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終究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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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救室外丁姨雙手合十祈禱著,衣服上還有少量的血跡,滿臉的擔(dān)心與焦急。 “丁姨、丁姨外婆她怎么樣了?”周安呼吸不穩(wěn),聲音顫抖著。 “你外婆都進去好久了……”老人望著被兩扇門隔絕的搶救室,聲音也一點一點降下去。 醫(yī)院安靜得瘆人,廁所水龍頭滴答滴答的滴水聲清晰入耳,心臟顫動的聲音像是要震破胸腔,陰森刺骨的涼意籠至全身。 周安靠著墻讓自己冷靜下來,“我上周回去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突然就暈倒了?” 丁姨不忍心再瞞下去了,“小安,你外婆她不讓我告訴你,從我年后回來她就開始高燒,好了又來,反反復(fù)復(fù),有天夜里開始咳血,她也只是漱漱口就重新睡去……” “她說你這些年太苦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對你好的,就算她走了,懸著的心也能放下了……” 周安捂著嘴嗚咽,又紅又腫的眼睛此刻又被淚水堆滿,她壓抑著哭聲,肩頭跟著不停抽搐。 丁姨蹲在她旁邊抱著縮成一團的小人,她是去年來照顧外婆的,雖說認識還沒有半年,但周安和外婆待她很好,拿她當(dāng)家里人看。 起初外婆讓她幫忙瞞著她不同意,說什么也要打電話給周安,“生病了可以去醫(yī)院治,你瞞著孩子干什么?” 外婆讓她坐下,別打電話,“我老了,治跟不治沒兩樣,但是我不能拖累安安?!?/br> 丁姨反駁她道:“瞎說什么話呢?小安這孩子很好,不會覺得你拖累她?!?/br> “因為這個房子她mama叁番兩次來找麻煩,安安哪次不是丟下手上的事趕回來,她太懂事了,懂事的讓我這個外婆心疼……”她咳嗽了好幾聲,咳完了又喝了點水,繼續(xù)說道,“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就算治了可能也活不了多久,與其拖著不如走了安穩(wěn),現(xiàn)在又有小韓對她好,就算我真的不在了,還有個心疼她的也能讓我走得放心……” 丁姨背過身子抹了把眼淚,“好,我答應(yīng)你?!?/br> 醫(yī)院的走廊燈光昏暗,即使外面太陽很高,這里面還是陰森森一片。 邱易然不放心她又折回醫(yī)院,找到她時,她已經(jīng)蹲在墻角泣不成聲。 他停下腳步,心也跟著發(fā)堵。 搶救室的燈光熄滅,周安扶著一旁的椅子撐起身子,還沒問一聲就已經(jīng)開始搖頭,“來得太晚了,癌癥復(fù)發(fā)導(dǎo)致高燒不退引起持續(xù)性咳嗽,肺部出現(xiàn)大量血液淤積……家屬做好準(zhǔn)備,也就……” “也就這一兩天了……” 周安抓著心口,哽咽得連話都說不出,從年前咳嗽、高燒到后來她夜里聽見的咳嗽聲,一切都有跡可循,如果那個時候她再細心一點,帶著外婆去醫(yī)院結(jié)果會不會就不是這樣。 醫(yī)生的話一直在腦海里盤旋,她像是被什么抽去了筋骨,眼前一黑,耳邊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遠。 醒來的時候,她躺在病床上,眼前白茫茫一片,白色的墻壁,白色的被子,手面上還貼著白色的創(chuàng)口貼。 周安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掀開被子,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現(xiàn)在她只想找外婆。 “醒了?”邱易然剛進門就看見她在穿鞋,手里拎著一個保溫盒,“吃點粥,醫(yī)生說你低血糖。” 周安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在這里,又繼續(xù)低頭穿鞋,“不吃了,我沒事,今天謝謝你送我來醫(yī)院?!?/br> 她套著外套走出病房,碰上正好從隔壁病房出來準(zhǔn)備來看她的丁姨,“小安,好些沒?你要嚇?biāo)牢伊?,我給你煮的粥吃了沒?” “丁姨我不餓,外婆呢?”周安沒心情顧自己,聲音虛弱的說道。 丁姨嘆了一口氣,“剛醒又昏睡過去了……” 周安點了點頭,沒說話,直接走進外婆的的病房。 跟她醒來的房間一樣,四周全白,外婆躺在床上,鼻腔插著管子,手指上被夾著氧飽和度夾,她都感受不到老人呼吸,只有一旁的心電監(jiān)護儀能證明。 她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外婆,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水,輕輕喚了聲,“外婆。” 外婆動了動手指。 周安從下午叁點醒來就一直守著外婆,丁姨也在一旁陪著,她就這么一動不動著坐到晚上,粒米未沾滴水未進,房間里只剩下儀器發(fā)出的聲音。 “丁姨,我去一下廁所。”她起身時緩了幾秒才動身。 門外,邱易然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里仍然拎著盛著粥的保溫盒。 她再次經(jīng)過的時候停了停,轉(zhuǎn)身走到一旁坐下,嗓子又啞又疼,“給我吧?!?/br> 邱易然幫她打開了保溫盒,里面還冒著熱氣。 米粥的香氣讓她有了餓意,拿著里面的勺子,一勺一勺舀著,她吃得很快,幾乎是一進嘴就吞進肚子里的。 “慢點吃。”邱易然提醒著她。 周安臉埋在盒子前,眼里被粥的熱氣打濕,“謝謝?!?/br> “你不要告訴他嗎?”男人緩緩開口。 她頓了頓,放下手里已經(jīng)見底的保溫盒,搖了搖頭,“沒必要了,我跟他終究不是一路人?!?/br> 走廊上空空蕩蕩的只有他們兩個人,她抬頭看著掛著的時鐘,在醫(yī)院時間就是生命,時間的流逝就意味著外婆生命的消逝。 周安低下頭擰好蓋子,多希望時間能夠暫停。 “小安,小安……”丁姨著急忙慌的跑出來叫她,“外……外婆醒了,一直在叫你?!?/br> 懷里的保溫杯“咣當(dāng)”掉落在地,她踉蹌著跑進病房,趴在床前,握住外婆顫抖著想要抬起的手。 “安安……”外婆的聲音很小,好像開口說話都要很大的勁。 “外婆,安安在的?!敝馨布t著眼眶應(yīng)著。 老人面容憔悴,“別哭,你不要怪丁姨,是我不讓她告訴你的,外婆老了,終有這么一天?!?/br> 她抹去未落下的眼淚,“外婆,我知道,丁姨很好,我們都還等著外婆病好出院呢?!?/br> “是啊,你不是昨天還跟我說等安安回來讓我喊你一起去買菜嗎?”丁姨擦了擦眼淚,笑著說。 她別過腦袋,淚水再也忍不住。 她不想這一天這么快到來。 “安安,小韓呢?”外婆喚著她,“外婆都……好長時間沒看見他了?!?/br> 周安掏出手機,嘴里哭聲一片,“外婆,我打電話讓他來,讓他來看看您?!?/br> 手機早已關(guān)機,站在一旁的邱易然將自己的手機遞她。 手指哆嗦的按下那串早已銘記于心的號碼,電話里傳來的卻是正在通話中。 掛斷的幾秒鐘后,電話再次響起,“打電話干嘛?” 周安調(diào)整呼吸,卻還是哭出聲來,“韓一宸,是我。外婆她……想見你。” 電話那頭明顯愣住了,“在哪?” 她說:“二院。” 老人的呼吸像快要燃盡的燭芯,氣息奄奄。 “外婆,他很快就來?!敝馨膊粩辔站o手中的大手,她能感覺到外婆手心的溫度在不斷消失,“外婆,您別睡,您陪安安說說話?!?/br> “外婆,小韓說他想吃外公給您種的枇杷,我們家的枇杷很甜很甜,到時候我們給丁姨也嘗嘗好不好?” 周安連說話都帶著濃重的哭腔,她抽泣著。 床上的老人顫了顫手指,眼窩凹陷,眼睛遠遠地望著門口,“安安,不哭……” “我瞧見你外公來接我了,安安,外婆要走了……” 周安搖著頭,哭聲掩蓋了她說話的聲音,“不要,外婆,您別走,您不是還要見小韓嗎?” “您再看看安安,外婆……” 心電檢測儀發(fā)出“滴滴”的長鳴聲,病房內(nèi)哭聲一片。 周安抱著外婆,嘴里呢喃嗚咽,“外婆,您再抱抱我,您再起來抱抱安安啊……” “外婆,您別丟下安安……” “外婆……” 丁姨掉著眼淚,怎么也拉不起趴在床上撕心裂肺哭嚎的孩子,心疼地叫著她。 邱易然也濕了眼角,低頭走出病房,聞聲看見才趕來在護士站問房號的韓一宸。 男人也察覺到了他,拖著疲憊地腳步跑來。 病房內(nèi),周安哭成淚人,大半個月沒見她瘦了很多。 這一天,他突然覺得這一個月的拼命工作失去了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