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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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圣十五年。夏。 御書房。 孟可舒與陸澤之共同向萬圣女帝魏懷恩獻上了《大梁山河考》,徐徐展開的千里江山圖上流光溢彩,每一處山高林密,水深崖低都被詳細勘錄,透過紙卷仿佛就能觸摸到每一寸河山。 已然十八歲的魏安星站在書案旁對著圖卷看得目不轉(zhuǎn)睛,拉著陸澤之興致勃勃地詢問他這一路的見聞。 魏懷恩則將滄桑許多的孟可舒帶到棋桌前,邀她手談一局。 “這么多年你也不曾回過京,想來一路上千難萬險才能繪出如此詳細的畫卷。 孟卿,辛苦了?!?/br> “下官幸而不辱使命,有陛下的大治之世,才有下官一睹天下盛景的殊榮,何談辛苦?!?/br> 時移世易,多年不見的兩人皆是一陣唏噓。孟可舒已經(jīng)瞧不太出當(dāng)年弱柳扶風(fēng),我見猶憐的模樣。櫛風(fēng)沐雨走遍千山萬水,她自然滄桑不少,只有那雙眸子還是盛滿了溫柔的月光。 “朕會昭告天下,那《大梁山河考》是孟卿首功,待到兵部刪節(jié)后,便會通達天下,讓世人皆知我大梁到底是怎樣的廣博,你的名字,必將為萬世稱頌?!?/br> “臣,叩謝圣恩?!?/br> 孟可舒便要起身,但被魏懷恩拽住了胳膊阻攔。 “好了,哪有那么多虛禮,好好坐著……”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陸澤之,魏懷恩瞧出他面上藏不住的關(guān)切,自然想要打趣幾句孟可舒。 “說起來,你和陸澤之是不是……” 孟可舒不假思索地搖頭否認。 “陛下想多了?!?/br> “是嗎?” 魏懷恩挑了挑眉毛,滿臉的懷疑。 情人眼眸做不得假,孟可舒不是個看不出真心的瞎子。 見魏懷恩不信,孟可舒便從衣領(lǐng)中提起一根絲絡(luò),絲繩下面墜著的是一個小小的玉雕月牙。 “陛下知道的,這是他留給臣的物件,臣這么多年,從未摘下。雖然他已經(jīng)離去很多年了,可這段記憶,就已經(jīng)足夠我回味一生。 臣同陛下相識多年,這些話到如今也只有陛下才能明白。 臣大概不會再對誰動心了,不過也并不是我要為了誰守著心,不是的,是臣的回憶太重了。 也許有一天,也許等到很多年之后,連這些回憶都重量也很輕了,或許到那個時候,我就可以繼續(xù)了……” 孟可舒頓了頓,忽而俏皮地向著有些黯然的魏懷恩眨眨眼睛,示意魏懷恩不必為她的決定傷神。 “不過啊,也或許不會。因為我總覺得,那個人活著的時候那么可惡,就是做了鬼,他也會一直在這里陪著我。” 魏懷恩頷首,明白了她的堅持和心意。 值得不值得,只有孟可舒自己說了才算。 這么多年真像彈指一揮間,平日再怎么覺得日子過得飛快,見到故人,說起往事,就好像只是在某個午后打了個盹,做了個夢,醒來還是永和二十三年的一天。 可這十五年里,質(zhì)子朝圖被大梁扶持上位,與鎮(zhèn)守西北的江鴻和平而處,謹守當(dāng)年的盟約,西北安危終于不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而江鴻也在西北結(jié)識了一位女中豪杰,聽舅舅說,那女子的大刀使得比江鴻還要好,在軍中比江鴻還要受愛戴??上簯讯髦辉谒麄兓楹蠡鼐┑臅r候匆匆見了一面,沒機會一睹風(fēng)采。 陸淵之和上官鹿詠已經(jīng)成婚多年,上官鹿鳴做了舅舅之后就開始蓄須,本來便濃眉大眼的人有了胡子更加不怒自威,根本沒人相信他忙里偷閑寫的說書本子本本脫銷。 阮雁么,他又回了蒙山書院做山長,說是教化天下,推行女學(xué)需得他親自坐鎮(zhèn)才能放心。 畢竟那也是魏懷德的遺愿。 裴怡和望樓倒是常?;鼐┡c魏懷恩見面,兩人很是自由瀟灑。前幾年他們又被調(diào)到了北境駐守,每次家信都是厚厚一迭。 想著想著,魏懷恩又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老了。 雖然她今年才三十三歲,雖然她幾乎朱顏未改,可是魏安星已經(jīng)從小小一個上朝還要打瞌睡的奶娃娃,長成了一個連她都要仰望的少年郎,長到了她登基時一樣的歲數(shù)。 歲月不饒人。 眾人退下后,魏懷恩重新翻閱起了《大梁山河考》。 “懷恩,該用膳了。” 蕭齊進來自然而然坐到魏懷恩的龍椅上,拿起朱砂筆就著她還沒翻閱完的奏章看起來。 宮墻之內(nèi),他們一直都是共同理政。 “阿齊,你想出去看看嗎?” 她坐到他腿上攬住他的脖頸。 “去哪?皇恩寺?還是林苑?” 他分出一只手摟住她,批閱仍舊不停。 “小星兒長大了,他是個很好的孩子,我想告病讓他監(jiān)國,我們就能去看一看這天下到底被我們變成了什么樣子,你說,好不好?” 蕭齊擱筆捧起她的臉,認真問道: “不爭了嗎?” 把權(quán)力讓渡給再信任的人,也不如自己掌握妥當(dāng)。懷恩如果不想把大權(quán)給出去,那些朝臣,或者加上魏安星,甚至是裴怡和望樓,也不一定斗得過她。 “算了,不爭了。 若是他做得不好,大不了我再殺回來,把他從龍椅上踢下去,徹底給天下?lián)Q個血。” 若要爭斗,就有可能輸。永和帝再勝券在握,最后也不是敗了。 她雖然不怕,卻也累了,倦了。 蕭齊低頭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溫聲道: “好,都聽你的?!?/br> 去看看真正的大梁山河,去看看圖卷中才有的寥廓天地,大漠孤煙,去看看那巫山云雨,洛水秋暝,去看看樓船夜渡,瀚渺星火。 他們在這座城里困了這么久,這么久,總該去看看,總要去看看。 看看權(quán)力之外,寰宇之內(nèi),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 “不過要再等等?!?/br> 蕭齊擱下筆。 “等什么?” 魏懷恩不解地看著他。 蕭齊吩咐了宮人把折子搬去魏安星的東宮,又把魏懷恩抱坐在了書案上。 “你做什么?” 魏懷恩翹起腿踢在他的胸膛,止住了他要靠過來的動作。 “我說過了,這兒不行的?!?/br> 就算他們對權(quán)力,對帝座再不需要有任何敬畏,魏懷恩也實在不能接受蕭齊賊心不死,一直想要在御書房辦事的念頭。 這到底有什么好的?龍椅扎人書案又硬邦邦冰冰涼,魏懷恩一點都不希望以后坐在這里批閱折子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們曾在這里有多荒唐。 “你總是不愿在這,是不是還記著我算計你下蠱的仇?” 蕭齊捂著心口靠在椅背上,年歲增長讓他的容色被時光釀出了更醇厚的滋味,一瞥一睇便是萬種柔情。 “都要走了,就不能允我一回嗎,懷恩?” “你又不舒服了嗎?過來讓我看看吧。” 魏懷恩最看不得的就是蕭齊捧心蹙眉,就算她知道蕭齊對她的愛意絕對不會引發(fā)蠱毒噬心,可是她賭不起任何一個萬一。 蕭齊嗔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站起來貼在她和書案前。 “幫我揉揉。” 他湊在她耳邊吐息低語,讓魏懷恩迷迷糊糊就聽了他的話被他捉住了手腕,手是放在他心口幫他揉了,可是人卻不知道怎的就被他壓在了書案上。 烈日炎炎,御書房的冰盆也阻隔不了多少暑氣,倒是一直被魏懷恩嫌棄冰冷的書案溫度正好。 “隔著衣服怎么揉?懷恩,你對我就這么不盡心嗎?” “別亂動,一會就好……” “……懷恩,把腿分開,你也忍不住了是不是……” “唔……蕭齊,你真無恥!” “陛下還不了解奴才是什么樣的人嗎?看來奴才得好好侍奉您才能讓您記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