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道后徒弟黑化了 第8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團寵文里的惡毒女配今天依然惡毒(1v1,覺醒重生)、甜心粘人精、女主手撕火葬場劇本、龍傲天穿錯書了、心上人是眼中釘ABO、[綜漫同人]文豪RPG沉浸式體驗、炮灰女配靠親親續(xù)命、男二不奉陪[快穿]、[西游同人]女妖精不走BE劇情、喜歡你是開始[少年派同人]
中州的化神期修士都是有數(shù)的,多半出自各大宗門與鼎盛世家,若說金丹期弟子是一個宗門的實力體現(xiàn),化神期修士卻意味著真正的傳承保障。 修士到了化神期,除了宗門覆滅的大事,基本不會再出現(xiàn)于人前。即使這次前線已如深陷泥沼,卻從沒誰敢提出請誰家的化神期老祖前來助陣。 都到了臨門一腳的時候,不留在山門中潛心修煉等待飛升,反而同小輩們出來搏命?誰有這么大的面子? 就算當真有,又要從誰家請起? 誰敢開這個口,誰就預備著同被點名的勢力搏命。 如今冒出個從未聽過的化神期修士,看著正義感頗強,也沒什么勢力阻礙,說不定能勸動呢? 前線大營一時人心浮動。 鐘妙將那群被劫持的弟子交到他們長輩手中,正打算隨便找處地方歇歇,卻遭到了從未有過的熱切款待。 那群人先是狠狠歌功頌德了一番,好聽好看的高帽子不要錢一般向她頭上戴,接著表示要好好準備晚上的答謝宴——用凡間的話來說,救孩子一命,就是認干親也使得嘛! 鐘妙只看著他們唱念做打不說話。 等人群散了,還要留那個小姑娘在一旁,說是陪她解悶。 無論是鐘妙還是顧昭都很清楚,這不過是那群人拖住她的委婉手段。 她不耐煩待在屋子里,也沒必要沖這么點大的孩子撒氣,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出來逛逛。 走了沒幾步,忽然聽見一陣極激烈的爭吵。 為了表示尊重,鐘妙的營帳被安排在中心區(qū)域,能住在此處的多半是各大勢力的領頭人。 按中州社交場上的慣例,這種身份的人就算背地里恨得想捅刀,面上還得笑盈盈說句幸會幸會,也不知是誰能吵成這樣。 鐘妙生出些促狹心思,湊近看了眼。 “本君絕不同意!你們休想!”那人冷笑道,“好啊,從前是怎么背后嚼本君的舌根子?現(xiàn)在倒記起牝雞司晨的好了!” 有人勸道:“這是什么話?眼下人手折損成這樣,難道陸坊主不心疼么?” 原來竟是老友。 鐘妙自從聽了鐘山一脈的處境后就動過心思想去看看她,但今時不如往日,她與這位陸和鈴沒什么交情,若是冒冒然上前打擾,怕是要被打作可疑人士多加提防。 眼下倒是個好機會。 鐘妙故意弄出些聲響,見帳中人轉(zhuǎn)頭看來,這才露出些驚訝神情。 “你們今日同本君拉鋸似的掰扯了那么久,怎么沒見這位漂亮jiejie?”她笑,“我一見jiejie便親切得很,沒忍住打擾,抱歉?!?/br> 陸和鈴轉(zhuǎn)頭望去,見帳前站著位女修,修為又看不透,就知道是他們先前說的那位化神期修士了。 她向來不喜歡這種油腔滑調(diào)的浪蕩子口吻,但從這女修口中說來,卻無端有種可愛,像是小孩學大人說話似的。 聽她說見自己面善,陸和鈴瞧著她也很是面善。 另一位卻是鐘妙之前見過的,先前給她戴了許多高帽也沒能成功拿下,想來是指望著同為女修的陸和鈴同她攀攀交情。 都是這個層次的修士了,再裝聽不清也沒什么必要。背后議論反叫正主聽見,那修士面上掛不住,隨意拱了拱手火燒屁股一般走了。 陸和鈴處理了數(shù)月公務不曾停息,又叫人這么胡攪蠻纏地鬧了一通,本該心情極差,看著鐘妙笑盈盈的臉,卻不知怎么自己也輕松了一些。 “你還叫我jiejie?”陸和鈴打趣道,“都是化神期的修士了,難道還會比我小不成?” 她話一出口就覺得冒犯,鐘妙卻相當自然地接了下去。 “怎么不對?若是算歲數(shù),我應當比你小兩月。” 說完這句,鐘妙也意識到有些不對了。 她咬了下舌尖,轉(zhuǎn)移話題道:“若是jiejie方便,不如同我講講魔君的事?” 前線戰(zhàn)事遠比看上去麻煩許多。 拖拖拉拉打了五年,不是沒有人想過撤退,但死了這樣多的人手,若是灰溜溜就走了,中州人該如何議論? “但我聽說魔界原先并不怎么與中州打交道,若是單單死了個王家,”鐘妙嘖了一聲,“謝家應當很滿意才對,沒必要摻合這渾水。” 陸和鈴看了她一眼,并不去深究她如何能知道這等陰私,解釋道:“這又牽扯到另一樁傳聞了。” 幾十年前,那魔君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忽然拋下魔界不管,獨身游蕩在外。 聽說是在找什么人,但看著他那副恨不得掘地三尺的架勢,沒人相信事情有這么簡單。 修真界一時引發(fā)種種傳聞。 有的人猜他在找一個能助他登頂中州的魔修,有的人則猜他是在找一個預言中能將他殺死的宿敵。 然而無論結(jié)果如何,對正道一定百害而無一利。 幾十年前?那不就是顧昭初次與這個世界產(chǎn)生接觸的時候? 鐘妙有了些猜測:“但為這理由?我從不知大宗門有這么聽風便是雨。” 自然還有別的緣由,但那已不是能說給鐘妙聽的了。 鐘妙知道她為難,打住話題不再追問,伸手從袖中掏出枝花來。 是今年自鐘山折下的桃花。 鐘妙笑盈盈將花遞給她:“那句話是怎么說的來著?‘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同陸和鈴聊過后,鐘妙心中也有些悵然。 她剛來時還想著,若是顧昭只是一時走錯了路,那拉扯一番將他帶回來就好了。 但到了眼下這局面,無論一開始究竟出于何種緣由,橫在其中的性命與仇恨永遠無法收回。 只有不死不休。 魔界入口位于鐘山下的暗渠,既然已經(jīng)到了前線,不如索性去鐘山看看——即使這鐘山并非她記憶中的鐘山,沒了師父與師兄在,瞧著又與其它山川有什么不同? 或許人就愛徒增煩惱。 越過封鎖線一路前行,血污與殘肢漸漸多了起來,不時能踢到些殘破法器,愿力與魔息纏繞其中。 走到鐘山腳下,同樣有一座小小城鎮(zhèn)。 凡人早就逃離此地,唯有一片廢墟將塌未塌地匍匐在大地上。 鐘妙在鐘山長大,年幼時常常下山與鎮(zhèn)上的孩童玩耍,這里幾乎是她的半個故鄉(xiāng)。 她分辨出一些熟悉的建筑,倒塌的屋瓦間還散落著竹篾與紙筆。鎮(zhèn)上有一位奶奶最擅長做布偶,如果沒有這場戰(zhàn)事,應當還健在。 鐘妙耐心尋覓著,直到夕陽西下,落日湮滅于她面前的血泊。 視線中忽然出現(xiàn)只纖瘦蒼白的手。 手中輕輕握著一枚布老虎。 “您在找這個嗎?”他問,“jiejie……還是師尊?” 作者有話說: 魔君顧昭:100%黑化版本。 可以聽聽《l'assasymphonie》,強推哦 第81章 、條件與威脅 順著手向上看,卻是個少年人。 穿著件黑袍坐在墻頭,若是忽略四周彌漫著血與火的氣味,倒像是個正要翻墻去玩的頑劣小郎君。 他笑盈盈地向下伸手,神情親昵,見她不接,又向前湊了湊。 “jiejie不是最喜歡這個了嗎?我翻了許久才找出來。” 鐘妙絲毫不為所動。 少年委屈地低了頭,一雙桃花眼卻挑著眼角瞧她反應,正是家中被寵慣了的孩子的做派。 鐘妙只淡淡看著他,眼底清明。 沒人搭戲,他很快便膩味了,手一撐自墻頭躍下,落地時已恢復為成年男子身形。 同樣是一身黑袍,顧昭穿著端莊冷肅,他卻松松垮垮地隨意披散著,腰間只拿了根帶子胡亂束上。 與公告上一致的披發(fā)赤足,但靠近了看,卻能發(fā)覺他眼底猩紅,像是陳舊血跡凝結(jié)其中。 他向前走了幾步,在鐘妙面前站定。 “jiejie為什么對我這般冷淡?”他問,“是因為我裝得沒他像嗎?” 若說他方才的少年形態(tài)還能有五分相像,如今的成年形態(tài)就只剩下三分。 顧昭自小隨鐘妙修習劍道,這些年又走南闖北了不少地方,雖說一開始確實較同齡人瘦弱了些,如今已是不錯的健壯身形。 然而面前這位,雖能從輪廓上能看出些相似,身形卻蒼白纖瘦,像是從未見過陽光一般,僅剩的一點血色集中在雙唇,反而襯得面容越發(fā)妖異。 且渾身魔息繚繞,就是瞎子也能看出他的魔修身份。 鐘妙微微皺眉。 數(shù)百年中死在她手下的魔修不知凡幾,許多習慣已經(jīng)刻進了潛意識,如今面前站著這么一位,她還能克制一二,手中長空劍卻發(fā)出陣陣嗡鳴。 他低頭看了眼,笑道:“原來jiejie也是來討伐我的么?也是,‘匡扶大義’,一聽就很符合jiejie的喜好。” 他其實不應當這么早出來的。 修真界已陳兵鐘山腳下五六年,雖不值得看進眼里,但放任這么群人在家門口日日聒噪,難免看著有失體面。 魔宮的花草還未種完,魔將有幾個雜碎沒清理,在他的計劃中,要迎接這樣重要的客人,自然需要先將屋子打掃干凈。 他原本只是想遠遠地看一眼。 看著她行走于廢墟之中,霞光落在她的發(fā)絲與眉眼,神情是與記憶一致的柔軟,正如傳說中那種真正愿意救拔苦難的慈悲神明。 于是他受這樣的神情蠱惑,忍不住想要她將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 他看過記憶,知道她最喜歡這種東西,廢了些力氣將布老虎找出來,又巴巴地將布面清理干凈。 活了這么多年,頭一回真心實意地向誰獻上貢品。 然而在看見他的瞬間,鐘妙的神情還是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