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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后他們悔不當初 第67節(jié)

    十四五歲的崔九和王錚,心底皆裝著壓抑,幾欲瘋魔的巖漿,捆綁一處渡過了困苦的年月,到如今,非君非臣。

    崔漾起身,掌中折扇與那支荷花一并握住,負于身后,踱步至院中溪流邊,看了一會兒落花隨流水而逝,溫言道,“重遮,你我少小相伴,你若欲榻上魚水,共赴巫山,朕亦欣悅,宮中之污垢,譬如泥澤,與后宮搭了邊,良弓典藏,明珠蒙塵,親眷,君后,父子,母女,兄弟姊妹,無一不反目,重遮,朕只愿你此生鵬程萬里名留史冊,或是田園閑居安和自在。”

    握著玉簫的手收緊又松開,縱是知曉此一言,安撫居多,卻任就叫他心力失在這一聲重遮里,郁積一夜的種種皆散在清越的聲音里,再成不了氣候。

    王錚看向梨花木下的女子,冷凝了聲音,“陛下如此抬愛,吻一下草民不算過分罷?!?/br>
    崔漾吃驚,折身看向石桌前巖崖青松眉目清俊的青年,見其俊目里皆是冷凝,氣笑了,她的話雖是安撫居多,卻未必不是肺腑之言,既然對方不領(lǐng)情,便也無需再多說什么。

    錯身間手腕卻被牢牢箍住,崔漾本欲動內(nèi)勁,念及他不會武,收束了內(nèi)勁,這一瞬停頓,被推到梨花木上,一句放肆被溫?zé)岬拇蕉禄厝ィ窍㈤g皆是松木淡香,咫尺間是他纖長如扇的眼睫,倒不知自己心里是怒氣多一些,還是吃驚多一些,王錚性子隱忍,沉穩(wěn)似風(fēng)霜刀劍洪流雨雪皆不能叫其動搖的松柏,叫他失智做出這等以下犯上找死的罪行。

    只怕是篤定了她暫時舍不下狠手殺他。

    崔漾氣笑了,到箍在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緊,眉間便也溢出了霜寒氣。

    王錚用了走至宇宙盡頭的速度緩緩放開手臂,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底已無太多情緒,聲音沉穩(wěn),“無論男女,平等才是相處之道,草民欲以江山為聘,手中卻無城池,陛下南下收復(fù)江淮,草民西行,收攏西域三十六國,距三十歲尚有八年,成之,是幸?!?/br>
    不成,沙場裹尸還,或黃沙埋骨他鄉(xiāng)處。

    十數(shù)年受控制,沒有自我的人生造就了青年隱忍沉穩(wěn)的性情,此時卻十分不同,松柏欲成參天華蓋,崔漾看他半響,未出言阻止,應(yīng)了聲好,將一封軍報遞給他,“朕有圣令送至冀北軍中,你一并帶去,再折轉(zhuǎn)玉門關(guān)罷?!?/br>
    “草民領(lǐng)旨?!?/br>
    王錚深看她一眼,垂眸,探手取了她骨扇下墜的玉玦,在玉簫上系好,取了裝著風(fēng)袍的包袱,行禮告退。

    到那青袍身影出了街道,崔漾喚了洛扶風(fēng)洛青衣出來,吩咐道,“你二人暗中跟著王錚,待他到冀北后,若留在冀地,不必管,若是往西行,把人制住,送回宮中暫押,勿要傷其性命,待朕自閩越回來再行處置?!?/br>
    洛扶風(fēng)洛青衣二人應(yīng)聲稱是,并不敢隱瞞洛拾遺下藥,導(dǎo)致沈平武功盡失的事,埋頭回稟,“屬下知罪,請陛下責(zé)罰?!?/br>
    崔漾眼底寒霜更甚,“把王錚送回上京城后,回暗閣后自去刑司領(lǐng)罰,去做事罷。”

    臨行又叮囑一遍,“王錚心機比之司馬庚,只深不淺,沿途注意了?!?/br>
    兩人叩首謝恩,取了圣令,收拾東西上路了。

    寢房里人去樓空,只留了一卷信件,心中說他游走天涯,有游俠相伴,不必掛念安危,珍重。

    洛鐵衣回稟,“晨間沈先生離開,再未回來?!?/br>
    昨夜海誓山盟,情話說得好,叫她哄了半夜,天一亮便走了。

    也許是顧慮她曾與沈恪有過婚約,也許不愿拘于深宮。

    崔漾自來不會在這件事上強迫人,愿意便愿意,不愿便不愿,本是要叫回侍衛(wèi),又掛心他內(nèi)力盡失會有危險。

    平素仗著武功高,到處得罪人……

    崔漾壓了壓眉心,她動了兩次立后的心思,多少有一番心意,卻是會錯意表錯情,可見她在這方面看人心辨真?zhèn)蔚谋臼?,還差得十分遠,但她若再在同一個坑里摔兩次,便是腦子有問題了。

    洛拾遺跪在地上,面容蒼白,崔漾盯著他,背后握著折扇的指尖收緊,語氣平靜,“隨朕上馬車來?!?/br>
    白菘隨自家公子北上,第六日穿行山林時遇到暴雨,自家主上掉進了獵人的陷阱,坑深壁滑,他根本沒辦法將公子拉上來,衣服扒光長度不夠,一拉便壞,要去砍樹手邊連個刀具也沒有,要去山下叫人,只怕沒等他走幾步,雨水倒灌,公子也被淹死了。

    白菘急得眼淚都出來了,“這怎么好好的掉進去了,明明公子還拉了小的一把啊——”

    雨水已經(jīng)泡到了腰腹,用不了一盞茶的功夫,便要淹到口鼻,白菘一邊搓藤條一邊喊,“公子堅持住,小的這就來救您!”

    斜里樹梢上閃出兩個黑衣人影,白菘認出來是陛下的暗衛(wèi),頓時大喜,“兩位大人快救救我家主上!”

    洛青衣洛扶風(fēng)自然知曉丞相在主上心里的位置,漫說旁的,便是每年中秋節(jié),只有王錚一人能陪在主上身側(cè),便非同一般,深坑最多只容兩人,洛青衣朝洛扶風(fēng)點點頭,下到井底,把渾身濕透的丞相帶出來了。

    白菘忙扔了藤蔓,上前上上下下將自家大人檢查一遍,雖是大雨淋頭,卻忍不住喜笑顏開,陛下多在乎他家公子呀,公子拒了虎賁衛(wèi),陛下便派了暗衛(wèi)暗中保護。

    洛青衣洛扶風(fēng)欲隱去身形,王錚擰了擰袖子上的水,聲音沉穩(wěn),絲毫不見狼狽,“既然已經(jīng)露面,便沒了隱匿行蹤的必要,下著大雨也不方便,一道走罷?!?/br>
    洛青衣洛扶風(fēng)對視一眼,點點頭,朝王錚行禮,“前面三里有一處山神廟,我們到那處避雨,雨停再趕路?!?/br>
    王錚點頭,一行人歇在山廟,因著陛下囑咐,洛青衣洛扶風(fēng)一路警戒,宿也宿在同一間屋里,到達留縣時,著實松了口氣,再有半日的路程,便到冀北軍營了。

    用完晚飯卻覺頭昏腦漲,反應(yīng)過來時已來不及,洛青衣?lián)嶂X袋,腳步趔趄,怒目而視,“你下藥,飯食茶水明明都——”

    王錚不擅用藥,但相處多時,知曉此二人習(xí)性隨她,若有條件,客舍送來的碗碟必重洗一次才用,他把迷藥加在二人清洗東西的藥劑里罷了,茶中也有,他喝了,二人自不會懷疑,萬無一失。

    一旁端著盆的白菘瞠目結(jié)舌,幾乎拿不穩(wěn),才驚得瞠目結(jié)舌,“大人,這可是陛下派遣的暗衛(wèi),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您這樣……”

    在這之前公子神色如常,別說是他,觀兩個暗衛(wèi)的神情,今日是完全沒有防備,或者說防備了,卻防不勝防。

    白菘牙齒咯吱咯吱響,跪下勸道,“大人三思,陛下派近衛(wèi)給您,未必是監(jiān)視,只是掛心您的安危,陛下說了,此次北上,權(quán)當游山玩水,大人……”

    其實他知曉的,大人帶的行李不多,那件陛下贈予的風(fēng)袍卻走哪帶哪兒,怕被雨淋濕,里面還包了一層蓑絨,一路快馬加鞭,偶爾想念得厲害,夜里輾轉(zhuǎn)反側(cè),恰好碰上大貓后,更是馬不停蹄趕路商丘,卻碰見陛下與人同房,要立別人為后。

    白菘咬咬牙,跪地勸道,“小的觀陛下待大人,未必沒有情誼,陛下一見面,便與大人把脈,掛心大人的身體,心里說不定是有大人的……”

    他有什么,能叫她立他為后。

    王錚眸光微暗,未有言語,銀錢干糧分做兩份,拿了繩子,叫白菘過來。

    因著過于沉穩(wěn)冷靜,反而叫人畏懼害怕。

    白菘吶吶走過去,到被繩索捆縛在柱子上,方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連自己也不帶了,急急道,“大人,主上,您去哪里,帶小人一道去,您一個人怎么成?!?/br>
    王錚垂眸,看向手腕間的紅痕,用繩索穿了一塊餅掛在白菘脖頸上,放到他低頭便能吃到的位置,吩咐道,“給他們下的藥是迷藥,昏睡兩日便醒了,你自己回上京城,若不敢,便再往前六十里,到冀州軍營,拿著我的信件給營官,自有人送你回上京城,保重。”

    這是不愿帶他了,指不定是要去做什么危險的事,白菘被塞著嘴巴,發(fā)不出聲音,急得眼淚流到鬢發(fā),便是刀山火海,他也愿意陪主上一道去。

    “主上……”

    王錚下了客舍,給了足夠的銀錢,交代掌事樓上三人趕路辛苦,一日內(nèi)不要打擾三人休息,在城中繞了一圈,采買西戎胡人的衣物,水囊,留下往西行的痕跡,出城后實則往北快馬去冀州城,一則洛扶風(fēng)二人醒來,必定往西追,此舉可避開搜查,二來雖知她給的這一封軍令,只是迷惑他的障眼法,他也不愿違背她的意愿和命令。

    哪怕只是一卷空白的絹帛,只要她吩咐,他便會做到。

    他本是欲把大貓一并拐走,好叫她心心念念,但也罷了。

    王錚勒馬,回望南山,眸如漆夜,終有一日,必不會不得親近,亦不會聽她與人一響貪歡,為君為民,不能阻止。

    第70章 、一封是給兄長的

    陶然陶修是兄弟, 修同一宗心法,單獨一人戰(zhàn)力普通,倘若兩柄君子劍合力, 威力堪比一流高手,接到門主后, 立刻便看出來了門主身體有異,把脈后大急,“您的內(nèi)力?!?/br>
    陶然陶修是為數(shù)不多知曉門主真實容貌的人, 現(xiàn)在見他內(nèi)勁全失,心中都是大急, 卻也十分遲疑,門主從不會藏私, 只要他有的功法,品性端正的人愿意學(xué),他便絕不隱匿秘籍,元陽正功亦如是,只十數(shù)年過去,能練成的只有門主一人。

    原因無它,修元陽功時需是童子, 練功以后, 非但不能近女色,便是有一絲意動,失了精元, 內(nèi)力也會迅速消減, 到內(nèi)力散盡的地步, 可見不止一次意動了。

    可便是天下最烈的烈藥, 輔與絕色女子傾心相誘, 門主也心如磐石,從未有過一絲意動,要叫他失去元陽,簡直比登天還難。

    兩個好友神情駭然,同為男人,便沒什么好避諱,不由都掃向嘉小平的地方,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除非門主自愿,否則何人能逼迫得了他。

    沈平正盤腿調(diào)息,順著好友的視線低頭掃過,又挪開視線,微微赫然,除了沐浴,他從未動過的地方,在她身邊時,在她榻上時,像雨后的龍竹春筍,變與不變已不由他控制,她的發(fā)絲,呼吸,觸碰在他肩背上的指尖,都叫他熱烈反應(yīng),他見過男歡女愛,曾嗤之以鼻,到他自己,快活卻似比旁人多數(shù)百倍。

    與她親近的渴望太強烈,哪怕他自她身后擁住她時,便知內(nèi)勁必失,也甘之如飴,縱然只有吻,并未發(fā)生他渴望的歡/情,卻也快活似升天。

    如若有一日,她能給與同樣的回饋,便更好了。

    好友們的目光詫異震驚,沈平輕咳一聲,并不掩藏,“遇上了命定之人,情難自禁,以后我再不嘲笑你們了?!?/br>
    陶然陶修聽他這樣說,大笑出聲,又嘆息,畢竟那是十數(shù)年苦修的武功,只二人都發(fā)現(xiàn)了門主的變化,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以前他們稱呼其為門主或宗主,總會被糾正,這一次卻沒有。

    天下游俠敬重他品性無私,濟困扶危,平世間之不平,不藏私,不留財,奉其為門主,宗主,但他說有門有宗必有紛爭,天下無門,天下無宗,大道至簡,與大家相處,只如茅帽草鞋的友人,不愿被稱為宗主門主,一旦聽見必定肅聲糾正,今日卻沒有。

    陶然陶修相看一眼,問道,“門主的武功怎么辦?”

    沈平易了容,一雙曜目卻燦如驕陽,“另修旁的武功便是,現(xiàn)下要緊的是閩越,有異心人作亂,危害江山,毀壞百姓安平的生活,召集兄弟們,與我一道南下,查清楚神跡內(nèi)情,搜集有用的信息,輔助女帝平定叛亂?!?/br>
    陶然應(yīng)聲稱是,游俠對沈平的敬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需要約束的,看他曜目灼灼,已與往日大為不同,另有勃勃生機,忍不住問,“是因為女帝么?”

    沈平笑,“是,她是我之所愛,亦是值得千萬人追隨的好皇帝,天南地北若是統(tǒng)一了,兵強馬壯,便可驅(qū)除韃虜,安定民生,她是一個已站在頂端,卻也能顧惜百姓苦的人?!?/br>
    兩兄弟對看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里的震駭,沈平之固執(zhí),堪比千年不移的山海,現(xiàn)下竟是認同了君主論,且對一個人贊不絕口,然女帝自接手江山來的所作所為,樁樁件件,無一不叫人折服。

    北地突厥一戰(zhàn)后,女帝之名威震四海,陶然陶修單膝叩地,“謹遵門主令?!?/br>
    沈平糾正,“是謹遵陛下令,通知兄弟們不要擅自行動,牽一發(fā)動全身,為了避免破壞陛下計劃,有行動之前,我會與陛下取得聯(lián)系,再動手不遲。”

    沈平知南下一行,危險只會勝于御駕親征時,雖知她武功卓絕,卻還是叮囑道,“另外請養(yǎng)鴿子的兄弟們注意閩越的動向,若有人對陛下不利,立刻報知我?!?/br>
    他出商丘后知曉閩越司馬慈的事,便打算南下收攏江淮閩越的游俠,一旦她有需要,應(yīng)聲而動,助她早日平定叛亂之地。

    陶修陶然應(yīng)聲,想留下人照看他,沈平搖頭,“便是暫時失了內(nèi)勁,尋常人也沒辦法對付我,除了暗器弓/弩,我新近學(xué)了醫(yī)毒術(shù),你們放心去,建業(yè)匯合?!?/br>
    門主擅暗器,尋常不用罷了,陶然陶修便不再多說什么,聽令去辦事。

    沈平調(diào)息完,取了筆墨寫信,一封是給兄長的,一封是給安平王司馬庚的。

    有關(guān)安慶太子的信息實在太少,現(xiàn)在查來不及,若是直接問她,胞弟起亂,提起來她心情肯定不好,所以也不想叫她想起以前的事,除了她之外,司馬庚自小生活在上京城,又做過皇帝,必定是最清楚的。

    沈平寫完信,絹帛收到信筒里,出了客舍把信送去驛傳點,在街上見到兩名侍衛(wèi)正在打聽他的去向,知曉她是掛心他,心里便漾出蜜糖一樣的味道,與兩名侍衛(wèi)擦身而過時,往他們手中塞了布條,叫他們立刻啟程南下保護她的安危。

    正值多事之秋,保護她的高手多一個,便安全一分。

    司馬庚與沈恪剛至冀北軍營,稍事休息便會前往渤海拜訪名士,信送到營帳時,兩人正商議出行路線。

    司馬庚見沈恪容色蒼白,取過信看完,握著信帛的手指便也泛出了白色,信中言女帝因沈家成年舊事,心有芥蒂,于男女之事十分排斥,身重烈藥,渾身濕汗,亦無法意動,失敦倫之樂。

    撞破祖父丑事時,她不過十二三歲,如何能叫她無視,沈恪眸中皆是痛苦,握著信筒的手指蜷住,難怪她已過二十六歲,尚未有子嗣,選后立后之事,也一拖再拖。

    想來沈平的真容很得她青眼,司馬庚眸光暗黑,垂眸遮住眼底神色,看另外一封信,面色微變,正欲開口說話,外面已有士兵在議論,越王吳康安擁立司馬慈稱帝,集二十萬大軍,定都陵林,起勢叛亂,聲勢浩蕩。

    軍營里嘩然聲震,沈恪變了臉色,一時心焦,司馬庚微閉了閉眼,不理會外面紛紛揚揚的議論聲,攤開輿圖,算了算時間,以及這冀州營里的異樣,沉沉吐了口氣,“不必憂心,她早有安排?!?/br>
    梁煥、盛驁等人都不在軍中,士兵說是回朝了,兵丁的數(shù)目卻對不上,隊伍分得很散,班師回朝的,戍邊的,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一通障眼法,便是軍中將領(lǐng),只怕都摸不清楚各軍去向。

    司馬庚看向輿圖上的閩越之地,只怕從一開始,她便打著武力收復(fù)的主意,否則兵力調(diào)動,何須連將士們也瞞。

    第71章 、老神仙,請留步

    越國國都陵林, 侯將軍府,侯萬疆正聽臣佐參將回稟城中奇事。

    “自齊魯來了一名先生,非但算命奇準, 斷案亦是一名好手,城中出不起狀錢, 不會書寫的百姓,遇到難以斷絕的糾紛,都會請他幫忙, 兩三枚錢,先生能斷個明明白白, 都說是個神仙?!?/br>
    侯萬疆每日鎧甲不離身,雖已年過六十, 頭發(fā)依舊烏黑,五官方正,精神爍爍,聞言手里的竹簡擱在案桌上,“又是神仙,越國近來的神仙還少么?照老夫看,神跡遍地走時, 便算不得什么神跡了?!?/br>
    最大的神跡自然屬于安慶太子司馬慈, 連越王都唬住了,信了司馬慈所謂的神跡,愿意將來與豎子司馬慈劃江而治, 朝中文臣以桓洼為首, 無不俯首稱臣。

    jian佞誤國, 侯萬疆怒目圓睜, “往后這些事, 莫要傳入將軍府,污了耳朵?!?/br>
    老將軍軍威赫赫,說一不二,臣佐不敢再勸,行禮告退。

    文相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