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96節(jié)
然后黎大就出來了,聽見外頭吵雜,過來看情況。 “你這小子干哭不掉眼淚,比我們村里哭墳的還假?!崩璐蟾呗曊f。 圍觀路人仔細一看,還真是,這人一直抹著眼睛怎么不見淚啊? 鬧事的便急了,嗓門嚷著你們做買賣營生的,本來就不對在先,怎么現(xiàn)在還罵起食客了?像什么話。 “罵你啥了?”黎大納悶,“你就是沒掉眼淚干嚎啊。” 也不知道誰在笑,反正剛本來路人情緒調(diào)動起來斷官司,這會倒真成了看熱鬧了,覺得那食客說自己可憐,仔細一想,這買一碗吃的,讓這人說的像是斷了就能要命一般。 不對勁。 黎周周開口說了原委,“這位小兄弟前幾日確實來過,不過每次都排在后頭,我們家定量,一天發(fā)十五個牌子,昨日早到了領(lǐng)到了牌子,不過今天下午開了鋪子,這位小兄弟說牌子丟了,他排在前頭我也認識就賣了……” “要是眾位不信,當時排在前頭的食客和他后面的食客我認識,請來做見證也成?!鳖櫿拙褪钦f個客套話,認識是認識,但也是熟臉的食客,人家住哪里還真不知道,而且這會正看熱鬧,等你請來折騰完功夫,沒準對店鋪不利的瞎話早傳出去了。 于是便客客氣氣十分平和的看鬧事之人,笑說:“我們家做買賣從不不誆人的,童叟無欺。諸位看看,我身后的匾額,當初在村中時,這塊善耕人家便是府尊大人題字贈予我們黎家的。” 人群中傳來驚訝聲:“府尊大人題的字?” “這應(yīng)該是做不得假吧?” “對啊,一個小小的鋪子,還在府縣哪里敢冒充府尊大人的題字,不要命了?!?/br> “怎么黎家鹵煮還得了這一塊牌子?” 顧兆笑著和善拱拱手,說:“我黎家本是寧松鎮(zhèn)西坪村一普通農(nóng)戶,說起來慚愧,前兩年時我身體弱,擔不起地里活,便琢磨肥田一事,后來做出了肥料,收成能翻一翻,這樣的好事,我爹淳樸念著鄉(xiāng)親,與村中人說了……” “府尊大人眼明心亮愛民如子,才贈了這塊匾額與黎家,善字當頭,黎家人謹記在心,這位小兄弟若是不信我黎家小小鋪子,我可與你一同去府縣衙門外敲鼓,你大可告狀?!?/br> 鬧事的:…… 兩腿發(fā)軟打顫,咋、咋還鬧的告官擊鼓。 還有府尊大人的題字匾額! 掌柜的沒說?。。?! 顧兆說著便上手,嘴上還同爹和周周說:“家里鋪子先暫時勞鄰居幫忙看看,今日先同小兄弟說清了,不能污了咱家鋪子名聲,也不好污了小兄弟名聲,這就一同去衙門吧?!?/br> 鬧事的一下跌坐地上,嚇得臉青白,張口就說:“不去了不去了,下午來買鹵煮的是我胞弟,我倆長得相似,是金玉酒樓的掌柜的差我們過來鬧事,為的是你家的鹵煮方子?!?/br> 圍觀人群:?。?! 這下是憤慨情緒又拉起來了,不過是罵金玉酒樓的掌柜的仗勢欺人,竟然用這中下作手段來誣陷黎家鋪子名聲,小人行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多說兩句,這本最初是我想佛系更養(yǎng)老文,就是一天更個四五千字,然后寫點自己爽高興的【我一直都想寫哥兒生子鄉(xiāng)村愛情土梗的】,那種雞毛蒜皮日常叨叨,前期也是這么寫,東家長西家短。昨天那一章有讀者建議我標題標上,不想看無關(guān)主角的可以略過,但是我以后寫的瑣碎很多,其實現(xiàn)在和村里說八卦寫旁人差不多,現(xiàn)在是府縣小門小戶,到了京城還有高門大戶的陰司,地方發(fā)展蘇起來時,還會寫當?shù)匕傩諏︻櫿?、黎周周的夸贊,以及生活前后對比?/br> 這本預(yù)計八十五萬字到一百萬字。 鄭輝和嚴謹信兩人都是對顧兆、黎周周事業(yè)有幫助的,鄭家是對周周的生意,以后做官的時候,嚴謹信更大一些。 以及村里情況還要寫,小田的路子、馬家嫂子的情況都和鄭家有關(guān)系,不過是黎家的人情。 就風格不變吧。 第56章 府縣生活16 最后那鬧事的跪地哭著賠不是,求顧秀才原諒,不要拉他去見官。 圍觀路人義憤填膺紛紛說要告官、不能就這樣輕易放過,顧兆先一把將人扶起來,聲音溫和說:“你是有錯,可背后指使你來我家鋪子鬧事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害人之心,你一小人,人微言輕,我今日不拉你見官也可——” 顧兆話還沒說完,鬧事的先痛哭流涕說只要不見官讓他干什么都成。 “別怕,我家又不會指使你害誰?!鳖櫿着牧伺膶Ψ礁觳?,似是安慰,又拱手跟路人行禮說:“勞煩各位給黎家鋪子做個見證,我將今日之事如實寫上,這位確認無誤按了指印,這么做也是防著以后金玉酒樓掌柜想倒打一耙生什么變故。” “若是各位有哪位熱心正義人士,留了地址,以后萬一對簿公堂幫我黎家今日之事做個見證?!鳖櫿卓嘈σ宦?,“我們外來的,我在府縣求學,夫郎為了生計與供我讀書每日奔波,黎家來府縣半年不到,沒什么根基,沒曾想會惹上這樣一位——唉,各位即便是怕,不愿作證,顧某與家人也不會說什么,大家都是討生活不易,還要多謝各位對黎記鹵煮的支持?!?/br> 瞧熱鬧的路人看看熱鬧就成,一聽顧秀才說要留地址,以后還要上公堂做什么認證,那一個個便怯了場,何必攪進這樣麻煩事,而且金玉酒樓那么大,他們一個普通百姓,沒必要摻和。 可也有人為顧秀才一番話說動,且骨子里熱騰騰的。方老板便是其一。他也是小地方來做生意買賣的,黎家一個小小鋪子沒有靠山,就如他剛來府縣做生意時一般,遭受同行的紅眼,使著陰招,不由心里一熱,揚聲說:“我來!顧秀才只管寫,若是以后因為今日之事攀扯不清,我便做個見證?!?/br> 方老板話也說的全,沒那么實心眼,就是做人證也是為今日之事,旁的他可管不了。 黎周周早早拿了紙筆過來,顧兆寫完了,誦讀了一遍,他寫的直白,眾人都聽得懂,便讓鬧事的畫押按指印,那鬧事的剛做猶豫狀,顧兆便利落收回紙眼神也冷了,顯然是那就見官。 鬧事的一見哪敢還猶豫,趕緊求著畫押按了指印。 人群中方老板連著其他兩位熱心人士也留了地址姓名,為了表其感謝,顧兆說:“明日家里還鹵別的新鮮花樣,到時候送給三位嘗嘗鮮?!?/br> 這三人當即高興,本來留了地址心里剛升起一些麻煩來,這會也沒了。 倒是好。 人群中圍觀的,一聽有免費送的,不由遺憾剛沒主動站出來幫黎家,不就是說兩句話的事,而且以后去不去見官誰知道呢。 半個時辰,這場鬧劇熱鬧散了。 顧兆跟鬧事的說:“你回去告訴指使你的人,我家今日不追究那是因為做生意和氣發(fā)財,可之后要是還用宵小手段,便讓他想想,若是我顧某高中呢?!?/br> 這鬧事的忙不迭的點頭,軟著兩條腿跑的踉蹌溜了。 今日算是震懾一二。真見官那就是小事大做,畢竟鬧事的被戳破,黎家生意沒受什么影響,還白得了一文錢——牌子還回來了,這要是拉人見官,府尊可能對他們家也沒了好印象。 現(xiàn)如今,要不是打死人、逼家產(chǎn),走投無路沒有辦法,不然百姓是不可能上衙門告狀的。有些地方官,還有不成文規(guī)矩,百姓來告狀,身上無功名,不問對錯,一律先打個十板子五板子的,以防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拿來衙門攀扯,浪費時間。 一府縣令,斷官司是工作內(nèi)容的小部分。 其實現(xiàn)在很多地方官都是抱著大差不差混日子,反正原身以前便是,和他同級的地方官都是如是。 不求往上調(diào),畢竟縣令是正七品,地方管轄一把手,在往上那就是州府,知州大人正五品,中間從六、正六、從五、正五這四個官階,很少數(shù)人能一躍這么多直接當知州一把手,更多的是去了州府做副,或者調(diào)任別的地方也是做個副手。 再或者進京。這個難度系數(shù)高了些,除非家里有關(guān)系或者錢,打通人脈才能調(diào)京城。 同是一批的進士,成績頂尖的一甲是肯定進翰林,二甲考試擇優(yōu)錄進,剩下的那些人,家中有門路的自然留京城,有錢的那就花銀子買通去地方官,做地方官縣令那也有區(qū)別,江南富饒一帶和邊遠窮苦地區(qū),后者自然是沒錢沒門路的寒門士子了。 能不犯錯能不動就不動,這就是寒門出身的地方官選擇。除非是天降運道,你在位期間作出什么大功績,比如田地收成翻倍。 對小農(nóng)為本的封建王朝來說,這就是天大的功績了。 顧兆打聽過了,如今的府尊在寧平府縣已經(jīng)十六年了,一直沒挪過窩,可見背后是沒什么靠山人脈,所以為什么乍聽西坪村稅收多了,親自過來給黎家發(fā)牌子,還給包了一百兩銀子。 府尊也是激動吧,事關(guān)他的前程。 如今的府尊肯定是一心扎在農(nóng)田上了。 再有就是人情——人和人平等那是人情,下位者對上位者那可不是人情,顧兆想的明白,他現(xiàn)在借著府尊匾額震懾一二可,要是去告官動了這層關(guān)系,那真劃不來。 綜上所述,見官是不可能的,希望金玉酒樓這次后不要來硬的。 “沒事,收拾吧?!鳖櫿淄苤艿f。 三人關(guān)了鋪子,隔絕了外頭的目光,不過隔不了隔壁兩鄰說話閑談聲:“誒呦沒想到黎家還有府尊大人贈的匾額?!?、“我瞧了又瞧,不愧是府尊大人寫的字,就是好?!?/br> 說話的是許阿嬸,許阿嬸不識字的,不過就是拍拍府尊大人馬屁。 “真是沒想到,一個莊稼漢子還有這樣的本事?!?/br> “也不能這么說,府尊大人都贊揚了黎家,這說明黎家人也是好?!?/br> “那倒是,肥田的法子都不藏私,你說真有翻一翻的法子?” “應(yīng)當是有的,沒看府尊大人都給了匾額了嗎?!?/br> …… 鬧事的還沒回酒樓,掌柜的已經(jīng)聽到了事情敗露的風聲。石榴街離著金玉酒樓又不遠,走路不到兩刻,要是跑就更快了。 鬧事的弟弟一直藏在角落暗處聽著,一看不對,趕緊跑回去跟掌柜的求助,說黎家咋還要見官,還有府尊匾額,求掌柜的救他兄弟。 跑過去是氣喘吁吁的,說話也只字半語,來回顛倒那幾句。 掌柜的一聽府尊大人,頓時也嚇得手軟,咋還跟府尊大人攀扯上關(guān)系了?黎家背后還有這么大的靠山在?再聽見官,嚇得額頭直冒冷汗,直問那鬧事弟弟話說清楚。 可鬧事的弟弟也是聽了一半跑回來的,哭著求掌柜救救他哥,可不能見官啊云云。 掌管的一聽事情嚴重了,當時是翻臉不認人,說不要隨便攀扯,你們兄弟去黎家鬧事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即便是見官有什么證據(jù)說是我指使的。 又沒寫什么東西,口頭上吩咐的,不認就成。掌柜的心略略安定了些。 這下?lián)Q那弟弟傻眼了,還被掌柜的叫了小二趕了出去,又恨又急,不知道哥哥咋樣,早知道就不為了那五十文錢做這等惡事了。 直到見到哥哥全須全尾回來,雖然臉發(fā)白,腿軟著,像是沒了半條命,可好歹人回來了沒見官就成,弟弟把掌柜的話說了,“……這是想拿咱們兄弟二人做替罪羊頂罪的。” “算了,酒樓不是咱們能計較的,要是說的多了鬧起來,連給出去的錢要收回去,就當吃個虧吧?!濒[事的嚇破了膽,現(xiàn)在是只想回家,以后再也不敢接這樣的事了。 那弟弟便問黎家說告官,怎么最后沒去。 “黎家人好,心善,放了我這一次,可我覺得顧秀才……”哥哥越說聲越小。 弟弟還好奇問怎么顧秀才咋了,哥哥便搖頭說沒什么,可心里一直記著,剛他猶豫畫押按指印時,顧秀才看他的眼神有多冷,不是唬他的,是真的要送他見官坐牢的。 幸好幸好。 這事便罷。 后來掌柜的打聽清楚了,人不敢當著他鼻子說三道四,可瞧他眼神不對勁,掌柜的迎來送往臉皮厚,不在意這些,聽清原委不由松了口氣,原來不是府尊大人的親戚,只是送了一塊匾額。 那就還好。掌柜的心里安生些,覺得事不重。 金玉酒樓老板聽了后,思忖一二說:“以后別動這些心思了,鹵煮法子的事只能明著來……你明日帶了禮去黎家賠不是,就說底下的人亂來,想賣酒樓一個好,酒樓也是受了蒙蔽的?!?/br> 這些話不用老板教,掌柜的都明白。府縣說大是大,可石榴街離酒樓近啊,尤其黎記鹵煮風頭現(xiàn)在好,今天的事傳出去,酒樓名聲要壞了,十幾年的老酒樓了犯不著跟著黎記鹵煮碰,該低頭就低頭。 “有一句是對的,那黎記鹵煮雖不是府尊的親戚,沒有根基小買賣一個,可黎家養(yǎng)了一位秀才,這秀才還在府尊面前掛了名,要是以后真有了本事,中了舉?!崩习逭f給掌柜的聽。 掌柜的立刻弓著腰,這下后怕了。 還是老板想的周道,做生意和氣生財,他之前是眼高了沒想到這一層。 這下是真記住了,明日去黎家賠不是,態(tài)度可要好。 石榴巷黎家院子。 黎周周一邊做飯,顧兆就在灶屋打下手,拾了一盆子的花生,泥土沖洗干凈,把盆子遞給周周,黎周周放了后灶上,火勢小,慢慢煮好入味。 這是給爹做的鹽水鹵花生。 “相公你說的啥稀罕的?” “明個買個豬頭回來,這豬頭rou鹵著也好吃?!鳖櫿渍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