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不想攀高枝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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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的確有點難為人,蔡嫻芷早過了適婚年齡,京城和她年紀相當?shù)模皇且呀?jīng)有婚約了,就是家世不般配。 蘭mama卻問:“她早被送到莊子上了,好好的,老夫人怎么想起她來了?” “冬月初一是她十九歲的生辰,不知誰在老夫人面前提了一嘴,到底是親手養(yǎng)大的孩子,心一軟,就派人把她接回來了?;貋硭捅е锏呐莆豢蓿脟珷斠膊缓谜f什么,只讓我用心cao辦她的親事?!?/br> 田氏憤憤不已,“我cao辦個屁!就她那個德行,我找誰啊,誰要她???早知道就不把她關(guān)莊子,趁早找個人家胡亂嫁了,省得今天又給我添亂?!?/br> 蘭mama沉吟一陣,忽問顧春和,“你覺得怎樣辦才好?” “我?”顧春和一怔,事涉國公府,她不太想發(fā)表自己的看法。 蘭mama鼓勵似地對她笑笑,“都不是外人,說說看,說對說錯的又有什么打緊?!?/br> 田氏的目光也望了過來。 顧春和猶豫一陣,說道:“夫人是繼母,素來和大姑娘關(guān)系不睦,她嫁好了不會領(lǐng)你的情,嫁得不好,第一個就怨你。費力不討好的事,還不如別管?!?/br> 這番話簡直說到田氏心里了,她上上下下瞅著顧春和,不由一陣感慨,當初低眉順眼,見了自己頭都不敢抬的小可憐,如今也與她平起平坐,還能替她拿主意了。 真是莫欺少年窮,要不是自己見機快,早早轉(zhuǎn)了風(fēng)向,恐怕都登不了王府的門嘍。 不期然,想起算計顧春和嫁給廖家的事,田氏頓時心里發(fā)虛,看顧春和的眼神不由帶了點討好,“還是你看的明白,我回去就裝病,她的親事愛誰管誰管?!?/br> 蘭mama笑出聲來,“用不著裝病,你就大大方方和老夫人說,你不認得高門大戶的主母,怕耽誤大姑娘的前程,還是請老夫人親自挑選孫女婿?!?/br> 田氏聞言連連點頭,“我聽mama的,這就回去和老夫人說?!?/br> 拿定主意,她便和來時一樣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 顧春和望著晃動不已的門簾,徒然生出一種怪異感,卻說不上哪里不對。 蘭mama了然,“為這點子小事她特地跑一趟,你是不是很奇怪?” 顧春和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有點奇怪,大夫人做事一向隨心所欲,從前不掌家的時候,對老夫人也只是面上敬著,陽奉陰違的事沒少干。如今成了真正的當家夫人,反倒瞻前顧后起來,不太像她的作風(fēng)?!?/br> “有長進了?!碧mmama哈哈一樂,“咱們這位大姑姐,狐假虎威可有一套了,今天來這一趟,回去就能說是王府的意思,老夫人再生氣,也怨不到她頭上?!?/br> 顧春和恍然大悟,“總覺得有點替人背黑鍋的意思?!?/br>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蘭mama拍拍她的手,“無妨的,就是要叫他們知道,一旦得罪王府,就休想有好日子過。你也要拿出相應(yīng)的氣魄來,這做人吶,還是要有點脾氣,你前幾天教訓(xùn)那姓鄭的,就做得很不錯,郎主也夸你來著。” 顧春和赧然一笑,心里甜滋滋的。 冬月二十這天,顧春和準備好幾樣表禮,按杜倩奴給的地址尋到一處宅院。 大門掛著紅燈籠紅綢布,一派喜慶。 門房一聽說來者姓顧,忙開門往里讓,“顧娘子里面請,我們夫人一早就等著您了?!?/br> 這是一座三進宅院,綠欄紅柱,粉墻青瓦,一切都是簇新的,庭院中間還種著幾棵老梅,枝干蒼老虬勁,別有一番韻味。 杜倩奴笑吟吟站在廊下,老遠就伸出手迎她,“冷不冷?勞你大冷天跑一趟,快進屋暖和暖和。” 屋里火盆熊熊,卻是沒有半點嗆人的炭火氣,顧春和掃了一眼,應(yīng)是最好的銀霜炭。 杜倩奴的穿戴自不必多說,看房間內(nèi)的陳設(shè),無一不精,無一不巧,也不知價值幾何。 “看我這屋子還過得去?” 顧春和忙道:“何止過得去,我看比王府都好,看來那人對你的確上心。” “真難為他籌到那么一大筆錢,千金之數(shù),不到半個月就妥當了。”杜倩奴臉上蒙上一層淺淺的紅暈,“還正兒八經(jīng)地辦了喜事,里里外外都喚我‘夫人’,吃穿用度比我從前還要好。” “他沒有負我,春和,他和你父親一樣,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有情有義,重諾輕利,我能遇上他,簡直三生有幸?!?/br> “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母親,做夢都想有一個人能帶我走,如今可算等來了。明年我再給他生個一兒半女,誒,我終于也有家了?!?/br> 杜倩奴流露出的那種幸福而滿足的表情,深深感染了顧春和,直到離開那座宅院很遠了,顧春和臉上還是笑著的。 咔嚓,車廂突然劇烈晃動了下,停住了。 便聽外頭一陣粗魯?shù)慕辛R,說話的人不知是喝醉了酒,還是口齒不清,結(jié)結(jié)巴巴的,強調(diào)含混生硬。 萱草護著顧春和,高聲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有人跑馬,撞上啦。”車夫回答,“還是幾個蠻子……誒誒,你怎么打人?” “老子想打就打,你,賠馬!”那人粗聲粗氣說,“我們是尊貴的大周客人?!?/br> 萱草隔窗往外看了一眼,回身說:“看打扮是北遼人,好家伙,十來個!姑娘,讓我下去揍他們一頓?!?/br> 京城里的北遼人,肯定是北遼使臣沒跑了。 兩方正在和談,顧春和不想給謝景明惹不必要的麻煩,“看看咱們的人有沒有受傷,沒有受傷就讓他們先過去。如果他們成心找不自在,就報官好了,沒的在京城還要受北遼氣的道理?!?/br> 萱草應(yīng)聲而去,然而爭吵聲越來越大,還有嘩嘩抖刀片的聲音。 今天出來,只帶了四個侍衛(wèi),有過上次的教訓(xùn),顧春和生恐萱草吃虧,忙掀開車簾,吩咐車夫道:“別和他們糾纏,趕緊報官,叫官兵!” 她一露臉,登時吸引了那些遼人的目光。 “好美!”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黑塔般的遼人連連驚嘆,“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比王庭所有女人都要美,狡猾的大周人,這次沒有騙我?!?/br> 顧春和眉頭緊蹙,刷地放下了車簾。 車夫用馬鞭指著那人怒罵:“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不過一群喪家之犬,還敢肖想我家主人!” 黑塔大漢不怒反笑,“我決定了,就讓你家主人和親,你們是哪家的?” 萱草看傻子似地看他,“我們是攝政王府的?!?/br> “攝政王府……”黑塔大漢的臉慢慢變得更黑了,竟rou眼可見地抖了兩抖,“謝、謝景明?” 萱草點頭,指指馬車上懸著的車鈴,“看見上面的徽章沒有?一看你就不上戰(zhàn)場,真是,沒打過仗,還沒見過攝政王的帥旗嗎?” 黑塔大漢吞口唾沫,立刻換上笑臉,深深一鞠,讓開道路,“誤會,請尊貴的王府夫人先走?!?/br> 車夫輕蔑地冷哼一聲,待要揚鞭,卻聽顧春和說道:“等等,我有話問他?!?/br> 她踩著腳凳徐徐下了馬車,掃了那人一眼,“你認得我,早就在這里等著我了,對不對?” 黑塔大漢這回不敢看她了,腦袋搖得撥浪鼓一般,矢口否認。 顧春和笑了下,“狡猾的大周人,這次沒有騙你……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只好請王爺來,他總有法子讓你開口?!?/br> 那人哇哇大叫,“不能這樣,我是來和談的北遼王子,我是大周皇帝的客人,誰破壞和談,誰就是罪人。” 顧春和嚇唬他,“和談?那是個什么東西?成不成的和我也沒關(guān)系,反正我讓王爺發(fā)兵打北遼,他肯定會聽我的?!?/br> “你……”黑塔王子瞠目,半晌垂頭喪氣地掏出一張畫像,“有人給我的,可恨,他沒說你是謝景明的女人,只說你是京城最美的花魁。你出來的那個宅院,就是花魁住的地方,到底哪兒不對?” 顧春和接過畫像,上面的人正是自己,畫得惟妙惟肖,鮮活得仿佛要從畫上走下來。 “誰給你的?” 黑塔王子哼哼唧唧,“我不認識,真的不認識,就一次逛花樓吃酒,旁邊的人給我的?!?/br> 第78章 “三言兩句就喝退了遼人?”宋伋愕然, “你沒看錯?這怎么可能!” 幕僚道:“顧娘子亮出攝政王的名頭后,宗元王子嚇得不輕,萬幸的是, 我們的人很小心,沒有泄露身份, 他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宋伋花白的胡子狠狠抖了下,半晌才嘆息一聲,“沒想到啊, 沒想到,攝政王對北遼竟有這般的威懾力, 我們小瞧他了?!?/br> 宗元王子最是喜好美人,凡他看上的人, 必會弄到手。為搶弟媳婦,竟滅了弟弟整個部族,是北遼出了命的色中狂徒。 憑著對宗元的了解,宋伋以為他定會當場把顧春和搶走,等謝景明知道,生米已煮成熟飯。 謝景明如何能忍下這口氣,殺了宗元都有可能。 不, 不是可能, 宗元必須死在謝景明手里!就算謝景明克制忍耐,他也會暗中煽風(fēng)點火,激謝景明出手。 宗元一死, 局面混亂一團, 和談自然無法進行, 官家又不愿意兩國交戰(zhàn), 朝中有能力挽狂瀾, 重啟和談的,唯有他。 官家別無選擇,只能請他出來主持大局。 為了安撫北遼,官家再有心回護謝景明,也不得不懲罰一二做做樣子。 那時候,朝中上下都是自己的人,別說借機奪了謝景明的兵權(quán),就是矯旨殺了他也未嘗不可。 只要除去謝景明,太子便可順利登基,他宋伋便是擎天保駕的第一功臣,不僅宋家之盛更上一層,他也可以配享太廟,青史留名。 可如今,這一切都成了水中的泡影。 北遼人在河?xùn)|路橫行無忌,儼然不把大周放在眼里,誰知道碰上謝景明,竟然嚇得屁都不敢放一個。 宋伋頹然倒在椅中,搖頭嘆道:“此次和談,攝政王必定大獲全勝,唉,太子又失去一個好機會?!?/br> 幕僚不敢多言,他們沒去過前方戰(zhàn)場,有關(guān)攝政王殺敵的種種傳言,都覺得夸大其詞,不過是冒支國幣加官進爵的借口。 今天看北遼人的反應(yīng),方知道都是真的! 到底輕敵了。 悶坐半晌,宋伋倍覺無趣,起身踱到廊下,但見月光清冷,照得滿地的雪藍幽幽的,看上去寒顫顫陰森森,更覺得不吉利。 忽想起小兒子來,喚過管事問:“怎么不見他來請安?” 管事吞吞吐吐地說:“五爺沒回來?!?/br> 宋伋不悅,“他還在妓子那里鬼混?” 管事訕笑著,不敢回話。 宋伋只覺一股火氣直沖腦門,怒斥道:“你去告訴他,再不離了那妓子,我就不認他這個兒子,他從鋪子里提的一千兩金子,也甭想我替他平賬!” 管事擦擦額頭冷汗,點頭哈腰下去傳話了。 明月高懸,繁星滿天,夜風(fēng)帶著冰雪的清冽味道,從窗子縫隙中鉆入暖閣。 屋內(nèi)炭火熊熊,烘得暖閣溫暖如春,那絲絲縷縷的夜風(fēng)拂過臉龐,非但不覺得刺骨,反而令人舒爽。 謝景明松松散散穿著家常道袍,領(lǐng)口半敞,露出一截線條修長分明的鎖骨。 他看著那副畫像,眼睛又灰又暗,嘴角抿得筆直,顯見是強忍著怒氣。 “我是不是長進了?”顧春和笑吟吟的,輕輕晃了晃他的袖子,“沒有哭沒有喊,也沒有驚慌失措,把北遼那個什么王子唬得一愣一愣的,還問出點東西來了!怎么樣,還不錯吧?” 大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等著他的贊許。 謝景明的火氣一下子散去不少,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拇指輕輕在滑膩的手背上摩挲著,“你做的很好,我就是生氣……生我自己的氣,我還是不夠強大,竟然還有人敢打你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