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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印聽得說不上來是痛心還是痛快,只覺心頭一黑,全是焦急。 李令俞安慰他:“今日入夜,待我奪回十六門,切斷城外亂軍,再慢慢收拾這些人。” 曹?。骸昂[!你拿什么奪?” 李令俞不肯說,只說:“大人不必管我,隨我去躲躲吧?!?/br> 曹印嘆氣:“你不要亂來!朝中竟然無一人支援陛下……” “他若是有理智,就不該不見你們,不聽勸告?!?/br> 他與朝臣隔絕那么久,事到臨頭,竟然連一個人都召不來。所以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早在建春門出事那時候,他就該整肅上都城的營衛(wèi),而不是放松到如今,被人神不知鬼不覺殺進城。 曹?。骸拔疫M宮一趟?!?/br> 李令俞擋不住他,只好讓人護送他去了閶闔門。 她還要繼續(xù)去承明門。 京郊營的亂子不過半個時辰。阿符和段功都是殺人的高手,神策軍整肅,十分迅速。 營中sao亂,是因為秦周殺了楊雄。阿符和段功殺了反抗的幾位副將。 秦周在軍中的威望不錯,也顧不得耽擱,更說不上安撫,下令即刻整肅出發(fā)凡有違者,就地格殺。且他手中握著兵符,自然也就沒人敢違命。 蕭雍坐在紫宸殿,時刻等著消息,蔡荃生怕李令俞出去有個閃失,來回踱步來回不停走。 “太極殿劉琨求見圣人!” 蕭雍聽了,竟然無動于衷,蔡荃小心翼翼說:“陛下身邊的劉琨……” “讓他進來!” 劉琨此事可沒有蔡荃體面,渾身是土,衣服也被搜身時扯的亂七八糟。他絲毫顧不上這些,跪在蕭雍面前,抖著聲說:“陛下命奴,來送此物?!?/br> 說著額頭伏地,雙手將京郊營兵符奉上。 蕭雍看了半晌,久到劉琨開始不安。 蕭雍才示意蔡荃去取。 劉琨送了兵符,還要趕著回去。 陳侯便說:“京郊營最快兩個時辰能來,今夜就能滅了亂軍。” 蕭雍卻像是一個磨刀人,吩咐道:“將此符給李……云奴送去?!?/br> 蔡荃結(jié)果兵符就匆匆走了。 陳侯問:“圣人怎么會篤定,她是云奴?” 蕭雍抿著嘴,“她為什么會是云奴不重要?!?/br> 陳道止這便明白,蕭雍這是認了她。也不準追究當年她是怎么死里逃生了。 那么剩下的就成了,她是當年的永安公主。 陳道止也驚訝,她好大的膽子,這一年多來,她混跡在朝堂上,十分出色。 但是也不得不說,這招瞞天過海確實絕,沒人能猜到她身世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 便贊了句:“她才情、本事,確實樣樣出挑。” 蕭雍冷笑:“可惜自視甚高,少了敬畏。只會逞兇斗狠。有她吃虧的時候!” 雖然罵得十分兇狠,但眼底沒有沒什么怒氣??梢妼盍钣岬牟徘槟芰€是很滿意的。 陳道止不由想起當年的豫章太子,李令俞確實像她父王。最是愛和圣人斗氣,父子倆時常爭得不可開交,但豫章太子性情灑脫,吵完回頭便會給圣人說好話,送字畫…… 蕭雍顯然也想起蕭衍了,微微有些出神。 到目前為止,他對李令俞的容忍,全是因為蕭衍。 她成了蕭衍最后的血脈…… 西明門和東建春門相對,但因著只逢每月初五、初十的日子才開門,所以守軍不多,所以就被亂軍占據(jù)了。 繼續(xù)向北是承明門,也是最西北角,且靠近北宮。承明門歸北宮神策軍把守,所以承明門尚好,李令俞率兵奪西明門時是受了傷,左肩被刀尖揮到,傷口不深,但整條手臂上都是血。 她見多了殺戮,便沒了恐懼,滿眼都是血,也就忘了怕,忘了生死,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要往前沖。 傍晚夜色來臨時,她遙遙望著東面,那是東宮所在,今夜,注定是殺戮。 她讓人在西明門外放了信,便折回北宮門前,開始清點兵馬。 到宮門正遇上蔡荃,蔡荃見她一身血,嚇得肝顫,高聲驚叫問:“小殿下這是怎么了?哪里受傷了?” 李令俞渾身血氣:“你怎么會來?” 蔡荃顧不上兵符,握著她的手臂,要看傷。 李令俞躲開,不在意說:“沒事?!?/br> 蔡荃見她不肯看傷,也不敢強來,便恭敬將兵符奉上,道:“圣人命我將此物給小殿下送來?!?/br> 青魚銅符的另一半。 蕭誦終究還是認了輸。 她看著兵符心中冷笑。蕭雍未必就是認可她,只是心中有愧,由著她撒潑,但此戰(zhàn)之后,便是蕭雍的天下,這筆債父子終究要清算,到時候斬殺的還是朝臣。 縱然有人是咎由自取,可北境有難,等不及他們父子相殺,她必須盡快處決。穩(wěn)住局勢,只有她說了算,才能按照她的意愿來。 她心里都是殺意。 “謝圣人。”,李令俞十分隨意謝恩。 蔡荃見她無動于衷,便勸說:“是老奴糊涂,千錯萬錯,都是老奴的錯,小殿下萬不可和圣人置氣。” 李令俞看著他,一輩子伺候蕭雍,所以也學會了把人命不當人命了,萬事都不如蕭雍的心情要緊。 第82章 攻進 李令俞看著蔡荃, 這樣的人精,一輩子跟在蕭雍跟前,自有他的生存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