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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臺提著箱子,只略一猶豫,便走過去,沖著曼麗殷勤地一笑:“請問有什么需要?” 曼麗側(cè)身讓開,明臺從善如流的進了房間,打量了房間一圈,他轉(zhuǎn)頭看曼麗,后者把門關(guān)上,就近坐下,閉目養(yǎng)神卻并不看他。 明臺也坐了下來,坐在那里,心里想了一圈,并沒有什么不對,暫時放下心來,偏頭看向曼麗。 曼麗仍舊是那般濃重的妝容,看得明臺有些不舒服,他很清楚眼前的人他從來沒見過,卻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隱隱有些似曾相識的錯覺。 列車飛速地前行,越過山川,越過田野,越過長長地隧道,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 走廊上響起凌亂的腳步聲,曼麗抬頭看了眼明臺,后者已經(jīng)迅速起身沖過來一把攬著曼麗的腰將兩個人換了個方向,明臺背對著門微微低下頭,看上去倒像是在擁吻。 門口有人咳嗽了兩聲,兩個人像是被打擾一樣的忽然分開,臉上帶點尷尬,明臺高大的身形把嬌小的于曼麗擋在了身后,沖著門口的軍官用日語詢問著:“對不起,請問有事嗎?” 十分鐘后,明臺和程錦云一塊兒被帶到廚房,他們倆都自稱是來自名古屋的,因此被日軍小頭目抓了壯丁要給車上的日軍高官做家鄉(xiāng)菜。 因為目的一致,兩人在廚房里達成共識,準備趁著送餐時將炸彈放置在餐車上,直接推過去。 他們在廚房準備的時候,曼麗也到了餐車,并且成功的確認了目標,拿到了計劃書,并且迅速地返回了原本的車廂準備脫身。 裝著□□的餐車停在了餐車車廂中間,明臺和程錦云一前一后離開了車廂,兩人合作了一回也算是認識了,程錦云準備下車,回頭看到明臺盯著車廂另一頭,似乎在猶豫什么,忍不住問了明臺一句:“你還不走?炸彈很快就要爆炸了?!?/br> 明臺聞言看了她一眼,忽然下定了決心,“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先走吧?!?/br> 說完不等程錦云反應,回身往列車員車廂快速地跑遠。 程錦云略一猶豫,便轉(zhuǎn)身自己走了。 明臺匆匆地跑回之前曼麗待著的車廂,發(fā)現(xiàn)車廂里沒人,明臺想叫她,卻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還不知道對方叫什么名字。 身后忽然聲響,明臺回身之時手里握著槍,槍口正好對準曼麗眉心。 四目相對,兩人都是一愣。 “你怎么還沒走?”這是曼麗。 “你快跟我走!”這是明臺。 說完兩人都愣了。 曼麗原本已經(jīng)準備走了,她知道列車爆炸的時間,早就已經(jīng)做好準備了,要不是忽然聽見腳步聲她也不會特地返回來看,不為別的,就為那腳步聲實在太像明臺。 明臺卻是忽然想到,那董巖是程錦云那邊的人,但仔細想來,他之前也跟眼前的人有過接觸,似乎好像,他們都是一路人。 而且曼麗的話也證明了一點,她對炸彈是知情的。 離爆炸還有不到三分鐘,曼麗也來不及多想,直接沖明臺道:“跟我來?!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明臺也沒多考慮,立刻跟上去。 列車呼嘯著駛過一片田野,彎道處一聲汽笛長鳴,隨即一聲震天的巨響。 山林里,明臺扶著曼麗緩緩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額,好像居然原來我沒什么話可說。。。 ☆、除夕夜話 “。。。剛才在車上,一時情急,冒犯了?!泵髋_首先打破沉默,為自己在列車上的輕薄行為道歉,方才他原本只是打算做個樣子,反正背對著,那些人也不會深究是不是真的,只要有個表象騙過去就好,不過他沒料到的是,于曼麗會突然抬頭。 所以那一刻,他真真切切地吻到了的。 想到這里,明臺忽然有些不自在,因為現(xiàn)在回想起那個吻,心上似乎有羽毛輕輕擦過,柔柔的,癢癢的。 曼麗沒看他,低低地說了一句:“沒關(guān)系,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不介意?!?/br> 她怎么會介意呢,意料之外的親吻,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粉碎計劃”的成功實施極大地震懾了日寇和偽政府的氣焰,鼓舞了敵后抗日地下組織的信心,有人歡喜有人憂。 兩人這邊氣氛正好,另一邊就不那么愉快了。 新政府辦公大樓里,明樓長官的辦公室突然亮起,徹夜通明。 汪曼春得知消息立刻趕了過來,臨時被抓來當值的職員們個個噤若寒蟬,坐在位子上大氣也不敢出,她一路沖進明樓辦公室,秘書攔不住,訕訕地跟面色不虞的明樓解釋,卻被明樓抬手阻止,“知道了,你出去吧?!?/br> 對上汪曼春擔憂的目光,明樓露出凝重的表情,又有一場戲要演,他想。 天亮的時候,兩人一起登上回程的火車,座位挨在一起,明臺還很意外:“你一個人去的?沒人接應你嗎?” 此時曼麗換回了平常的裝束,干練的襯衫長褲,長發(fā)挽起,不施粉黛,淺笑盈盈,手邊提著個精致的女包,看上去頗有些職場俏佳人的架勢,完全不像是18歲的女孩子,所以明臺才那么意外。 曼麗實在是太小了。 “你不是也沒人接應?”曼麗反問他一句。 明臺正想說“我們不一樣”,轉(zhuǎn)念一想,哪里就不一樣了呢,都是做這行的,有時明知死路一條也要義無反顧,更何況只是執(zhí)行任務沒有后援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