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不想攀高枝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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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田氏的掌上明珠,剛過十四歲的生日,眉眼間和母親頗為相似,小小的瓜子臉,五官還沒完全長開,卻已有了美人坯子的模樣。 就是被田氏慣壞了,比世子還要驕縱三分。 二姑娘蔡靜蓁是庶出,舉止大大方方的,并沒有任何畏怯退縮之態(tài),聞言笑笑,并不接這話,只慢悠悠說:“舅舅后天過來,咱們給二哥哥報信兒去,叫他找個由頭出去避一避?!?/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2-07 17:22:44~2022-02-15 22:23: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嘰里呱啦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章 蔡伯玉一聽明天舅舅要來,急得滿屋子團團轉(zhuǎn)。 “準(zhǔn)是和母親商量我去軍營的事,”他說,“我出去躲一天,等他走了我再回來,如果母親問我,就說……就說,哎呀,就說什么好啊!” “不想去就和母親說一聲好了,犯得著嚇得這樣?”蔡雅菲很不理解哥哥的舉動。 蔡伯玉直搖頭,“你還不知道母親?如果我不聽她的,她能從早罵到晚,詞兒還不帶重樣的!” 一直裝作逗鳥的蔡靜蓁差點沒笑出聲來,略壓壓嘴角,回身道:“二哥哥別急,父親明天應(yīng)是去金明池會友,聽說很有幾位名士,你求父親帶你去開開眼界,如何?” “好主意!”蔡伯玉興奮得滿臉通紅,對蔡靜蓁一揖,“二meimei,你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叫我怎么謝你才好?!?/br> 蔡靜蓁側(cè)過身沒受他的禮,“只求你別說出去,我可不想在母親那里落埋怨。” 蔡伯玉賠罪似地笑笑,轉(zhuǎn)身走了,臨出門還被門檻絆了一腳,引得丫鬟婆子們一陣驚呼。 “二jiejie真了不起,連母親都不知道父親的行程,偏你怪清楚的?!辈萄欧破乘谎?,昂著頭也走了。 蔡靜蓁不以為意,跟著她的丫鬟卻忍不了,回去的路上不停碎碎念,“四姑娘也忒不講理了,好好的話,到她嘴里就變了味兒,姑娘再別管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鬧騰去好了?!?/br> “小孩子脾氣而已,她倒是沒什么壞心眼,就是喜歡爭個長短,得理不饒人,無理攪三分,生怕別人看輕了自己,真真兒和母親一脈相承?!?/br> 蔡靜蓁遙遙望了一眼鶴壽堂的方向,嘆息說:“話說回來,二哥哥也確實該在正經(jīng)事上下功夫了,這么大的人還跟個孩子一樣。去軍營……祖母也好,父親也好,想想都不可能答應(yīng)?!?/br> 棉絮似的白云從碧空中悠悠飄過,正午的陽光從高高的云端倏然而下,將鶴壽堂的地面照得白亮亮的。 老夫人臉色不大好看,“她是真不懂事,還是故意給我添堵?把玉哥兒送進攝政王軍中,這不就是告訴大家,英國公府支持?jǐn)z政王么?真虧她想得出來,簡直是把國公府放在火上烤!” 蔡攸陪著笑臉,“田氏愚鈍,絕想不到大位爭斗上去,就是替自己掙個臉面罷了。況且那孩子整日在內(nèi)宅廝混也不是個辦法,是該到外面磨練磨練?!?/br> “你倒護著她!”老夫人白他一眼,“這么說你也同意?” “不不,兒子是拿不定主意,才來請示母親。怎么說我和謝景明也繞不過郎舅關(guān)系,不走動是不可能的?!?/br> 老夫人更生氣了,“誰說要和他斷絕關(guān)系?明里暗里告訴你多少遍,我們家是純臣,要與皇子王爺們保持距離,怎么就聽不進去呢?” 蔡攸見母親動了怒,忙垂首立在一旁,不敢說話。 老夫人深深嘆了口氣,閉目思忖一會兒,說:“絕不能把玉哥兒送到軍中,把玉哥兒挪到外書房的院子住,你親自盯著他。至于攝政王……無論他說什么,既不要答應(yīng),也不要推脫,總之先拖著?!?/br> 蔡攸邊聽邊點頭,見沒有別的吩咐,便辭了出來。 母親所說固然有理,也是百年來英國公府安身立命的根本,但國公府的圣眷是每況愈下,一代不如一代。照此下去,降等襲爵是難免的,三五代之后,蔡家的爵位沒了也說不定。 因為不站隊,往往也意味著你不夠忠誠,官家自然看你淡淡的。 在朝堂上混,什么都比不過站隊重要,想要往上爬,想要榮寵不衰,就必須站隊,還必須站對。 本來沒什么好選的,就太子一人,結(jié)果官家誰的勸諫也不聽,愣是給謝景明封了攝政王,太子監(jiān)國的旨意下發(fā)后,立馬把攝政王召回京。 朝中的局勢頓時變得微妙。 謝景明常年在外征戰(zhàn),很少回京,他對此人的了解也僅是“冷靜自持,驍勇善戰(zhàn)”,外加一個“兇殘”。這些片面的說辭顯然不足判斷一個人,于是他悄悄問了邊防軍的舊友。 那人思索良久,告訴他這么一句話:但凡謝景明想要的,就一定會搶到手。 就是這句話,讓蔡攸猶豫了。 謝景明從未表現(xiàn)出對大位的渴望,但誰也不敢肯定他不想當(dāng)皇帝,自己總不能傻不愣登去問他:誒,小舅子,皇位你要不啦? 官家是越老越喜歡玩帝王心術(shù)這套,誰知道真是龍體不虞,還是躲在后頭看戲!可憐他們一幫朝臣, 再一想田氏油鹽不進的潑辣勁兒,蔡攸愁得頭發(fā)都快薅禿了,本來就堪憂的發(fā)際線更是雪上加霜。 真是人到中年三大愁,悍妻弱子和禿頭,唉! 這時候煩惱的不止蔡攸一個人,顧春和也躲在屋子里發(fā)愁。 因老夫人親口吩咐,下人們干活分外麻利,晌午剛過,衣料就送到了顧春和這里。 那真是頂好頂好的絲綢,托在手里像是一片云,展開來看像是一汪水,清風(fēng)拂過,上面的蝴蝶仿佛活了,抖動著翅膀,繞著一朵朵盛開的花在飛。 這樣的料子,穿在身上還不知道有多好看。 顧春和卻高興不起來。 國公府接了李夫人的請?zhí)?,反之國公府?dāng)[宴,李夫人肯定也會過來捧場。那她就不可避免與李夫人碰上。萬一她在國公府的消息傳到李仁耳朵里,那就麻煩了,得想法子避開。 苦主倒要躲著作惡的。 顧春和苦笑著嘆息一聲,父親曾說,和當(dāng)權(quán)的沒道理可講,除非你比他更有權(quán)勢,他才愿意坐下來和你講道理。 那時她小,不懂這句話什么意思,現(xiàn)在明白了,只覺得一種深深的悲哀。 小龍團茶的事一出,她已把兩位夫人連帶管事媳婦統(tǒng)統(tǒng)得罪了,更要小心行事。裝病肯定不行,她沒錢賄賂郎中,反而會引起別人的疑心?,F(xiàn)在也出了孝期,要是硬說不去,難免被當(dāng)成拿喬,閑話只會多不會少。 悶在屋子里琢磨半天,總算讓她想出來一個不太高明的法子。 父親的本家也在京城,但關(guān)系十分惡劣,在她出生前就斷了關(guān)系。按父親的話說,“那就是一窩子狼,權(quán)當(dāng)陌生人罷了?!?/br> 顧家在汴京也算有頭有臉的人家,國公府應(yīng)該也下請?zhí)?,如果認(rèn)出來不免尷尬,平白掃了大家的興致。 國公夫人拼著一口氣要壓二夫人一頭,絕不會讓親手cao辦的花會出漏子,沒準(zhǔn)會應(yīng)了她。 顧春和悄悄打聽了一圈,明日世子不在,正好給國公夫人請安去! 第二天的天氣好得出奇,天空被清水洗過一樣,沒有一絲云彩,觸目所及,是一片純粹到極致的藍(lán)。 讓人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乃至于聽田氏翻來覆去地說婆婆偏心,罵妯娌難纏,謝景明居然沒有煩!這耐心讓他自己都驚訝。 “好說歹說,就不是不讓我兒子去你那里,真是氣死我了?!碧锸虾藓薜溃斑€把他給挪出去,擺明了是不讓我們母子親近。說什么不可長于婦人之手,他蔡攸不是他娘養(yǎng)的?我呸!” 那一聲“呸”,聲如洪鐘,響若雷霆,簡直是震天動地,氣勢非凡,活生生的“一個唾沫一個釘”。 謝景明虛虛掩住嘴角,待那抹笑意消失了,淡淡道:“玉哥兒看著太弱了,猛地去了軍營恐怕受不住,緩緩也好,老夫人的顧慮十分有道理?!?/br> “你也忒好性兒了,慈不帶兵,義不養(yǎng)財,你這樣可不行,叫人算計了也不知道。” 謝景明微微挑了挑眉,仔細(xì)看了田氏一眼,她一本正經(jīng),這話的確出自她的本意。 這位jiejie,有點意思。 于是他也應(yīng)景附和道:“沒錯,我也覺得我性子太好了?!?/br> “還有更讓人生氣的!就我們家來的那個什么遠(yuǎn)方表姑娘,長得狐貍精似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纏著玉哥兒,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貨色,一個外室女,也配得上我兒子?做妾我都不要!” 又是一聲氣勢恢宏的“呸”。 謝景明低頭笑了下。 “你笑什么!”田氏有點不滿,“我都快愁死了,玉哥兒一天去她那里八趟,比給我請安還勤快,有了好東西也是先給那狐媚子送過去,那個殷勤,還沒娶媳婦呢,就先把娘忘了。” 謝景明說:“老夫人最重門風(fēng),怎么會收留外室女?” “嗨,這話說來可就長了。那狐媚子的娘姓陸,是老夫人的遠(yuǎn)方表親,聽說還在國公府住過一陣子。她和顧家大郎青梅竹馬,本來親事都定了,就等著春闈后完婚,結(jié)果結(jié)果陸家犯了事,男丁抄斬,女眷罰沒教司坊?!?/br> 田氏“啪”地一拍手,“如果要臉,就該自裁!可陸氏愣是厚著臉皮活下來了,還世家女呢,真不嫌丟人。” 謝景明倒是不以為然,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活著才有翻盤的機會。不過他什么也沒說,就靜靜聽著田氏說話。 “顧家大郎也是個蠢的,偏放不下陸氏,不知花了多少銀子,欠了多少人情,才把陸氏從那腌臜地兒撈出來。卻也因陸氏和家里徹底鬧翻,被顧老爺逐出家門不說,還一紙訴狀告到開封府,以忤逆大罪除去了他的功名?!?/br> 田氏說起別人家的事來,那是眉飛色舞,聲情并茂。謝景明支著腦袋,竟也聽進去了。 “他不到二十就點了探花啊,你說傻不傻,為了個女人自毀前程,如今可好,陸氏死了,他貧困潦倒不知所蹤,我看純粹是自找的?!?/br> 田氏撇撇嘴,眼神十分不屑,“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倆根本算不得成親,那姓顧的狐媚子不是外室女又是什么?還在府里擺表姑娘的排場,又嫌茶不好,又伸手要衣服首飾,也不照照鏡子看自己配不配!” 謝景明漫不經(jīng)心說:“這有什么犯愁的,給她找個差不多的人家嫁了,玉哥兒那膽子還干不出強搶□□的事來。” 第5章 田氏眼睛發(fā)亮,一拍大腿道:“對啊,我怎么沒想到!還是你聰明,哎呦好弟弟,要是沒你,jiejie可怎么辦啊?!?/br> 謝景明不置可否,見田氏開始盤算合適的人家了,一時無話,便慢慢踱到廊下透透氣。 仲春的風(fēng)懶洋洋地走過院子,不知名的花香彌漫開來,空氣里似乎醞釀出一種不可捉摸的醉意。 綠煙在楊柳枝頭蕩漾,碎花如雨般飄落,一個女子從雋妙無比的春景中走來,滿院的春光都隨著她流溢并閃動了。 有那么一瞬間,謝景明放輕了呼吸。 “你是……顧娘子?” 顧春和怎么也想不到有外男在,一抹緋紅倏地從皙白的臉頰透出來,悄悄暈紅了眼梢。她想趕緊避出去,又怕人家笑話她不懂禮數(shù)。又窘又羞,舌頭就像打了結(jié),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怎么不說話?”謝景明下了臺階,小姑娘低著頭,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那一截脖頸。 細(xì)長,柔軟,象牙一般光潔,弧線優(yōu)美,是恰到好處的柔順和嬌怯。 “抬起頭?!?/br> 久居上位,說話自然帶了一股威壓,聽得顧春和渾身肌膚都收緊了,頭反而低得更深,不過總算是開了口,“不知有客在,實在對不住,驚擾您了?!?/br> 謝景明笑了聲,“前幾天還叫我舅舅,今天就裝不認(rèn)識?” 誒,舅舅? 顧春和下意識抬起頭,面前的男子和田氏有幾分相似,但五官更為凌厲,偏臉部線條流暢精致,襯得他整個人的攻擊性沒那么強了。 尤其他笑起來,明亮又柔和,讓顧春和忍不住想,攝政王應(yīng)該是個溫和的人,初見時的深沉孤傲,全是她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