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奪鳳印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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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皇帝落座,皇后先行起身,隨他同來的玉妃與瑩貴嬪上前向皇后見了禮,眾人也隨之免禮落了座。 宮女奉上美酒,皇后執(zhí)著酒盞起身向皇帝賀佳節(jié)。說的雖不過是些場面話,皇帝仍銜笑與她同飲了一盞。 接著便聞皇后道:“太后娘娘早幾日特意傳了臣妾前去,囑咐臣妾切莫因她身子不爽就將這團(tuán)圓佳節(jié)草草過了,必要六宮都盡興才好。臣妾特命教坊司備了歌舞,前來助興?!?/br> 說罷拊掌兩聲,殿中樂聲驟起,佳人魚貫而入,舞姿輕盈,歌聲陣陣。 與徐思婉席位相鄰的是位才人顧氏,借著歌樂聲,她朝徐思婉身邊湊了湊:“婉儀jiejie瞧,錦寶林今兒沒來?!?/br> 徐思婉與她并不算相熟,但也不曾交惡。但知這位顧才人素來木訥一些,平日也不大過問旁人的事,見她忽而說出這話,徐思婉不由一怔,繼而環(huán)顧四周,才發(fā)現(xiàn)席間果然沒有錦寶林的身影。 顧才人自顧自一嘆:“聽聞錦寶林近來的日子不好過,唉……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反倒受的委屈更多了?!?/br> 徐思婉眸光微凝:“才人也聽說了?” “只怕已無人不知了。”顧才人苦笑,“妙思宮的陸充衣是臣妾的遠(yuǎn)房表親,臣妾前幾天去妙思宮走動,恰好碰見了錦寶林,躲在院子里哭呢。臣妾寬解了她幾句,只是眼瞧著也沒什么用。唉,孕中多思,總歸不是好事?!?/br> 徐思婉一時沉默不言。 她倒不覺得顧才人與她說這些是有什么別的意圖,因為后宮長日無聊,碰上宮宴既坐在一起,總要說說話的。這樣事不關(guān)己、不疼不癢的話題最適合拿來閑聊。 只是,她禁不住地想起自己那日遇到錦寶林的事情。 徐思婉忖度著分寸,淺嘗了口盞中的魚羹,意有所指道:“我前些日子也遇到錦寶林在宮道上哭,她懷著身孕,實不該處處這樣動氣?!?/br> 這話原是有意提醒顧才人,告訴她錦寶林這樣時時躲在暗處哭、卻又總能被人碰見,只怕別有緣故。然顧才人不曾多想,復(fù)又一嘆,只說:“是啊??呻y處就在那里,她又如何能輕易釋懷?臣妾也只得囑咐陸充衣平日里多去看看她……” 說話間她四下一掃,忽而又注意到:“咦?今兒個連她也沒來,這就怪了?!?/br> 徐思婉聞言瞧了一眼,果真如此。妙思宮也就住了三位嬪妃,眼下竟只有楚美人在。 顧才人心里不安,皺眉沉吟了會兒,自顧道:“一會兒散了席,臣妾得去看看她?!?/br> 徐思婉即道:“同去吧?!?/br> 顧才人一怔:“什么?” 她打量著徐思婉,心下知曉徐思婉與陸氏從前從無走動,覺得怪異。 徐思婉銜笑抿酒,紅唇勾出美艷的弧度:“顧才人自去看陸充衣便是。我近來與錦寶林有些走動,就去看看她。” “原是如此……”顧才人這才了然,轉(zhuǎn)念一想,不忘提醒徐思婉,“婉儀還是謹(jǐn)慎些,錦寶林到底有著身孕,聽說還……”她掃了眼不遠(yuǎn)處,壓下羽睫,放輕聲音,“聽說還與玉妃走動不少。婉儀仔細(xì)在她宮里出了事,說不清楚?!?/br> “多謝才人好意?!毙焖纪耦h首為謝,朱唇又抿了口甜酒,心下只想:出事才好。 若真出事,左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家各憑本事,看誰技高一籌。眼下這樣誰都按兵不動才是最煩人的,就像一把刀子懸在空中,既不知它要落向誰,也不知它何時落下,只得一味等著,白白惹人心煩。 酒過三巡,玉妃上前,坐到了天子身側(cè)。見了這般情景,嬪妃們自不會去觸其鋒芒,各自安然坐著。 徐思婉蘊著笑,狀似專注地欣賞殿中歌舞,只做全未察覺主位上不住投來的目光。 她原就費心摸索過男人喜歡怎樣的女人,入宮這些時日,更已將他的喜惡摸索得透徹。今日這般,她知他會看得入迷,但偏不要理他,才能讓他百爪撓心。 如此一來,玉妃坐在身邊侍奉又有什么用呢? 徐思婉心生邪意,自顧笑著,悠閑吃菜。 今日十五,又是中秋,他是必要宿在長秋宮的,就讓他想著她吧。 近來她奉皇后之命去紫宸殿去得勤了些,侍寢的時候也不少,他嘗鮮嘗得盡興了,大概就要習(xí)以為常了。 他想得美。 這種看得見吃不著的苦她還是會時時喂給他一口的,不讓他翻來覆去地念著她想著她,日后的路她怎么走? 是以直至宮宴散席,徐思婉都沒單獨與皇帝說一句話。散席時她又是告退最快的一個,禮罷間見他欲言又止,她恰好抬眸,迎著他的目光給了他溫婉一笑。 那笑容里情意綿長,就好像她也很想他,今日只是礙于禮數(shù)不好上前說話。接著她就告了退,婀娜的身姿先轉(zhuǎn)過去,盈盈笑意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伴著月華,留下無盡的眷戀。 走出長秋宮的宮門,她便去尋顧才人同行。偏巧遇著方如蘭,那張嘴一如既往地討人嫌,見著徐思婉就刻意提高了音量,出言譏誚:“瞧著婉儀這身打扮,臣妾還道婉儀說什么也得在陛下面前露個臉呢。誰知竟一句話都沒說上,嘖嘖……若是臣妾,可真要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br> 徐思婉挑眉,抬手擋住意欲爭辯的思嫣,好笑地掃了方如蘭一眼:“怎么,方才人適才與陛下說上話了?” 方如蘭面色一白,美眸瞟向別處,避而不答。 徐思婉掩唇而笑:“夜色漸深,才人去找地縫小心別摔著?!?/br> 言畢她就與顧才人和思嫣一起揚長而去,走出一段,思嫣惱道:“她自己都有近兩個月都沒見過圣顏了,倒還有臉來嘲jiejie,也不照照鏡子?!?/br> “還真生氣了?”徐思婉乜她一眼,搖頭,“她也就嘴巴有幾分厲害,只當(dāng)養(yǎng)個八哥聽個樂,挺好的?!?/br> “jiejie倒什么都想得開?!毙焖兼套旖禽p扯,無意間掃見顧才人垂首沉默的模樣,視線一定,“才人jiejie有心事?” “……沒有?!鳖櫜湃藫u搖頭,干笑,“我只是想到妃嬪有孕時最易出事,心里怵得慌。只怕陸充衣與錦寶林間有什么不妥?!?/br> “不會的?!毙焖纪裎兆∷氖?,“若有不妥便事關(guān)皇嗣,豈會拖到你我去發(fā)覺異樣?早便要稟奏陛下了?!?/br> “也是……”顧才人面上的擔(dān)憂淡去幾分,舒了口氣,復(fù)又與她們繼續(xù)前行。 復(fù)行約莫一刻,三人一道進(jìn)了妙思宮的宮門。妙思宮里沒有主位,楚美人住在東側(cè)的院落里,錦寶林與顧才人那位遠(yuǎn)房表親陸充衣都在西面。 到了錦寶林院門口,顧才人原要告退,徑自去陸充衣那邊,定睛卻見陸充衣從院子里迎出來,神情不大自在:“婉儀娘子,表姐……” “出什么事了?”顧才人扶住她,陸充衣遲疑著看向徐思婉,顧才人忙道,“不妨事,婉儀與錦寶林也算相熟了,你有話便說吧。” “諾……”陸氏低低應(yīng)聲,咬了咬唇,直言道,“錦寶林打從晌午就不大舒服,有些低燒。原還想去宮宴,可傍晚時燒得厲害了,只得歇下。早些時候玉妃娘娘囑咐楚美人照應(yīng)她,可楚美人嫉妒她有孕,說話總不大客氣,錦寶林有些怕她,就央我在這里守著,著人私下請了太醫(yī)……” “這事你也敢應(yīng)?!”顧才人大驚失色,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顧不得有外人在,咬著牙低斥,“倘使皇嗣有什么閃失,你如何擔(dān)待得起?” “我知道,可我不忍心……”陸充衣低著頭,“jiejie平日不大見楚美人,大抵只記得她溫婉的樣子。可在錦寶林面前,她不是那樣的,我實在看不過眼……” 二人一個解釋一個斥責(zé),一時間惹出幾分聒噪。徐思婉視這份聒噪為無物,目光遙遙投向院中的窗戶,自顧自地思索究竟。 她防心頗盛,從初見錦寶林起,心底就沒多少信任??裳巯虏灰娝惺裁磩幼?,卻又見顧才人與陸充衣這樣在宮中平平無奇的妃嬪牽扯進(jìn)來,她反倒愈發(fā)的摸不清了。 就好像眼前結(jié)了一片稠白的迷霧,隨著秋日漸深,變得愈發(fā)濃重。她走在迷霧里,哪怕自詡是獵人,也變得愈發(fā)提心吊膽,既饒有興味地想尋得獵物一擊致命,又要提防迷霧里突然竄出一頭獅子,咬斷她的喉嚨。 于是躊躇半晌,徐思婉姑且打消了進(jìn)屋去的念頭。 她是有意招惹事端,可房中之人不僅有孕,今日還正好身子不爽,她大可不必此時涉險進(jìn)去。 “既然錦寶林身子不爽,我就先回了,明日再來探望?!彼龁⒋捷p言。 顧才人止了指責(zé)陸充衣的話,立時點頭:“我也不進(jìn)去了……改日再來吧?!?/br> 話音剛落,忽見一人從房中走出來,開門的聲音極輕,回身關(guān)門的動作也同樣小心。借著皎潔月色與屋中透出來的燈火,徐思婉看出他身上是太醫(yī)的裝束,還背著藥箱,腳步不由停了一停。 陸充衣順著她的目光回頭,神色不由一緊:“錢太醫(yī),如何了?” 太醫(yī)駐足,擦了把汗:“寶林娘子別無大礙,只是這燒還是盡快退了的好。臣回太醫(yī)院去抓些藥,一會兒就回來,今晚臣會守在這里?!?/br> 陸充衣欣然,忙是一福:“辛苦大人了。” “不必客氣,醫(yī)者父母心,都是應(yīng)當(dāng)?shù)??!卞X太醫(yī)銜笑拱手,轉(zhuǎn)而又朝徐思婉與顧才人一揖,就顧不上多說其他,匆匆告退。 “這太醫(yī)倒是盡心?!鳖櫜湃四曀s路的背影,幽幽慨嘆。 陸充衣點點頭:“是,據(jù)說是錦寶林的同鄉(xiāng),知根知底,用著放心。不然錦寶林憂心的事還要更多,就更難過了?!?/br> 作者有話說: 幾萬字前,讀者:怎么回事??!我沒看懂! 現(xiàn)在,swan:這回我也沒看懂,等我捋捋。 #大家別急,我只是覺得宮斗這種事,如果女主每次都能一眼看到盡頭,多少有點沒意思,所以跟著女主一起慢慢走吧# ------------- 本章隨機(jī)50條評論送紅包,么么噠 第30章 秘方 回到拈玫閣, 徐思婉靜坐在茶榻上想了半晌,仍覺局勢不明, 就著唐榆先去查了那太醫(yī)。翌日天明, 唐榆就已查了個大概,稟說:“那太醫(yī)叫錢茂,確與錦寶林是同鄉(xiāng)。旁的……沒查出什么, 他不算太醫(yī)院里多有名望的,沒聽說與幾位高位娘娘有什么走動。這回皇后娘娘指給錦寶林的太醫(yī)原也不是他,另還有一位鄭太醫(yī)在照料,他這般盡心, 許是錦寶林私下里尋他幫忙了。” 若是這般, 倒是最讓人放心的了。 徐思婉點點頭,道了聲“知道了”, 就不再多理會此事。她安安心心地讀了半晌的書, 眼見晌午將至,著人去小廚房裝了一壺事先備好的桂花酒出來, 另備新蒸好的螃蟹一碟,用食盒裝著,去紫宸殿。 桂花與蟹,中秋前后用來最是應(yīng)景, 一年里也就能吃這么幾天。 再往后, 螃蟹雖是一直到過年都還有, 桂花卻見不著了。饒是桂花酒、桂花蜜都能貯存頗久,但少了時令的應(yīng)景之意,意趣便減了大半。 行至紫宸殿前, 徐思婉抬眸便見楚美人也在, 手里同樣拎著食盒, 正客客氣氣地與殿外候命的宦官說話:“……那我便先回去了,這粥趁熱吃為好,勞公公稟奏一聲?!?/br> 徐思婉駐足,立在她身后安靜地聽。 在錦寶林有孕之前,楚美人原是以溫婉著稱于宮中,風(fēng)評極佳。后來錦寶林有了身孕,兩個人又同住一宮,她不知怎的心里吃了味,待錦寶林就刻薄起來。 這樣的消息漸漸傳開,近來后宮之中對楚氏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便也多了。 在徐思婉看來,楚氏這樣實在不值。就算不提秦家的血海深仇,她也依舊覺得一個男人不值得讓女人扭曲至此,連嘴臉都變得尖酸。 不過好在楚氏也只是待錦寶林那樣,在旁人面前還是溫婉知禮的。那宦官應(yīng)得便也和善客氣,言畢抬眸定睛,見到徐思婉,連忙一揖:“婉儀娘子安?!?/br> 楚美人聞聲回首,蘊著得體的微笑,朝徐思婉福身:“婉儀jiejie安好?!?/br> 說著她的視線落在花晨手中的食盒上,復(fù)又啟唇,和和氣氣地告訴徐思婉:“聽聞陛下為若莫爾的事正煩著,這會子不想見人,我們來的都不大是時候?!?/br> “那真是不巧?!毙焖纪裥θ菀部蜌猓粤T就望向那宦官,聞聲道,“都晌午了,陛下便是再忙也要先吃些東西,免得累壞了身子。有勞公公進(jìn)去勸上一勸?!?/br> 她口中說著“勸上一勸”,絕口不提自己前來的事。但實則該稟什么,那宦官心里自然有數(shù),當(dāng)即一揖,就入了殿去。 原要告退的楚美人眉心微微一搐,鬼使神差地駐了足,靜等結(jié)果。 她想徐思婉該是要吃閉門羹的,雖則徐思婉比她得寵一些,可她也終是沒差到哪里去,在陛下心情不好的時候,沒道理在她們之間分出什么高低。 然不過多時,卻見王敬忠親自迎了出來,朝徐思婉笑揖道:“婉儀娘子安,娘子快請。陛下今早還在說,昨日中秋佳節(jié)也顧不上去看一看娘子,怕娘子難過呢?!?/br> “有陛下這句話,我就不難過了?!毙焖纪衩蛑Γ瑳]再看楚氏,就徑自入了殿去。 步入內(nèi)殿,懸于一側(cè)的潔白鸚鵡先看見了她,抑揚頓挫地喊起來:“倩貴人安!倩貴人安!” 皇帝原是忙著,聞言抬眸,便是一笑:“還叫貴人,該教它些新詞了。” 徐思婉莞爾垂眸,從花晨手中接過食盒,走上前,輕道:“臣妾讓小廚房蒸了些蟹來,陛下嘗嘗看?” 齊軒聞言失笑,搖頭輕嘆:“忙得頭疼,哪有心思吃這樣費工夫的東西?” 他是天子,衣食住行皆有宮人打理妥當(dāng),唯獨吃這蒸蟹不行。一則若讓宮人代為剝來,端來已極不美觀,不免倒人胃口;二則吃蟹原是風(fēng)雅事,吃時必要搭配蟹八件,自己細(xì)細(xì)撥來才對得起這好時節(jié)。 他想想這個中的麻煩,就覺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