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了眼睛問紀晗：“這怎么回事？進賊了？”

    “jiejie不記得了么？”紀晗轉(zhuǎn)過身，語調(diào)慢悠悠地，“昨晚我陪jiejie在這里，打了三個小時的牌?！?/br>
    打牌？她怎么不記得這回事？

    視線從一旁的茶幾和沙發(fā)上掃過，而且，這里哪兒有撲克牌？

    紀晗拎起地上兩條蘋果皮，好心解釋：“jiejie忘了？這一對，是大小王?！?/br>
    說完，彎腰把垃圾桶扶正，毫不客氣地把大小王扔進里面。

    姜薇的表情變得非常復(fù)雜，她想過她喝醉之后可能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但她萬萬沒有想過，她會拉著紀晗陪她用果皮打牌。

    ……這是正常人能干出來的事嗎？！

    她恨不得挖個地縫把自己埋起來，干笑兩聲：“是嗎，我有點不記得了。”

    “我還有個問題想問jiejie。”

    “……你說?！?/br>
    “我用四個2管jiejie的兩個3，有什么問題么？”仿佛憋了一肚子的氣，紀晗眸色深沉，指了指鎖骨上青紫的牙印，“jiejie為什么說我不按規(guī)則出牌？還咬我？”

    姜薇：……有這回事？

    她咳嗽兩聲，繼續(xù)裝傻：“不知道啊，我真不記得了?！?/br>
    紀晗盯著她看了幾秒鐘，最后還是放棄了和她講道理的打算，彎腰收拾起地上的果皮垃圾。

    他是個特別愛干凈的人，但昨天陪姜薇打完牌已經(jīng)是早上六點了，困的實在睜不開眼，來不及收拾這些垃圾，倒在沙發(fā)上就睡著了。

    姜薇趕緊蹲下去幫忙收拾，這一蹲，薄薄的襯衫下擺揚起來又落下，撲開一片輕軟的風。

    紀晗的眼皮跳了下，伸手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我自己收拾就好，jiejie去換衣服吧?！?/br>
    “……好吧?！苯钡故菢返貌桓苫?，立刻站起來往浴室走。走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猛然回頭，“你剛說你鎖骨上那個傷是打牌的時候我咬的？不是在床……”

    “不是?！奔o晗背對著她，聲音有些發(fā)悶，“什么都沒發(fā)生。”

    “你早說嘛，害的我提心吊膽的?！苯睋嶂乜?，松了一口氣，“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干出這種缺德事來?！?/br>
    這也不能怪她多想，以前她就有喜歡在床上咬人的毛病，所以看見那些青紫的牙印，自然而然就往不可描述的方向聯(lián)想了。

    擺脫了一樁大麻煩，姜薇渾身都放松下來，心情舒暢地走進浴室。風衣和裙子已經(jīng)被烘干掛在衣架上，連褶皺都被熨的十分妥帖，她感動地轉(zhuǎn)過頭問紀晗：“你幫我熨的嗎？”

    “……賊幫你熨的?！?/br>
    姜薇撲哧一聲笑出來：“那你幫我跟那個賊說聲謝謝啊?！?/br>
    她心情很好地換上裙子，套上風衣外套走出來，對紀晗晃了晃手里的襯衫，“襯衫我洗好給你送過來?！?/br>
    紀晗隨口嗯了一聲，把手里的垃圾袋打了個結(jié)，丟到門外。

    姜薇在風衣口袋里找到了她的手機，一點開屏幕，就看見一大堆未讀消息，有秦思思問她怎么沒來上課的，還有馮朝跟她道歉的。

    再看一眼時間，竟然已經(jīng)下午三點半了。

    四點鐘有一節(jié)化工原理，老教授上節(jié)課說過，這節(jié)課有隨堂測驗，和平時分掛鉤的。

    她趕緊風風火火地往門口走，“我先走了啊，一會兒還有課呢。”

    “我送你下去。”紀晗披了件外套，和她一起下樓。

    這會兒還沒到酒吧開門營業(yè)的時間，門上還掛著鎖，紀晗拿出鑰匙把鎖打開，推開厚重的玻璃門。

    姜薇拎著那件黑色的襯衫，站在門口跟他道別：“昨晚麻煩你了，襯衫我盡快送回來?！?/br>
    說完，她轉(zhuǎn)頭要走，紀晗在后面喊住了她：“jiejie，你落東西了?！?/br>
    紀晗從門口放傘的桶里拎出一把沉甸甸的黑傘遞給她，視線在木質(zhì)傘柄上停留了一瞬，隨即又不動聲色地移開。姜薇差點忘了她昨晚還買了把傘，接過來之后，又對他說了句謝謝。

    紀晗在心里默默告訴自己不要多管閑事，但在姜薇轉(zhuǎn)身往小巷外走的那一刻，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出聲：“jiejie?！?/br>
    “嗯？”前面的人回過頭，在距離他幾步遠的路邊停下。

    “你昨晚……是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了嗎？”

    “沒有啊?！?/br>
    紀晗的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手指不安地蜷在一起，沁出密密一層汗珠，他臉上是若無其事的表情，聲線也沉靜：“jiejie和男朋友吵架了？”

    空氣霎時安靜。

    姜薇怔了好幾秒，好笑地說：“我哪來的男朋友？”

    紀晗不說話了，姜薇的好奇心卻被勾起來，開始刨根問底：“你想說什么？”

    掙扎了幾秒后，紀晗慢吞吞從口袋里抽出一只手，指了指她手里的傘：“這傘很明顯是男款的，而且昨天jiejie打電話的時候還說要去什么馮先生家里，然后就淋了一身雨來酒吧喝酒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幾近耳語。他突然覺得很煩躁——他為什么要問這些？她昨晚去了哪里、發(fā)生了什么，明明和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姜薇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問：“所以，你是在關(guān)心我嗎？”

    這大概是一個很愚蠢的問題。但對于姜薇而言，她很少嘗到被關(guān)心的滋味，以至于不得不向?qū)Ψ酱_認來得到一個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