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掌心寵(重生) 第17節(jié)
陸明鳶臉蛋通紅,壓抑不住興奮,“母親,那是御司臺的正使,宣王殿下?!?/br> 陸夕眠聽不清楚旁人說什么,她只能看著宣王在周圍人的小心侍奉和恭維中,朝著她慢慢走近。 衛(wèi)懲沖男人拱手,低聲喚了句:“殿下?!?/br> 陸夕眠猛地清醒過來。 壞了,方才自己滔滔不絕說了那么多逞強的大話,也不知宣王聽到了多少。 若是其他時候,她被人戳穿倒也不妨礙,可此刻卻不同。 孫氏仗著有陸府老夫人撐腰,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給她阿娘使了多少絆子。好不容易得了這么個機會能替阿娘出出氣…… 不要看我不要笑我不要反駁! 她的情緒全然都寫在臉上,任何一個長眼的人只一眼便能看出她的尷尬和恐懼,遑論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的人精宣王殿下。 薛執(zhí)輕輕挑眉。 小姑娘似乎不想他同她講話。 他做錯什么,叫她這么排斥? 唇邊的笑意多了幾分真切,惡劣的想法從心底一閃而過。 既不愿,那就偏不叫她如愿。 他往前又走了兩步,果然看到小姑娘的臉上閃過了驚慌失措。唇畔笑意加深,正要啟唇喚她,還沒張嘴,一直在他旁邊嗡嗡吵鬧的陸家大爺此時又惹人厭煩地圍了上來。 “都傻了嗎?快見過宣王殿下?!?/br> 經(jīng)他提醒,孫氏與陸明鳶才從男人那張出色的容貌上堪堪回神,慌忙躬身行禮。 薛執(zhí)抿了下唇,笑容淺淡。 他將視線從陸夕眠的身上挪開,逐一掃過對面眾人,目光依舊溫和,風度翩翩,“不必多禮?!?/br> 宣王平和親人,十分博人好感。 陸大爺同家人解釋:“今晨我到御司臺,本打算碰碰運氣問問情況,萬沒想到運氣這般好,正巧遇上了殿下。殿下不嫌棄寒舍簡陋,大駕光臨,實乃我陸家之幸。” 陸家大爺不太聰慧,比尋常人還要更馬虎些,他完全沒有想過為何堂堂宣王無緣無故會愿意來到他家,他不曉得自己幾斤幾兩,更分辨不出薛執(zhí)此舉有何更深的意味。 他不會覺得惶恐不安。 只覺得這是自己求來的結(jié)果,是自己運氣好。以及—— 宣王真是個平易近人的好人。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孫氏和陸明鳶也沒有多想。 瞧著他們一家三口喜出望外的模樣,薛執(zhí)滿意地勾起了唇。 戲果真是好看極了。 只是有的人看起來還是呆呆傻傻的。 他的目光又落在陸夕眠身上,短促地輕笑了聲,打消了同她交談的念頭。 薛執(zhí)溫和笑笑,對著眾人微微頷首,“不請本王進去嗎?” 眾人如夢初醒,趕緊簇擁著男人進去。 陸夕眠長松了一口氣,正打算也跟著進去,身子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冬竹眼疾手快把她扶好,才沒有跌倒。 有大人物在場,冬竹不好發(fā)作,只得忍耐,她拉起陸夕眠的胳膊,反復(fù)查看有沒有被碰傷。 陸明鳶哼了聲,趾高氣揚地轉(zhuǎn)身,跟上了孫氏。 她崇敬地看了一眼走在人群最前面的斯文青年,又不屑地偏頭,睨了一眼也跟上來、走在人群最后的女孩。 她嘲弄地冷笑,小聲嘟囔:“還說自己面子大,我看也不過如此,只敢同一個小兵耀武揚威。論能耐,最后不還是要靠我父親?一個小聾子,也不知得意什么。” 她是低聲對著自己的婢女抱怨的,走在前面的孫氏和陸家大爺都沒有聽到,陸夕眠走在人群尾端,自然也沒有聽到。 薛執(zhí)一腳邁過門檻,突然身子頓了頓,表情淡了下去。 陸家大爺貼得太緊,險些踩到急急停下的宣王殿下。為了躲開碰撞,他硬生生將腳尖方向扭轉(zhuǎn),自己的身子朝著一個奇怪的方向轉(zhuǎn)去,扭傷了腳,疼得臉色煞白。 哆嗦著嘴唇,也不忘對薛執(zhí)噓寒問暖:“殿下為何不走了?” 薛執(zhí)低聲笑笑,“這地好像不平?!?/br> 像是在為陸家大爺?shù)哪_傷做解釋,全然不在意對方險些撞到他身上的魯莽,體貼又溫柔。 在會客的廳堂落了座,清離了無關(guān)人等,孫氏迫不及待直入正題。 “宣王殿下,您今日此來是為了我兒的事嗎?我兒何時能歸家?。俊?/br> 薛執(zhí)笑而不語,低頭看了一眼陸家奉上來的新茶,卻并不飲用。 雖沒有親口承認,但在陸家人眼里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他是和陸家大爺一同來的,必然是為了陸明灝。 陸夕眠安靜地坐在角落里,那些人的話她聽不清,說話的人一多,用耳太久,她又有些頭暈?zāi)X脹。 她臉色微微發(fā)白,整個人有些懨懨的。 有些后悔,想回房休息了。 陸明鳶打側(cè)面瞧著陸夕眠臉色不對,以為她是被下了臉面,抹不開面子,于是得意的表情愈發(fā)濃。 她真是太喜歡看陸夕眠吃癟了。 正暗自痛快著,坐在上首位的男人卻突然緩聲開口: “哪位是陸姑娘?” 陸夕眠聽不清,沒有應(yīng)答。 陸明鳶下意識站了起來,羞澀道:“殿下,您叫我嗎?” 男人那雙蠱人的狐貍眸里漾出溫柔笑意,如春風拂面,叫人春心萌動??烧f出來的話卻給人澆了一盆冷水。 “抱歉,本王表達有誤,是鎮(zhèn)南大將軍陸綏錚的女兒,可在?” 陸明鳶的臉色頓時難看,指尖狠狠掐住帕子。 在外人眼里,陸府是大將軍府,陸姑娘理所當然指代陸夕眠,與她陸明鳶無關(guān)。 眾人的視線倏地都落在角落里那個臉色蒼白的少女身上。 冬竹輕輕推了推她,她茫然抬頭。冬竹眼神示意,她才轉(zhuǎn)頭望去。 對上了男人沉靜深邃的笑眼。 “你是陸大將軍的女兒嗎?”薛執(zhí)笑著沖她招手,“近前來。” 她不動。 薛執(zhí)無奈地嘆了口氣,站起身,朝她走來。 站定在身前,特意側(cè)身,偏向她的左耳。 “本王受皇后所托,本該親自將姑娘送回府上,只可惜公務(wù)纏身,只得派了得力部下送你回來?!?/br> “令牌可收到了?” 陸夕眠聽不太懂他在說什么,但隱約也清楚,他在幫她圓謊。 “嗯……”她下意識便想掏出來。 男人卻笑著擺手,隔著衣袖,短暫地觸碰了一下她的手臂,往下壓了壓,克制守禮,“貴重物品還需收好,莫要隨意拿給人看?!?/br> 孫氏忍不住插嘴:“那不是皇后娘娘給的令牌嗎?” 怎么宣王還問收到?jīng)]收到這種話呢? “那是本王叫人拿給陸姑娘的,答應(yīng)了皇后娘娘的事,本王總要做到?!?/br> 答應(yīng)了皇后什么,他沒說,留給旁人去想。 多余的話沒做解釋,也不必解釋。 薛執(zhí)進屋來,主要都在同陸夕眠講話,他問一句,她或是點頭搖頭。 關(guān)于大房的人問陸--------------/依一y?華/明灝的事,他一概沒理。 他這一趟為誰而來,顯而易見。 大房的人臉色都不太好看,陸明鳶面上的妒色幾乎要藏不住。 “順路來探望,見你無礙,本王也好回宮復(fù)命。姑娘方才替家人所問之事,本王只能說,一切皆按司法律條的程序走,該回來時,會回來的?!?/br> 薛執(zhí)的目光淡淡落在她干涸的唇上,笑意溫和,“時辰尚早,回去好好休息吧?!?/br> 宣王離開后,廳中一片寂靜。 氣氛壓抑,無人開口。 過了會,陸夕眠起身追了出去。 她趕到門口時,宣王剛上了馬車。 “殿下!”她站在車下呼喊。 薛執(zhí)挑簾向外望,“還有事?” “今日也謝謝你?!彼嬲\道。 “只是舉手之勞?!毖?zhí)淡笑道,“那令牌本就是出自御司臺,若有人在皇后面前提起,你今日之言便不攻自破?!?/br> 陸夕眠沒想過這點,她沉默了會,“可是我同她們說,我不認識衛(wèi)大人,更不認識您。” 既然不認識,有令牌才顯得奇怪吧。 薛執(zhí)頷首,他們今日看上去確實是初次見面的樣子。若是往常,他不會去配合演這樣一出漏洞百出的戲。 但……或許他近日太閑吧,竟會依著她胡編的話往下接。 “昨日我們在金寧宮遇上,本王還同你說過話,這么撒謊,不怕人揭穿嗎?” 陸夕眠臉有些紅,“我不常撒謊的,只是不想告訴他們實情?!?/br>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