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奪鳳印 第13節(jié)
說著她頓聲,咬一咬唇,醞釀出難過的意味,一字字都透出酸楚:“花晨,我真的想他了。你說這些日子……他會想我嗎?” 作者有話說: 皇帝:她心里有我! - 對了,提一嘴我的微博:荔簫leechee 一起來玩啊,置頂還有個抽獎~ 簫是竹字頭的簫哈! - 本章隨機50條評論送紅包,么么噠 第17章 拈玫 王敬忠無聲吸氣,視線沉默無聲地掃過九五之尊的神情,又提著心弦低下頭去。 齊軒一時恍惚,目光猶在那抹倩影上定著,心底生出一股別樣的情緒。 半晌,他一喟,壓音:“你們都出去候著?!?/br> 宮人們聞言如潮水般向月門外退去,院中頃刻安靜下來。他再度抬眸,她應(yīng)是去了離窗戶遠些的地方更衣,身影看不到了。 他定住心神,舉步復(fù)又前行,步入臥房,安然等候。 湯室中,徐思婉不急不緩地更衣梳妝,足足忙了半個時辰。走出湯室,她抬眸四顧,院中竟空無一人。 為了讓戲做得真,她事先屏退了自己身邊的宮人,只留了花晨月夕服侍在湯室之中。如此一來,只消御前宮人沒有及時通稟,她在湯室中不知他的到來就順理成章,不至于引他懷疑。 可他竟將御前宮人也摒了開來。 徐思婉美眸一轉(zhuǎn),邊走向房門邊銜起笑:“你快幫我想想穿哪身衣裳好看。一轉(zhuǎn)眼竟有近十日不曾見過了,我倒有些緊張?!?/br> 花晨應(yīng)道:“便穿那身橘紅色的對襟襦裙吧,尚服局制得很盡心,橘紅也襯娘子的膚色?!?/br> 徐思婉思索一瞬,卻搖頭:“太扎眼了,只怕陛下不喜?!?/br> 說話間她已步入堂屋,向左一轉(zhuǎn)就是臥房。臥房的房門虛掩著,花晨邊為她推開門邊又道:“那淡紫繡紫藤花的那身齊胸襦裙如何?” “那身料子厚些,恐要出汗?!毙焖纪翊鬼嗳惯~過門檻,搖了搖頭。 繼而足下一轉(zhuǎn),繞過了門前遮擋的屏風(fēng)。 一道俊朗的身影乍然映入眼簾,只一步之遙。徐思婉驚然,不禁吸著涼氣一退,又怔了一瞬,慌忙下拜:“陛下……” “起來?!彼曇魳O輕,但含著笑。雙手扶至她的肩頭,無比溫柔地將她扶起。 她緩緩起身,一時似乎慌亂至極,連頭也不敢抬,被他扶著的雙肩瑟瑟輕栗。 房中安靜片刻,她啞了啞,終于啟唇:“陛下……何時來的?” 齊軒斟酌一瞬:“剛進屋。” 徐思婉驟然氣息一松,似在慶幸沒有讓他聽到先前的話。她眼波流轉(zhuǎn),清淺的笑意轉(zhuǎn)而染上唇角,她怯怯地執(zhí)住他的手,邊往房中走邊又道:“陛下怎的不帶宮人,自己就來了……” 他銜笑:“怕擾了與你的相處。” 徐思婉心弦顫了一顫,禁不住回首看他,眼中漫開動容之色。 他信步上前,伸臂將她圈入懷中。她聽到他心臟有力的跳動,也聽到他柔聲輕語地哄她:“朕原想早些過來,陪你一道用晚膳,不料一議事就這樣晚了?!?/br> “那陛下可用過了?”她驀地抬頭,眼中全無委屈,唯有對他的關(guān)切。 他失笑:“用了些?!彼齾s同時已急慌慌地側(cè)首吩咐花晨:“快去傳宵夜來……”繼而聽到他的答復(fù),她略顯一僵,變得有些急促,“用過了……那……” “……再吃些也行。”他笑意更濃,凝視著她每一分微妙的情緒,忽而覺得心情很好,隨口就道:“去按你們娘子的口味傳宵夜來,朕還不知她素日喜歡吃些什么?!?/br> “諾?!被ǔ亢?,畢恭畢敬地向外退去。她向來很會為徐思婉著想,退至門口就將月夕也拉出了臥房,告訴月夕在外面候著。 房中,徐思婉猶被皇帝圈在懷中,四目相對,他的目光愈發(fā)柔和下來,俄而一笑:“剛才想更什么衣?讓朕看看。” 徐思婉雙頰一紅,局促低頭:“沒有……” “這都聽見了。”他笑音沁出,“好似是一身橘紅,一身淡紫?換上給朕看看?!?/br> 徐思婉薄唇抿了一抿,掙出他的懷抱,悶著頭想逃:“宮人都不在,如何更衣?!?/br> 他扣住她的手腕,手撫住她發(fā)燙的臉頰:“朕服侍貴人,可好?” 上挑的語調(diào)含著溫情與調(diào)笑,直令徐思婉說不出話。她于是低下頭,忸怩地走向衣柜,依言地將兩身衣服尋了出來。 兩人一并行去屏風(fēng)后,她安安靜靜更衣,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卻在無形中漫開。待那身橘紅色的對襟襦裙穿好,不及她抬眸,他就勾起她的下頜,笑意浸滿眼底:“真好看?!?/br> 這是一句真心實意的贊美。伴著這聲夸贊,他的吻迎面落下。徐思婉迎合著他,雙臂搭向他的肩,衣袖因而一劃,露出白皙無暇的玉臂。 花晨傳膳用了約莫三刻,回來聽得房中聲響,便識趣地又在門外守了兩刻,直至屋中安靜才推門進去。 臥房中衣衫散落一地,淡紫的衫子壓著橘紅的裙,繡紫藤花的腰帶又被橘紅繡蝴蝶的抹胸遮蓋,好一片春光旖旎。 花晨對這一切凌亂只做不覺,目不斜視地行至茶榻前,將食盒放上榻桌,又將宵夜一道道取出。 徐思婉早在她進來前已穿好寢衣,伏在齊軒胸口,懶洋洋地笑著。他攬住她的肩,手指隔著寢衣摩挲著她的肌膚:“朕這幾日,時常想你?!?/br> “真的?”她美眸抬一抬,雖是反問卻不帶懷疑,只有喜悅。 他嗯了聲,俯首輕吻她的額角:“日后若想見朕,直接來紫宸殿便是?!?/br> 她似有一怔,視線抬起,凝在他面上:“陛下怎的突然想起說這個?” 疑問莫處帶了些慌張,似在擔心他聽到了她在湯室中的話。 他避開她的注視,悠悠地打了個哈欠:“也不知是誰隔三差五往紫宸殿送東西,今日更連鸚鵡都送了去?!?/br> 徐思婉氣息一松,羞怯地在他胸口蹭了蹭臉頰:“臣妾事事念著陛下,陛下倒笑話起臣妾來了?!?/br> “這怎么是笑話?”他復(fù)又將她摟了一摟,轉(zhuǎn)而道,“來,用些宵夜?!?/br> “嗯。”徐思婉乖順地隨他起身。行至茶榻處,他落座就順勢將她一攬,圈在膝頭坐著。 她正自一掙,他右手已然執(zhí)起瓷匙,穩(wěn)穩(wěn)舀了勺紅豆蜜棗粥送到她面前。 她頷首將粥吃下,他并不換瓷匙,直接自顧也吃了口,一嘗就笑了:“這么愛吃甜的?” “也沒有……”她一副不大好意思承認的樣子,身形扭了一扭,輕道,“尚食局只是揣摩著臣妾的口味來……有些時候臣妾也嫌太甜的。” 他點點頭,便不再動那碗甜粥,夾了一筷小菜喂給她:“那給你添個小廚房吧。日后想吃什么,讓他們做合口的?!?/br> 徐思婉淺怔,旋即笑靨綻開:“謝陛下。” 他也笑笑,又夾起一塊點心喂她:“你可有小字么?” 她明眸望著他,微微歪頭:“在家中時,爹娘就喚臣妾思婉?!?/br> 他凝神想想,似乎嫌這稱呼不夠親切,便問:“那朕喚你阿婉可好?” 阿婉,阿菀。 那恰是她曾經(jīng)的小字。 只差一點,她眼底的冷冽就要沁出,但在最后一剎終是被她消融開來,化作再甜美不過的一縷笑:“好呀,阿婉好聽?!?/br> 他又自言自語道:“朕還想給你的賢肅閣改個名字?!?/br> “這名字不好么?”她一下子坐直身,明眸大睜,“陛下是嫌臣妾不賢惠?” “你賢惠?!彼鸩蛔〉匦Γ爸皇琴t肅二字放在一起死氣沉沉,不襯你的靈動?!?/br> 她被這話安撫,乖順地靠回他懷中,笑言:“那臣妾等陛下賜名。” 他沉吟半晌不語,俄而心弦忽動,悠緩吟道:“玉人曉起惜春殘?;ㄊ抡@珊。賣花聲送妝臺畔,開籃處、艷紫濃殷。萬朵氤氳,一枝芬郁,和露捻來看。” 這詞,是吟誦玫瑰的。 徐思婉靜靜不言,只認真地聽他吟。他生得俊朗,聲音也動聽,這般吟誦詩詞,很動人心弦。 又聽他笑說:“就改叫捻玫閣,如何?” “好聽!”她應(yīng)得明快,剪水雙瞳凝望著他,滿是崇敬與愛慕。 可他卻皺眉,自顧搖頭道:“捻字不好,嬌花若經(jīng)揉捻,雖香氣四溢,卻也經(jīng)了摧殘。不如改成拈?拈玫閣?!?/br> “臣妾謝陛下呵護。”她笑顏更甜兩分,“臣妾很喜歡玫瑰” 她確實喜歡玫瑰。喜歡玫瑰香氣濃得囂張,又色澤濃郁,開得明艷,且遍身帶刺,可傷人于不經(jīng)意間。 她說罷自顧自一笑,薄唇親啟,便吟起了下半闕的頭一句:“檀郎昨向鬢邊安,鎮(zhèn)日對紅顏。” 吟至此處,她言道即止地閉了口,他察覺她的意思,含起笑點在她額上:“好,朕以后就‘鎮(zhèn)日對紅顏’?!?/br> 話音落處,她恰好抬眸與他視線相接。那一瞬,她在他眼中望見她的影子,心弦顫了一顫。 徐思婉旋即壓下了視線,笑容勾起,盡顯嫵媚:“只怕陛下很快就要看膩了臣妾?!?/br> “怎會?”他語調(diào)上挑,吻在她臉頰上,“你的心意,朕都知道?!彼穆暰€極具磁性,撩在她耳際,動人心魄,“朕不能讓你難過?!?/br> 她低著羽睫噙著笑,克制心中呼之欲出的譏嘲。 他帶給她的何止是難過,徹骨之痛她也嘗盡了。她記得充斥整個秦府的哭嚎,記得揮之不去的絕望,也記得幾位扛不住重壓先行了斷的長輩們懸梁自縊的影子。 那天,下了好大一場雨啊。雨水落得急,風(fēng)也很大。 她站在秦府正廳的大門外,看到那些高懸的影子被投在白凈的窗紙上,被寒涔涔的冷風(fēng)一吹,晃啊晃。 作者有話說: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要隨意給小孩子造成心理陰影,你不知道她會因此獲得怎樣的蛻變。 - 注釋: 【12】引用自清代董元愷的《一叢花·詠玫瑰花》 - 本章隨機50條評論送紅包,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