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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學大佬的豪橫人生[重生] 第19節(jié)

    “你覺得錢包里的女孩長得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許林知見她越扯越遠,不愿再搭腔下去,把錢包望她懷里一塞。豈料那老太婆松開手,錢包啪嗒一聲掉落在地,紙幣散了出來。里面紅艷艷的百元大鈔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花花綠綠的陰司紙,上面赫然印著天地銀行四個大字。

    風一刮,那冥幣吹得紛紛揚揚,透著股荒郊野外的陰冷。

    那老婆婆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不見了。

    即使沒有跟著喬月見識過鬼鬼怪怪,許林知此時也知道自己撞上了不干凈的東西。他扭頭撒腿就跑,但是不知怎地兜兜轉轉,最終還是轉回了原地。

    陡然間喜樂大作,嗩吶、喇叭、笙芋、鑼鼓,雨點般繁且急,吹吹打打,高昂激越,一曲畢了一曲又起。

    “這是誰家辦喜事?”

    “接新郎啰!”一把尖而細的嗓子飄來,怎么聽怎么熟悉。

    一支迎親隊從竹林里冒了出來,打頭的正是方才的老太婆。此時她已換了衣服,一身紅色褂子,手里搖著一把蒲扇,后面則是一頂紅艷艷的花轎子,左右兩側用金線描了百花圖,格外富麗。抬轎人竟是四個一身紅衣裳的女子,皆膚白紅唇,香氣襲人。身后跟著一支迎親樂隊,吹得分明是喜樂,但卻個個面如土色,雙眼呆滯,毫無生氣,動作僵硬得仿佛木偶。

    更可怕的是,他們的腳都沒有點地!就這么離地四五公分飄著!

    “有請新郎上轎啰~”打頭的老太婆尖聲喊道。

    “新郎?”許林知左顧右盼,咽了咽口水,指著自己:“我嗎?”

    “不是你還能有誰?”老太婆笑道:“姑爺真會開玩笑?!?/br>
    別別別,誰是你姑爺?許林知哭笑不得,怎么無端端地成新郎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許林知腳底抹油,二話不說開溜,誰知道那老太婆早料到如此,輕搖蒲扇,風沙呼啦啦地迷住了許林知的眼。

    他只覺得后腰被猛地撞了一下,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跌坐在一團柔軟當中。許林知再定睛一看,已經(jīng)是摔進大花轎中。觸目之處,滿是血般的艷紅。轎子里鋪著軟墊,一旁還放了個香爐,正從里面噴吐出氤氳的氛香。

    “快放我出去!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我不是你們的姑爺!”

    “姑爺坐穩(wěn)了,”老太婆的聲音在外頭響起,滲著點得意:“吉時已到,起轎~”

    一陣輕晃,許林知能感覺到自己正在移動,吹打聲更加起勁了,響徹云霄。他急忙掀開窗邊的絲綢簾子往外看,發(fā)現(xiàn)身下竟是一叢叢樹影。

    他們已在半空中飄了起來!

    這是走什么狗屎運,怎么稀里糊涂地就要成親了?這樣的艷??峙聼o福消受啊。許林知坐在轎子中,穩(wěn)住心神,想要好好思考接下來該如何面對,誰知道軟轎輕輕搖晃,熏香迷離,他不知不覺中卻是睡了過去。

    另一廂,喬月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望著天空上一輪緩緩升起的月亮,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我的草莓呢?!

    第28章 、拜堂

    “草莓到啰~”喬月正遐想中,樓下便傳來梁泉的動靜:“喬meimei,快來吃草莓了?!?/br>
    喬月下樓,卻只見到一人,不由得好奇:“怎么就你一人?許林知呢?”

    “嗯?他還沒回來嗎?我跟他在林子里走散了,手機又沒信號,我還以為他先回來了呢?!绷喝种Υ笕~,不把許林知走丟當一回事,把草莓拿進廚房去洗。

    “剛才下了場雨,估計走得比較慢,不用擔心,應該很快就回來了。”說話間,草莓已經(jīng)擺上桌面,喬月捻了顆入嘴,的確甜徹心扉,于是當下也不在意。二十郎當歲男人,不至于走丟找不著路了。

    只是一大盤草莓下肚,又拿屋里的小說看了一大半,墻上的時針越走越迫近12,而許林知仍舊不見人影。喬月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

    “泉子,你在村子里轉轉,看能不能碰到他?!?/br>
    梁泉應了,正要出門,一回頭見喬月也換上外出的衣物裝備,還蹬了雙運動鞋,一時沒反應過來:“你這是去哪?”

    “我去隔壁村找找看。”說完先梁泉一步出了門。

    “哎!你小心點?!绷喝暗?,好一會才想起自己還沒跟她說路怎么走呢,但轉眼間喬月已經(jīng)消失在夜色當中了。

    “還說舍友呢,這么上心?!?/br>
    ******

    許林知是從床上醒來的。

    一睜開眼,撲面而來的紅。紅帷帳,白鳥朝鳳紅綢被,鴛鴦紅對枕,黃花梨家具上鋪著喜慶的紅緞,上面的紅燭燒得正旺,玻璃窗上貼著雙喜,映著窗外的燈光幽幽。

    “這是哪里?”他從床上爬起,覺得這屋子古典闊氣,不像是附近這些村子有的規(guī)格,看樣子倒像是在上個世紀某個富紳的大宅院里頭。

    總不可能穿越了吧?許林知試著推了推門,發(fā)現(xiàn)紋絲不動。

    不過很快門倒是從外面打開了,林子里遇到的老太婆笑瞇瞇地進了來:“姑爺,吉時到了,出來拜堂吧?!?/br>
    許林知:……我拜你大爺!

    “這是哪?我已經(jīng)說過無數(shù)次了,我不是新郎官,你們搞錯了?!痹S林知惱怒,甩袖就要出門,但那老太婆扇子搖了搖,許林知竟是動彈不得。

    “我劉媒婆保的媒怎么會錯呢,小子,袁爺家大業(yè)大,你入贅便是享福?!彼朴频剞D出門外,不知怎地,許林知手腳竟也是不聽使喚,跟在了她后頭。

    這宅子果然大,從廂房里出來,連廊蜿蜒曲折,院子里亭臺、魚池、水榭一應俱全。樓閣屋宇張燈結彩,越往外走,越是能聽到說話聲喝彩聲,熱鬧非凡。

    終于,穿過一扇巨大的屏風,一繞,便進到了大堂。

    “嗬!好俊的新郎官!”有人驚呼。大堂兩側早已經(jīng)坐滿了人,說是人倒不如說是鬼,各個凸眼豁口,青面獠牙,有的伸著一條老長的舌頭,可能是因為長到拖地,于是便繞著腰部系了兩圈,有的捧著一顆頭正襟危坐,脖子的斷口處還在汩汩地冒著鮮血,還有的五官皆無,只有一顆頭顱碩大,還有的赤身裸體,身上長滿化膿的毒瘡,但一張臉卻清純亮麗得不染纖塵。

    許林知自詡跟著喬月漲了不少見識,眼前的場景還是讓他有些吃不消,肚里翻江倒海,幾乎要吐了出來。

    “袁老爺,好福氣啊,收了這么個女婿?!睙o頭鬼捧著他的頭說道。許林知順著他的方向望去,大堂中央正端坐著一個髯須大漢,虎背熊腰,十分威嚴,相比之下同坐的女人便顯得異常嬌小,長得不算好看,像一朵微微蔫了的花。

    這估計就是什么鬼袁老爺和袁夫人。

    劉媒婆扭著胯踱到大堂,許林知也只能是被牽引著站在了眾目睽睽之下。袁老爺和袁夫人看了,笑著點了點頭。許林知正要辯解,卻聽不知誰喊了聲“新娘子到。”

    眾人目光齊刷刷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兩個高大的仆人抬著一張?zhí)僖巫吡顺鰜?。椅子上正坐了位鳳冠霞帔的新人。

    許林知此時算是欲哭不能,他一直以為冥婚不過是存在于奇聞志怪或者過去塵封的歷史中,萬萬沒想到這次讓自己給碰上了。

    “吉時已到,袁老爺,儀式可以開始了。”劉媒婆在一旁催促,坐在堂上的袁老爺望向身旁的女人,對方點了點頭。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藤椅上的新娘直接坐在椅子上朝堂上的靈牌俯首拜了拜,許林知直直地梗著脖子杵在原地,不為所動。

    “劉媒婆,怎么回事?”袁老爺發(fā)話。劉媒婆皺著眉頭走到許林知身旁暗中掐了他一把:“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得罪了袁老爺你吃不了兜著走?!?/br>
    “結婚講究你情我愿,我是被綁來的,違背了我個人意愿,就算你們按著我的頭拜堂也不算數(shù)?!痹S林知身子動不得,嘴巴卻還很利索,上下嘴皮子一碰,巴拉巴拉把這一路上受的氣發(fā)泄出來:“你們這是違法的你們知不知道?雖然我知道你們都不是人,但是難道陰間就沒有王法嗎?我就不信地府管不了你們。”

    眾人聽了哄堂大笑,大頭鬼雖然沒有嘴巴,但是卻有聲音從腹部傳出:“別笑死鬼了,你說得沒錯,地府還真的管不了這里?!?/br>
    “咱們這啊,就數(shù)袁老爺最大,就算地府那些當差的來了迷津道也要給袁老爺幾分薄面?!?/br>
    “所以小子,你就乖乖拍堂成親,做咱們袁老爺?shù)某她埧煨霭??!?/br>
    “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搞包辦婚姻?!痹S林知嗤之以鼻,沖著堂上的袁老爺說道:“沒想到你們作了鬼也還是那么食古不化。勉強沒有幸福,盲婚啞嫁,你有問過你女兒的意見嗎?她肯定也不愿意嫁給我這個陌生人?!?/br>
    新娘子的聲音從蓋頭下傳出:“我愿意?!?/br>
    許林知:……蒼天啊,怎么這樣的艷遇偏偏砸自己頭上了。

    他沒想到對方如此不給力,被噎得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劉媒婆乘勝追擊:“小伙子,袁小姐的錢包在竹林里躺了很久了,偏偏被你撿到,而且你受了聘禮,拿了她的八字,你倆注定就有緣分?!?/br>
    這是哪門子歪理?什么聘禮?那都是陰司紙,我能花還是能存銀行?還有,錢包里三角黃符拆都沒拆,怎么就成了我拿了人家的八字?

    如今這年頭,拾金不昧卻惹來這么大的麻煩。

    許林知見跟這些野鬼說理說不通,便苦口婆心,自我貶值:“袁老爺,我沒錢沒車沒房,還失憶,連家里有幾口人都搞不清楚,把你的掌上明珠嫁給我不正是委屈了她嗎?”

    豈料袁老爺聽了,拍掌稱快:“太好了,我就喜歡你什么都沒有,反正我這里什么都有,你入贅正合適。而且沒家人的話更好,我女人也不會受婆家的氣?!?/br>
    許林知:……

    做鬼的口味都那么清奇的嗎?

    “好了好了,再耽誤吉時就要過了?!眲⒚狡拍弥茸优牧伺脑S林知肩頭,他竟是不受控住地跪了下去。

    周圍的孤魂野鬼眼睛放光,竊竊私語,都帶著那么點看戲的滋味。

    許林知眼見自己的頭就要磕下去了,危機之中突然想起喬月曾教給自己身處危險時該如何脫身法子,于是當下心中默念口訣,頃刻間便覺得身子一輕,靈魂從那紙扎rou身中脫出,二話不說直往門外逃去。

    在場的只見許林知身子一軟,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竟是變成了一個輕飄飄地紙扎癱在地上,而那靈魂早已經(jīng)飛遠了。

    “這……”劉媒婆正愁著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袁老爺?shù)故歉託g喜:“好,如果是鬼的話更加合適了!”

    只是這沒了新郎還怎么拜堂成親?滿堂嘩然,眾鬼七嘴八舌。他們當中有不少是來看戲的,因為有不少野鬼想成為袁家一份子,但偏偏袁老爺妥妥的顏控,不是嫌上門求親的長得丑就是長得胖了矮了,許多鬼都受過氣,所以當下鬧了這么一出,或多或少心中都在偷著樂——叫你拒絕我,也不看看你女兒什么條件,長得再好看又怎樣。

    袁夫人是要面子的鬼,一拍桌子:“都怪你,偏偏要找上面的人來辦事,現(xiàn)在倒好,辦成這個鬼樣子!”

    劉媒婆的確是活生生的人,不過通曉了點陰陽之法,所以游走在生死之間,做些不正經(jīng)的勾當。

    袁老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家中的母老虎發(fā)話,連忙討好:“心肝別生氣,我親自出馬去把那小子捉回來!”說罷一閃身,便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那許林知飄出袁家大宅,也不知道該去哪里,就這么無頭蒼蠅地瞎跑。這迷津道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乍看上去跟陽間的古鎮(zhèn)沒什么兩樣,但到處黑影重重,似乎蟄伏著未名的危險。遠處傳來點亮光,他立馬扎了進去。

    是一個不大的集市,有的賣自己的陪葬物,好的壞的堆了一堆;有的在攤子前掛了好幾條尸體賣rou,買家要多少賣家手中的刀唰唰便切下多少,不需稱;有的賣飛煙,這是在鬼群很流行的上癮品,吸一鼻子能飄飄欲仙一整天。

    一角落處聚集的鬼最多,中央正燒著一個大鐵鍋,一個老態(tài)龍鐘的死鬼正拿著一雙奇長無比的筷子在鍋中不知劃拉什么,在他身旁不遠處放了個敞口大缸。許林知怕袁老爺追上來,趁著大家都在盯著鐵鍋看的空隙鉆進那大缸。

    咦,不對勁,怎么缸里還藏著這么些鬼?他們怎么都被綁住了?

    許林知正納悶,便聽到缸外那老鬼扯著粗糲的破銅嗓子喊道:“油炸鬼啰,好吃不貴,快來嘗一嘗啰?!?/br>
    一雙粗長的筷子從缸口伸了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注:油炸鬼=油條。

    ————————

    喬月:路邊的錢包你別亂撿。

    喬月:路邊的水缸你也別亂鉆。

    許林知:我——一個平平無奇獨得上天寵愛的幸運鵝。

    第29章 、油炸鬼

    許林知縮在大水缸的邊緣動也不敢動,只見那雙筷子在身邊擦過,扒拉扒拉,夾走了缸底一個帶著點嬰兒肥的鬼。許林知好奇,小心翼翼地在水缸邊緣探出了一雙眼睛。

    只見那肥鬼一聲慘叫,直接被丟進油鍋里。那口大鍋蹭一下迸出幽藍的火焰,沸騰的油水四濺,不過一會鍋面上便漂起了白白的長條物,有奇異的香味勾人心肺。

    “油炸鬼啰,新鮮出鍋的油炸鍋啰,趁熱來買啰。”老板吆喝。

    有小鬼吵著要買,老板笑呵呵夾起那長條物遞了過去。小鬼也不嫌燙,直接上手去抓,然后遞到鼻子下猛地一吸,那白長條的油炸鬼瞬間便被吸食干凈。小鬼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稱贊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