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日向先生有需要的話，我可以推薦高盛的……”

    五條悟放空時聽不清她具體在說些什么，只覺得躁郁感大大減輕。

    和人精周旋太耗費心力，而她游刃有余，保持著完美的狀態(tài)，找不出一點點差錯。對愚蠢的人耐心，對精明的人推拉，對攀附的人禮貌……這并不容易。

    等到結(jié)束應(yīng)酬，回到車?yán)锏臅r候，禪院千流的唇線才落了下來，疲憊浮現(xiàn)在妝容精致的臉上。

    “原來你會覺得累？”

    “沒有人會喜歡這種場合吧？”她的喉嚨都有些干澀了。

    “我還以為你很樂在其中?！?/br>
    “恰恰相反?！倍U院千流轉(zhuǎn)頭看他，“我非常討厭應(yīng)酬，如果不是小惠還沒有成長起來，我早就已經(jīng)離開日本了?！?/br>
    “離開日本？”

    禪院千流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幾句，畢竟還不想讓五條悟知道婚變真相，未來的爛攤子交由大人去處理，總歸不能讓剛成年的DK胡思亂想。

    但轉(zhuǎn)念一想，如果被他推測出來了也沒什么，他大概也是不在意的，估計還會合掌大笑說句“那我豈不是自由了？”

    于是禪院千流保持沉默，窗外飛馳的霓虹光影落進來，描繪著動人的臉部輪廓。

    她像一尊隨時都會碎裂的玉制人像，內(nèi)部的應(yīng)力似乎時時刻刻折磨著她，光是維持著無波瀾的模樣就已經(jīng)十分困難。

    五條悟聽著自己鼓噪的心跳聲，偷偷看了她一眼又一眼。他仍沒有為失控的心率找到答案。

    但借口總是有很多，比如現(xiàn)在他在想是因為外面的燈光太好看了。

    他尚且年輕，被陌生的喜悅與心動沖暈頭腦，對于很多東西都不會深思。

    就比如不知道禪院千流為什么脆弱又哀傷，只覺得是她太累了，卻從未意識到自己也是罪魁禍?zhǔn)字弧?/br>
    還未開始構(gòu)想的戀情早就破碎成了一地玻璃渣，找不到破鏡重圓的下手點。

    到家后，禪院千流還記得答應(yīng)的莓果蛋糕，變了幾塊出來——其實五條悟已經(jīng)把這事丟腦后了。

    但不妨礙他心中竊喜著，拖著長音道：“哎——不是說好的二十塊嗎？講話不算數(shù)哦?！?/br>
    禪院千流這次沒有慣著他，毫不留情地打擊道：“你現(xiàn)在的反轉(zhuǎn)術(shù)式水平還沒辦法修復(fù)蛀牙。”

    如此篤定，是因為五條悟在二十出頭時的某次劇烈牙疼中，才領(lǐng)悟了如何修復(fù)牙釉質(zhì)。

    “你怎么知道？”五條悟吃著蛋糕，有些驚異，“對了，這幾塊蛋糕你是拿什么交換的？”

    “當(dāng)然是錢。”禪院千流的指間魔術(shù)般出現(xiàn)了一張金卡。

    “花了多少錢？”

    “不知道，我關(guān)掉了流水提醒?！?/br>
    “會不會幾塊蛋糕就花掉一個億？”

    “一般來說……是按照市場價的兩倍扣除金額吧。”

    禪院千流的能力名為等價交換，顧名思義，就是同等價值下強制以物易物。

    在宴會上，她用兩塊提拉米蘇交換一塊莓果蛋糕；現(xiàn)在，使用的是金錢。

    五條悟饒有興致地問：“這個錢已經(jīng)打到甜品師的賬戶上了嗎？”

    “不……”她說，“他一生里能做的莓果蛋糕是有限的，比如說是一百塊，我現(xiàn)在拿走了三塊，作為補償，他這輩子只會做九十七塊蛋糕。然后因為各種機緣巧合，在恰當(dāng)?shù)臅r機得到我支付的錢?！?/br>
    能力完美契合她的商人身份，也許可稱之為冥冥中自有天意。

    “可惜因為你咒力稀薄，這個能力的上限實在太低了?！蔽鍡l悟蒼藍(lán)的瞳孔凝注在她的身上，“不考慮特訓(xùn)一下嗎？”

    禪院千流相當(dāng)嫻熟地拒絕：“我還是算了吧，之前悟也為我制定了訓(xùn)練計劃，確實沒有那樣的天賦?！?/br>
    “真沒用……”

    五條悟下意識地?fù)p了一句，偷偷去看她的表情，然而對方背對著他，無悲無喜的樣子。但他仍有些幾不可察的忐忑。

    “也沒什么關(guān)系?！彼÷曊f，“反正最強有我一個就夠了?！?/br>
    ……

    肚子有些餓了，影山千流分心看了眼面板。

    數(shù)值是一開始隨機roll的，都沒仔細(xì)看，她就點了進入游戲。

    因為對自己的技術(shù)非常有信心，或者說純新人玩家初生牛犢不怕虎，自認(rèn)為拿到一手爛牌照樣能打得虎虎生風(fēng)。

    但影山千流確實非，各項身體數(shù)值都爛得可以，點數(shù)全部加到了沒有用的特性上。

    比如多愁善感：禪院千流是個很情緒化的人以及鐵石心腸：禪院千流但凡做了決定就不會回頭。

    兩個特性分明背道而馳，也不知道游戲策劃腦子是不是被稻草塞住了，或者說人工智能實際上是人工智障，全球頂尖的游戲系統(tǒng)把它們倆放到同一個人身上，想什么呢？

    還好影山千流非常善于融入角色，確實把握住了。

    真倒霉啊，如果不是用了自己的臉部建模，隨機roll臉絕對會變成大眾臉。盡管是游戲里，影山千流也不愿意接受自己變丑。

    “因為身體素質(zhì)的點數(shù)只有50所以天天生病，這種時候游戲體驗倒不用做得那么認(rèn)真，感覺我一輩子都不會發(fā)那么多次高燒……”

    話說回來，禪院千流的能力雖然弱，還算有點意思。

    起碼在她的計劃里，非常有用。

    “★個人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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