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1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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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周周都不記得他小時候會這樣。 “咩咩叫一個?”顧兆便拿話故意逗老婆。 黎周周笑著輕哼了下不叫,顧兆便湊過去自己咩咩叫了兩聲哄老婆開心,黎周周背著爹,小聲說:“沒個正經(jīng)?!?/br> “我咩咩學(xué)羊叫怎么就不正經(jīng)了?” 黎周周紅著耳朵不跟相公說了,蹲下抱著福寶陪羊崽玩。 等熱水燒好了,一家人洗漱了,各自回房。 顧兆是早早給福寶喂了小半碗奶,下午剛喝了稀飯,不敢給吃太多,怕夜里積食,可福寶習(xí)慣了睡前喝羊奶,不喝要鬧。 只能少來一些。 顧兆是給兒子喂完了奶,就火急火燎的抱著福寶在屋里打圈圈,也幸好地方夠大能繞開,終于,福寶,睡了! “老婆老婆快來~”顧兆壓著嗓子聲都是快樂。 黎周周早已在床上等著了。 兩口子心照不宣的默契,下午逗羊那會其實(shí)就有些了。如今福寶睡到了小床,剛睡著只要動靜不大,是不會醒來的。 太久沒做了。 …… 京里天氣熱了幾天,像是秋老虎一般,等徹底降溫變涼了,那就到了月中。 黎家小院子生活還是按部就班沒什么大變化,顧兆早上去上班,黎周周在家?guī)Ц?,做做衣裳,縫補(bǔ)一些,跟藍(lán)mama說說話,天氣好了,抱著福寶去嚴(yán)家串個門。 黎大在這些天打探到消息了。 “有商隊來往,問到走寧平府縣那條路的商戶,就是不知道到了后怎么給村里遞信?!崩璐蟾苤苷f,“實(shí)在不行,我跟著商隊跑一趟吧?!?/br> 黎周周覺得太勞累折騰爹了,“商隊走的慢,一來一回爹您過年就回不來了,再說府縣里杏哥兒他們在,把信送過去就好了?!?/br> “這倒是,我一時給忘了杏哥兒也在府縣?!崩璐笏闼銜r間,要是現(xiàn)在拖人帶信過去,就是路上走慢一些,年前應(yīng)該是能送到的。 黎周周便開始寫信,因?yàn)樯獾氖?,主要是問蘇家人。他們走時,因?yàn)槿ゾ├镞h(yuǎn),不可能一年再給一次掛靠的十兩銀子,便一口氣給了三年的。 相公說不好多給,多給了,一時錢財多了,容易出事。 不管是村里人眼紅有宵小來偷摸,還是拿了錢一時迷了眼給咋呼起來,都有可能。 顧兆知道周周還想盤算做營生,十分的支持,而且周周說出來的盤算,方方面面都思考周全,不由有些感悟:“周周變厲害了?!?/br> “不過都是做的多了?!崩柚苤茏屑?xì)一想真的是,“當(dāng)初剛到府縣我心里還惶惶害怕,那時候都不敢走出院子大門去外頭看看。”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黎周周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怕什么,“……好像是怕惹出禍?zhǔn)?,記不牢家里地址回不去。?/br> 杏哥兒那時候說府縣好大,人好多,黎周周就怕,怕被拐走了騙走了回不去了。 “后來不是做生意,剛開始開鋪?zhàn)有睦餂]數(shù),做得多了吃了虧就有了經(jīng)驗(yàn)?!崩柚苤苡X得都是熟能生巧,這會笑起來,“不算白活了?!?/br> 顧兆愛周周臉上自信又內(nèi)斂的笑容,這會做小伏低狀,狗腿子的給黎老板捏捏肩膀,逗趣說:“那能不能勞黎老板也幫小顧也出個跑腿費(fèi)?” “……”黎周周沒忍住笑出來,又正經(jīng)咳咳說:“好啊,看在小顧長得好看份上,帶什么說吧?!?/br> 兩口子一對視,眼底都是化不開的笑意。 顧兆帶的東西說貴重那就是百兩銀子都不換,可放在不識貨的眼里,那就是幾本破書筆記而已。 是的,顧兆在翰林院整日看書做筆記,每日記錄心得,翰林院一整個院子的藏書,這優(yōu)質(zhì)的教育資源,全大歷可能也就國子監(jiān)能跟著對打一下,估摸還要略個下風(fēng)兩三成。 他整理了這些日子的讀書筆記,還有一些摘抄,適合考試的有,多得是開闊眼界提升思維的,便于策問思考方向。 一共就兩本,顧兆沒時間給做兩份,因此書信一封,交給東坪村趙夫子家里,若是方便給十里村朱秀才家傳個音信,看朱秀才自己抄不抄了。 進(jìn)了京當(dāng)了個小官,才知道寒門士子有多么難出頭。 這些筆記與他而言就是日常工作,對著那些知識貧瘠的鄉(xiāng)野來說,沒準(zhǔn)可以改變一個人乃至一個家庭的命運(yùn)。 商隊本是接跑腿賺點(diǎn)銀錢,一聽是翰林院顧大人的東西,立刻熱情許多,連連保證一定送到,不會丟了的。 “也不是什么貴重的,兩本書和兩封信?!崩璐笳f。 管事的笑瞇瞇說:“哪怕是一片紙,這都是顧大人對同鄉(xiāng)的情誼,您放心,有我看著,保證親手送到了?!?/br> “勞累你了?!崩璐蟀寻痖_,用油紙包裹著里頭就是兩本書和兩封信,讓管事的瞧過了,重新包好,給了半銀子。 管事的說什么都不要,黎大是硬塞過去了。 “你也是費(fèi)腳力,那么遠(yuǎn)的路,要是能趕年前送到最好了。”黎大是把錢塞過去,“以后還要多勞煩你呢?!?/br> 掌事的便接了,問清了,若是寧平府縣沒人了,還送哪里,得知是寧松鎮(zhèn)西坪村,黎大說完,又說:“這個是遠(yuǎn)了些,不好費(fèi)你,若是撲了個空,去石榴街放張家醋鋪里頭也成,到時候托他帶個話就成了?!?/br> 幾種方案都說了,確保萬無一失的送到,黎大這才離開。 底下跑腿的伙計見了,便說:“掌柜的一個翰林院的小官,您怎么還這般折騰勞累?難不成還真送到村里去不成?” “你懂個屁,還敢嫌翰林官小,甭說讓你考科舉進(jìn)去,你就是想在里頭當(dāng)差做個雜役,都進(jìn)不了翰林,除非啊你家祖墳冒了青煙了?!?/br> 伙計咋舌,咋這般難進(jìn)?就是個雜役跑腿的罷了。 “沒見識眼光了吧?這能進(jìn)翰林里頭打雜的,那也是有關(guān)系的,老子娘是附近大府邸大官人家的家奴,要么就是祖祖輩輩一手手傳下來的活計,關(guān)系啊都復(fù)雜著去?!?/br> 伙計不懂,就算老子娘給大老爺家當(dāng)奴才,可進(jìn)了翰林當(dāng)雜役難不成就好了?都是端茶送水下苦力的活—— “不拘翰林,還有其他衙門,誰都瞧不起這邊邊角角的奴才,可就因?yàn)闆]放心里頭瞧不起了,沒準(zhǔn)才有個大用處?!闭乒竦淖吣详J北這么多年,見多了,避開了大人物,結(jié)果栽在不起眼的小釘子上頭。 為啥啊,誰都知道當(dāng)官的要人命,可不得巴結(jié)奉承小心翼翼的捧著,夾著尾巴做人了,那自然是能避則避。而對著低賤,比自己身份還低的奴才是看一眼都覺得臟了眼,這底下的人干啥勾當(dāng)可不是很容易蒙混過去? 京里這嘎啦拐角說著不起眼的話,宮里差不多事情也在上演。 之前顧兆說了肥料法子后,康景帝叫范閔進(jìn)宮詢問,又把之前送上來的折子給找了出來,那范閔別的沒說,只胡亂吹了一通馬屁,只說因?yàn)槭ド下《?,天降福兆,百姓們莊稼收成高了,因?yàn)橛幸粍t肥田法子…… 可具體怎么高,高了多少,沒說。 那康景帝要細(xì)查了,自然很快有折子遞上來,一看‘肥田的法子’制作過程,康景帝是深深皺著眉看完的,最后派任務(wù),這肥田法子做好了與天下蒼生有功的,自然是要慎重。 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不能一個地方特例了,就冒然全部搞。 幾個兒子表忠心,紛紛請辭愿意去干??稻暗蹝吡艘蝗Γ詈笳f:“這差事老二辦了?!?/br> 跟天下老百姓飯碗有關(guān),老二年歲長,辦事穩(wěn)重的。 “老五跟著你二哥一起吧?!?/br> 這便定了。 二皇子封郡王有十多年了,若是這件差事辦好了,那就是大功勞,沒準(zhǔn)直接成了親王。朝堂上下乃至于后宮都盯著呢。 賢妃還叫了兒子回來,千叮嚀萬囑咐的說你就當(dāng)個弟弟好好跑跑腿就成,千萬別出挑了。 五皇子當(dāng)即恭敬應(yīng)是,“母妃放心,孩兒知道,民間老話出頭的櫞子先爛,孩兒還是懂的?!?/br> 于是自五六月到如今,康郡王扎在工部就沒挪過幾次身,像是住那兒了一般,五皇子倒是還好,府里衙門兩頭跑,松弛有度的,也沒特別勤快上心,如此一來,自然顯得康郡王特別勤勉,朝中上下一片的夸贊。 是熬過了旱田,又作了水田肥料。 康郡王定時到宮里跟著父皇說進(jìn)度,康景帝瞧兒子曬黑了不少,衣袍都寬寬大大的,心中欣然安慰,叮囑兒子要注意身子,萬不可勞累壞了,以后日子還久著??悼ね踝匀皇钦f兒子不孝還勞著父親記掛。 這個父親稱呼一出,康景帝當(dāng)時眼眶都泛紅了,等二兒子出宮了,之后有什么新鮮吃食時不時先賞康郡王府一份。 如此一來,前朝后宮暗地里波動翻涌。 康郡王在眾位皇子中,成了紅人能人,二皇子黨派占了上風(fēng)??上О?,好景就跟著京中的秋老虎一般,前幾日還是日頭炎炎,宛如回到了盛夏光景,不過一場秋雨,驟然急雨,打的七零八落一地蕭瑟。 這還是前兩天的事,南面送來了橘子,瞧著個個光滑飽滿,扒開皮來,里頭果rou汁水多還甜,康景帝自己吃了覺得不錯,便說送一筐到工部給老二。 汪澤田得了旨意親自去辦的——叫自己徒弟跑腿,挑揀一些漂亮的親自送去,別偷懶。 “那是自然,這等差事多虧了師傅還想著我。”徒弟接了活,親自去內(nèi)務(wù)府跑了趟,挑著一筐黃澄澄的橘子出宮去工部。 約是下午用飯時,康景帝想起來這茬,問汪澤田橘子送過去沒?老二吃著如何? 汪澤田是有意讓徒弟露個臉,便說是送了,這會定是回來了。叫了徒弟進(jìn)來回話。 這段時間圣上愛聽父慈子孝的戲碼,那伺候人的自然要順著風(fēng)的拍馬屁,撿著漂亮話說,從搬著橘子到了工部見著康郡王開始說,重點(diǎn)說康郡王聽了圣上關(guān)心表現(xiàn)的如何感激感恩,又是當(dāng)即剝了一顆—— 聽到這兒,康景帝還樂呵,跟汪澤田說:“老二這性子還沒變,遇到愛吃的了,就先緊著來?!?/br> “康郡王這是念著圣上的慈父心呢?!蓖魸商镓堉χ牧司?。他八歲就跟在圣上身邊伺候,做了貼身太監(jiān),這么多年過去了,敢說句,比后宮那些娘娘還能看清圣上心思想的,什么時候能玩笑當(dāng)個樂子逗圣上,什么時候夾著尾巴做只哈巴狗,汪澤田心里明鏡。 此時便是,圣上樂呵,他也能跟著逗個趣,略放肆一兩句,圣上不但不會怪罪,甚至還高興。 果然,康景帝大笑了兩聲。 那回話的汪澤田徒弟見狀,肚子里的膽子大了,嘰里咕嚕什么吉祥話都往出掏,可越說康景帝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汪澤田再聽到那蠢笨玩意說的什么‘康郡王憂國憂民’便恨不得一腳踹上去。 什么憂國憂民,那話能這般說嘛。 汪澤田皺著眉覺得這小子嘴里讓糞抹了?平日里也不會這般無狀放肆,怎么今個—— “成了?!笨稻暗勰樕蠜]笑了,擦了手的帕子扔桌上,“這太監(jiān)殿前失儀,汪澤田你教的?” 汪澤田跪在地上請圣上降罪。 “拖出去打。”康景帝聲音冷淡說。 汪澤田心中便知不好了,這小子命今個折進(jìn)來了,圣上沒說打多少,那就是人沒斷氣就一直打下去。 不等那太監(jiān)告饒,侍衛(wèi)上前堵了嘴給拖了下去。 殿外響起了板子聲,還有嗚咽的聲。殿里靜悄悄的,汪澤田候在一旁,面容一如既往眼觀鼻鼻關(guān)心,越是這時候,越不能亂,不然他命也沒了,只能心里想,小子算你撞到板上了,等你去了,師傅給你好好燒一遭紙,也算全了咱倆師徒一場。 那嗚咽聲越來越小,小到殿里聽不清了。 沒命了。 汪澤田心里想,殿外有人稟告,汪澤田聽了,小心翼翼近圣上身旁,說:“萬歲,八皇子來了,就在殿外候著。” 康景帝面容沉著,思忖了下,才緩緩開口:“讓進(jìn)吧。” 沒一會八皇子進(jìn)來了,規(guī)矩行禮磕了頭,康景帝問可是什么事,八皇子規(guī)矩說:“馬上便是父皇的萬壽節(jié)了,父皇不喜鋪張浪費(fèi),可弟弟們都想盡一盡孝心,兒臣便攬下這個活,過來說辭……” 原來是那些小的兒子想給他辦壽宴。 康景帝聽完了,眉目都緩和了,樂呵呵笑說:“胥兒有心了,都是好孩子?!?/br> 八皇子喚歷胥,康景帝這般稱呼,汪澤田就知道事揭過去了。 看來京中二皇子燒的熱灶,該換別人燒了。 也算汪澤田那徒弟命大,八皇子剛見了外頭快沒命的太監(jiān),求父皇別動怒生氣保重龍體如何如何,康景帝便擺擺手讓停了,“是不宜見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