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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四爺?shù)淖餮「x 第57節(jié)

    董鄂氏眉梢重重跳了兩下,撐著桌子的手腕不停抖動。

    額間冒著細(xì)細(xì)密密的汗,全身都透著從骨子里滲出來的虛弱。

    馬佳氏最先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忙拿著帕子替她擦汗,“你這是怎么了?怎的出這么多汗?可是身子不舒服?!?/br>
    “沒……”董鄂氏捂著心口,嘴唇泛白。

    四爺不咸不淡的打量她,瞇眼:“馬佳氏,將盒子里的香粉打開?!?/br>
    馬佳氏得了令,打開盒子,又開了香粉,濃郁的芝蘭味沖入鼻腔。

    她忍不住鼻子癢,打了兩個噴嚏,“這味道好生濃郁,可聞著怪好聞的。jiejie平日很喜歡芝蘭味,我聞著倒是與你的很相似?!?/br>
    “meimei說笑了,我的東西怎能與宮里的相比?”董鄂氏強撐著,那沖鼻的味道讓她頭昏腦漲,比起這股暈眩,懼怕才是最讓人難受的。

    “砰!”

    上首,四爺猛的摔了碗,一步一步走到董鄂氏面前,拽著她的手腕將人拖出了位子,“這香粉,你當(dāng)真不認(rèn)得?”

    董鄂氏被迫跪在地上,“妾身,妾身真的不認(rèn)得。妾身是喜歡芝蘭味,但這味道濃郁純正,比妾身的香粉好上許多。爺,妾身……”

    “額娘從未賞賜福晉香粉。”四爺冷聲道,“所以,這些香粉都源自于府中?!?/br>
    “爺?”董鄂氏捂著胸口,“妾身不懂您在說什么?!?/br>
    “昨晚,你去過西跨院?!彼臓敳⑽丛趩査?,而是陳述事實。

    李氏愣住,“爺?昨晚董鄂氏并未來過西跨院?!?/br>
    “李主兒?!睆埰瘅虢o她答疑解惑,“昨晚清主兒不僅進(jìn)了西跨院,她還去了大格格屋里。您先前說大格格在戌時一刻就睡著了,可沒過多久,大格格就醒了。大格格并不是突然醒的,而是有人拿著濃郁的香粉促使大格格醒來的?!?/br>
    李氏聽得仔細(xì),每一句每一個字,“你說董鄂氏算計了我和錦琉?”

    張起麟自不敢將這結(jié)論從自個兒手中說出來,他只道:“爺已經(jīng)掌握了證據(jù)?!?/br>
    董鄂氏眼中的不甘一點一點冒出來,最后集聚在眼底,緊緊抓著四爺衣袍,“是,妾身不甘心!那日,妾身本就是無妄之災(zāi),妾身不過是奉命行事,如果不做,萬一真是福晉的命令,妾身日后怎么在府中立足?爺從小長在后宮,當(dāng)知后宮爭斗不斷,各宮娘娘誰的手上是干凈的?您知道,后院不太平,女人間的爭斗往往是不動聲色置人于死地,妾身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賭?!?/br>
    “與福晉何干。”四爺?shù)馈?/br>
    董鄂氏笑的凄厲,“福晉是您的嫡妻,妾身這輩子不可能擁有的東西她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擁有??蓱{什么,妾身也是受了福晉的連累,憑什么妾身就該受那般苦,就該獨守空閨!而她懷了身孕不說,竟受了老天爺如此眷顧,那還是個雙胎!”

    “雙胎”二字一出,李氏震驚的碰翻手邊酒壺。

    小李氏和舒穆祿氏也忙低下頭,將眼底情緒全數(shù)壓在暗處。

    馬佳氏眸色漸漸加深……

    “爺,您告訴妾身,妾身要怎么平衡?”董鄂氏癱坐在地上,將這些話說出來后,她的臉色反而好了許多。

    四爺沉沉看著她,“福晉無辜。”

    “那妾身就不無辜了嗎?”董鄂氏笑的癲狂。

    “你有這個心?!彼臓斏裆l(fā)冷淡,“你既如此恨那日算計的人,為何不將矛頭對準(zhǔn)東跨院,反而算計錦琉針對福晉?”

    *

    “爺處置了董鄂氏?!彼祷貋矸A報,“董鄂氏起了歹心,是一心想讓大格格撞上您的胎。她還知道您腹中是雙胎,可見其用心險惡?!?/br>
    凝意“恩”了一聲,“霜降,她說的也有道理。紅花一事,她的確是受我連累?!?/br>
    “主子。”霜降搖頭,“那為何文竹和海棠會找上董鄂氏,而非馬佳氏?顯而易見,董鄂氏必定本就是個有野心的人……”

    “有野心有什么不好?在這后院,誰沒有野心?”凝意并不可憐也不同情董鄂氏。

    也不知怎么回事,這些時日她愈發(fā)多愁善感。

    “主子爺留了她性命,將董鄂氏關(guān)在屋里不許出門,連伺候的春蘭也沒留給她?!?/br>
    凝意點點頭,神態(tài)懨懨的,直到腹中被踢了兩下,她驚的差點從床上坐起來,“快!孩子踢我了?!?/br>
    “呀!”霜降也很開心,“張?zhí)t(yī)說該有胎動了,您腹中的小主子會時常踢您?!?/br>
    “方才那兩下可有勁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我肚子里打拳呢?!蹦鈸嶂亲?,此刻又沒了動靜。

    “小主子說不定剛鬧完又睡下了?!彼邓藕蚰庀词?,“今兒鬧了這么大一場您也累了,奴婢見你眉間疲倦,您該早些休息?!?/br>
    凝意也的確累了,但四爺還沒回來。

    “爺……在哪里?”

    霜降收拾枕頭的動作一頓,“主子爺送大格格回西跨院了。大格格抱著主子爺?shù)母觳膊豢献?,乳娘和李主兒都哄了,但還是沒用。主子,您先睡吧?!?/br>
    凝意咬了咬唇,眼眶莫名發(fā)酸,當(dāng)著霜降的面簌簌落淚,眼淚一滴一滴砸在枕頭上。

    這可把霜降嚇壞了,忙打了溫?zé)岬呐磷咏o凝意擦臉,“主子,您該放寬心。這些時日主子爺一直在正院,爺心里是有您的。但那幾位格格都是爺?shù)呐畠?,爺總不能不見她們。?/br>
    “我知道呀?!蹦鈵澣蝗羰?,伸出手接住那淚珠,“可不開心又不能憋在心里。憋久了心情抑郁,說不定我就做出傻事了?!?/br>
    霜降心疼的揉著凝意的肩膀,“主子這么堅強,怎么就會做傻事?您若是真的不開心,奴婢和趙和元去一趟西跨院,把主子爺給您請回來好不好?”

    “男人??!”聞言,凝意扁了扁唇,“這一次抓得住,下一次難道就能抓住啦?”

    霜降想了想,“那您就不管了嗎?”

    “管。”凝意止住淚水,“但我只賭這一次!”

    她不可能低聲下氣去求四爺只疼她一個人,所以她愿意作一次妖,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四爺一個機會。

    若四爺拿不住,那她以后就好好養(yǎng)著兩個孩子,吃吃喝喝玩玩,保重身體,日后乖乖坐上太后之位,豈不也是人生贏家?

    凝意仰躺在床上,撫著肚子給還未出生的孩子道歉,“額娘得利用一下你們啦。霜降,去西跨院,就說我身子不適,請爺回來?!?/br>
    霜降松了口氣,滿臉笑容欠身:“是,奴婢這就去?!?/br>
    西跨院,風(fēng)鈴候在屋外,瞧見霜降她便心生不好,“霜降jiejie來啦。這個時辰過來,可是有什么事兒?”

    “主子爺呢?”霜降也不廢話。

    風(fēng)鈴笑的得意,“主子爺正在里頭陪咱們主兒和大格格三格格呢。二位格格是主子爺?shù)呐畠?,這些時日沒見,主子爺也甚是想念?!?/br>
    霜降笑容不變,安安靜靜的站在那里,便將風(fēng)鈴那股子得意壓入塵埃:“恩,我不著急,我在門口等著。”

    風(fēng)鈴強撐著,“只怕jiejie要無功而返?!?/br>
    “福晉懷著雙胎本就辛苦,如今福晉身子不適,你敢攔著我?”霜降輕飄飄反駁。

    風(fēng)鈴笑意僵在唇角,暗暗呢喃:“也不知是真不舒服還是假不舒服?!?/br>
    霜降十指交握放在身前,聞言漫不經(jīng)心抬了抬眉,“哪怕是假不舒服,你我都只是奴婢,你敢攔著?”

    厚重?fù)鹾煴幌崎_,四爺和李氏先后出來。

    瞧見霜降,李氏神色莫名,眼中不悅不甘十分明顯。

    霜降沒搭理風(fēng)鈴,跪在四爺面前:“回稟主子爺,福晉身子不適,請您回去瞧上一瞧?!?/br>
    四爺眉眼微動,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動了兩下。

    沒等他說話,李氏便道:“福晉當(dāng)真身子不適?”

    “李主兒這話奴婢可不敢回。”霜降低頭,規(guī)規(guī)矩矩跪在原地。

    “若真不適,你是福晉的貼身丫鬟,怎的還這般不著急?”李氏蹙眉,“我瞧你眉間并無焦急之色?!?/br>
    霜降沉默。

    李氏以為拿捏了凝意把柄,正得意的想在四爺面前多說幾句凝意的壞話。

    可沒等她開口,四爺已經(jīng)越過霜降往外走去。

    張起麟似是早有準(zhǔn)備,高喊:“去正院?!?/br>
    伺候的一行人魚貫而出。

    王以誠留在原地等霜降:“霜降,你快起來吧。”

    霜降起身,她素來是沉穩(wěn)的,但今日這一出,她便知自家主子是不打算再讓了!

    “李主兒,奴婢先告退了。”

    李氏咬唇,紅潤唇瓣全是齒痕,甚至有邊角被咬破滲出血絲,“福晉不素來看不起這一套的么?”

    霜降盈盈一笑,“可福晉也說了,有用的法子自然得用,不用白不用不是嗎?李主兒今日讓主子爺過來,不也是用了法子嗎?您用孩子,咱們主子也用孩子,誰勝誰負(fù),如今不是很清楚了嗎?”

    李氏冷笑,“霜降,你最好盼著福晉能恩寵不衰。不然你們幾個若落到旁人手里,怕是沒什么好下場?!?/br>
    霜降點頭,這才告辭。

    等出了院門,王以誠好奇極了,“你方才與李主兒說什么了?我瞧李主兒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你呢。”

    “沒說什么。”霜降搖搖頭,快步跟上了前頭四爺?shù)热恕?/br>
    正院,凝意打著哈欠,聽著外頭聲音。

    直到一串凌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才重新躺下。

    過了不久,有人推門而入,又掀開擋簾一路走進(jìn),最后站在床邊。

    居高臨下看著她,卻未置一詞,也并無任何舉動。

    凝意腹誹,她不用睜眼都知道這是四爺。

    身上的威壓太明顯了,可只有威壓,明明從外頭剛回來的四爺渾身上下都不帶一絲寒氣。

    “不是說不舒服嗎?”四爺俯身,捏著凝意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

    凝意知道不能再裝睡,睜眼幽怨的瞧著他,“是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四爺挑眉,眸色黑沉沉的落在她身上。

    “渾身都不舒服?!蹦馄沧?,咬著唇下軟rou,“妾身的不舒服都是被兩個孩子鬧得。今兒他一腳,明兒她一腳,妾身還睡不睡了?”

    聞言,四爺手下動作一松,捏著下巴的那只手下移落在凝意腹部,“他們踢你了?可疼?”

    凝意鼓了鼓嘴,“疼倒是不疼,就是剛開始踢的時候嚇了妾身一大跳。”

    “所以……你以此為借口讓爺回來?”四爺走到屏風(fēng)后換下臟衣服,穿了寢衣出來后坐在床邊,“下次想使小手段讓霜降學(xué)的像一些?!?/br>
    凝意輕輕抬頭,“霜降怎么了?”

    “你若真有事,她還能不動聲色絲毫不著急出現(xiàn)在正院等爺?”四爺說完,捏著凝意頰rou揉了揉,而后失笑,心情不錯的去了屏風(fēng)后沐浴。

    凝意想著方才四爺?shù)脑挕?/br>
    等四爺洗完澡出來時她還在發(fā)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