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六怎堪同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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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不許在我面前說‘主子’!”厲空怒吼出聲,把這股惡心和憤怒沖著小廝發(fā)泄出來,才能拼命把剛剛的想法驅(qū)散。不一樣,他和嚴(yán)維光怎么可能一樣!他愛孟可舒,他甚至愿意為她付出一切,她怎么會恨呢?她只是需要時間,對,她只是不能接受他曾是男寵的過往,都怪那些下人,都怪他們在小月亮面前嚼舌根!暴怒的厲空完全不能接受和嚴(yán)維光相提并論,哪怕他明知道是自己想起了那個人,哪怕小廝說的“主子”是他。 小廝趕緊請罪,他只是一時疏忽才忘記了府中不許用“主子”這兩個字的禁令,厲空一腳把他踹走,他連滾帶爬跑出去好遠(yuǎn)才敢扶著樹喘了口氣,再也不敢回頭。 月亮門的動靜讓孟可舒轉(zhuǎn)過頭來,那雙原本亮晶晶的眼眸此時一片灰敗,里面是厲空一眼就能讀懂的絕望與疲憊。 她好像在說:“你又來了,你又想要我做什么?”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看著嚴(yán)維光的嗎?他的眼前明明是孟可舒,可某一晃眼又好像是多年前的自己。他是厲空,又好像從她眼中看見了另一個嚴(yán)維光。 一樣的問話:“你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一樣的反問:“那你想要我怎么看你?” 一樣的沖上前去掐住對方的臉,又怕弄疼對方改為抓住對方的肩膀:“你何必用這種話刺我,難道我對你哪里不好嗎?” “我確實感激你,”就連從那雙絕望的眼睛中流出的眼淚都是一樣的燙人,“可是你還要我怎么做呢?你不能把我像條狗一樣關(guān)起來,與其這樣活著,我倒寧愿從來不曾見過你!” 厲空沒來由地想要嘔吐,他放開了孟可舒,退開一步倚靠在秋千架上忍下了這陣頭暈?zāi)垦?。一樣的戲碼讓他無法接受,因為只差一點他就會像嚴(yán)維光一樣,因為接受不了小月亮的諷刺而對她用強。 他經(jīng)歷過那種無法呼吸的痛苦,他知道他都知道,所以他絕對不會讓事情和以前一樣發(fā)展,他不是嚴(yán)維光,他不是,他不會強迫孟可舒做到最后一步,不一樣,他和嚴(yán)維光不一樣! “不,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要讓你難過的……”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因為厲空的服軟驟然緩和了下來,他半跪在地上伏在孟可舒膝頭,語無倫次地說著道歉的話:“小月亮,皎皎,孟可舒,對不起,我喜歡你,從你聽懂我琴聲的那一刻我就喜歡你,不要恨我,別這樣對我……” 孟可舒倔強地昂著頭,任憑不知道為什么涌出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也絕不低頭。她永遠(yuǎn)都不可能對這種人心軟,無論是他的算計,還是他的羞辱,亦或是那場殺戮,都已經(jīng)深深刻在她心里。他的所作所為早已經(jīng)把莽山中初見時的心動變成了悔恨,現(xiàn)在的他只讓她覺得陌生又可怕,她只希望從來都不曾見過他。 有的錯一旦鑄成,就再也沒有任何轉(zhuǎn)圜的余地。 厲空沒有徹底打碎她的傲骨,所以她的倔強永遠(yuǎn)不會讓她放棄自己,更不會如他所愿,一生只為他而活。 他要的太多??伤麉s只能笨拙地復(fù)制嚴(yán)維光的手段,以為只要他初心不同,就會有不一樣的結(jié)局。 因緣果報,世間輪回向來如此。到最后,誰都不欠誰。 厲空緊緊抓著孟可舒的膝頭,大有她不開口他就不起來的意思。她真的分不出這個人的哪一面是真,她已經(jīng)疲于應(yīng)付他的喜怒無常。可是,她還要留在這座囚禁她的宅院里,為了遠(yuǎn)方的家人逢場作戲,去取悅這個魔頭。 “起來吧,厲空。” 她柔柔的聲音輕飄飄地落在厲空耳朵里,仿佛剛剛的敵對都是錯覺。然而,就在他滿懷欣喜地抬起頭望進(jìn)她的眼睛的時候,她眼底的疲憊與應(yīng)付如同刀劍,將他全身上下割得體無完膚。 “所以,你不會原諒我的,對嗎?”他站起身來,收斂了神情,假裝不在意地抖去膝上沾到的泥土立在她身前,實際上連呼吸都痛苦。 她沉默。 “不過沒關(guān)系?!彼焓职阉囊豢|碎發(fā)別到耳后,又彎下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她沒有反抗,他也不想深究是她愿意,還是已經(jīng)不在乎。 “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會一直對你好。” 他忽然不再抗拒自己和嚴(yán)維光的相似之處,總歸他是真的愛小月亮,用些手段把她留在身邊又何妨。他只是太想和她親近,太想讓她聽話才這樣對她的,總有一天,小月亮?xí)靼椎摹?/br> “皎皎,過來?!彼麖堥_雙臂,示意她過來抱他。 孟可舒順從地站起來把自己埋進(jìn)他的懷里,閉上眼睛任由他的吻落在她的發(fā)頂和臉頰,最后在他無聲的渴求與研磨之下,被他撬開齒關(guān),深深吻住,直到呼吸都要依靠他的給予,直到她站立不穩(wěn)完全貼在他身前。 她覺得他很可笑,一邊叫她月亮,一邊把她關(guān)在后宅,成了見不得光的偶人。她現(xiàn)在的樣子,又怎么當(dāng)?shù)闷鹪铝痢?/br> “小月亮,我想娶你?!痹谒麘牙锼?,她似乎聽見了這句話,又似乎什么都沒聽見。 魏懷恩要下山的事自然要瞞著御林軍。 “蕭齊,你過來一下吧……”屏風(fēng)后魏懷恩為難地看著被自己穿得亂七八糟的內(nèi)侍服,終于放棄。 “我沒穿過這種衣服……我不是連衣服都不會穿的笨蛋……”蕭齊走過來耐心地幫她把翻了個徹徹底底的袖子脫下來重新穿好,魏懷恩覺得丟臉,一直小聲給自己開脫:“我以后一定記住了,絕對不會再穿錯了?!?/br> 蕭齊沒忍住勾了勾嘴角,魏懷恩見他笑了,更加以為他是覺得她連衣服都穿不好,干脆一頭扎進(jìn)他懷里低聲說:“你別笑了,怪不好意思的?!?/br> 這是在那天的親吻之后魏懷恩又一次主動和他親近,蕭齊似乎摸到了規(guī)律。魏懷恩把公事和私事分得很開,或者說,只有她愿意依賴他的時候,他才有資格承受她的親昵,而其他時候她幾乎不帶有任何感情,即使困得眼皮都睜不開,她也要站著把事情處理完才愿意去睡覺。 他也不會因為這些親密就在她那里有什么特殊,她不會因為他們之間的特殊關(guān)系就容忍他犯錯。 蕭齊不介意她的疏離,他只會將她的每一次親近牢記在心,甚至覺得這時溫軟的魏懷恩才是她真正的樣子。她要的太多,割舍得太多,這剩下這一點點的活氣,全都留給了他。 因為除了他,沒有一個人的愛意能夠經(jīng)得起這樣的若即若離和公私分明,愛人之間總追求對方的“破例”,又怎么可能接受對方的忽視和不在乎??删退阄簯讯鬟B喜歡都沒有親口承認(rèn)過,蕭齊也不會心生不甘,更不會忘乎所以地去問魏懷恩他到底算什么。 因為只要魏懷恩不多的溫柔是對他,哪怕很久才能有機會觸碰她,就已經(jīng)足夠。甚至在摸索到這個規(guī)律的時候,蕭齊就徹底松了一口氣。在森嚴(yán)宮規(guī)之中浸yin的人,無時無刻不在發(fā)現(xiàn)規(guī)矩,遵守規(guī)矩,自由是危險,限制才讓他心安。 所以他確定這個時候他可以愛她,不用遮掩,不用忍耐,她允許了。 “沒有,”蕭齊搖搖頭,下巴輕輕蹭過她的發(fā)頂,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脊背,又靈活地拆散她的頭發(fā),幾下就束成了和他一樣的發(fā)髻,“奴才不是在笑主子,是覺得主子不必這樣事事認(rèn)真。” 紗帽戴在她頭上,魏懷恩看著他正認(rèn)真為自己系帽繩的鳳眸,聽他用琴音一樣的聲線繼續(xù)說:“主子學(xué)會穿戴內(nèi)侍服又有什么用,這種小事自然有奴才幫您?!?/br> 系好了,他退后一步檢查了一遍,確定她從上到下整整齊齊之后,揣起手滿意地點點頭:“可以了主子,我們現(xiàn)在下山?” “咳咳,是,蕭公公?!蔽簯讯鞣糯至松ぷ?,有模有樣地拱手一禮。蕭齊登時變了臉色,嚇得趕緊躲開這個禮:“主子使不得!” “哈哈哈哈,怎么了,我現(xiàn)在不是跟在你身后的小內(nèi)侍嗎?”魏懷恩又撲進(jìn)他懷里,笑得沒心沒肺,一點也不覺得行禮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白甙勺甙?,再不走舅母要念叨我了?!?/br> 蕭齊還能說什么,只能走在前面,帶著魏懷恩避過了御林軍的盤問,走小路往山下走去。 到了山下,水鏡安排的兩匹駿馬被蕭齊從樹叢中牽出來,蕭齊先和魏懷恩到了一戶暗里是魏懷恩產(chǎn)業(yè)的農(nóng)莊里換成了普通的平民衣衫,又改乘馬車假裝是將軍府出來采買的下人,平平順順地在未時剛過就到了京城。 “蕭齊蕭齊!咱們慢點駕車吧,我想多看看街上的景色?!蔽簯讯鲝能嚭熇镏宦冻鲆浑p眼睛,興致勃勃地看著比平日更加熱鬧的大街。 蕭齊看她喜歡,在一個賣面具的小攤子前停了車,買了個虎牙面具給她,好讓她能放心大膽探出頭。至于他自己,只要把斗笠壓低些就不會有人注意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