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樂 第182節(jié)
除卻那些個(gè)摞成小山將督司府堆得滿當(dāng)當(dāng)?shù)奶嵊H聘禮之外,傅忱送過來的主要納采信物是一塊玉佩。 那塊玉佩原先就在懷樂的手上,后面幾經(jīng)輾轉(zhuǎn),這塊玉佩不僅是傅忱的個(gè)人象征,更是號(hào)令天下兵馬的兵符。 懷樂覺得不合規(guī)矩,又還給了傅忱,傅忱親手又琢了這塊玉佩,上頭龍紋更顯得精致,同時(shí)旁角匍匐的小虎同樣栩栩如生。 梁懷惔接到納采的信物時(shí),都覺得不甚真實(shí),他摩挲著上頭的虎樣,內(nèi)心驚得不是一般,傅忱把兵符給阿囡? 不得不說,這份納采的信物,給足了重視,梁懷惔很滿意。 他把玉佩給了懷樂,拿出了他一直藏著,在莫家莊時(shí),阿娘給兄妹二人打的一對玉佩,屬于懷樂的那一半,送給了傅忱當(dāng)還禮。 懷樂看著另一塊屬于梁懷惔的玉佩,笑著說。 “哥哥的這塊,日后給嫂嫂當(dāng)納采的信物?!?/br> 梁懷惔寵溺摸摸她的頭發(fā)。 他僅剩半輩子,只想好好守著他的meimei過日子,不會(huì)考慮旁的事。 媒婆帶了信物和懷樂生辰八字回去,與傅忱的八字合一合。 這生辰八字是先由傅忱過的目。 生辰八字不是懷樂公主的生辰八字,而是阿囡的生辰八字,她真正的八字。 傅忱寒順年出生的,他的八字極好,條件傲人,自然難得挑,媒婆拿到的時(shí)候心里還沒個(gè)底,生怕合出來不好,要不要說些好聽的話。 真是多余想的,這八字合出來,天造地設(shè)。 懷樂的八字不出挑,甚至命里坎坷,與傅忱的正補(bǔ)了,沒有一處挑得出錯(cuò)。 媒婆將這個(gè)消息告知了傅忱。 傅忱面上端穩(wěn)了,眉梢全都是喜意,媒婆說完后給了許許多多的賞賜,他還特地把媒婆說的話謄寫下來,正式結(jié)親之前,不便多見面。 督司府的墻高得像牢.籠,梁懷惔每面墻都安排了很多高手,傅忱翻不進(jìn)來。 他謄寫好了,讓暗樁遞到懷樂的手中。 “.....天造地設(shè),天作之合。” 懷樂看到最后鬧得臉頰發(fā)燙,她的兩只手拍著臉頰,鼓著腮幫子呼氣。 “呼呼呼,梁懷樂,怎么還臉紅啦……” 要嫁了。 明明嫁過了,卻還是緊張害怕,這是第二次,嫁的同一個(gè)人。 上頭的信箋看了一次后,懷樂怕被人看見,就收了起來,等臉上的燙退卻后,心里又想著,再拿出來看一看吧。 再看一次,就看最后一次。 懷樂又拿出來看了,看的時(shí)候捂著自己的臉,告訴自己不要緊張,說是看一遍,懷樂看到尾巴又忍不住從頭看了好幾遍。 看到最后,似乎有兩個(gè)淺墨寫的小字。 傅忱是怕這信箋讓梁懷惔看到,才可以把字寫得那么小。 似乎是? 懷樂睜圓眼睛,湊近了看,將信箋湊到燭火底下,“木..目..想..想?你?” “想你..” 想你。 看不清字是因?yàn)閯倓倯褬返哪粗钢父拐戳损ず?,將本就不明顯的小字弄糊了。 懷樂的臉迅速紅燙起來,比剛剛更燙更紅,她仿佛聽到了傅忱低沉暗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說。 “想你?!?/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17 00:20:37~2022-07-18 23:56: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玄冬初十 20瓶;君子安然. 10瓶;琦、陌陌 5瓶;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huì)繼續(xù)努力的! 第101章 過了問名后, 就到納吉,傅忱又差人送禮來,什么金銀鐲子, 數(shù)不數(shù)不清,納吉走完后,就到了納征, 這正是送聘禮,上回最長也就堆到汴梁門口,這次的聘禮, 足足從汴梁堆到了長京, 跨了好幾座城池。 沒有人不為之乍舌。 督司府的人往來拿聘禮, 手都拿酸了依然搬不完, 督司府實(shí)在堆不下,這大禮過得成了人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正愁沒處堆的時(shí)候,傅忱指了一座城池, 竟然把這座城池送給了懷樂。 這圣旨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了。 督司大人嫁妹,嫁的是當(dāng)今天子。 也是, 除了當(dāng)今天子, 誰敢有這樣的排場,有人隱隱猜測過會(huì)不會(huì)是付祈安呢, 畢竟付祈安尚未婚配, 他如今是天子腳下最得重用的權(quán)臣,若說是他也有很大的可能。 也有人往天子頭上猜過, 但也有人知道, 可當(dāng)今一統(tǒng)天下的天子就是當(dāng)初汴梁的天子, 他是有婚配的, 當(dāng)年汴梁君主娶帝后的那場大婚,隨說跟眼前的比不夠奢華,但也十足十的轟動(dòng)了。 別的暫且不談,就憑君主給的一場隆重,就足見君主對君后的用情至深,再者,一直以來,君主為了君后清掃后宮,至今空懸,這可是汴梁廣為流傳的佳話。 話又說回來,督司大人嫁妹,娶督司大人meimei的人乃是當(dāng)今天子,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軒然大波掀起來一陣,又很快被人接受了。 別的不說,今年的局勢大變,就說君主不知道什么何時(shí)悄無聲息離開了汴梁,在長京城內(nèi)剿清了殘黨勢力,更是一舉擊潰了北疆,收復(fù)散亂的小邦國,再說前朝與當(dāng)今君主水火不容的南梁二殿下,竟然被委以重任,成了南梁的督司大人,獨(dú)攬一方大權(quán)。 二殿下和君主的關(guān)系竟然這般? 難不成當(dāng)初的水火不容,君主親自出手在汴梁的街市捉拿南梁二殿下的這一遭,都只是做戲? 若說是戲,未免,也太過于逼真了。 不論如何,汴梁的皇宮都被改成了行宮,想來君主只打算在長京做最主要的都城了,不打算再回汴梁。 前面的事情尚且都沒有理清楚,眼下君主竟然要迎娶督司大人的meimei,南梁二殿下還有meimei? 親meimei? 南梁朝,也就那么幾個(gè)公主,南梁滅后,公主不都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還剩誰? 沒弄清楚督司大人的親meimei究竟是何方神圣,倒是弄清楚了,南梁二殿下能跟君主聯(lián)手,想來就是為了后面的meimei吧。 下聘好了,就到了挑選日子。 梁懷惔不想那么快將懷樂給嫁出去,想定遠(yuǎn)一些的好日,誰知道傅忱找的欽天監(jiān),夜觀天象,近兩年最后的日子,竟然是下月初八。 這距離下月初八,也就九天了。 “ ……” 梁懷惔就算再怎么舍不得懷樂,也不敢再耽擱了她。 傅忱送過來的聘禮,梁懷惔全都收下,在他原本給懷樂籌備的嫁妝之外,聘禮清點(diǎn)過后全都添進(jìn)嫁妝單子里,讓她全都給帶走。 懷樂公主的身家,富可敵國。 九日而已,這九日,所有人幾乎是數(shù)著日子過的。 這幾日傅忱一直都有送信過來,他會(huì)在信里和懷樂說,他今日做了什么用了什么飯,見過什么人,都說過些什么話。 話完家常,照常,他會(huì)在信箋的最后寫上一行小字。 想你。 好想你。 好想見你。 ........ 懷樂出嫁的那一日是個(gè)晴好的天。 頭天晚間梁懷惔陪她和閑閑用過晚膳后,梁懷惔又和懷樂說了好些話,沒提出嫁的話,但字里行間都含著淡淡的愁。 只說起小時(shí)候的事,梁懷惔還提來了一壇子女兒紅。 “阿囡,哥哥為你釀的?!?/br> “有些年頭了,你嘗嘗,味道醇不醇?” 梁懷惔自幼就愛喝酒,他酒量不錯(cuò),喝起酒來仿若飲水,懷樂看著眼饞,趁著阿娘不注意,求著梁懷惔,抱著他的手臂輕輕地?fù)u啊搖,眨著水汪汪的眼睛。 “哥哥,給阿囡嘗一口吧?!?/br> 酒烈,梁懷惔不給喝,他又舍不得拒絕meimei,就答應(yīng)親自給她釀一壇女兒紅,待到她許了人出嫁時(shí),給她親自嘗嘗。 懷樂說好。 如今她長大了,眼里的青澀褪去,增添了女兒嬌態(tài),懂得風(fēng)月了,有了她很滿意的郎君。 “.......” 酒的確有些年頭了,是早在莫家莊時(shí),梁懷惔就給釀好的。 梁懷惔找懷樂的那幾年,以為她死了沒有尸骨的那幾年,梁懷惔把這壇女兒紅放到了他給懷樂挖的墓里。 幾經(jīng)周轉(zhuǎn),沒想到還有今日,梁懷惔親自給挖了出來。 “小時(shí)候你總念叨,如今總算是能嘗上了,會(huì)不會(huì)怪哥哥,等太久了?” 懷樂端著倒出來的一碗女兒紅,聞著醇厚濃郁的酒香,懷樂不爭氣的鼻頭有些酸了。 “哥哥.....” 梁懷惔看她淚眼瑩瑩,用力捏了捏她圓潤飽滿的鼻頭,虎著臉像小時(shí)候一樣做兇狠的鬼臉嚇懷樂。 懷樂被虎著的臉逗笑了,拍他的手臂,“哥哥又嚇我?!?/br> 梁懷惔攬著懷樂的肩膀,“哥哥怎么舍得真嚇你?!?/br> 懷樂自然知道,也不鬧了,乖乖靠著梁懷惔的肩膀,壓下去的鼻頭又泛了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