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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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一覺的功夫。我感覺有人在搬弄我的手。睜開眼,和身穿白大褂的林醫(yī)生對上視線。他帶著口罩,坐在床旁替我把脈。 旁邊站著玉眉和奶奶,等待診斷結(jié)果。 林醫(yī)生拿下聽診器,說我是受了冷風和cao勞過度,免疫低下。他表情非常凝重,比我之前去還要差勁的臉色。仿佛眼前是為病入膏肓的絕癥病人。 林醫(yī)生走出書房前寫了調(diào)理身體補氣血的方子,讓玉眉按這方子好好去抓。 他唉聲連連,哀嘆怎么會有身體這么弱的人。 囑咐這屋子里的人:要好好養(yǎng),讓她停下手頭做的活,她這身子骨太虛了,比上次還要虛。要想活命,就不要勞心費神,必須要靜養(yǎng)休息,多出去走走。 醫(yī)生走后,奶奶和玉眉的反應各不相同。一個平靜,一個臉色沉得如臨大敵。 奶奶問我是不是這陣子忙店里的事累了?我的身體弱是打小就有的,她認為是醫(yī)生夸大了,大驚小怪。何況我熬過了當初治療所的事,變得正常。再差都不會比那時候差。 她安慰兩句,讓我好好休息。是藥三分毒,發(fā)燒,喝點熱水發(fā)出汗就行了。另一個房間的弟弟在哇哇大哭,她起身去做飯,一家子飯等著她去做,這件事比較要緊。 屋子里剩下我和玉眉。 玉眉握著手里輕飄飄的紙,沉重地像握了個秤砣。 我看她自從醫(yī)生說話后狀態(tài)就很不對,把她拉過來問:你怎么了?不舒服?和我一樣發(fā)燒了? 玉眉留給我一個沉默的側(cè)臉。 我沒事的,真的,休息就是睡覺,睡一覺就會好了,而且不是開了藥方嗎?多吃幾包藥就沒事了。 我把睡覺和藥吹得神乎其神,雖然心里并不認可。但我要是不這么說,我怕玉眉會當場倒下,一蹶不振。 玉眉看著我。 眼神很可憐,很哀怨。讓我恍惚我從絕癥病人變成了薄情寡信的背叛者。我不理解她的反應為什么會如此大,不是什么癌癥晚期,更不需要動大手術。只是養(yǎng)著而已。 她沒頭沒腦回:太cao勞是不是會死。 我用那殘破嘶啞的破喉嚨擠出一句:玉眉沒有那么嚴重。 薄薄的單子被收攏的拳頭弄皺,隱忍又壓抑,這天的玉眉向我表達了她新學來的詞。 別人說這像是油盡燈枯。 第91章 美麗故事主人(完) 今天是1999年12月31日。 我形如空殼的身體被中藥填滿,短暫獲得下床走動的機會。 湯圓在小籠子里蹦跶來蹦跶去,時不時歪頭看我,兩頰紅暈像天邊行將消失于地平線的美麗橙紅色落日。 我忍不住上前摸摸它的腦袋,見它專注看著桌邊食盤的白瓜子,捻了一粒給它吃。 門應聲打開,玉眉端著冒熱氣的藥進來,熟悉的苦澀藥味差點把我嚇回床去。 見到我,她反應比我還大,在桌子上放下藥,從旁邊的衣帽架上取下她前陣子給我做的長披風,二話不說往我身上披。 一層夾了棉的長披風,一丁點兒寒風都進不來。 你今天怎么下床了,天寒地凍的,你受得住嗎?玉眉裹粽般攏緊我領口,我感覺雙手連動動手指都十分困難。 今天好些了。 趁玉眉轉(zhuǎn)身關窗,我暗暗松了松領口,快喘不過氣。 關好窗,玉眉對我左看右看,看出我起色紅潤了些,嗯看樣子確實好了點。 我拿開她手,我身體怎么樣我還能不知道。 玉眉聳肩:你的話沒一句真。 我現(xiàn)在在她那里算是徹底失去了信任。我說什么她得進行過一番求證才肯相信。 來,把藥先喝了。玉眉將藥碗挪到我手邊催促道。 移動中漾起的褐色波紋有種快將人吸進去的魔力。我和它對視良久,深吸一口氣,才敢端起碗一飲而盡。 良藥雖苦口,利不利于病,難說。 你今天下床,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嗎?玉眉問。 我從碗底的藥渣看向面前的她。 我說,我想去柳夢的家看看。 玉眉頓了很久,眼睛都忘了眨。她興許是嗅到了一絲不尋常,蹙起的眉暴露她的戒心。 為什么? 反常要從前三天開始說起。 在高燒不止中,我被燒得神識混沌。 也許是玉眉那聲油盡燈枯,我在迷亂模糊的白色夢境中,看見自己。 她近似透明,只可依稀辨清身形輪廓。柔紗白裙,微卷的頭發(fā)上,耳邊戴著白紗織成的玫瑰。她占領書房那張我常睡的床,跪在床頭,對著窗外看。 像平日的我。 莫名一股力促使我前進,走向她。 我走上前去。她形如無實質(zhì),我得以輕易穿透,學著她的,或者是我的姿勢,跪在床邊。身形完全契合。只是她不說話,不笑不哭不鬧,是空洞的身體和空洞的臉。 唯有那望向窗外的眼睛,透出一絲像人的執(zhí)著。 活像世界存在的第二個我。 又像困在這個房間,這個視角下的一絲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