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開見煜時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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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天下午,夏知遇和闞云開一起到機(jī)場接才落地的時佳。 三人是高中同學(xué),同窗之情,要好至極。 高考結(jié)束后,闞云開去了香港,時佳追愛去了羊城,而夏知遇留在申城。后來時佳在羊城結(jié)婚定居,相聚次數(shù)可堪了了。 夏知遇從前常吐槽時佳英年早婚早育,如今自己也將步入婚姻這座圍城,不禁在到達(dá)大廳感慨萬分。 時佳走出大廳,連連揮手招呼,丟下行李跑上前來,擁著二人,她摟抱著闞云開的腰,“寶兒,你又美啦!” 夏知遇撇嘴不悅,“明天我才是新娘,你能不能夸夸我!” 闞云開解圍,“新娘自帶光環(huán),本來就是最美的,還需要夸?” 她深知夏知遇的點,回回都能說去她心里。 “時大小姐,你這冬天光腿的性子,現(xiàn)在竟也穿上高領(lǐng)羊絨衫了?”夏知遇打量著時佳這身不同尋常的打扮。 時佳不自在地護(hù)住衣領(lǐng),含糊其辭道:“刮了痧,不能著涼?!彼堕_話題問闞云開:“知遇都有主了,你呢?” 夏知遇接過時佳的行李,擁著兩人往停車場走,替她回答:“明天就見啦,我伴郎?!?/br> 到了聚會酒店,一眾好友早已等候在此,主角一來,氣氛沖至高點。 出門前,顧煜交代闞云開不許喝酒,被闞云開軟磨硬泡半天,才勉強(qiáng)同意她小酌怡情,否則家法伺候。 在座諸位,無一不知闞云開好酒量,紛紛叫嚷著讓她豪飲三杯為新人助興,所幸有封維和夏知遇二人相護(hù),否則桌上的酒泰半要進(jìn)她肚子。 趁著間隙,闞云開拿著手機(jī)溜去洗手間,發(fā)了信息給顧煜。 kan:【隊長,我被灌酒了,你等下要來接我……唔】。 顧煜不喜歡這種場合,被李凱硬拉來湊數(shù),他坐在桌邊很快看到消息,回復(fù)及時。 顧煜:【知道了,別撒嬌?!?/br> 某人的癡纏撒嬌技術(shù)爐火純青,輕易就能讓顧煜的原則底線離心出走。 封維一早被顧煜籠絡(luò)成線人,開席前他特意發(fā)消息囑咐封維照看闞云開。 夏知遇從洗手間出來,看見闞云開對著手機(jī)傻笑,對屏幕對面之人了然于心,難免搖首咋舌。 穿過走廊,正準(zhǔn)備回包廂,吵鬧中忽而聽到悲憤帶泣的女聲:“你憑什么不讓我見孩子!” 二人對視一眼,音色熟悉非常,這是時佳的聲音,她們尋著聲找了過去。 時佳掛斷電話,捂臉哭泣,轉(zhuǎn)身看見身后的二人,淚水頃刻決堤,壓抑不住地外泄。 時佳在機(jī)場心虛護(hù)著衣領(lǐng),加之現(xiàn)下情景,闞云開猜到事情大概,她走上前,輕手拉開時佳的衣領(lǐng)。 肩頭青黑淤青明顯,頸部新舊傷痕堆疊,仔細(xì)觀察,時佳背上還有被皮帶抽打過的凸起痕跡。 夏知遇怒火中燒,“那王八蛋家暴?” 時佳哭泣不斷,語不成句,闞云開扶她坐在連廊的靠椅上,去前臺要來紙巾,拭去她腮邊不斷滑落的淚水。 “你孩子都給他生了,那畜生多無情干出這種事啊,到底發(fā)生什么了?”夏知遇心急。 時佳淚眸紅腫,斷斷續(xù)續(xù)地抽泣說:“他嫌棄……我……結(jié)婚的時候……不是……處女?!?/br> 第五十三章 聽聞此言, 夏知遇忿然作色,咒罵道:“他睡過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還有處女情結(jié)?這你還不離婚, 等什么呢?” 夏知遇聲高氣急,引得路過的食客和服務(wù)人員投來異樣的眼光, 闞云開輕扽她的手腕, 拉她坐下, “小點聲?!?/br> 時佳與初戀男友相戀恩愛多年,羨煞旁人,摯友親朋一度以為他們會修成正果, 長久幸福到老。 大學(xué)畢業(yè)之際, 利欲熏心, 男友為日后前途思量, 放棄二人相守多年的愛情堡壘, 求娶導(dǎo)師的女兒。 時佳性子剛硬直爽, 不曾求和低頭, 獨自捱過失戀無助的畢業(yè)季, 然而突如其來的背叛讓她不再相信愛情, 心如槁木般燃成一堆廢墟死灰。 現(xiàn)任丈夫沉醉于時佳姣好的面容與腹有詩書的才情, 趁隙發(fā)起猛烈的追求攻勢,時佳家庭傳統(tǒng), 勢必不會讓她單身度日, 她無謂與誰搭伙消磨歲月, 便答應(yīng)了求婚。 夏知遇交友廣泛, 遠(yuǎn)在羊城的朋友恰與時佳的現(xiàn)任丈夫生意有所交集, 朝三暮四、花天酒地是那男人在圈中的代名詞, 夏知遇多番勸阻無果, 時佳終是嫁了。 不料新婚當(dāng)夜即是噩夢的源頭,時佳被安上蕩|婦的罵名,僅一次的交合,讓她孤立無援地攥握著手中兩道杠的驗孕棒,仿佛看遍人生笑話。 男人在外yin|亂混日,但凡遭遇不順心的瑣事,時佳就成了泄欲工具,為了兒子,她始終沒有選擇離婚,勢單力薄,她清楚自己爭取不到撫養(yǎng)權(quán),唯有隱忍求得安穩(wěn)。 放縱哭泣過后,時佳擦干眼淚,鼻翼兩側(cè)泛起紙巾摩擦的皴皮,她歉聲說:“對不起知遇,我不是有意破壞你心情的?!?/br> 仗義相助從來是夏知遇的個性,她怎會埋怨失意的好友,她緊握著時佳無力垂落的雙手,“你別怕,他家算個什么東西,給闞闞家提鞋都不配,只要你想清楚,我們義無反顧地幫你,實在不行,我就回家找老夏?!?/br> 闞云開找出隨身攜帶的潤膚濕巾,輕壓在時佳鼻周,緩解泛紅不適,冷靜說:“你要是想離婚,我們一定想辦法幫你把豆殼的撫養(yǎng)權(quán)拿回來?!?/br> 派對結(jié)束,顧煜的車停在酒店正門的噴泉邊,闞云開和封維一道下樓走出旋轉(zhuǎn)門,泉燈縈繞,繚亂雙眸,見到熟悉的身影,她重色輕友地?fù)溥M(jìn)顧煜懷中。 每逢不順心之事,闞云開總要回家無聲抱著顧煜釋壓充電,獲取源能量那般,不失為自我療愈的良方。 封維搖頭跟在她身后,他招呼說:“人完好無損地交給你了,先走一步。” 顧煜說:“謝了。” 封維微醺狀態(tài),顴骨浮起微紅的淡暈,他彈舌道:“闞,走了?!?/br> 到底是個沒良心的meimei,闞云開未曾抬頭,始終埋在顧煜懷中,背手示意,趕人勢頭十足。 “怎么了?”顧煜環(huán)著她的肩,和聲詢問,見她不語,他道,“先回家吧,回去想抱多久都可以?!?/br> 闞云開這才不情愿地放手,拉開副駕車門踉蹌坐上去,顧煜在身后扶著她的腰,幫理好安全帶,發(fā)動車子起步,她靠在車窗上抱怨說:“都怪你和封維不讓我喝酒,酒量都變差了,才喝了兩杯頭竟然都暈了?!?/br> 待車子開出酒店范圍,情緒稍有緩和,闞云開將事情來龍去脈說與顧煜,她氣憤說:“佳佳的老公好渣啊。” 自小家教就不允許顧煜做出有辱他人之事,特別對待女性等弱勢群體,更不必說動輒打罵妻兒這種令男人蒙羞的恥事,他聽完深覺不可思議。 酒精上頭,闞云開問得直接:“你有處女情結(jié)嗎?” 顧煜坦然相告:“我沒有這種齷齪的想法,女孩的品質(zhì)又不由此決定,萬一她們遭遇不測或是像你朋友一樣遇到渣男,這種事情不是憑她們一己之力就可以避免改變的,都是受害者,為什么要背鍋呢?” 他補(bǔ)充說:“況且,我認(rèn)為不止第一次重要,每一次都很重要?!?/br> 教科書般的回答,闞云開細(xì)想他們的纏綿時刻,除去顧煜出院那天她不識好歹的挑釁以外,無外乎都是很美好的體驗,他也確實做到所言那般,重視每一次。 闞云開遺憾感嘆說:“我都忘了,有些人第一次就默認(rèn)我不是來著……”她手肘抵著門邊,托腮嗲聲道,“這個世界對美女的惡意怎么這么大呢?” 顧煜扶穩(wěn)方向盤,兩指掐住她頜邊的軟rou,淺笑說:“美女不要胡思亂想?!?/br> 闞云開吃痛不悅,拍落他覆在面頰旁的手,鬼使神差地問:“那我以后的丈夫要是嫌棄我怎么辦?” 顧煜幾乎沒有猶豫,脫口而出:“那你讓他找我說話?!?/br> 他認(rèn)真思量過最終陪她到老的那個男人可能并非自己,也想過這是她的刻意試探,他猜測闞云開興許對這段關(guān)系已然疲累,不想再做無果碰壁的掙扎。 這句話是即興發(fā)揮,也是思忖良久的最終定論。 他的妻子不可以不是她,但他允許她的丈夫不是他。 闞云開移開目光,眸中滑過失落憔悴的情愫意味,她冷眼無光,凝聚一潭寒水,看著窗外閃爍的霓虹不再說話。 地下停車場深夜無人,燈光晝白冷漠,車子還未停穩(wěn),闞云開開門下車,朝著出口那邊走去。 顧煜腳踩剎車,倒車入庫,快步上前截停她的步伐,“你干什么去?” “找個人來和你說話!”闞云開負(fù)氣推他,熏醉力弱,她道,“你走開,我要回家。” 顧煜指著電梯,“回家你不往那邊走?” 闞云開心火難消,不快吼道:“我要回我自己家!” 顧煜不多廢話,不給她片刻思考掙扎的機(jī)會,屈膝過肩扛起她,手掌護(hù)著衣裙下擺謹(jǐn)防走光,任由背上憤怒之人的打罵,大步流星地走進(jìn)電梯。 “混蛋,你放我下來!”闞云開扯著他的衣領(lǐng),合拳砸在溝壑分明的背脊上。 顧煜開鎖進(jìn)屋,并未開燈,將人不算溫柔地拋在沙發(fā)上,叉腰喘息片刻,他去廚房高柜中取出王韞之前去新疆游玩帶回的上乘蜂蜜,把檸檬切片,沖泡了一杯溫?zé)岬臋幟史涿鬯伺c她。 闞云開蜷膝坐在沙發(fā)上,抽噎不止。 顧煜把杯子擱在桌上,俯身拿過紙巾,半蹲在她身前幫她擦去淚水,還未碰到她的皮膚,就被人躲開,“你走開!” 顧煜說:“到底怎么了?” 闞云開在顧煜面前從來不是能藏事的人,她不甘理論說:“我是不是應(yīng)該默認(rèn)你隨時都會放棄我?你剛才就是想告訴我別心存幻想了是嗎?” 誤解適才話中含義,顧煜放緩聲音,“我永遠(yuǎn)不會放棄你,我只是賦予你來去自由的權(quán)利?!?/br> 闞云開惱了,抬腳踹向顧煜的右肩,“我不要這狗屁權(quán)利!” 顧煜腳底打滑,身子斜了大半,跪歪在地毯上,他眼前驀地一片茫白,極目眩暈之感呼嘯而過,他下意識手撐著沙發(fā),才不至摔落。 闞云開心驚駭然,忙起身查看情況,酒精麻痹思緒誤事,發(fā)起火來竟忘卻顧煜腦部淤血還未全然消散,她顫著音,后怕道:“你沒事吧?我們?nèi)メt(yī)院?!?/br> 顧煜反手抱緊她,給人帶去剛才不過裝暈的錯覺。 闞云開泫然淚下,哭聲更濃,“混蛋,你騙我!” 顧煜順撫著她的脊骨,輕聲解釋說:“我剛才的意思是,無論你怎么選,我永遠(yuǎn)都在原地等你,就算你真的累了倦了,要嫁給別人,我也可以等你?!?/br> “有一天,你過得不順心,不自在,被人欺負(fù)了,我也會護(hù)著你,接著你,只要你愿意轉(zhuǎn)身,我一直都在你身后。” 猶記得,闞云開幼時喜歡吃和之路巷口的紅糖棗糕,后來有一日,那個駝背做棗糕的老爺爺關(guān)店歇業(yè),不知是年事已高選擇安逸養(yǎng)老,還是更換了店址,自此沒了蹤影。 從那以后,她便再也不吃棗糕。 沉淀心情,闞云開說:“這世上相互替代的物品有很多,可我就想要那份獨一無二的,我只要你。” 有人活在世間要求本就不多,她不貪戀完美無缺的玉琢,不追逐萬人沉迷的金烏,唯看重自認(rèn)為對的象征,哪怕是暗淡無光的星,也能滋潤她心中寸草不生的荒漠。 二人相擁坐在地毯上,顧煜問:“我讓你沒有安全感?” 闞云開鼻翼翕動,淡聲否認(rèn)道:“沒有,和你在一起很安心?!?/br>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顧煜重復(fù)肯定問,“是不是?” 良久,闞云開凝望著窗外萬家燈火時,輕點了點頭,“……有一點?!?/br> 顧煜又問:“一點,還是很多?” 闞云開不再回答,但他知道,答案是很多。 顧煜抬起她的臉,鼻梁相抵,探尋安撫著不穩(wěn)的氣息,他說:“你要的安全感,我很快給你,相信我一次。” 午夜時分,星月漸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