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道后徒弟黑化了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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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已是一片戰(zhàn)火。 白玉京號稱仙都,卻是最先被魔神侵蝕殆盡的區(qū)域,污染順著渭河蔓延,魔息四溢。 無數(shù)靈獸在污染中墮魔,荒野中回蕩著兇獸的嘶吼,大小城池緊閉城門,整個中州被切割為一處處孤島。 哀嚎,詛咒,祈禱,絕望,鮮血與淚水。 滿目瘡痍。 傳訊玉符仍在震動 鐘妙反手斬落一頭兇獸,掐訣點開。 第一條是方直。 “之前問在下的那件事是有些麻煩,但也并非毫無希望,待此事了結,在下同鐘jiejie一道想辦法?!?/br> 第二條是周旭。 這家伙無論何時都是副缺心眼的樣子。 “喂?鐘妙!鐘妙在嗎?行吧我留個言……我跟你說!我最近從海里撈出許多千奇百怪的魚,個頂個丑得要命!看了一眼就能惡心得吃不下去飯!我專門給你留了幾條,下次你來看,真丑!” 鐘妙笑著搖搖頭,踩著兇獸頭顱將劍拔出。 第三條是陸和鈴。 她聽著似乎和周旭在一處,背景音還能聽見周旭抱怨的聲音。 “妙妙,你在外注意安全,凡事謹慎不要逞強。我已下令禁止江南十九城取用河水,此事不會鬧得太大,咱們慢慢處理,”鐘妙聽見她轉頭罵了周旭一句,“周旭那些魚我已經處理了,都是兇獸,你聽到傳訊后也罵他幾句,叫他當心被咬掉腦袋?!?/br> 鐘妙側身避開撲咬,一劍捅穿兇獸上顎。 在兇獸的浪潮中,她如一葉扁舟逆流而上。 ……也不知師父師兄那兒如何了。 鐘山。 柳岐山耐著性子叩門,三聲后仍是毫無聲息。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氣,當即扣住門扉向外一拉,只聽噼啪一聲,防御陣法竟叫他直接徒手撕碎。 蘇懷瑾正背對著坐在書堆之中,聽了聲響也未回頭。 “你既然醒著就出來打掃一二,”柳岐山道,“草堂的地板臟了,別叫妙妙回頭看了膈應?!?/br> 蘇懷瑾嗤笑一聲。 “那又有什么意義呢?” 一聲脆響。 卜杯摔落在地,蘇懷瑾不必看就知道是同樣的結果。 “那又有什么意義呢?”他低聲問,“師尊,到了此時還要裝么?她不會再回來了?!?/br> 柳岐山信步走至室內,就見大徒弟面前堆滿銅板與龜甲。 “我以為你不會再碰這些了?!?/br> 蘇懷瑾最恨的就是他這副萬事不過心的樣子,一把掀翻案臺怒吼道:“我也以為你會攔著她!我早就同你說過!不要放她去中州,當初立道心時就不該縱著她!什么狗屁天下太平!” 他轉而哀求道“師尊,現(xiàn)在還來得及!我們躲起來,躲到秘境中去。她天資這樣好,過些年就能飛升——她難道不是你從小養(yǎng)大的孩子嗎?” “正因為是我從小養(yǎng)大的孩子,所以更不能壞她道心,”柳岐山淡淡開口,“你做了我這么多年徒弟,這么些年我從未問過你?!?/br> 他盯著蘇懷瑾泛紅的眼眶:“你到底是誰?” 蘇懷瑾如同被毒蜂蟄了一般仰頭看他,柳岐山卻已轉身出去了。 是啊,他到底是誰? 在他還不是蘇懷瑾之前,在……那場大火之前。 他的父母很疼愛他。 從不對他擺規(guī)矩,也不逼他學家傳功夫,他愛劍法,父親便給他做了假身份送去正清宗學劍。 唯有那一次。 他年少輕狂,很看不慣背負蒼生的家訓,說:“天下蒼生自有天下蒼生的運道,生生死死,哪里一個一個管得過來呢?” 父親第一次同他生了氣,命他跪在祠堂好好反省。 他哪里會聽這些?干脆賭氣與同門一道進了秘境。 等他從秘境出來,就聽人說—— “你們聽說了嗎?衍星樓大火,顧樓主夫妻都死了!” 從此世上只有大師兄蘇懷瑾,再無少樓主顧可笙。 他低頭注視著自己的雙手。 他當真甘心嗎? 四百年前,世家合力覆滅衍星樓,他救不了自己的父母。 四百年后,世家再次為禍人間。 青年站起身,環(huán)顧著一室書稿。 在蘇懷瑾懶怠退縮的外殼下,離經叛道的少樓主緩緩睜眼。 顧可笙持刀劃破手掌,將血液摁入書籍。 愿力自四海八荒而來。 中州,隕星古城。 鐘妙仔細擦去劍身血跡,又捏了訣掃去一身血污,整了整領口與袖口。 此時仍是黑夜,但再過片刻,便有東升旭日將大地照亮。 若說全無遺憾,顯然并非如此。 但她曾路過這樣精彩的世界,也曾擁有很長,很好的一生。 這就足夠了。 在這年春天,有一場很溫柔的雨水自破曉時落下。 作者有話說: 說起來我當初寫顧可笙設定的時候,衍星樓的字輩是“無可奉告”。 “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了,當跑的路我已經跑盡了,所信的道我已經守住了。從此以后,有公義的冠冕為我存留。” 話說我最近更新這本小說也是類似的心情,總之,不負初心盡力去做就好! 第45章 、浩劫退去 作為祭品的感受比鐘妙預想中好上許多。 畢竟祭天向來是條不歸路,一旦跳下祭壇就無法回頭,也沒誰能托夢一本《祭天cao作指南》供后來人參考。 鐘妙暗暗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還為這勇氣狠狠夸了自己幾句,不過眼下看來,倒不是太糟。 沒有疼痛,也沒有灼燒。 只有溫暖的白光將她包裹,如浪潮漫上沙灘,將貝殼納入懷中。 鐘妙在光中上升。 她聽見了一個聲音—— “你的愿望是什么?” 這是個好問題。 鐘妙有過許多愿望。 想嘗試自己釀一次酒,想在開滿花的樹下睡大覺,想變成小貓咪再去萬獸宗混吃混喝。 想同朋友看遍四海八荒的美景,想拉著師兄再放一次焰火,想再見一次師父健康的樣子。 想看顧昭長大。 但少山君的愿望只有一個。 “我愿天下再無魔種肆虐,愿世上再無不公,海清河晏,天下太平。” 她聽見玉石清脆的碰撞聲,像是有誰在那端撥動算盤,謹慎計算。 那個聲音又說:“這樣算來……你付出的價值還剩下許多,你可以再想想看?!?/br> 原來我竟這么值錢?鐘妙被自己冒出的念頭逗笑。 她之前曾經搜集過許多與祭祀相關的史料,在大部分記載中,神明自帶一種上位者的傲慢,同凡人交易更像是施舍糖塊換取樂趣。 而在剩下的小部分情況中,獻祭招來的是更為黑暗的邪神,不但無法完成愿望,甚至會在神明的游戲中喪失一切。 這位倒很與眾不同,不僅沒什么花里胡哨的心思,做起事來還能有商有量。 周旭說得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人生最后一把交易,自然要換得夠本。 鐘妙一咬牙問道:“倘若我想讓魔神消失呢?不是封印,不是驅逐,直接整個兒消除?!?/br> “魔神沒有‘整個兒’的概念,”那個聲音一板一眼糾正她,噼啪又撥了幾下算盤,“讓我看看,這會花費得比較多……” 鐘妙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 她方才提出時并沒抱什么希望,只是本著坐地起價遍地還錢的思路,沒想到就連魔神也能被衡量價值——既然能衡量,那就能置換! 鐘妙下意識思索起自己還有什么能拿來抵押的東西。 凡間俗物對神明毫無意義,她能依靠的只有自身。但無論血rou靈骨還是修為道心,都已經在最初的儀式中被放上祭壇。 想想看!再想想看!她還有什么能拿出來? 正在此時,那聲音仿佛從什么地方接住了一只飛鳥,鐘妙能聽見它撲騰翅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