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不想上位(重生)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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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袖的母親本是信國公府金枝玉葉的嫡小姐,沒想到出了未婚先孕這樁丑聞。 母親死也不肯啟口父親是誰,被信國公府族譜除名,揚言丟盡顏面,老死不相往來! 母親孤身一人去鄉(xiāng)下莊子生了她與弟弟,一對龍鳳胎,沒幾年便去世了。 她永遠(yuǎn)記得母親下葬那日,春雨淅瀝,信國公府只來了一位曹姨媽。 她衣著顯貴,雍容闊綽,嘴角噙著笑意,周遭沒見識的農(nóng)戶誠惶誠恐,她對這場白事指手畫腳,滿面春風(fēng),不像來吊唁,倒像來耀武揚威。 正是這位曹姨媽,一得知遼袖及笄,立即自作主張定下一門婚事。 婚事對方是當(dāng)朝岐王世子,岐世子臭名昭著,只知混跡花柳之地的膏粱子弟。 他男女通吃也就罷了,更有一樣癖好,喜愛觀賞嬌滴滴的美人剝光了與野獸同籠,見到小女子被撕成血淋淋的碎片便興奮拍手,娶過兩位世子妃,俱是不明原因暴斃。 遼袖一打聽到這件事,立即慌得魂不守舍。 主仆二人頓時手腳冰涼,血液凝固,嚇得抱在一塊兒垂淚。 不知曹姨媽有何仇何怨,把她把火坑推,非要置她于死地! 兩人思定,這偌大京城,只有一個人能替遼袖推了這樁婚事,那便是人人望而生畏的淮王。 她只想開口求一聲淮王,容她在府里多借住一段時日。 “可是……”到了這緊要關(guān)頭,遼袖躊躇起來。 一想到那襲黑金蟒袍,成了她心頭揮之不去的陰翳。 前世她毫無心計,便是在這夜求見時,誤中了書房的媚香,不知是何人作局,淮王也受到此香的影響,她懵懵懂懂間被拉進(jìn)了幃帳。 醒來后,遼袖拉過被子掩住胸口,雙手抱肩,少女皮膚嬌嫩,極易留下紅印子,她唇瓣顫了顫。 “不是我算計殿下……” 淮王面色極冷地望著她嘴角上被咬破的血痂,幾度欲啟唇,終究什么也未說,有些不耐煩,處死了一院子灑掃伺候的下人。 那段日子,王府里的流言蜚語傳得極難聽。 “老狐媚子也只能生出小狐媚子,只怪我們清白人家的,扯不下臉使這種手段?!?/br> “老祖宗心慈,沒承想引狼入室,換作我必定把這恬不知恥的趕出去?!?/br> “遼姐兒可是岐世子未過門的妻子,怎么滾錯男人被窩了?” 京師的人拜高踩低,本就瞧不起她這種從鄉(xiāng)下莊子進(jìn)城的,不免對她攜了一股輕蔑與鄙夷。 她成了旁人口中靠身子上位的,自毀名節(jié),輕佻無知的小禍水。 后來這些聲音噤若寒蟬,因為淮王將她收在了自己身邊,畢竟是不光彩的事,也就一直沒名沒分,像個黯淡的小影子。 遼袖至今都不知道那根媚香是誰點燃。 她無父母倚仗,只能努力學(xué)習(xí)規(guī)矩,世人的歧視依然如影隨形,貴女們更是對她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 伴君如伴虎,她不愿再嘗以色侍人的苦楚。 淮王舉兵篡位成功,登極儀那日,大內(nèi)刻漏房報了牌子,威嚴(yán)的鐘鼓聲一遍遍回響。 殿外一地密壓壓的內(nèi)閣學(xué)士、六部官員序班站好,法駕鹵薄靜候多時,遲遲不見新帝身影。 他為了罰她,硬生生推了擬定的登極儀半個鐘頭。 “方才宴會上,朕瞧你不是犯困么,怎么眼下不困了?” 他依舊一襲滾繡金龍邊黑色常服,輕輕用膝蓋抵了一下她的膝,少女便不由自主地跪伏在軟榻上。 她一張小臉煞白,眼角沁出水紅色,掛滿淚珠,嚇得磕磕絆絆,呵出香膩的呼吸。 “回陛下,臣妾只是昨夜識字溫書太晚,一時精神疲乏瞇了眼,下次再也不敢打盹兒了,求您饒了臣妾這回……” 她不敢把責(zé)任推到他身上,不敢說是因為昨夜他折騰太晚,心知只會惹來猛烈報復(fù)。 “你倒很用功,那朕考考你?!?/br> 年輕帝王傾覆上來,一手按住她纖細(xì)柔弱的腰肢,另一手拿了玉璽。 冰涼和氏璧所制的玉璽,在少女小腹、大腿處蓋下兩處紅色印章。雪白肌膚與赤紅印泥對比鮮明,落在人眼底濺出了火星子。 傳國玉璽冷得拂起一陣戰(zhàn)栗,少女怯生生地閉上眼,眼角濕潤,咬緊了牙關(guān)。 “連這幾個字都不認(rèn)識,還敢說朕冤枉你。”他翹起嘴角。 “袖袖,對朕撒謊得罰你什么?” 少女背后這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勾著她腰帶,卻遲遲未動。他呼吸滾熱,又重又深地打在她耳垂,絲毫不容質(zhì)疑的威儀。 “自己脫了?!?/br> …… 漫天絲絲冷雨,扯起貶人肌膚的料峭寒風(fēng),吸一下五臟六腑都涼透了。 遼袖攥緊了裙擺,指節(jié)微微泛白,踏出門檻前,她心想:重活一世,要有長進(jìn)啊,萬萬不可重蹈覆轍! 上一世她如履薄冰,揣度圣意,不敢在他的皇后進(jìn)宮前生出孩子,這樣的日子,她再也不想過了。 她既然已經(jīng)預(yù)知了命運,便可以躲避本該發(fā)生的壞事。 遼袖走在路上,為自己做打算。 前世為了討好他,苦心磨練出一手好字,也算有一門營生手藝,等退掉婚事,她便搬離王府,離淮王遠(yuǎn)遠(yuǎn)的。 遼袖下定決心要有個自己的小家,哪怕簡陋也好,再也不要過寄人籬下的日子。 淮王府修葺得富麗堂皇,極盡藻飾,規(guī)制九重,僅一個花園便占了七畝地之廣,紫金龍氣虬結(jié)的高地寶地,滿朝御史竟無一人敢上折其禮度僭越。 到了夜里,亮起數(shù)百盞紫檀宮燈,照得如白晝一般。 遼袖戴上兜帽,穿過重重錦繡,依次走過花廳、上房,最終抵達(dá)平日待客辦公的大書房。 這一路眾人皆認(rèn)出這是府上暫住的表姑娘。 雖然戴了兜帽瞧不清容顏,但美人天生自攜風(fēng)流氛圍,寬大的雪氅更襯她身形柔削,黑暗中露出一截精致的下巴,香風(fēng)細(xì)細(xì),撩弄得人心底生出許多綺麗遐思。 “她不是一向深居簡出嗎,今夜為何急匆匆地出來了?” “據(jù)說岐世子那邊催得緊,他雖不敢來府上鬧,這幾日去信國公府威脅討人,若討不到人便逼還聘禮?!?/br> “信國公府早將聘禮揮霍光了,看來表姑娘是非嫁不可了,嘖嘖,這樣的小美人胚子,真是命苦?!?/br> 眾人不由得目露惋惜,愈發(fā)憐惜她孤苦,這樣一個小美人,若被岐世子折辱幾日,只怕香消玉殞了。 信國公府一家子豺狼虎豹,恨不能將她敲骨吸髓,榨干凈最后一滴血,看來,她也是走投無路了,只能求見淮王。 “落轎——” 一聲長長的吆喝,一輛紫呢幃轎安安穩(wěn)穩(wěn)落在王府轎廳,眾門子動作熟練地忙活起來,端茶的遞熱毛巾捧大氅的撐傘的。 老管事恭敬地撩開了門簾,敬畏地喊了聲:“殿下。” 遼袖自然也知道淮王回來了。 按道理,她應(yīng)該坐在書房里等候淮王,向他陳情,盼他庇護(hù)。 可是,想起上輩子被他禁錮折辱,她打了個冷顫,既然要躲開他,便一絲與他獨處的念頭都不要有。 站在書房門口,遼袖不敢踏進(jìn)門檻。 她活了一世,知道并非只有淮王這一條路行得通,偌大王府,還有一位長輩能替她主持公道,這個人便是起初接她進(jìn)府的老祖宗。 她思定了主意,一轉(zhuǎn)身,徑直走往另一條路。 遼袖心底默念:文鳳真,這一輩子我與你再無瓜葛,不管你書房中的媚香是誰安排,都與我無關(guān)了。 雪芽見她路過書房卻不進(jìn),以為她迷路了。 “哎——姑娘?!毖┭恳苫蟮爻蹲×怂男渥?。 遼袖拍了拍了她的手,嘴角一牽,笑容溫暖,似乎想教她安心。 她的聲音很輕,一字一字落下來,清晰堅定。 “雪芽,今晚,咱們不求淮王了,咱們?nèi)デ罄献孀凇!?/br> “不求淮王了?” “沒錯?!?/br> 雪芽愣住了,她發(fā)現(xiàn)一向嬌怯的姑娘,眼眸頭一次燃起微亮。 遼袖脫下兜帽,眾人將她的面龐盡收眼底,呼吸微微一滯,明明五官極盡妍麗,一雙眼眸卻水光瀲滟,觸之即碎,清純小白花的模樣。 這樣一個內(nèi)宦瞧了也心神搖曳的尤物,她進(jìn)府的這段時日,淮王一眼也未落在她身上。 黑暗雨幕下,這個漸行漸遠(yuǎn)的美人背影,落在一雙鳳眸底。 鳳眸的目光收回,轉(zhuǎn)而落在書案上一爐香灰,不知被誰用一盞茶水澆得熄滅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強取豪奪火葬場,男主兩世身心俱潔 —————《求娶明珠》————— 人人艷羨雪師好福氣,雖為破落戶之女,卻僥幸嫁進(jìn)了京城高門。 曹澄烏發(fā)雪膚,被嘆為世家美璧,令人自相形慚。 她真誠地對他好,為他打理中饋,尋遍生子藥方,拖著病體跟其他貴婦打好關(guān)系。 曹澄位極人臣后,她也風(fēng)光得勢,榮寵一生。 直到雪師得知自己患上不治之癥。 終于不得不面臨真相。 其實曹澄天生冷情無心,他完美的偽裝之下,卻連人的愛恨不通,只醉心權(quán)術(shù)。 對她耐心哄著,卻一絲都不愛她。 哪怕她在他懷里嘔血,疼到神智不清。 他關(guān)心之下,眼底淡漠,只會一句:“撐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