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河夜航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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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夏樂游的張揚,她就低調(diào)安靜很多,默默收了花束,和大家一一禮貌鞠躬道謝。最后鞠躬鞠到婁語和聞雪時這兒,又特地拿出了一個手賬本,攤開到嶄新的一頁白紙遞過來。 她小心翼翼地詢問他們:“兩位老師方便給我簽個名嗎?這些日子受你們照顧,想要留個紀念!” “當然沒問題啊?!?/br> 婁語率先接過她的筆記本,認認真真地給她簽了個名,再交給聞雪時,他便在她的名字旁邊接著簽上。 交還給馮慈時,她搓了搓掌心,鼓起勇氣道:“聞老師,你能再幫我寫一句話嗎,什么話都行?!?/br> 聞雪時沒立刻應(yīng)聲,下意識看了婁語一眼。 婁語立刻不著痕跡地走開了,把主場完全交給他們。 無論他決定簽不簽,都是他的事情,她也不會吃醋。直到散場,她都沒有過問最后他給人簽了嗎,簽了句什么話,最后有沒有說些什么。就如同她也完全沒有戳破馮慈對聞雪時潛藏的心思。 雖然她表示出了一副不用交代的態(tài)度,但聞雪時還是在微信上跟她提了最后的簽名,說他給馮慈簽了她微信上掛著的那句簽名。 婁語回道:『那句話能被你手寫出來,她應(yīng)該會很高興』 京崎的戲份殺青的第二天本該是轉(zhuǎn)場的日子,卻因為計劃的變動推遲,全組休息一天。 婁語對栗子說自己想在房間里睡一天,也給她放一天假。栗子樂得屁顛顛發(fā)了條朋友圈昭告天下自己可以進城兄弟姐妹們抓緊時間約飯,剛發(fā)出去意識到自己太得意忘形忘記屏蔽婁語,而婁語已經(jīng)悄悄給她按了個贊。 ——當然是因為她心情也很好。 難得休息的一大早,她就全副武裝地開車到了聞雪時現(xiàn)在住的那個房子。 聞雪時前一天晚上就到了,兩人錯開一個晚上,確保不會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還沒進門,她就聞到了老式的房子里溢出的氣息,食物的,他的。 她輕嗅了下鼻子,仿佛自己真的變成找到了窩的小狗,抬手叩了叩門。砰砰,門后霹靂哐啷的動靜,迫不及待地伸出一張沒來得刮胡渣的臉。 這張臉逼近,一邊關(guān)門,一邊將她抵在門邊親了一口,胡渣刺得她臉痛。 她假埋怨地揉著臉:“怎么不刮一下?!?/br> 他點到即止地松開距離,扭頭又回廚房:“在給你做早飯?!?/br> 她尾隨在他身后,挽著袖子說:“那我來給你打下手。” 然后他便笑了,指著墻上的那塊油點。 “你確定嗎?” 她瞪他:“別瞧不起人,你不知道我這些年……” 她想接著吹噓自己進步很大,但立刻意識到這個句式不好,很不好。 她沒說下去,轉(zhuǎn)開話題說:“你煮了面嗎?” “面對胃消化好?!彼纸由纤齽偛诺脑?,“我是不知道,所以你多說點給我聽吧,關(guān)于這些年的事情?!?/br> 婁語握著鍋鏟胡亂地攪里頭的面,嗯了一聲:“你也給我講講?!?/br> 他握住她作亂的手,拿了兩只碗過來:“先吃面?!?/br> 她點頭要跟過去,忽然發(fā)現(xiàn)油點附近的墻面上,居然還有其他密密麻麻的油漬。 聞雪時擅長做飯,這絕不是他留下的,那就還是她當年的罪證。 “我當時有濺得那么厲害嗎?” 她自言自語。 這下輪到聞雪時心虛。 事實上,那些油漬的始作俑者是他。 那是分手第三年的除夕,他正好沒戲拍,無法用工作沖淡無所事事的除夕,再度回到一個人的除夕。該怎么度過?他還是準備小小慶祝自己又熬過了新的一年,該給自己一份好的嘉獎。白天網(wǎng)購了一大堆食材,列了一串菜單,一下午都忙活在廚房里處置那些雞鴨魚。 夕陽全落下去后,他的準備工作也已完成,只需要把備好的食材入鍋翻炒就行。 他往里加著姜蒜,牛rou,蒜苔……等他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他不知不覺間,偏離了原定的菜譜,做成了婁語的口味。 那一瞬間,胸口橫沖直撞,他無法掌控快失控的情緒,把鍋鏟往rou上一拍,濺起巨大的油點,連他自己身上都沒能幸免。 那些油點,都是自我掙扎的遺跡。不必讓她知道。 兩人一前一后地端著面碗出來,餐桌還是在熟悉的位置,桌子換了,但因為空間的關(guān)系還是和當年一樣小,一邊只適合一個人。 但婁語不在乎。她偏不在聞雪時對面入座,故意挨著他,兩人擠一塊兒,胳膊肘貼胳膊肘,聞雪時幾乎都被她貼到墻角去了。 他卻對此受用,長手一伸,更過分地把人往自己這邊帶近一寸,幾乎變成他靠在墻上,她窩在他懷里的姿勢。攬著她腰的手順勢向上游,觸到她的耳廓,輕輕摸了摸。 “面要涼了,先吃?!?/br> 最后他又一把將她支起來。 婁語歪歪地坐直,捏住筷子,挑起一撮面,視線終于能在這間房子里好好逡巡。 布置仍舊和她第一次拖著行李箱進來時一樣,沒什么東西,沙發(fā),床,影碟架,鋼琴,一覽無余。樸素到講出去別人都不會信這是手握年票房幾十億的大名人住的地方。 可他確實又在這住了五年之久,桌腳下墊著的報紙,空了一半的檸檬片罐子,放在影碟機里還沒看完的碟,匆忙起來還沒鋪齊整的被子,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獨自生活的痕跡。 這一刻,她覺得時光仁慈地穿越了,帶他們回到了最初。就好像劇本里那樣,她身邊坐著的是十年前的他,他們之間沒有過隔閡,沒有過疏離,沒有過傷心。 她放下筷子,側(cè)過身忍不住伸手去抱他。 他一口面猝不及防卡住,悶咳幾聲,嚇得她趕緊松手。 “我去給你倒水!” 他一邊咳嗽一邊說不用,她已經(jīng)蹭蹭跑到廚房,環(huán)視了臺子一圈,沒看見杯子,應(yīng)該被收在柜子里了。 婁語抬頭拉開柜門,果然找到。手卻在勾杯子的把手時頓住。 她的視線掃到了柜子深處—— 那里放置著楊梅酒,一、二、三、四、五,剛好五壇。 她離開的五年,五次生日,五壇酒。 廚房外,聞雪時見她還沒回來,在外面叫她:“就說不用倒了,快回來吃面,面都坨了?!?/br> “——來了?!?/br> 從里頭傳來婁語悶悶的聲音。 他察覺到不對,正準備起身,就看見婁語抱著一壇酒拎著兩個杯子出來了。 她晃了晃懷中:“聽你的,不倒水了,倒酒?!?/br> 聞雪時一愣,爾后無奈地笑著說:“那本來就是給你釀的,但你現(xiàn)在的胃已經(jīng)不太適合了。別喝了?!?/br> “那不行。我饞這個味道好久了,還以為這輩子都嘗不到了?!彼匦掳ぶ拢瑪Q開蓋子,一邊碎碎念,“我以前聽阿公說楊梅酒可以保存五年來著,幸好,追上了最后期限,一壇都不會浪費了?!?/br> 她拿過杯子咕嚕嚕給他倒上,又給自己倒上。 “來,干一杯?!?/br> 結(jié)果剛倒一點,就被聞雪時伸手摁住杯口。 “不行,一大早就喝酒?!?/br> 她不樂意了。 “我只喝一點點?!彼碇睔鈮?,“這是我的生日禮物。” “真要喝?” “當然?!?/br> “好吧,那只能一點點?!?/br> 他嘴上這么說,手卻沒從她的杯口上挪開,快速地喝了口自己面前的楊梅酒,然后才撤開手,突然捧起她的臉,張唇壓下來。 半口酒從他的舌尖渡到她這里。 興許是陳年酒的緣故,興許是這種……喝的方式,她的舌尖品嘗到酒意的瞬間立刻全身麻掉,整個人暈頭轉(zhuǎn)向,墜進酒里,撲通一下子墜進去,他微微松開臉,調(diào)笑著說:“臉這么紅,梅子成精了?” 她剛要開口辯駁,聞雪時另一只手也纏上來,將她一把抱起,托著她的腰走了兩步,將人放到了鋼琴上。 腿根碰到琴板,很涼,他又將她托起,打開了琴板。 于是,她便坐在了琴鍵上,發(fā)出咚——的重重聲響。 “喝酒的時候很適合彈琴?!甭勓r像打開琴板般剝掉她的上衣,壓輕聲音,稱呼也故意變得彬彬有禮,“婁老師,我教你怎么彈,用特別的方法?!?/br> 特別的方法——不是用手指,而是腿根。被他牽引著,彈得坑坑洼洼,汗如雨下。 等鋼琴曲結(jié)束,面涼了,酒沒蓋上,空氣里漂浮著一種醺醺的味道。 婁語洗了澡出來,聞雪時已經(jīng)把房間又收拾齊整,他拍了拍沙發(fā)示意她坐過來。 不需要多言,她走到他身邊,很自然地坐在他沙發(fā)面前的那塊地毯上。那個沙發(fā)很矮,她坐下去的位置正好上半身可以攏進聞雪時懷里,方便他幫她擦頭發(fā)。 以前他還住在這里時,她偶爾會過來這里住,有幾次跑了一天劇組回來,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換做回自己的住處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倒頭就睡。但她還記得這是男朋友家,得保持住形象,不能讓聞雪時覺得自己邋遢,強撐著洗澡收拾,吹頭發(fā)的時候站著快睡過去。 最后他啼笑皆非地把她拉到懷里,吹風機開到低檔,溫溫的熱風在頭皮上細吹,他的指節(jié)在發(fā)絲間一來一回穿梭,不知不覺,一睜開眼,天已經(jīng)亮了。她被細心吹干頭發(fā),抱回床上,安然睡了一整夜。 而現(xiàn)在一睜開眼,十年過去了。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溫情,但還是有些東西是不一樣的。婁語剛坐下乖乖享受了一會兒被他吹頭發(fā)的服務(wù),突然意識到什么,扭過頭說:“還是我自己來吧。” “怎么了?” 婁語含糊道:“怕又被你吹得睡過去?!?/br> 他笑:“那就睡啊,今天一天不就是讓你休息的?” “不要,難得只有我們兩個自由自在的一天,怎么能睡。我們等會兒可以一起看看電影,聊聊天??傊荒芩!?/br> 他手一頓,語氣變得很軟:“好。那也不妨礙我給你吹頭發(fā),如果你睡著了我再叫醒你,我保證。” 婁語垮下臉:“你干嘛非要給我吹。” “那你為什么不讓我給你吹?” 好幼稚的對話。 婁語微微嘆氣,抓了把頭發(fā),終于老實說:“我擔心如果又長了白頭發(fā),我不想被你看見?!?/br> 聞雪時的動作徹底停下來。 他關(guān)掉吹風擱在在一邊,將她拉上沙發(fā),認真地捧起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