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汴京賣花 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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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含蕊被調(diào)到分店之后偃旗息鼓并不是因著兩人的感情淡了,是因?yàn)槟堑岳嗽S下了諾言說要上門提親。 媒人登上了門,蕭家六爺和蘇氏才知道女兒居然與人私訂了終身! 蘇氏一開始還高興呢,女兒一直抗拒嫁人不成想這就覓得了個郎君不是! 可聽著聽著就覺不對勁,媒人說這翟浪家里在嶺南,婚事呢打算都在汴京城簡陋辦了。 蕭家六爺一聽就皺眉:“這婚姻大事豈可兒戲?總要叫他家長輩出面。否則他這里娶了那邊父母又給他再娶個媳婦當(dāng)如何?” 媒人不以為然:“您說什么話呢,他要在汴京城立足自然也只能依附于您家,何況您家要給女兒陪送宅子和各色聘禮,他自然心里是向著岳家的,您就當(dāng)多了個兒子?!?/br> 什么? 蕭六爺氣笑了:“這娶媳婦有娶媳婦的規(guī)矩,入贅有入贅的規(guī)矩,他若是入贅便叫人好好兒來對我說,我不見得不同意?!?/br> “再說了,我家何時說要陪嫁宅子了?”蘇氏聽得一頭霧水。 媒人振振有詞:“您家女兒早與翟浪有了首尾,難道還要嫁給旁人不成?” 氣得蕭六爺翻了臉將媒人趕了出去,蘇氏又將女兒提溜出來審問,含蕊也被嚇懵了,不住搖頭:“我們就說了幾回話哪里就有了什么首尾?” 蘇氏這才放下心來,只不過翟浪這般行事總讓她心里犯嘀咕,于是叫人去打聽翟浪其人。 打聽完之后蕭家兩口子差點(diǎn)氣死:合著這廝就是個一門心思攀高枝的投機(jī)男!這等見義忘利的嫁不得,今兒你家境好他攀附你,明兒他發(fā)達(dá)了一腳蹬了你去踩旁的高枝,將最珍貴的感情當(dāng)作墊腳石,比那花樓里賠笑賣色的小倌還不如。 可含蕊卻是鐵了心要嫁給這人,甚至與勸說她的蕭五老爺吵了起來,如今正在家里絕食呢! 蘇氏含淚:“我怎么就生了這么個孽障啊!真是累世欠下來的債!” 鶯鶯看了蕭照一眼,蕭照立即道:“這事情包在我們身上?!彼靼L鶯是為著這事情愧疚呢,若不是鶯鶯一日日派含蕊去市易務(wù)還債務(wù)哪里來的這等幺蛾子? 兩人便與蘇氏一起驅(qū)車去蕭五老爺家,一路上蕭照這般那般吩咐蘇氏一回。 作者有話說: 慶祝七星連珠,八千字更新送上(為什么要慶祝這個我也不懂,撓頭) 第94章 含蕊正在自己閨房里哭著砸茶盞, 茶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滿屋都聽得見碎裂的瓷片聲音,小丫鬟們跟在后面收拾,婆子們試圖阻攔她, 蘇家六老爺站在門外一臉鐵青:“砸!讓她砸!我要看著她砸!都砸空了也不許嫁給那個浪蕩子!” 含蕊頭一昂, 眼睛中似有火星蹦出:“翟郎才不是浪蕩子!” “好??!真是反了天堂了!你居然幫外面的野小子說話!”蘇六爺?shù)念~頭青筋蹦起, 越發(fā)怒不可遏。 婆子暗暗叫苦,自家老爺和小娘子父女兩個一脈相承的倔強(qiáng)脾氣,沒有一個愿意服軟的,今天一個執(zhí)意要嫁一個執(zhí)意不許, 兩人頂起牛來最終摔摔打打了起來。 這什么時候是個頭啊!當(dāng)家娘子去搬救兵了也不知道回來了嗎…婆子正想著就聽外面通稟:“夫人回來了?!逼抛有睦锷陨园捕ㄏ聛?。 果然蘇夫人身后還帶著璧人一樣兩個人,那兩人正是蕭大人和夫人, 兩人俱是沉穩(wěn)。莫非有救了?婆子心里一喜。 蕭照自去安撫蕭六爺:“六哥,你隨我來?!?/br> 這個隔房弟弟自幼喪父, 因此蕭六爺幾兄弟都極其疼愛蕭照, 蕭六爺見他來了神色稍緩:“九郎來了?”跟隨他一起去了外書房。 鶯鶯則在兀廊外小聲道:“含蕊,是我來了?!?/br> “九嬸嬸?”含蕊一聽就止住了哭泣, 她平日里最崇拜九嬸嬸, 此時見她來忙吩咐丫鬟開門。 屋里一片狼藉,字畫被撕扯在地上, 瓷片碎裂了一地,錦枕扔得橫七豎八,幾乎沒有下腳之地。 鶯鶯走了一步就差點(diǎn)被絆倒。 這下含蕊不好意思了,忙道:“我過來。我過來。” 鶯鶯拉著她的手去了廂房。蘇夫人松一口氣,忙吩咐丫鬟婆子:“趕快收拾齊整了?!?/br> 含蕊抹著眼淚, 滿心委屈:“九嬸嬸, 我爹娘死活不愿意我嫁給翟郎?!?/br> 鶯鶯給她擦拭眼淚, 小心問她:“你有沒有發(fā)覺翟郎有些不對勁之處?” “不對勁?”含蕊納悶,“翟郎熱情開朗,上進(jìn)樂觀,對同僚極好。有什么不對勁的?” 唉看來熱戀中的人幾乎沒有什么判斷力,這樣一來想要勸她也不能了,鶯鶯想起來路時候幾個人商量的對策,便斟酌著問含蕊:“你是真心要嫁他了?” 含蕊高興起來:“那是自然!” 真是個癡心孩子。鶯鶯心里喟嘆,她沉聲道:“你娘帶我來的路上已經(jīng)與我說清楚了,倘若你執(zhí)意要嫁他們也不會阻攔,只是會不將你視作蕭家女兒,你可愿意?” 爹娘居然這么想的嗎?含蕊心里浮起酸澀,她上面幾個哥哥只有她一個女兒,爹娘格外疼惜她,她也極其依戀爹娘,難道真的就只能斷親嗎? 鶯鶯板起臉嚇唬她:“那翟浪生性浮浪一心掘金,在京城里追逐富家女子,情愛于他不過是踏腳石進(jìn)身階,這樣的男子蕭家自然是不敢認(rèn)的?!?/br> “不是的?!焙镅鲱^辯解,“翟郎才不是這樣的人。” 陷入情愛之中一點(diǎn)真話都聽不得。鶯鶯嘆息,只好拿出殺手锏:“你爹娘不喜這人人品,即便是你爹娘不給你嫁妝不再認(rèn)你做女兒你都在所不惜?” 含蕊點(diǎn)頭:“我愿意。只要能嫁給翟郎我什么苦都能吃!”她這些天看著九嬸嬸開店,覺得自己也學(xué)到了不少經(jīng)營掌家的策略,因此毫不畏懼白手起家。 當(dāng)真是個癡心的,看來是不到南山不回頭。鶯鶯便帶她起身:“你九叔已經(jīng)叫人去請翟郎,若詢問過后滿意便當(dāng)場給你們定親?!?/br> 真的?!含蕊喜出望外,眼睛里閃現(xiàn)出激動的光彩。 這可如何是好?!女兒這不是被人吃定了嗎?蕭六夫人越聽越上火。 鶯鶯搖頭,帶她們到書房,這般安置一回。 翟浪收到蕭家的請柬之后頗有些得意:呵呵,這些世家嘴上說得好,實(shí)際上還不是上趕著請自己? 再想起含蕊算不得絕色,性情也不大溫柔,好在還算聽話體貼,日后娶了她之后借著蕭家的能力謀個官職,到時候有本事了再將她換了便是。 女人嘛,都是只知道沉浸情愛的傻瓜,聽兩句甜言蜜語就找不到北任由他擺布。 翟浪打心底就瞧不起女人。他生得俊美又會甜言蜜語,自小就發(fā)現(xiàn)女人比男人心軟,比男人更富有同情心,他只要說說自己吃過的苦,那些女人便眼含淚珠對他生起憐憫疼惜,之后就不要錢一樣對他好。 之前翟浪是從中獲取一碗不要錢的冷淘,一處不用交租的房子,之后便大了胃口,想要從中獲得向上的跳板。 他這等天縱奇才如今只不過是龍困淺灘,只要有機(jī)會定然會飛黃騰達(dá)! 瞧著那位九嬸嬸不錯,長得美貌又能賺錢,到時候可借著親戚關(guān)系與她勾搭,讓她給蕭照吹吹枕頭風(fēng),蕭照可是御前大紅人,說不定還能給他翟浪謀取不少好處呢! 到了蕭家,看見一水的青磚房配著高大椽木,左右奴仆進(jìn)退有據(jù),翟浪心里浮現(xiàn)出一絲不忿:這些人不過是會投胎運(yùn)氣好罷了,要不然他們也配享受這樣富貴氣象?! 等到了書房,見一個器宇軒昂相貌堂堂的男子正負(fù)手站在堂前欣賞字畫, 翟浪心里一愣,他平日里自詡長相俊美,在市易務(wù)也算是獨(dú)一份,可是看到這男子忽然生了自慚形穢之意:他除了長相俊美之外身形高大英挺,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淵渟岳峙的英雄氣概,堪稱萬中無一。倘若翟浪的美是修建好的精致盆景,那這男子便是山川大河般包容萬象。 這時候小廝引薦:“回九爺?shù)脑?,翟公子帶到了。?/br> 九爺,翟浪心里猛然明白過來,這位就是蕭照!那位赫赫有名死里逃生的御前紅人。 他忙恭敬起來:“見過蕭大人?!币贿呍谛睦锇蛋蛋脨?,自己怎么會覺得竟然能撬這人的墻角? 蕭照“嗯”了一聲,似乎不大在意。 不過翟浪也不憤慨,說到底他的仇富是針對人的:倘若這人雖然享受富貴卻不能給他半點(diǎn)好處他就要破口大罵這人是運(yùn)氣好;倘若這人真的位高權(quán)重有可能被他所用他恨不得趕緊跪舔。 蕭照指著旁邊椅子:“坐下說話?!庇纸行P上茶:“奉茶?!?/br> 翟浪坐下后心里踏實(shí)了許多,他恭恭敬敬道:“不知蕭大人請小生至此所為何事?” 蕭照便看門見山:“我是含蕊的九叔叔,今兒是為著她的婚事請你來?!?/br> 翟浪心里大喜,果然被他猜中了,這蕭家因著含蕊不得不對他低聲下氣。而蕭大人居然與含蕊關(guān)系這般密切,看來以后婚后要多與蕭大人走動好多謀取些利益。 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讓九叔叔笑話了,我與含蕊情投意合,奈何世人是勢利眼的多?!?/br> 他卻不知隔扇后的偏廳正坐在蘇鶯鶯和蕭六爺一家人。 蕭六夫人一聽這人居然已經(jīng)毫不見外叫上了“九叔叔”當(dāng)即氣得攥起手掌。 蕭六爺則聽見這人說“世人勢利眼”氣得吹胡子瞪眼,什么世人,不就是明晃晃說他們蕭六爺家里勢利眼看不起人嗎?! 鶯鶯沖他們做出個“噤聲”的動作,今兒這場戲要唱下去,還要兩人配合呢。 唯有含蕊什么也沒聽出來,反而覺得自己情郎跟著自己喊“九叔叔”這是將自己放在心上,臉上先紅了大半。 蕭照搖搖頭:“你到底還未與含蕊婚配,不能失了禮數(shù),還是叫我蕭大人罷?!?/br> 翟浪從善如流:“好。” 蕭照便道:“你對我六哥也莫太過有成見,將心比心:女兒要嫁個不知底細(xì)沒有父母親眷來提親的外鄉(xiāng)人,便是任何人都要心里遲疑上幾遭?!?/br> 哼,還不是我窮?我要是新科狀元你們還會這樣警惕嗎?翟浪在心里冷笑,不過面上依舊恭敬:“蕭大人說的是。以后日子久了自然就知道翟某是什么人?!?/br> 蕭照點(diǎn)點(diǎn)頭:“我今兒來便是受人之托想問問你父母家眷之事?!?/br> 這也是常見,兩人議親之事總會有個第三方親戚出面幫忙,或盤問對方家眷或是商討嫁妝聘禮,為的就是不傷兩家和氣。不然明明是將要結(jié)親的兩家人,因?yàn)槠付Y多一枚簪子彩禮少一匹緞子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這婚事還怎么結(jié)? 翟浪老家也有這風(fēng)俗,是以他沒有任何懷疑,反在心里盤算:蕭照與含蕊家居然親近到這般地步。如此也好,日后可以借著蕭大人的光在官場上多往上爬爬。 因此他便放下了一半戒心,將自己的來處說明:“我是嶺南人,家里父母俱在,只有我一個獨(dú)子,父母開了一家賣針頭線腦的鋪?zhàn)?,家底殷?shí),家里六表姑父在汴京城里做個押司,我便走了他的路子來汴京城里闖蕩。不過他貪贓枉法我便與他不往來了。因此無法叫長輩來提親?!?/br> 其實(shí)翟浪父母并沒有商鋪,只是走街串巷的貨郎挑個擔(dān)子罷了,不過他說話慣會虛虛實(shí)實(shí),為的就是讓蕭家人同意這門婚事。 不過從他謊編的謊話這家底也算勉強(qiáng)可以,汴京城里許多小官小吏家里也就是薄有資產(chǎn)而已,可是屏風(fēng)后的蕭六夫妻齊齊蹙眉。 他們是那等好糊弄的?一聽就聽出其中貓膩:家里獨(dú)子又家底殷實(shí)哪里舍得讓孩子從嶺南到汴京闖蕩? 六表姑父是個極遠(yuǎn)的親戚,能將他從嶺南帶出來又給他尋覓個小吏的職位已經(jīng)是大恩大德了,誰知這翟浪言語間一點(diǎn)都不感激? 就算中間有什么事情鬧翻了可是一碼歸一碼,居然到不往來的地步說明其中不是那么簡單。 蕭照眸色漸深,又問:“都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要含蕊嫁過去,可供得起她日常用度?” 翟浪大言不慚:“九叔叔這話卻不對,我聽說汴京城里極其看重女兒家,發(fā)嫁時都會有高額奩產(chǎn),像含蕊這樣的宗室人家就連子孫桶、女子去世時的壽棺都會備好,為的就是表示我家女兒不靠你養(yǎng)活的底氣,怎的還要靠我日常用度?” 大宋女兒家確實(shí)嫁妝頗豐,可這是兩家門當(dāng)戶對的前提下,你一個赤窮小子想娶我家女兒焉能什么表示都沒有?蕭家老兩口聽得牙根癢癢。 就是一直粉面含羞的含蕊神色都有些不大對勁起來,她沒想到自己看重的情郎居然這樣算計(jì)自己的嫁妝。 在一起時他可不是這么說的!翟郎明明說的是“我以后會出人頭地,好好供養(yǎng)你?!?,哪里有這些彎彎繞? 含蕊嘴唇闔闔,卻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安靜傾聽下去。 蕭照也穩(wěn)得很,他淡淡道:“話是這么說沒錯,可含蕊那些嫁妝往哪里送?你連個房舍都沒有,難道要我們娘家人去賃來的房子量家具?” 量家具是出嫁民俗,娘家人要陪嫁家具器皿總要叫上一些木匠上婆家去丈量尺寸。 翟浪一聽嫁妝頗豐心里高興,嘴上卻不謹(jǐn)慎起來:“小婿如今尚無根底,只能委屈含蕊跟我蝸居陋巷,只是要岳父岳母掛心女兒了。當(dāng)然小婿也不是不知變通的酸儒,倘若岳家愿意給含蕊陪嫁房舍小婿自然也會隨含蕊一起入住。” 聽聽,這語調(diào),一副綁架了你女兒的態(tài)勢。我這里只有租賃來的破房子你女兒愛住不住,你老兩口若是忍心讓女兒吃苦便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