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女配只想開飯?zhí)?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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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爺子依言照做,舀起一勺放進嘴里。舌尖首先感覺到冰冰涼涼的觸感,仿佛是豆花般柔嫩,卻又比豆花多了些軟糯,再加上西瓜、桃子等等的滋味,糖在舌尖流動,將所有滋味串聯起來,有一種層巒疊嶂的豐富。幾口下去,他剛吃飯而冒出的細汗消失無蹤。他撫掌贊嘆:“涼糕,這名字貼切。” 作為一個廚師,她張羅了這么久,做出的食物被人喜愛的那一刻,就是她最開心的時刻。不過,表揚還得聽才過癮。她刻意清了清嗓子:“所以,您老今兒這頓,可還滿意?” “差強人意吧?!秉S老爺子吃完最后一口,長舒一口氣,摸摸腰間,眸中快速閃過一絲情緒,“小丫頭,我等會兒有事,恐怕要到晚間,沒空出來吃飯。酉正的時候,你幫我送點兒吃食過來,然后將今兒個的飯錢一并結給你,怎么樣?” 陳苗苗沒有錯過他的動作:“您該不會是,沒帶錢吧?” 旁邊的紫墨正要說話,黃老爺子已然站起身來,將自己的玉佩摘下:“正是,所以我將這枚平日里戴的玉佩押在你這里。晚上,我再用錢贖回,如何?” 就沒見過沒錢還這么坦然自若的人。陳苗苗看著黃老爺子臉上的微笑,總覺得他笑得像是一只老狐貍。她本以為他要繼續(xù)隱瞞身份,沒想到他絲毫沒有要隱瞞的意思。她還在想什么時候尋個機會進書院瞧瞧呢,沒想到瞌睡遇到了枕頭,他居然讓她去送飯。不過剎那,陳苗苗就接過了玉佩:“那您老晚間想吃些什么?” “你看著辦就行?!秉S老爺子負手在后,“最好是帶點兒辣味的東西,不過,不要太辣就是。紫墨將你的腰牌留給小掌柜?!?/br> 陳苗苗還等著他說一大堆要求,等了半天沒見下文:“沒了?” 黃老爺子看了她一眼:“外頭太熱了,你這有沒有那種通往那種樹蔭小徑的路?” 您老是怕被圍觀吧。畢竟她可是聽說昨兒個圍觀的學子們里三層外三層的。陳苗苗接過腰牌,貼心地沒有揭穿他們,引著他們穿過后院,從后門出去了。 從后門出去,還真有一條林蔭小徑。晌午的陽光被樹葉擋住,樹下一片清涼。紫墨跟在黃老爺子身邊,低聲道:“先生,您的錢袋不是在我這里嗎?怎么方才……” 黃老爺子胡子一翹:“山人自有妙計?!?/br> 紫墨百思不得其解:“方才也沒說您住在哪里,她萬一尋不到,不然還是我來取飯?” 怎么能讓人來取呢?剛特意摸了下腰間的動作,就是尋個借口讓她送飯過來。黃老爺子嘿嘿一笑,拍拍紫墨的肩:“放心,她知道?!?/br> 紫墨狐疑地跟了上去:先生明明沒說過位置啊,她怎么知道的? 目送他們離開后,陳苗苗這才回身。她來回翻看了看玉佩,隨后就收進了懷中。不管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進去的機會難得,她得好好觀察一下。 不過那都是后話,剛才在廚房里忙活了那一陣,她現在全身都是臭汗。她吩咐了林嬸兩句,從花園里新開的門回去沐浴去了。 片刻后,陳巖滿是興奮地踏進店里,直奔柜臺??吹焦衽_里的人是石榴時,他怔了一下:“jiejie呢?” “姑……掌柜的有事回家去了。少……”石榴停了一下,想起姑娘的吩咐,她含糊道,“我去幫您叫她?” “她在忙就不必了。我晚上看看有沒有空過來?!标悗r忙止住她,“我要這個蝦仁絲瓜,這個涼糕是什么?” 陳苗苗本想快速沐浴一下就回去店里。誰知泡到桶里,她又覺得頭發(fā)也不舒服,索性一起洗了。等到洗完后,她估摸晌午也過了,靠在躺椅上,一邊晾頭發(fā),一邊吃著零嘴翻陳二老爺留下的游記。 想她才穿過來時,看到繁體字和文言文都覺得頭大。經過這幾個月,她已經十分習慣了。剛看完一篇,她往后翻了一頁,書頁里夾著一張信紙。 她打開信紙一看,原來是以前她義父給陳二老爺寫的信。信紙都泛黃了,信上先是問候了兩句,然后講了赴的一個宴,從而憶起他們以前相聚的場景。信寫得十分生動,她看得津津有味,來回看了幾遍。 將信折好放回書頁里,陳苗苗還在回味他們描繪的那一次聚會。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信呢?陳苗苗心里癢癢的。 這本書里再沒別的信了,她起身,走到書案前翻了好幾本,拿起最后一本的時候,一個信封飄落到地上。 咦,這里有一封嗎?她低頭撿起來,看到上面寫著自己親啟的時候,愣住了。她疑惑地拆開,看到開頭時更是疑惑,居然是陳家寄過來的。陳家什么時候送了信來?等等,她記得,那日去謝家,臨走的時候,義母交給了自己一封信,好像是說陳家寄給自己的。那日她還沉浸在自己跟義父說的話中,接過信就忘了。畢竟剛到,她就讓昭明伯府的商隊幫自己捎了封信回去,這都隔了半年了,誰還記得? 信是陳大姑娘寫的,說家中一切都好,問她好不好,在謝家開不開心。陳巖在去年底的時候寫了信來,他們收到的時候正是春節(jié),河還沒解凍沒法送過來。春日大哥又辦親事,他們忙完趕緊把信送了過來。然后是陳大姑娘在秋日出嫁,問她回不回去。 而最后,陳大姑娘提到三房和四房都已搬出去了,還特意點了一下,秦語明沒有跟著三嬸去京城,反倒是去求學了。然后又問她,知不知道臨城最近聲名鵲起的晴空書院? 若說開頭還算是解釋了一下他們一直沒有來信的原因,表達了關心,這結尾就有些意思了。雖然陳大姑娘沒有明說,但是這種連春秋筆法都算不上的寫法,簡直就是明晃晃告訴她秦語明就在晴空書院了。若她還是原主,會做出什么事情? 陳苗苗到了這里這么久,第一次從心底里涌現出了厭惡的情緒。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原著的力量,哪怕她已經劃了這么明顯的界限,所有人都還是將她跟秦語明聯系在一起。在她繼承的原主記憶中,原主的確是很喜歡秦語明,但是除了那上頭的一推,在之前她一直是守著規(guī)矩,甚至從未與他單獨見過面。一個姑娘純粹的喜歡,就能被他們這樣踐踏嗎? 最諷刺的是,她還姓陳!陳家自己自詡是侯門之后,從上至下對她做出來的事情,哪一件符合這個門第該做的事情?陳老太太心偏得讓人以為只有趙玲瓏是她的親人,而陳家上上下下這樣攛掇她,真覺得分了家,她闖出禍事來不會連累他們嗎? 她將信紙重新疊了回去,正在想要不要燒了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一件事:這封信是寄到謝家的,陳家都不怕丟臉,她怕什么?之前她決定要瞞著弟弟,這會兒她倒是想通了:等弟弟休沐過來的時候,她就讓他看看,至少,不能讓他被陳家賣了還不知道。這也算是jiejie這個身份的責任吧。 等等。弟弟休沐?她還沒給他布置房間。不對,房間至少還能騰,那床有沒有多的???對了,爹娘住過的正房! 陳苗苗立刻去正房看了一圈,寢間雖然灰蒙蒙的,但是床還是有的。她仔細檢查了一遍,見只是掉了些漆,其他倒是好好的,她的心才終于落了下來。不過除了大件家具之外,其他都是空蕩蕩的。看來她明后日得去庫房看看,陳二老爺夫婦之前留下的那些東西總算有用武之地了。 至于為什么不是今天,原因很簡單,她得去預備晚飯了。黃老爺子讓她隨意,她可不能真的隨意。雖然不知道他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是,進書院的機會不是那么容易的得來的,她得牢牢抓住。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殆。 酉初一刻的時候,太陽還明晃晃地掛在天上,地上依舊熱浪滾滾。陳苗苗走到書院門口,就覺得自己的繡鞋底部仿佛都要被融化了似的。她正正頭上的儒巾,挺直了脊背,往門口走去。沒錯,為了防止麻煩,她今兒個是穿男裝來的。 聽聞陳苗苗是來給黃老爺子送飯的,守門的護衛(wèi)仔細看了看腰牌,又讓陳苗苗打開食盒看了一眼,就將腰牌還給了她,還告訴了她黃老爺子的住處如何走。陳苗苗道了謝,就和林伯進去了。 陳苗苗還以為會被盤問一番,沒想到這么容易就進來了。接過腰牌的時候她仔細看了一眼,心里閃過一個念頭:或許,可以借用下弟弟的腰牌,復刻一下? 雖然搬到這里快半年了,還來這門口擺過那么久的攤,但她一次也沒進來過,只是聽過工匠們說這里頭修得挺美的。弟弟也說這里面還不錯。一進門,就是一座郁郁蔥蔥的假山,山旁有棵松樹,形狀頗有迎客松的意味。 一條小溪繞過假山,潺潺地往前流去。越過假山上的小拱橋時,陳苗苗低頭看了一眼溪中。溪水清澈見底,綠汪汪的水草隨波搖曳,還有魚兒游動。這魚,一看rou質就很嫩。 仿佛是聽見了她的心聲,魚兒嗖的一下,爭先恐后地往前游去,轉個彎就看不見了。陳苗苗嘴角一勾,也跟著轉過彎,不自覺地睜大了眼睛。 一大片波光粼粼的湖面出現在視野里。陽光撒在湖面上,仿佛散落了一湖珍珠。微風撲面而來,帶著草木的清香,讓人不自覺地深呼吸了兩口氣。湖邊還飄著一小片荷葉,荷花含苞待放。湖畔楊柳依依,綠草茵茵。若是清晨來到湖邊,薄霧蒙蒙,這副景象該多美啊。 可惜她暫時是沒機會看到清晨的湖邊,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飯?zhí)贸晒﹂_進來。陳苗苗依依不舍地收回了視線,按照護衛(wèi)說的方向走去。 白日很長,學子們下午上課的時間比之前晚了兩刻鐘,這會兒還沒下學,路上都沒有人。陳苗苗也不急,一路邊走邊欣賞風景。好不容易來這么一回,總要看個過癮嘛。 林伯倒是比她緊張,走一段路又來回看看路,眉越擰越深:“我們會不會走錯了???怎么這么久還沒到?” 陳苗苗正要說話,目光一掃,嘴角一勾:“喏,菡萏苑,就是這里了?!?/br> 兩人上前去,正巧見到紫墨匆匆走出來。頂頭瞧見兩人,紫墨一怔,忙將兩人讓了進去,一邊走還一邊佩服:先生果然沒有說錯,這掌柜真的尋了過來,還提早到了。 陳苗苗和林伯被引到了一間花廳,紫墨微微欠身:“先生這會兒還在忙,請二位在此稍作歇息,我去回稟先生?!?/br> “老先生正事要緊,我們等等也無妨,這飯時間越長滋味越足?!标惷缑缧χ?。 紫墨出了花廳,穿過了穿堂,來到書房門口,輕叩門:“先生,掌柜已到了?!?/br> 這么早?黃老爺子握筆的手一頓,一滴墨啪嗒落下,在宣紙上暈開來。方才他還在猶豫不知從何處落筆,這會兒倒是不用著急了。他左手拈了拈胡須:“請他們稍坐一會兒,上些茶點,切勿怠慢了。我這邊還沒那么快結束?!毕肓讼耄旨恿艘痪洌骸胺愿篱T童,若是有其他人過來,也讓他們在花廳稍候一會兒。” 聽到紫墨應下離開,黃老爺子胡子一翹,胸中已有丘壑,刷刷幾筆,就勾勒出了群山巍峨。 紫墨去茶房之前,還專門繞到了門口,給門口的小童吩咐了一遍黃老爺子的話,這才去準備茶點了。在準備的時候,紫墨還在心中感嘆:不愧是先生,哪怕是只用過一次飯的掌柜,都這么熱情相待。 紫墨離開片刻后,小童頭一點一點地打起了瞌睡,忽聽見有人問黃老爺子可回來了,他猛地驚醒,看清面前的人時,忙打起精神:“江大人,先生已回?!彼鞠胍▊?,想起剛才紫墨轉達的話:“大人請進?!?/br> 江楚隨著小童往里走,一面走一面看院里還有何處不妥當的,他好讓人添置。他正如此想著,小童停下腳步:“先生在忙,請大人在這里稍坐片刻?!?/br> 江楚點了下頭,邁步進屋。進屋之前他就余光掃到里頭有人,這很正常,書院里想見黃老爺子的人多了去了。不過他隨即便想起這會兒剛下學,莫非有人逃學?他特意往那人臉上看了一眼。 與此同時,陳苗苗也瞧見門口來了人,下意識地抬頭看向門口。 看清對方面容的時候,兩人呼吸齊齊一滯:怎么是他/她? 將畫的輪廓勾了出來,黃老爺子看了一眼滴漏,滿意地放下了筆。他負手朝著花廳而去。與其試探,不如直接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晌午他回來就讓人去給容與送了信,讓他一下學就過來。這會兒容與應該已經到了。方才他又吩咐讓人直接去花廳等。不知道容與在這里看到了那小丫頭,會有什么反應? 黃老爺子慢騰騰踱步到花廳門口。他沖著里頭的男子身影剛喊了一個容字,下一瞬就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一怔:嗯?怎么是江大人? 作者有話說: 第37章 龍井 時間倒回到江楚進來的前一刻。 因著要給弟弟布置房間, 等得有些無聊的陳苗苗站起身來,看起了房間里的陳設。她本來覺得陳二老爺的家當還挺厚,然而這待客的花廳墻上掛的畫, 就能勝過陳二老爺的大半收藏。算了,文人墨客的這種情懷她不懂,她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布置吧。然而好東西她可以欣賞欣賞嘛, 這題跋上寫的是什么? 就在陳苗苗仔細辨認的時候,身后傳來了交談聲。黃老先生終于來了?陳苗苗欣喜地轉身:“您……” 江楚剛跨進門檻, 驟然聽見了熟悉的清麗聲,循聲抬頭。 在和江楚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陳苗苗心中微微一顫:怎么是他? 怎么是她?看清眼前人的面容時,江楚一怔,眼前分明是一襲青色長衫的清秀少年。而當他對上那雙微微轉動的眼眸時, 眼前少年和樹叢那邊豆青色的身影、茶鋪里伶牙俐齒的鮮活合為一體。真是每一次見到她,就能帶來一次嶄新的認知。 不過一瞬, 門外的小童匆匆跨進門檻,兩三步走到了陳苗苗面前:“這位公子, 可有何吩咐?” 陳苗苗先是一怔,隨即立刻反應了過來。對啊,自己今天穿的男裝。那日不過是萍水相逢,而且林伯也不在場, 只要自己稍微變變聲音, 他不一定能認出來自己啊。 陳苗苗心定了下來,沖著小童搖搖頭:“我無事,您且去忙?!毖粤T, 她像是第一次見到江楚般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雙手抱拳沖江楚拱了拱手, 刻意壓低了聲音:“幸會?!?/br> 這禮節(jié)就差不多了吧。見他也回了一禮,陳苗苗坐回自己的位置。應該過關了吧。她一邊思索著一邊端起茶。直到喝到滿嘴的茶葉,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干了什么。她微微抬起眼簾,卻看不見對面落座的江楚的神色,吐也不是,為了自己的形象,她只得暗暗地將那些茶葉子咽了下去。 即使是龍井這種好茶,也真難吃啊。放下茶杯的時候,陳苗苗長吐出一口氣,隨即一個疑惑浮上心頭:她記得上回在茶鋪子,他的跟班不是說他們是途徑臨城的嗎,怎么這么短時間又來了,還來了書院里?該不會,他要送禮的人,就是黃老先生?不對,黃老先生才來臨城,難道那人是書院中別的重要人物,那這結下的梁子不好辦啊。 坐在她對面的江楚,看似垂眼沉浸在思索中,眼角余光卻注意著對面的動靜。留意到她喝茶時驟然那僵硬的動作,他嘴角扯起了一個小的弧度: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在等人的時候,給后來者行禮的。再看到她越來越板正的脊背以及越發(fā)嚴肅的神色,他的眸中也閃過一絲疑惑:她為什么會來書院里,還穿著男裝? 心懷各異的兩人都保持著沉默,林柏一向不怎么多言,一時間,花廳里陷入了沉默。直到門口傳來腳步聲,在場的三人同時抬起頭來。 看到黃老爺子的那一瞬間,陳苗苗猶如得到赦免一樣彈了起來。就在站起來的那一瞬,她留意到對面抬起頭的江楚。剛要邁出去的步伐生生停了下來,她清咳了一聲,粗著聲音拱了下手:“這位公子,不若你先請?” 看到她身上明顯大了一圈的衣裳,江楚眸間快速閃過一絲笑意,也站了起來,回了一禮,加重聲音:“何作嗟遲疾,從來有后先?!睂ι纤捻樱嵲诮胁怀龉觾蓚€字,含糊道:“您先來,先請吧?!?/br> 總覺得他好像在內涵什么。不過陳苗苗沒來得及細想,匆匆說了一句:“那就恭敬不如從命?!痹捨串?,她腳下步伐飛快,轉眼就到了黃老爺子面前,故意粗著聲音揖禮道:“先生,幸不辱命?!?/br> 幸不辱命?什么奇奇怪怪的裝扮和話語?黃老爺子目光復雜地打量了她一下,點頭道:“辛苦了?!?/br> 這三個字仿佛解開了枷鎖,陳苗苗嘴角再也壓抑不住了:“那我就先告辭了!”說罷,她匆匆經過黃老爺子身邊,壓低聲音道:“我送了大概夠三個人的吃食,有些食物里頭寫了吃法。” 黃老爺子還沒回過神來,陳苗苗已經快步跨出了門檻。走了兩步,她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放慢了腳步,手中還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扇子,刷地一下子甩開,搖著扇子悠哉游哉地走遠。而林伯也匆匆對黃老爺子點了下頭,跟了上去。 直到走出月洞門,陳苗苗才松了口氣,收起扇子,按住怦怦跳的心口,想要回頭又不敢回頭去看,一面走一面低聲嘀咕道:“應該沒有認出我吧?!?/br> 快到苑門口時,她才想起林柏,連忙回頭,見林伯好好地跟在身后。松了口氣,正要說話,忽聽到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林伯?!?/br> 這個聲音是……一個人影掠過她的身邊,眼神掃過她的臉時,忽然停了下來,興奮地道:“jiejie,你怎么在這里?” 原來是弟弟??!陳苗苗放下心來:“還真是你啊。我們來送飯的,你怎么過來了?” 與此同時,花廳里。 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黃老爺子收回視線,沖著江楚笑道:“江大人,剛臨時有事,有失遠迎。聽聞你晌午就來尋我,不巧我出去了。飯正好到了,外頭涼快些,不若去亭子那邊一邊用飯一邊說吧。紫墨?!?/br> 江楚本就是來請黃老爺子用飯加談天的,聞言應了下來,與黃老爺子互謙著并肩往外走去。他的眼角余光瞄見紫墨走到墻角方才那位老伯坐著的位置旁,拿起了兩個食盒。 兩人走過月洞門,一抬頭便瞧見苑門處,先行離開的陳苗苗正背對著他們的方向,在和人說話。兩人齊齊停下腳步,定睛看去。只見她往旁邊微微側了側身子,與她說話的人露出了半張臉,竟是陳巖! 黃老爺子的臉色沉了下來。江楚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一顫,論理本該離開的視線卻始終定格在她的身上。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么,陳巖臉上笑得燦爛,還往陳苗苗面前挪了一步。陳苗苗笑著在他腦門兒上輕輕推了一把,往外走去。陳巖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燦爛,他快速轉過身去,追上陳苗苗說了兩句。直到將她送出門,他還站了好一會兒。 黃老爺子臉沉到了鍋底,提高聲音道:“容與?!?/br> 陳巖聞言轉身,瞧見黃老爺子和江楚,笑容更加深了,快步過來,先對江楚揖了一禮,一臉驚喜地道:“江大人,師父,你們怎么在這里站著?!彼D頭看見紫墨手上的食盒,笑道:“師父是要在外頭用飯嗎?紫墨,走,我們先去給師父擺飯?!闭f罷,他接過紫墨手中的一個食盒,拉著紫墨快步往亭子走去。 黃老爺子看著他們歡快的背影,長長吐出胸口的悶氣。容與自打到自己身邊起,就是一張小嚴肅臉。自己反復說了好多次,也試過讓他和其他同齡人玩,他答應的好好的,過后去看還是在旁邊坐著看書。自己多想他能夠活潑起來,但是看到他這樣活潑,他心里又不是滋味了,完全忘記了到底誰是讓陳苗苗來送飯的始作俑者。 黃老爺子憂心忡忡地在前頭走著,并沒留意到身后的人目光定格在門口,片刻后才跟上了他。 等到亭子前,看著陳巖歡快地擺盤調箸的模樣,黃老爺子心中更不是滋味:“容與,這里讓紫墨濃便是,你去泡茶來?!?/br> 陳巖忙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紫墨,依言先去取了茶,又去廚房提了一壺開水出來。當他在亭子外頭不遠處的石桌邊洗茶的時候,身后傳來了黃老爺子的聲音:“容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