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汴京賣花 第1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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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我們可要去養(yǎng)繡娘?”綠兒有些擔(dān)憂。 鶯鶯搖頭:“當(dāng)然不用?!别B(yǎng)著繡娘只會讓她的成本越來越高,她去城里最好的繡坊下了訂單,說明收貨時要絲綢,上面還要繡上花滿蹊的店標(biāo),如此一來就像花皂一樣輕輕松松就能坐擁大量的貨源。 平民們雖然買不起干花,可貴人們買得起??!鶯鶯先是往宮里送了一批,而后往花滿蹊有生意往來的貴人們家里都送了一束,隨后便迎來了大批訂單。 花滿蹊這批干花銷量出乎意料得好,到了隆冬季節(jié)沒有花木,誰不想在社宴時用滿殿盛放的花草驚艷眾人呢? 當(dāng)即紛紛叫管事上花滿蹊訂制些花草。 一來二去花滿蹊這批花木居然賣了五千兩銀子,綠兒驚呼:“如此一來我們連山莊的成本都收回了!” 第113章 如今汴京城女兒家想買什么好玩的玩意兒頭一遭想的便是花滿蹊, 雖然不是人人都買得起花露、干花這樣名貴的玩意兒,但可以嗅聞空氣里彌散的花露香氣、能欣賞插瓶的干花模樣,這些都是不要錢的。 鶯鶯當(dāng)然也沒忘了宮里,親自給各宮的娘娘們都去送干花擺設(shè)。 她是個不愛趨炎附勢的, 并未先送靜妃娘娘的, 而是照舊先去賀皇后宮里, 再去拜訪宸妃,而后再去四妃宮里。 皇后所居的宮門外有太監(jiān)們正在把守,看蘇鶯鶯過來說明來意后臉上都流露過一絲詫異之情:如今還有人會冒天下大不韙給賀皇后送東西? 鶯鶯可不管那些,宮里一旦沒有新的章法下來她便一日是照章辦事, 何況從前賀皇后也曾照應(yīng)過她呢。 眼看著太監(jiān)將花木都抱進(jìn)去鶯鶯才放心下來,往回走的路上卻沉思起來:外面?zhèn)餮曰屎蟊豢刂屏巳松淼南⒕尤皇钦娴摹?/br> 想想也是, 太子殺了二皇子之事固然有被逼的緣故,可也到底太過驚世駭俗, 賀皇后作為生母沒有被罷黜之事被禁足已經(jīng)足以顯示官家寬宥。 鶯鶯抱著那些花又到宸妃殿里, 宸妃殿前雖然無人看守卻也冷冷清清,她失了獨子, 這個年紀(jì)又不好再有身孕, 自然是灰心喪意。 再然后便是四妃宮里,鶯鶯先去了靜妃宮里, 這一下頓覺不同,宮里宮外擺設(shè)各個嶄新,就連墻角防火的黃銅大水缸肚子上虎口都干干凈凈沒個青苔影兒。 往來的宮人更是各個腳步輕快嘴角噙笑,與前面兩個宮里宮娥垂眉蹙額的情態(tài)大為不同。 鶯鶯在心底嘆息了一聲,便將東西遞了過去, 解釋道:“這是干花, 這是蠶絲的玫瑰花花膏?!?/br> 冬天一切難得, 玫瑰花還是鶯鶯吩咐人從南地運來的玫瑰上摘下來的,極其難得。 那宮娥收下禮后點點頭,兩人便是交接完畢了,鶯鶯又往旁的幾宮去送東西。 誰知剛走到宮門口,就聽后面有人呵斥:“站?。 ?/br> 鶯鶯納悶,剛回頭就見后面一隊火急火燎的太監(jiān)并大內(nèi)侍衛(wèi)正沖這邊而來,各個都盯著自己,顯然是沖著自己而來。 跟在后面的綠兒還未見過這樣的架勢,一時之間連說話都帶了幾絲顫音:“娘子,他們要如何?” 鶯鶯便住了腳步,安撫她道:“且看看情形。” 等他們走到跟前,打頭那個太監(jiān)道:“還要有勞你走一趟?!?/br> 用了敬稱,說話語氣卻硬邦邦毫無任何轉(zhuǎn)圜余地。 鶯鶯心里一驚,道了個喏:“好。只不過不知為著何事?” 太監(jiān)見她態(tài)度老實,便放下心來,卻不愿意回答問題,只說:“這邊請。” 鶯鶯走在他們跟前,只不過到底心里納悶,有心想從袖子里掏荷包塞給太監(jiān)賄賂,卻因著對方人多,總是尋不到機(jī)會。 不多久就又到了適才離開的宮墻里,這不過這回卻是回到了宸妃所居住的關(guān)雎宮。 宮外的院子里這時候可并不如適才一般安靜,反而熱熱鬧鬧站著十幾位妃嬪并她們的奴仆,幾人將院子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U斜娦呐踉抡局晃幻缷D人應(yīng)當(dāng)便是如日中天的靜妃。 鶯鶯心里打個忽,便上前見禮:“見過靜妃娘娘,見過各位娘娘?!?/br> 等她說完靜妃前面一個大宮娥便道:“你好大的擔(dān)子,膽敢謀害宸妃娘娘?” 鶯鶯茫然抬起頭來:“不知所為何事?” 宮娥便答:“娘娘前腳看了看你送上來的花木后腳便昏迷不醒,這不是你送來的花木有問題?” 說著便將一捧花扔到地上,正是鶯鶯送過去的干花。 原來如今皇后被幽閉,宮里宸妃表面上仍舊最大,諸嬪妃每天都由靜妃帶著去給宸妃請安,雖然宸妃不見,但她仍舊每天都要打個照面,從未失了禮數(shù)。 今天剛?cè)m里就聽宮娥哭哭啼啼,說是宸妃聞了聞花商送來的花卉就暈過去了。靜妃一聽那還了得,忙叫下人抓捕花商回來。 鶯鶯掃了一眼先覺納悶,抬頭道:“這些干花是由鮮花風(fēng)干制成,里面是金線菊、圓球菊、矢車菊,便是鮮花時都沒有毒,風(fēng)干后更不會有,又何談有毒呢?” 對方顯然不想聽她辯解:“娘娘面前你還想狡辯不成?” 靜妃也沉聲道:“事關(guān)宸妃娘娘自然不能就這么敷衍塞責(zé),如若這人不招供便只能送到刑部受審了。” 刑部。 綠兒心一下沉了下來,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高門大戶的女眷進(jìn)了那種地方不死也要脫一層皮,而且之后清譽(yù)盡毀。 鶯鶯也心里也快速飛轉(zhuǎn)起來:靜妃如今統(tǒng)管六宮,想必與前任宸妃勢同水火,自然是要避嫌要徹查此事。 而她既然敢將自己交給刑部就說明罪魁禍?zhǔn)着c靜妃無關(guān),否則她不會這么大搖大擺就將自己交出去,而是會盡快嫁禍賊贓落實了自己的罪名。 想到這里鶯鶯立刻有了對策,她抬起頭稟明真身:“回娘娘的話,我祖父是位侍郎,夫君是忠武將軍蕭照,闔家忠心耿耿,又為何要毒害宸妃娘娘?” 靜妃眼神一頓。蕭照的名號她豈能沒聽過?聽說他夫人是常樂長帝姬的養(yǎng)女,都是官家心里倚重的人,自己如今根基不穩(wěn),可不敢一下就得罪蕭照和常樂長帝姬兩位。 那毒害宸妃又如何解釋?靜妃如今位子尊貴,更加不敢有半點沾染宸妃、賀皇后,巴不得將兩人安安穩(wěn)穩(wěn)供起來,否則這兩人一有風(fēng)吹草動諸人都要將懷疑的目光投到她靜妃頭上。如今宸妃出了事,豈能不嚴(yán)查? 這兩下矛盾叫靜妃沉吟起來,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鶯鶯放下心來,對方想必是將自己當(dāng)作了尋常的商人是以不問青紅皂白先關(guān)起來再說,可如今聽了自己的來路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這當(dāng)口便有位太醫(yī)從內(nèi)殿出來,靜妃眼前一亮,忙問:“宸妃娘娘是如何了?”不管兩人實際關(guān)系如何,至少表面上萬分關(guān)切。 太醫(yī)便老老實實答道:“回稟娘娘,宸妃娘娘是吸入了大量花粉所致的暫時暈厥,還好宮娥發(fā)現(xiàn)得早,如今只是暈了過去,睡一覺多飲水便會再無大礙?!?/br> 靜妃rou眼可見地松了口氣,鶯鶯便心里盤算:看來自己推測得沒錯,這位靜妃果然不是這件事的幕后主使。 那是誰費盡心思想要害宸妃呢? 賀皇后被幽閉,聽說精神已經(jīng)不大好了,應(yīng)當(dāng)也不是幕后主使。 那宸妃還能擋著誰的路呢? 鶯鶯實在想不明白,又轉(zhuǎn)而想起自己如何脫困了,她抬起頭道:“靜妃娘娘,這鮮花炮制要經(jīng)過大量工序,只怕等鮮花變成干花上面的花粉早就灑落得七七八八了,又何談中毒?” 見靜妃沉吟不語,鶯鶯便趁熱打鐵:“春夏時候娘娘們宮里都有我送的鮮花,那鮮花的花粉都不曾叫娘娘們生病,何況經(jīng)過七八道工序炮制后的干花乎?” 靜妃心里也在快速盤算:這位言辭誠懇,的確不似作偽。想必是無意中當(dāng)了哪位的替罪羊。 想到這里,她與鶯鶯對視一眼,兩人眼里都看出了同樣的結(jié)論,靜妃心里放下心來,正要命宮人們放了蕭夫人—— 誰知就在這時有位嬪閑閑插了一句:“總歸是穩(wěn)聞了你的花才如此的,若放走了你我們還要尋哪個去?” 一句話提醒了靜妃。 蕭夫人是不是罪魁禍?zhǔn)锥际莻€完美的替罪羊,若放走了她又有誰給宸妃一個交代? 到時候朝堂上下的閑言俗語、宸妃勢力的責(zé)難,靜妃不用多想都能想出個七七八八。 這時候她對蕭夫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想起這里靜妃一下便硬起了心腸:不冤枉蕭夫人只怕就會冤枉自己! 她便輕咳一聲:“蕭夫人,不管真相如何這事也應(yīng)當(dāng)有個交代,還請你親自往刑部大牢走一趟,倘若最后正是你是冤枉的我自當(dāng)親自道歉?!?/br> 鶯鶯不以為然,這靜妃也太兒戲了些,只為了洗脫自己的罪名就要睜眼說瞎話冤枉好人,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這樣沒擔(dān)當(dāng)沒勇氣的人又怎么堪為天下女子表率? 她這種小家子氣前些年在宮里明哲保身正好,可是要做后宮之主乃至太后就差點意思了。 別說鶯鶯,就是宮妃里不少也心里有些鄙夷,綠兒都忍不住微微撇了撇嘴:好像自己親自賠罪是多大的榮耀一樣?去刑部走一趟豈是那么容易的?要是運道不好的女子只怕就此就要被夫家休了,到時候還有什么命去受靜妃的賠罪? 靜妃說完壓根不等鶯鶯回話就吩咐下面兩個奴仆:“去將蕭夫人帶過去?!?/br> 鶯鶯心里一沉。 —— 就在這時聽得外面響起太監(jiān)中氣十足的聲音:“太后娘娘到!” 靜妃慌得差點亂了手腳,忙與諸妃嬪一起行禮:“見過太后娘娘!” 諸多宮娥太監(jiān)眾星捧月一般簇?fù)碇笞吡诉M(jìn)來,鶯鶯置身人群背后也覷了一眼,隱約可見華服璀璨、環(huán)佩玎珰,即使看不見太后本人也可以想到是如何尊貴典雅。 比起賀皇后的和氣、宸妃的趾高氣揚、靜妃的微小謹(jǐn)慎,一下便讓人覺得只有這樣的睥睨四野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天下之母。 太后的聲音也沉穩(wěn)雍容:“怎么回事?聚在這里大呼小叫。” 第114章 太后頗有些傳奇:先是宮斗手段了得。當(dāng)年從家世不顯的宮女一路晉升為皇后, 等先皇病重之時人都說她這下可是沒有幾天痛快日子了,殊不知她當(dāng)機(jī)立斷瞧中了喪母的常樂帝姬和六皇子兩姐弟,先皇駕崩之時下了旨意,命四皇子登基, 太后垂簾聽政。 六皇子還小, 于是太后便順順當(dāng)當(dāng)開始垂簾聽政。 諸人一開始還等著看她的笑話:太子英年早夭便也罷了, 二皇子和三皇子年長,都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勢力,還有四皇子和五皇子各個對皇位虎視眈眈。比起這些身后各有朝臣勢力,太后身后可是空無任何外援。 可不過半年諸人便發(fā)現(xiàn)原來這位太后不單是位后宮爭斗的狀元, 連在政務(wù)上都極有才干:她把心懷不軌又勢力不大的三皇子貶謫來殺雞儆猴,又拉攏落單了的四皇子, 煽風(fēng)點火攛掇著二皇子和五皇子龍虎斗。 沒過五年,這些皇子歸順得歸順、頹唐得頹唐, 最后竟然都不成任何威脅, 六皇子也就是官家就順順當(dāng)當(dāng)坐穩(wěn)了江山。 太后垂簾聽政期間革弊病、興農(nóng)桑、精簡政務(wù)、梳理朝政,民間又延續(xù)了十幾年的繁榮, 休養(yǎng)生息生機(jī)勃勃。 而太后也毫不戀棧權(quán)勢, 在官家大婚之后便將權(quán)柄都轉(zhuǎn)交給了他,自己為了徹底避嫌竟然避開住到了洛陽。 這樣一位有權(quán)有勢又積德官家愛重的太后, 宮里誰人看得不敬重幾份? 饒是靜妃如今高高在上,也要恭恭敬敬行禮賠罪:“是臣妾協(xié)理宮務(wù)不力,驚擾了母親安閑。” 這還沒到皇后位呢就先叫上了母親,太后暗暗皺眉,瞧來這位的循規(guī)蹈矩也是表面功夫。 不過自己到底不是官家親生母親, 再加之如今老了, 也不大耐煩管官家后宮這些事, 要不是接連夭折了兩位皇子,太后才不會趕回汴京坐鎮(zhèn)呢! 她便若無其事道:“到底所為何事?” 靜妃便一五一十將事情說了個明白:“以往這時臣妾與宮中姐妹都要來給宸妃請安,誰知今兒撞上她昏迷了,太醫(yī)說是被花粉所傷,臣妾便要將送來花草的皇商扭送到刑部去?;ㄉ滩辉?,兩下吵嚷了起來。” 她有心隱瞞,生怕太后聽出端倪,便特意瞞著“干花”二字不提。 可太后是什么人?那對眼睛登時顯現(xiàn)過一絲詫異:“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