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不想攀高枝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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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他也受了傷,可想當(dāng)時的情況有多么危急慘烈。 一個就有這么大的威力,若是七個,任憑多少邊防軍填下去,也堵不上這個決口了。 “萬幸的是兩條泄洪渠都提前挖好了,水位下降不少,而且北面地廣人稀,不像南面密密匝匝全是城鎮(zhèn)村子?!?/br> 許遠(yuǎn)長長吁出口氣,語氣很復(fù)雜,說不清是慶幸,還是鬧心。 顧春和小聲問他,“有那六個人的口供,能不能給太子定罪?” 許遠(yuǎn)猶豫了下,模棱兩可說:“還好。” 顧春和一怔,還好?這什么意思? 再問,許遠(yuǎn)卻不肯說了。顧春和只好憂心忡忡下了山,此時已是夜半,出城自是不可能的了,便住進(jìn)了謝景明的大帳。 “灤州在堰塞湖南面,這回倒不用擔(dān)心被淹。姑娘早些歇息,這陣子就沒見你睡過踏實覺,好容易養(yǎng)起來的rou,又瘦沒了。”萱草幫著收拾好床鋪,自去外帳守著了。 顧春和暈沉沉地躺在席子上,身體極度的疲勞,可根本無法入睡。腦子里每一根神經(jīng)都繃緊了。 一聲夜鳥的啼叫,一個石子的滾動,她都會心顫rou跳,立刻驚醒。 因此謝景明一踏進(jìn)帳子,她立刻就察覺到了。 天光蒙蒙發(fā)亮,黎明的曙光揭開夜幕的黑紗,他的輪廓朦朦朧朧顯現(xiàn)在青白的光線中,那雙如暗湖般幽深的眼睛,散發(fā)著不可思議的光澤。 就像暗夜中的星。 顧春和用手指一點點描繪著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唇。一股又甜又酸的滋味不住翻騰著,有無數(shù)話想和他說,可一個字也沒有,只用力抱緊他,使勁貼住他的身體,感受著他的存在。 謝景明同樣抱緊了她,那充滿男性力量的,又硬又堅實的臂彎,抱得顧春和從身體疼到心里。 雖然痛,可這種痛楚帶著滿足的歡樂,他好好的,沒有受傷,還有什么比這更好的呢? 顧春和輕聲說:“吃過飯沒有?想吃什么?這里備了點心,你先墊一口,我去給你下碗面?!?/br> “這些事有別人干,你過來?!敝x景明翻身躺下,手還拉著她不放,“為什么不聽話,明知道危險還往這里跑?這是堵上了,萬一——” “我要跟你在一起!”顧春和打斷他的話,“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謝景明的笑漸漸融在臉上,他看著那雙眼睛,眷戀、喜悅、羞澀……,如果說人世間是美好的,那一定是因為有這些情感在。 “決定了?永遠(yuǎn)跟在我身邊,永遠(yuǎn)不離開?” “嗯。” “你要想明白,一旦把手放進(jìn)我的掌心,我就絕不會放開,生也好,死也罷,你都別想再掙脫?!?/br> 顧春和用力點頭,緊握著他的手。 他心跳得厲害,微微震動著她的胸膛。 一束束陽光從窗子里照進(jìn)來,噴射出燦爛而耀眼的火花,映得帳篷里金燦燦的。 帳外傳來兵戈撞擊馬刺的聲音,有人在走動,伴著陣陣換防的呼喝聲,軍營開始熱鬧起來。 “你還回堤壩上嗎?”顧春和問。 “不了。”謝景明說,“決口合攏,目前堰塞湖情況穩(wěn)定,灤州城能清理的也都清理得差不多,剩下的就是重建,這些交給當(dāng)?shù)毓賳T辦就好。我琢磨著,過幾天就該回京復(fù)命了。” “太子這回逃不掉了吧?” “不好說,那七個人都是死士,牙齒里藏了毒藥,剩下的六個,四個死了,兩個昏迷不醒,看樣子也沒多少醒來的可能,口供怕是拿不到。” 這下可有點麻煩,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就沒辦法治太子的罪。 顧春和的小臉皺了起來,“難道要吃個啞巴虧?” “怎么可能!”謝景明笑了笑,那笑容多少帶著森森的冷意,“折了我十幾個的兵,他還想全身而退?我可是要千百倍的找回來?!?/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6-09 22:21:36~2022-06-14 22:16: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半城 4瓶;面膜給你笑掉 2瓶;石器時代72444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98章 金風(fēng)乍起, 天氣漸漸涼爽起來,呱噪的蟬聲也逐漸聽不到了。 邊防軍已從灤州城撤了出來,余下事宜, 諸如民房重建、道路整修、修渠筑堤等,謝景明都交給了當(dāng)?shù)毓俑マk。 河北東路的這些官跟著攝政王忙活兩個多月下來, 早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那是絲毫不敢懈怠。沒有餓死人,沒有生亂子, 沒有瘟疫流行,沒有災(zāi)民的怨聲載道, 更是贏得了民眾的好口碑,簡直是大周朝賑濟(jì)的典范。 攝政王說了, 只要經(jīng)辦過灤州賑濟(jì)的差事,有一個算一個,都給大家伙請功! 此話一出,整個灤州官場都沸騰起來了——攝政王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他說請功,那朝廷一定會有封賞! 而且這些官兒還有自己的小九九。 隨著老相國的倒臺,太子的勢力大不如前, 甚至不知何時起, 一個耐人尋味的消息在官場悄悄傳開:太子以身體不適需要靜養(yǎng)為由,卸了監(jiān)國的差事,只窩在東宮閉門不出。 是自愿, 還是被迫, 誰也說不好。 再看攝政王, 一手掌兵權(quán), 一手握政績, 官場民間的聲望是與日俱增。 饒是腦瓜子不靈光的人也能琢磨出點意思來! 能得未來的官家一句嘉獎,今后的仕途便可想而知了。 因此那些人一商量,連感謝帶表忠心,準(zhǔn)備了十來桌酒席給攝政王餞行——當(dāng)然不敢再用山珍海味,食材皆是市面上常見的菜蔬,只在烹飪做法上花了無數(shù)心思。 然而等知州大人登門拜訪時,攝政王卻病了,他連大門都沒能進(jìn)去。 知州有點懵。 恰好顧春和在門口下了轎,見他左顧右望,徘徊不前的,暗暗問過門房來由,因與知州解釋:“這陣子又是賑濟(jì),又是泄洪的,要緊事一件接著一件,樁樁件件都離不開他,他性子又要強(qiáng),再苦再累都咬牙硬挺著?!?/br> “終是安定下來,一直繃著的那根弦驀地松了,積攢的疲憊傷痛也一下子爆發(fā)了?!鳖櫞汉筒蛔@氣,提了提手中的藥包,“偏生不愛吃藥,愣說自己沒病,身邊的人稍勸一句,就惹來他一頓大罵,逼得我不得不親自給他拿藥、煎藥?!?/br> 如此說來,倒不是攝政王有意為難他。 知州松了口氣,不由就帶了點謙恭的笑,“依姑娘之見,這席面是不是等王爺好了……” “還是省了吧。王爺早就說過,沒有百姓們吃糠咽菜,當(dāng)官的飫甘饜肥的道理。好容易才穩(wěn)定好災(zāi)民的情緒,千萬不能刺激他們。” “是是是。”知州應(yīng)道,頓了頓,又說,“知道王爺崖岸高俊,我們只準(zhǔn)備了幾樣時令鮮蔬,鯉魚河蝦而已,都是我們?yōu)粗莸耐撂禺a(chǎn),不值什么錢?!?/br> 顧春和立時明白他言下之意,笑著說:“大人放心,此番心意我定會轉(zhuǎn)達(dá)給王爺?!?/br> “有勞姑娘?!敝菸⑽⒐?,顧春和見狀,忙福福身子還了一禮,不想那知州拱手作揖,口中喃喃:“不敢,不敢……” 他如此謙恭,倒讓顧春和有些無措。 稍停平復(fù)了下,她上前一步,低聲道:“大人,關(guān)于堰塞湖決堤的案子,案犯物證被王爺拿了個正著,想來用不了多久,幕后之人就會捉拿歸案。這案子勢必會呈報御前,少不了灤州當(dāng)?shù)氐淖C詞,到時候請大人務(wù)必?fù)苋邔懸槐咀嗾??!?/br> 知州一聽,嚯,這可是絕佳的擁立機(jī)會?。☆D時提足了精神,“此乃我等分內(nèi)之事,我馬上聯(lián)系諸位同僚,聯(lián)名上折子。哼,炸堤毀城的事都干得出來,簡直喪心病狂!管他哪個大人物,這回非叫他以死謝罪不可!” 顧春和微微頷首一笑,提裙邁進(jìn)門檻。 兩個總角小廝坐在廊下煎藥,滿院子彌漫著藥香,再加上愁眉苦臉不斷唉聲嘆氣的長隨,倒頗有幾分主人家病重的意思了。 屋里,謝景明斜斜靠坐在窗前的大塌上,手里拿著本書,發(fā)髻半散,一身果灰色的交領(lǐng)直綴,沒有系腰帶,領(lǐng)口松松散散的耷拉下來,大半鎖骨都露了出來。 有風(fēng)徐來,散落的頭發(fā)飄起,又落下,不顯凌亂,反而憑添幾分自然隨性。 看他這幅樣子,顧春和耐不住笑了下。 “你笑什么?”謝景明把書扔到一旁。 “想起第一次見你時的樣子,給人感覺就像冰天雪地里暗藍(lán)色的湖,高貴,沉靜,冷冽,高不可攀,不可靠近?!鳖櫞汉吐谒磉叀?/br> 謝景明湊過來,他的唇,幾乎貼著顧春和的唇說話,“現(xiàn)在呢?還冷不冷,有沒有靠近多一點?” 顧春和失笑,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唇,輕輕向后推,“那時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你以這幅慵懶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我面前?!?/br> 謝景明吻了吻她的手指,“怎么也想不到的人應(yīng)該是我,總是低著頭走在人群最后頭,那個愛哭愛道歉的怯弱的小丫頭,也能獨當(dāng)一面了?!?/br> “我才沒有整天哭來哭去的,就那么幾次,不巧全被你看了去。” “好好,是我說錯了話,這杯茶算作我的賠禮,好不好?” 顧春和從他手里接過茶杯,淺淺啜了口,把在門口遇見知州的事細(xì)細(xì)講了,末了道:“按你之前的謀劃,咱們已是放出了風(fēng),端看太子上不上鉤了?!?/br> 炸堤的人不愧是死士,一共七個,竟一個活口都沒留下,現(xiàn)今他們是既沒有人證,也沒有口供,只有寥寥無幾的火/藥,根本無法給太子定罪。 因此謝景明放了煙霧彈出去,聲稱犯人落網(wǎng),證據(jù)確鑿,迷惑太子自亂陣腳。 “會的?!敝x景明漫不經(jīng)心地說,“能做出炸堤這個決定,說明他已經(jīng)狗急跳墻了。謝元祐那人,忒自負(fù),又莽撞,順風(fēng)順?biāo)臅r候,尚能摁著性子,維持住幾分太子的體面尊貴。一旦陷入困境,立馬原形畢露,不知道會做出什么驚天舉動來?!?/br> 正說著話,許遠(yuǎn)隔著窗子請示,“郎主,東西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出發(fā)。” 謝景明“嗯”了聲,手背輕柔地滑過顧春和的臉頰,聲音低柔,“我先走了,過幾天你坐我的親王車輦出城,這些侍衛(wèi)都留給你,薊州悄悄換車,許清在那邊?!?/br> 又要分開了,顧春和只覺心口一陣發(fā)酸,忙低頭掩飾過去淚意,再抬頭,仍是笑盈盈的。 “人家記下啦,你都說了八百遍,聽得我耳朵都要起繭子?!彼街煺f,“到了京城,不要回府,先住到城郊的溫泉山莊,等宮里的事情落定了再說,對不對?” 謝景明重重握了下她的手,翻身下地,隨許遠(yuǎn)悄然離去了。 十天過后,攝政王的車駕正式啟程。 攝政王謝絕一切餞行宴席,也沒有和灤州的官員們打照面,從院門出來,就直接上了車駕。 許是大病初愈的原因,攝政王從頭到腳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且王府侍衛(wèi)里三層外三層護(hù)著他,莫說一睹王爺?shù)淖巳?,就是身形都看不大清?/br> 著實讓送別的老百姓失望。 也有想瞧王府美人絕世容顏的。經(jīng)過這些天各種添油加醋的渲染,貧寒女子與高貴王爺?shù)膼矍楣适?,成了九曲十八彎的話本子,街頭巷尾早已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了。 能引得當(dāng)朝攝政王折腰的女人,自然引起無數(shù)人的好奇。 可惜佳人一直陪在王爺身邊,他們只能遠(yuǎn)遠(yuǎn)瞧個影子。然而與大斗篷裹身的攝政王不同,美人纖腰楚楚,柔橈輕曼,單一個背影,就引人無數(shù)遐想。 燈下看秀玉,月下看美人,不外乎這個道理。 此時顧春和還不知道,她人還沒回京呢,艷絕天下的名頭就先一步傳回了京城,經(jīng)過好事者的口口相傳,未來官家還沒確定是誰呢,“寵妃”的帽子就先扣在了她的腦袋上。 同時,灤州數(shù)萬百姓淚別攝政王,在長亭邊久久不肯離去的事情,也傳到了太子的耳朵里。 弄得謝元祐又驚又疑,既擔(dān)心十七叔得了百官的擁戴,又害怕父皇發(fā)作自己,整日坐臥不寧心神不定的,往往迷迷糊糊剛睡著,就猛然驚醒,大叫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