚白菜都好好味”。 我糾結(jié)了一星期要怎么寫兩人分手才能顯得不那么傷感——直接跳過得了。 (會交代清楚的,別著急。這兩章太壓抑了,寫點輕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