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設陷 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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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小孩子?!焙喯N恼f。 “真挺好玩的?!比魏驼f,“我小時候特別盼望師父帶我來山里,然后去趕集?!?/br> “你?”簡希文翻過身看著任和,“你都買了什么?” “就是小孩子喜歡的那些東西,冰糖葫蘆、麥芽糖、爆米花。” “你還會喜歡這么幼稚的東西?” “那時候還是小孩子啊?!?/br> 天上有月亮,雖然關了燈,但月光照得屋子里很亮,簡希文能清楚地看見任和的眉眼。 他感到一種不真實的荒誕感。此時此刻,在他孤立無援的時刻,陪在他身邊的不是經(jīng)紀人,不是公關,不是團隊,也不是親人,而是任和。 他們沒有在爭分奪秒地討論怎么做公關,怎么挽回頹勢,怎么繼續(xù)在娛樂圈待著,而是在講一些好像沒什么意義的話題。 空氣中飄散著一陣淡淡的森林與泥土的味道,分不清是任和的信息素味道還是山里的氣味。 簡希文喜歡這味道。 “我能找到答案嗎?”簡希文問。 房間里很安靜,窗外是此起彼伏的蟲鳴。一片黑暗中,簡希文聽見任和輕聲說可以。 簡希文湊到任和身邊,緊挨著他,聞著任和的信息素氣味,輕輕地“嗯”了一聲。 簡希文醒得很早。 房間里沒有窗簾,窗戶簡單貼了一層不透明的玻璃紙,擋不住光。早上六點,已經(jīng)天光大亮。 簡希文醒來的時候,恍惚有種錯覺,以為自己睡在了動物園。 耳朵旁是炸開了一般的鳥叫蟲鳴。 他懶懶地翻了個身,還不太想起床。 床鋪的另一邊是空的,任和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起床了。 他發(fā)著呆,躺了一會,任和就進來了,催他起床。 “我們到集市上吃早飯,現(xiàn)在開車過去,二十分鐘就到了?!比魏蛷澭鼘λf,額頭上是亮晶晶的汗珠,好像干了不少活了。 簡希文看了看時間,睜大眼睛驚訝道:“現(xiàn)在才六點!” 任和摸了摸他睡得亂糟糟的頭發(fā),嘴角帶著笑意:“不早了,趕集的人天不亮就到鎮(zhèn)上了。” 簡希文只好起床洗漱,喝了半杯溫水,戴好口罩頸環(huán),就跟著任和出發(fā)了。 雖然起得早,但簡希文精神很好,大概是睡得早,山里又安靜。山路不好開車,車子晃得厲害,坐著不算舒服。但車窗外是深深淺淺的、令人舒適的綠,簡希文靜靜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倒也不覺得難受。 “這么難走的路,車子竟然還能開上去。”簡希文感慨。 “這是以前翻山的舊路,后來修了新的水泥路,這條舊的土路就廢棄了。”任和說。 鎮(zhèn)上的集市非常熱鬧,人出乎意料的多。任和將車子停在有段距離的空地,兩人下車散步過去。 集市以小鎮(zhèn)的市場為中心,向外圍不斷擴散。他們這一路散步過去,看到了許許多多的小攤,賣著許許多多的東西,有很多是簡希文見都沒見過的。 有很多賣日常生活用品的,有賣衣服的,直接把所有的衣服都掛在木架子上,遠遠看去,紅橙藍紫一大片,熱鬧極了。 簡希文從賣衣服的攤位前走過,聽見有位大媽在問價錢。 “十八一件。”老板說。 簡希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八塊一件衣服,這真的能賺錢嗎?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抬頭看任和,任和沒聽到似的,抓著他的手,深怕他丟了。 簡希文搖搖手,任和低頭看他。 簡希文說:“你聽到了嗎?那件花衣服才十八塊!” 任和回頭掃了一眼,疑惑:“嗯,怎么了?你想買?” “怎么可能?十八塊!這怎么賺錢?!” 任和笑了:“這可不是你平時逛的大商場,一件衣服上萬塊。十八當然能賺錢,賺個幾塊錢。” 簡希文看著一路上擺著的塑料拖鞋、五顏六色的水桶、花花綠綠的臉盆、掛得滿滿當當在太陽下反射出耀眼光芒的便宜鏡子,還有喧鬧的人聲—— 所有的一切組合在一起,是他從未見過的生活。 真實的生活。 他們早飯吃的土豆絲卷餅,在集市上買的,一個卷餅一塊五,還冒著騰騰的熱氣。沒有地方坐,他們就站在路邊吃,任和兩口就吃完了,簡希文一小口一小口慢騰騰地吃著土豆絲卷餅,剛烙好的面皮散發(fā)出一股好聞到極點的面粉甜香。 摘下口罩吃卷餅的時候簡希文深怕被別人認出來,但早上六點半的集市幾乎沒有年輕人,要么是上了年紀的大叔大媽,要么是被抱在手上看熱鬧的小孩。偶有幾個拉著小推車做生意的年輕人,全都忙得沒空注意一個站在路邊的簡希文。 他無驚無險地吃完了一個土豆絲卷餅。 任和說:“你在這里等著?!?/br> 簡希文剛戴好口罩,還來不及問一句你去干嗎,任和就擠進人群不見了。他茫然地站了一會,想起鎮(zhèn)上或許有網(wǎng)絡信號,就拿出手機看了看。 果然有網(wǎng)了。 手機震動了幾下,微信接收了幾十條新信息。 簡希文點開一看,有他爸媽問他事情怎么這么嚴重了的消息,有張詠源問他深山老林待得如何了的消息,有喬蘭跟他匯報公司的聲明微博已經(jīng)發(fā)了還附上鏈接的消息。 還有工作上遇到過的人,已經(jīng)不記得是誰了,給他發(fā)消息,說有小公司要簽他,托人來問。 簡希文簡單回復了幾條信息,無視了所有找他簽約的,最后點開喬蘭發(fā)過來的鏈接。 很官方的聲明,重點在于撇清厲風跟簡希文的關系,表示兩者合約即將到期且簡希文早就決定不續(xù)約,公司尊重他。 【鑒于近期事件對社會造成的不良影響,以及對無辜生命逝去的震驚與痛苦,簡希文先生情緒難以平復,決定暫停一切演藝工作。也在此呼吁廣大粉絲,理智追星,切勿傷害他人?!?/br> 昨天深夜十二點發(fā)的聲明,此時評論已經(jīng)二十幾萬條。 【這什么陰間人出沒的陰間時間】 【好一招以退為進】 【不要說暫停,直接永久退出娛樂圈,玩什么文字游戲啊,到時候一個月兩個月的,又跑出來上躥下跳說自己已經(jīng)暫停過了】 【大晚上的真晦氣,簡希文是在熱搜住下了是不是?】 【公司大晚上的請公關寫好聲明就趕緊發(fā)了,等都等不及第二天吧?意思就是你們看清楚了我們跟簡希文已經(jīng)沒有關系了,呸,趕緊滾吧,別給我們公司找晦氣!】 【簡希文是手斷了打不了字還是眼瞎了看不到新聞,這都幾天了,連條道歉微博都不會自己發(fā)?】 【說不定人家就是毫無歉意啊,覺得粉絲死是自己倒霉,還連累了他,粉絲站子這幾天都快關完了,他的粉可真愛他,跑得真夠快的】 【我想吐,怎么有這么惡毒的人啊!一句道歉都不說!】 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在簡希文的心臟上割一道傷口。 一切喧鬧的聲音離他而去,初夏的溫度也離他而去,像掉進又黑又冷的冰窟窿里,連呼救都喊不出來。 初夏的早晨,他手腳變得冰涼。 “看什么呢這么入迷?”任和的聲音突然傳來,“給,豆花,甜的,喜歡吃嗎?” 簡希文抬頭,看見任和一手端著一碗豆花,帶笑看著他。 “還熱著,早上剛做好的豆花,吃吧。” 任和把碗遞給他。 簡希文把手機收進口袋里,接過了那一碗甜豆花。他機械地掀開塑料蓋子,喝了一口糖水。 暖呼呼的,甜滋滋的。 突然一下子,集市上喧鬧的人聲重新響起。 任和在他耳朵邊繼續(xù)說著話:“我看見那邊有賣菜的,這個季節(jié)的黃瓜跟西紅柿特別新鮮,早上剛摘的,等會去買點,中午給你做拌黃瓜吃。西紅柿你喜歡怎么做?切片拌白糖吃,還是炒雞蛋吃?等會找找看有沒有賣麥芽糖的,老鄉(xiāng)自己做的麥芽糖,又香又好吃。” “我——” 簡希文開口,嗓音啞得厲害,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想吃甜的,拌糖吃。” “行?!比魏痛饝澳氵€想吃什么?家里有冰箱,今天可以多買點東西回去放著?!?/br> “我想吃甜的東西,很多很多甜的?!?/br> 簡希文最后說。 第66章 落日 簡希文有點明白任和為什么要帶他到山里住了,這里沒有記者,沒有認識他的路人,也沒有網(wǎng)絡信號。 手機信號還不好。 誰也聯(lián)系不上他,只能看運氣。運氣好,短信就接收得到,運氣不好,連續(xù)兩三天都收不到短信。 只有到鎮(zhèn)上,簡希文才能瞄幾眼網(wǎng)上的言論。 但他們很少去鎮(zhèn)上,買一次菜,可以吃一星期。任和說,除非是趕集日,否則鎮(zhèn)上平時冷冷清清的,不熱鬧,不好玩。 他也不想經(jīng)常去鎮(zhèn)上,去得多了,難保不會有人認出他來。 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待在山上,住在小屋里。 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網(wǎng)絡,條件還簡陋。換做以前的簡希文,可能一天都住不下去。但他竟然在這里住了一天又一天,覺得還挺好。 任和每天都能找到很多事情做,打掃屋子,灑掃庭院,修繕屋子里每一個因為時間太久出現(xiàn)問題的角落。他還買了清油油漆,將院門、屋門、地磚都重新油漆了一遍。簡希文就搬張小凳子,坐在旁邊看他干活。 沒有人趕時間,任和一點一點慢慢地干活,讓簡希文給他打下手。把小屋子打理得干干凈凈,老式的紅色地磚刷上一層清漆,顏色顯得更深了,有種潔凈感。 任和還要做飯。他變著花樣地做飯,每天花很多很多時間來做瑣碎的家務。他揉面,等待面團發(fā)酵,捏包子,做饅頭,做豆沙包,做手搟面。他從鎮(zhèn)上買來很好的紅豆跟白糖,用一個小鍋慢慢地熬煮紅豆,將紅豆熬得稀爛,讓簡希文用勺子慢慢搗成豆沙,不斷攪拌,直到水分減少,做出香甜的豆沙餡。 他買來牛rou,細細剁成rou餡,加上香料辣椒,煮成牛rou醬,給簡希文拌飯吃。 他還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小火慢慢煮茶葉蛋,耐心地等待茶葉蛋入味,茶香撲鼻。 他早上五點起床,揉面、和餡,烙千層rou餅給簡希文吃。 簡希文每天一醒來,就在期待今天吃什么,再也不管熱量。 吃完飯后,任和會帶著簡希文出去散步爬山。山里的景色很漂亮,清澈的山泉蜿蜒流過山間,茂盛的樹木植物綠得深深淺淺,還有不知名的山花跟野果子。他們漫無目的地走,這里看看那里看看,有時候會為了樹上的一只鳥,停下來駐足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