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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還有這種好事兒? 第49節(jié)

    荒郊野嶺挖坑也挺累的,這群哥們兒挖坑快得眨眼之間一人深,也不知道埋了多少尸體練出來的。

    眾人領(lǐng)命離開,剩下獨龍和小紅兩個,陸孟好歹能叫出名字的,在傭兵隊里算是領(lǐng)頭的存在,一頭一尾,把四皇子抬著跟陸孟進門。

    四皇子的身量按理來說也不低,可是小紅就一只手臂,也能輕飄飄的扯住一頭,和獨龍兩個人,各拽一面的窗簾。

    像另一只小雞崽一樣,輕輕松松跟在陸孟身后。

    陸孟都好多天沒回來了,對這里簡直陌生,甚至有一種抗拒的心理。

    她只是在將軍府內(nèi)住了十幾天,就把那當(dāng)成了家,對建安王甫的歸屬感實在不強。

    不過陸孟深吸一口氣,拍了拍在她前面掌燈的秀云和秀麗,低聲說,“再哆嗦,以后干大事都不讓你們倆跟著!”

    說得好像誰愿意跟著似的,這種事隨便說出去都容易掉腦袋吧。

    不過秀云和秀麗到底是控制住了,一左一右提著燈,走在陸孟的前面,幫她照著腳下的路。

    黑夜當(dāng)中,有人身姿輕盈地在屋脊上飛躍,獨龍看了一眼,覺得身形有些眼熟,能在王府的屋脊上這般自如飛躍的,想必是建安王的人。

    獨龍想了想湊近陸孟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而后陸孟心驚rou跳地調(diào)整了等會兒她準(zhǔn)備實施的“戰(zhàn)略”。

    到了建安王的主院門口,陸孟被攔住了。

    只不過才剛剛被攔住,經(jīng)常待在烏麟軒身邊的陳遠,就從里面出來,見到陸孟“驚訝”道:“夢夫人何時回來的?為何府中無人通稟?”

    陸孟懶得跟他打官腔,看了他一眼,神色比夜色都涼,說道:“我想見王爺?!?/br>
    按理說側(cè)妃想要見王爺?shù)脑?,確實是需要王爺同意才能進去。

    但是陳遠是真的不敢攔,他就是出來迎接這位姑奶奶的。

    連忙說到:“王爺一直在惦記著夢夫人,等著夢夫人回來呢,還專門交代了,只要夢夫人一回來,就立刻要人接夢夫人到主院?!?/br>
    陳遠一臉狗腿子的表情,側(cè)身讓開了路,躬身道:“夢夫人隨奴才來。”

    陸孟跟著陳遠進了院子,陳遠打開了主屋的門,但是攔住了陸孟身后的兩個人。

    陸孟對著他們使了個眼神,意思是讓他們把窗簾里面裹著的四皇子放進屋子。

    結(jié)果獨龍和小紅似乎又會錯了意,兩個人配合十分默契的,像碼頭甩大包一樣,直接晃了兩下一甩,就把四皇子順著門甩進屋里了……

    “砰”的一聲悶響,仿佛是一只大肥豬被拍上了殺豬臺。

    陸孟的表情顯些沒繃住,陳遠也明顯愣了一下,因為他看到窗簾下露出的一角錦袍,分明是金線銀繡,非皇親不可穿。

    夢夫人竟如此猖狂?!

    陸孟默默地抬起袖子,把臉給擋住了,手動整理了一下自己臉上的表情。

    手下太囂張,可她是來賣慘的!

    陳遠把門給關(guān)上之后,陸孟整理好了表情進屋,烏麟軒萬年不變坐在那兒裝逼喝茶。

    或者說是喝茶裝逼。

    陸孟見到他的第一眼,立刻哭喪著一張小臉,跌跌撞撞柔柔弱弱地?fù)湎蛄怂?/br>
    仿佛不堪重負(fù)一樣,撲倒在了烏大狗的腿邊上,抱住了他的狗腿,先干打雷不下雨的嚎了兩聲。

    然后才說:“王爺救命??!救救臣妾吧!”

    陸孟說:“臣妾今日去文華樓中吃飯,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被一個浪蕩子輕薄。”

    陸孟仰著頭看向烏大狗,想起獨龍跟她說,建安王一直派人跟蹤他們。

    于是陸孟本來想要撒謊編故事的心思沒了。

    直接實話實說道:“我jiejie給我留下的護衛(wèi)一見那浪蕩子拉扯我,把我推得摔在地上,一時沖動沒看清是誰就直接動了手?!?/br>
    陸孟八字坐在地上,側(cè)頭躺在烏大狗的腿上,還抓著他的手摸自己的臉。

    然后另一只手指著地上那窗簾里面昏死的人說:“臣妾當(dāng)時太慌張了,根本就沒有看清是誰,臣妾的護衛(wèi)也太慌張了,把人打趴下了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是當(dāng)朝四皇子?!?/br>
    “正巧有人這個時候出來找四皇子,可是他已經(jīng)被打得摔下臺階,臣妾心里一慌……就讓護衛(wèi)們趕緊把人藏起來?!?/br>
    “結(jié)果臣妾的護衛(wèi)們會錯了意,也沒有發(fā)現(xiàn)四皇子只是昏過去,并沒有跌下樓梯摔死,慌里慌張糊里糊涂的,就把人拉去了亂葬崗?!?/br>
    陸孟說:“臣妾一介女子,哪有殺人滅口的膽量,臣妾當(dāng)時嚇壞了,心中一慌,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王爺!”

    “臣妾想著王爺說過,會護臣妾一世榮華安逸,所以臣妾就讓人把四皇子給帶回來,交由王爺處置了?!?/br>
    烏麟軒坐在椅子上,在他這位夢夫人進屋之前,剛聽完月回的回稟。

    說他的夢夫人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間改變了主意,又沒有把他的四弟活埋,反倒是駕著車直奔王府,把人給他帶回來了。

    烏麟軒本來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編造什么樣的謊言騙他。

    烏麟軒已經(jīng)無法容忍自己對這個女人的動容,他并沒有因為跟她睡一次,就對她不再新鮮,不再想念。

    這對烏麟軒來說,是非常非常危險的。

    他想要的東西,想走的路,不容許他有什么軟肋。

    尤其是這個女人,身上有著烏麟軒根本就想不清楚的謎團。烏麟軒甚至到現(xiàn)在都沒能查清楚她到底是誰的人。

    她就好像擺在烏麟軒面前的一桌盛宴,可是這盛宴的上面,懸著一柄能夠斬斷他頭顱的長刀。

    烏麟軒僥幸吃了一口長刀沒有落下,可他怎么敢再去伸手拿?

    今夜他讓王府之中所有的死士出動一半,上百個武功高強的死士,就算是夢夫人身邊的護衛(wèi)是鎮(zhèn)南將軍留下的,也根本抵擋不了。

    烏麟軒給月回下的命令,救下四皇子之后……將夢夫人的護衛(wèi)全部格殺,將夢夫人帶回來交由他處置。

    烏麟軒是真的打算處置了她,不再讓自己心思動蕩,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

    在今天他接到四皇子去了文華樓的消息之后,烏麟軒心中的冰,便在這短短的半日之內(nèi),凍了足有三尺。

    一想到夢夫人可能跟烏麟成有茍且,烏麟軒在接到月回地回稟之后,就站在他的窗前,有一瞬間想把烏麟成和他的夢夫人,一起葬在亂葬崗。

    烏麟軒不容許自己的東西被人沾染。

    可她在他動手之前,自己回來了。

    攤開了一切,沒有說謊。她說的一切,除去無法推測的真實想法,和月回跟他匯報的都對得上。

    但烏麟軒仍然不相信她說的,是她的護衛(wèi)們會錯了意,而不是她自己想要殺人滅口。

    可是她回來了。

    可是她回來了啊。

    烏麟軒心中風(fēng)暴,因為這個跪坐在他腳邊女人回到他身邊的事實,開始不受他自己控制的平息。

    那冰凍的三尺寒,也在如同春回大地一般,悄無聲息地融化,直至滴滴嗒嗒,濕漉漉的讓他的心都被這春水浸透。

    烏麟軒勉強自持地坐直,維持著他居高臨下的尊嚴(yán)。

    他看著這個女人,感受著她的臉在自己的掌心里蹭來蹭去,像個“無助又弱小”的獸。

    他能縱容自己養(yǎng)一只這樣的獸嗎?

    可烏麟軒無法斷定她到底長著怎樣的獠牙,什么時候會把自己咬傷。

    烏麟軒不敢。

    陸孟見烏大狗不說話,只是瞪著一雙黑沉沉的眼珠看著她,心理是有些慌張的。

    事情反正都已經(jīng)說了,烏麟軒不會不管吧?!

    這狗東西不管可不行。

    陸孟想了想,又說道:“王爺,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王爺,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會相信我?”

    系統(tǒng)叮的一聲,提示臺詞已經(jīng)完成。

    并且等著陸孟接下來的表演。

    它以為陸孟要向那些經(jīng)典的橋段當(dāng)中,起身作勢去撞個柱子,好配合這段臺詞的以死明志。

    就連回過神的烏麟軒都是這么想的,他另一只沒有被陸孟抓住的手,在自己的衣袍上微微攥緊,防備著她真的要起身撞柱。

    可是烏麟軒又有一些期待,如果這個女人真的以死明志,他……能選擇相信她嗎?

    然而下一刻,陸孟抱著烏麟軒的腿,把頭“狠狠”撞在烏麟軒的大腿上,還挑著比較軟的地方,一連撞了好幾下。

    嘴里嚎著:“臣妾不活了不活了,臣妾撞死算了!王爺都不信我!”

    第31章 咸魚甩鍋

    系統(tǒng):……

    這一波它是沒有預(yù)料到的,給跪了。

    烏麟軒被一連撞了好幾下,滿心的戒備和亂七八糟的心緒都被撞了個七零八落。

    兩條大腿全都麻了,從他這個居高臨下的視角,這女人這個姿勢實在是……不堪入目。

    讓烏麟軒想到那天他們圓房。

    他腦子里面的血流頓時開始呼嘯著朝下面涌去,烏麟軒及時抬手,用經(jīng)脈分明的手掌按住了他這夢夫人的腦袋。

    阻止了她再朝著自己身上撞。

    烏麟軒緩緩吸了一口氣,一雙黑沉沉的瞳仁落在陸孟身上,視線在陸孟撒潑賣乖的臉上頓了頓。

    然后又慢慢地將這口氣吐出去。

    他開口道:“所以你這么多天不回來,一回來,便是要我給你兜著你闖下的滔天大禍?”

    陸孟有些心虛,但是一聽烏大狗的話,哎!沒有自稱本王。

    所以應(yīng)該是氣得不算嚴(yán)重。

    于是陸孟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臣妾是找王爺求救的啊……臣妾是王爺?shù)呐?被欺負(fù)了,自然只能找王爺?!?/br>
    “王爺一言九鼎,說要護著臣妾的,不能不管臣妾啊。”陸孟晃了晃烏大狗的狗腿,忍不住捏了捏掌心下緊繃的肌rou。

    兩個人時隔多天,再一次親密接觸,自然不止是烏大狗一個人對陸孟有種難以言喻的親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