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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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正衍從后座找到一把鋒利的短匕首別在身后,他在少年時期練過跆拳道,并不擅長使用這樣的武器。他扶著表盤估量著沉竭趕到的時間,站在風(fēng)里理了理外套,鐘斂是被逼急了的兔子,是他的杰作,面對他,他沒有畏縮的道理。 他繞了繞頸,往山上走去。磚廠并建在半山腰上,他不斷往上爬,不久便能看見廠的輪廓。他并沒有聽見孩童的哭聲,眉心松和些,繼續(xù)往上走,幾分鐘后抬起頭,和探身俯瞰的李泉四目相對。 這幾個月都是齊盛在和李泉接觸,他端詳著他,李泉比之前在村里瘦了,可見廠里日日夜班的生活并不輕松。李泉躲過臉去,回身招手,再回過頭,臉上便是演給鐘斂看的敵對神態(tài)。 鐘斂動也不動,就等著陸正衍自己走上去。當(dāng)他完全站立在自己不遠(yuǎn)處,他的雙眼瞬間燒紅了,陸正衍還和當(dāng)年一樣,神態(tài)到身體,全然一樣,像個桀驁不馴不知悔改的罪人。 “好久不見,陸先生?!辩姅渴掷锬笾槔K,歪著身子,努力正著脖子盯住他。 “李文高在哪?”他面容鎮(zhèn)靜,慢步靠近他。 “如你所愿,送到磚廠后面了?!?/br> “我要看看他,確保他平安?!?/br> 鐘斂咬牙切齒:“你倒裝得很關(guān)心他?!?/br> 李泉提著一把榔頭,晃浪著手臂,“怎么你要求那么多,把自己當(dāng)什么東西?” “無論接下來我們怎么談,我都必須先確定他現(xiàn)在安全?!?/br> “好……”鐘斂冷笑,“再讓你虛偽一回?!?/br> 他親自帶路,陸正衍跟著他到了磚廠后面,荒草從生的地方,李文高看見他,眼神亮了,再看看表情陰鷙的鐘斂,收緊下頜。 他走近些,李文高低下頭:“陸叔叔?!?/br> “嗯。害不害怕?你mama很擔(dān)心你,所以不管發(fā)生任何事,你都不要到前面去,不要讓自己出現(xiàn)任何意外,懂不懂?” “我懂……”李文高望著他,糾結(jié)著:“陸叔叔不來才對,我不想做手術(shù),mama就要跟你離婚了?!?/br> “那我更該來?!标懻芑厣砜匆谎坨姅浚紫律?,將后腰的匕首取下遞給李文高,“拿著,你想死,就沒考慮過你mama會不會因?yàn)槟闼蓝床挥饪紤]她和我在一起受的痛苦了?看事情太自我,你什么也不做才是對你母親最好的。” “任何人想傷害你,你都可以用它自衛(wèi)。首先你應(yīng)該學(xué)會保護(hù)你自己,才能保護(hù)你mama,而不是犯蠢想害死自己去解放她,或許我不是好人,但你那么做也只會害了她?!?/br> “再說,你不長大怎么報仇?如果你看不慣我,你可以像上回一樣向我反擊,而不是傻乎乎不做手術(shù),對自己的母親不負(fù)責(zé)任?!?/br> 李文高澄澈的眼睛染上些許渾濁,他接了匕首,勞勞抓在胸口,“你對mama的不好,我會一點(diǎn)點(diǎn)弄清楚,都記住的。” 他勉強(qiáng)笑了笑:“你最好也弄清楚我們實(shí)力有多懸殊。”說著轉(zhuǎn)身便走,李文高在他身后喊:“那你要活著。” 陸正衍眼尾微曲,“當(dāng)然,我不像你,我舍不得死,舍不得離開你母親……” 李泉全程緊皺眉頭,陸正衍對自己戶口本上的兒子都這么冷漠,對他就更是視為草芥了。 “鐘哥,他們費(fèi)什么話……” 鐘斂斜視陸正衍從身邊走過,他們走到窯洞中,里面通道狹窄。 “該是時候算賬了……”李泉道。 “是。這么多年了,陸正衍,我們就在今天了結(jié)??上⊙┎辉谶@兒,看不見你等下狼狽的樣子?!?/br> “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我配不配得上她我不知道,但是我配得上讓你陸正衍跪在這里,向我請罪!” “請罪?呵呵?!标懻軖哌^地上麻袋里的刀具,依舊鎮(zhèn)定。 “我不過想要些錢,你卻把我這輩子都?xì)Я?,難道沒有罪嗎?如果不是這世道太爛,怎么還有你陸正衍呼吸的地方,你這種人早該被千刀萬剮……以羞辱窮人為樂,難道不該死嗎?” 他情緒激動,抄起麻袋里的屠宰刀比到陸正衍脖頸處,鋒利的刀片就搭在他肩頭,他微仰起脖子,眼神下落,更似睥睨:“這么早就進(jìn)入正題了。” “怎么會。你都折磨我那么久,憑什么讓你痛快去死,放心,警察來之前,我肯定讓你死。”鐘斂胸膛起伏,回頭給李泉一個眼神,李泉立刻得到授意,繞到陸正衍身后,往他腿彎后猛踹,陸正衍單膝跪下,仰頭接住鐘斂痛快的目光。 “我沒有報警。” “我憑什么相信你的鬼話?但是你報沒報警也不重要了,你都跪在這兒了陸正衍……還記得你當(dāng)年用鞭子抽我嗎?你貴人多忘事,肯定是不記得了……” 他瘸著腿轉(zhuǎn)身翻找,從麻袋里抽出一截粗糙的沉甸甸的麻繩,他看了看陸正衍,說:“把衣服脫了,這條麻繩泡過鹽水,不見皮膚可惜了?!?/br> 陸正衍眉心微攏,脫去外套,表情由不屑轉(zhuǎn)為陰沉,他將外套丟到一邊,李泉立刻搜羅出他的手機(jī),砸在墻上,再踩得稀巴爛。 “鐘哥……” “陸先生,我的東西沒有鞭子那么利,所以還是要請你配合。” 鐘斂說著,提刀在他胸口劃出一道口子,陸正衍悶哼一聲,疼得晃身,雙膝跪地,解開馬甲和襯衣,全都脫下來丟到一邊,低頭便看見一道常常的血痕橫陳在胸膛之上。 “這還只是小傷?!?/br> 鐘斂將麻繩往自己手上繞了兩圈,勒緊了,叫囂著讓他抬起頭,陸正衍挺直腰背,在等一個時機(jī)。 他聽見鐘斂陰毒的冷笑,“你受好了……” 緊接著,他迎來了第一鞭,麻繩抽在身上響聲極小,卻仿佛帶著無數(shù)根尖刺的麻繩扎進(jìn)他的皮膚當(dāng)中,再狠狠地摩擦而過,帶起皮rou,血rou翻飛。從肩骨到到胸膛,一條新鮮的傷口瞬間出現(xiàn),陸正衍低下頭,呼吸沉重。不等他適應(yīng)疼痛,一鞭便抽向他的腰腹,斜橫著抽出一條傷口,鐘斂眼睛發(fā)熱,爽利極了,站到他身后去,對著他的后背拼了命地?fù)]動麻繩抽打他的身體。 “呃……” 很快,陸正衍的后背xuerou模糊,他躬身,傷口牽拉得更疼,雙手捏著膝蓋,額前一片汗?jié)?,麻繩抽在傷口之上,繩子里浸潤的鹽分被鮮血吸收,使他背部刺痛不已,他已經(jīng)維持不住矜貴的神態(tài)。可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程度還是不夠。他已經(jīng)沖動過太多次,這一回是他最后的機(jī)會,他不肯錯失。 “你活該!呸!”鐘斂形狀癲狂,那條棕灰的麻繩被血染成了黑紅一條,甩動起來時血滴飛濺。李泉的臉色完全木了,僵硬地站在一邊,他沒有得到任何指令,額頭青筋不停跳動,他也為那些血感到興奮。像陸正衍這樣的人,也不過是血rou之軀,他能居高臨下作惡,他也能受傷,也能死。 鐘斂氣喘吁吁,靠在墻壁邊歇息,他笑起來,彎腰撿起屠宰刀,“其實(shí)今天我就是要宰了你,把人逼到這個地步,陸正衍,你的命沒了是該的,你個狗雜碎不配活了?!?/br> 他使得上勁的手臂用力過度,顫巍巍地拿著刀對著他的臉,陸正衍撐著身體看著眼前的亡命之徒,李泉拿著另一把刀,就站在鐘斂背后,只要他一聲令下,鐘斂也許就會沒命。但是時機(jī)還是沒到,他沒說話,只是盯著鐘斂。 那把刀幾乎就比在他鼻尖前,他能嗅見生冷的鐵的氣息。 鐘斂拿不穩(wěn)刀,像個興奮的狂徒,似乎隨時都要揮刀向陸正衍砍去,在這樣的危急時刻,一聲稚嫩童聲吸引了鐘斂的注意。 “爸爸……別殺他。” 陸正衍臉色鐵青,命令道:“回去……!” 李文高手背在身后,“別殺他?!?/br> “怎么?舍不得你的新爸爸了?”鐘斂幾步走到他跟前,質(zhì)問。 “爸爸,既然陸叔叔做了那么多壞事,弄壞了爸爸的腿,應(yīng)該賠你。陸叔叔有錢,爸爸自己也能掙,可是爺爺奶奶需要錢,mama以前和我說過,我是有爺爺奶奶的……他們肯定像我和mama一樣需要錢才能吃飯穿衣服……陸叔叔有花不完的錢,為什么不先讓他用錢陪爸爸呢?” “李文高,我讓你回去……”陸正衍通體疼痛,不停地流血,嘴唇開始有些發(fā)白。 李泉張望著外面,似乎還是沒人來,他幫腔:“是啊鐘哥,拿點(diǎn)錢再殺這個龜孫也不遲……” “呵呵,我早就不稀罕他的錢了,惡心。” “你有骨氣看不上,但是叔叔他們是要點(diǎn)錢,老了身體不好,又沒有你在身邊照顧著,罪魁禍?zhǔn)纂y道不該有些補(bǔ)償嗎?” 鐘斂喘著粗氣,沉思片刻,今天把陸正衍帶到這里來,他就沒想過要活命,沒了陸正衍他的家人才能有尊嚴(yán)地活著,可終究不算過得好。 他瞪大眼睛,一把撈過李文高,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朝陸正衍吼:“拿我的電話,讓你的人給我父母打錢!這是你陸正衍欠我的,我不要你的一分錢,我的父母平白無故被你嚇的頭發(fā)都白了!你也該贖罪贖罪了!” 陸正衍毫不猶豫伸出手,接過電話,聲音有些弱:“你把李文高放開,他有任何閃失,我保證你承擔(dān)不起責(zé)任?!?/br> “呵呵,都到這個時候你還能傲氣……”鐘斂側(cè)臉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一把將他推開,撿起地上沾灰的麻繩,抽向陸正衍的頭,耳朵被抽得流血,下頜處也破了皮。陸正衍隱忍地哼了聲,打開手機(jī),只撥向一個號碼。 他把手機(jī)的聲音調(diào)得極低,期望地等待著,很快,電話被接起了,他快速說:“打三百萬給鐘斂的父母……李文高一切平安?!?/br> 遠(yuǎn)端,坐著的李舒雪猛地站起身,捂住嘴:“你怎么了……聲音不對,陸正衍,鐘斂放小高回醫(yī)院了是嗎,你在哪兒?” “我的話還不夠明白嗎。李文高一切平安,給鐘斂的父母一人三百萬,立刻,馬上?!?/br> 他撐著精神,失血過后嚴(yán)肅而急躁的語氣令李舒雪強(qiáng)烈不安,她看向齊盛,齊盛的表情變得很難看。 “好,好……我知道了,你到底在哪兒?” 李舒雪沒得到回應(yīng),那邊就掛斷了,她再撥過去,手機(jī)已關(guān)機(jī)。 “齊先生,陸正衍的聲音不對,我問問醫(yī)院小高回去了沒有……”她抖著手把電話撥到醫(yī)院,卻得知李文高沒有返回,她一邊抬腳往外走,一邊說:“陸正衍去哪兒了,你肯定知道的,齊先生,我們?nèi)フ艺宜麄儭懻苈犉饋聿粚Γ瑸槭裁匆o鐘斂爸媽三百萬,鐘斂威脅他了,不對……他怎么會答應(yīng),陸正衍不會答應(yīng)這種要求的……” 齊盛臉頰緊繃,他自然也能聽出陸正衍的異常,轉(zhuǎn)身問了沉竭,他還在去磚廠的路上,壓根還沒趕到,頓感不祥,帶著李舒雪大步出了瀾院,“您放心,至少文高少爺是安全的,陸總這是給你報平安。” “小高安全了他怎么沒回醫(yī)院,陸正衍沒帶他回醫(yī)院,他們怎么了……”李舒雪一坐上車心就慌得不能自控,不禁催促:“齊先生,我們快去看看,萬一鐘斂做出什么極端的事情怎么辦?快走……陸正衍怎么會一個人去,是不是鐘斂要求的?他要他一個人去干什么……” 她有無數(shù)的疑問,手放在心口,滿臉焦急之色。齊盛先給銀行打好招呼,給鐘斂的父母轉(zhuǎn)了錢,他受了李舒雪的影響,將車開得飛快。從一開始他就不同意陸正衍冒這樣的險,到現(xiàn)在他確定,再來一回,他寧愿辭職也不愿再參與這么一場驚險的局。 陸總可以不要命地賭他能為李舒雪找到一個使她毫無負(fù)擔(dān)一直愛他的理由,他揮霍著自己優(yōu)于旁人的一切去賭一場一文不值爛賭,這樣的瘋狂令一向冷靜的齊盛眉頭緊鎖,內(nèi)心翻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