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書迷正在閱讀:出口成真[綜武俠]、[綜漫]人間失喵、[綜漫]能力者都是我信徒、完美牧場經(jīng)營攻略[綜]、[綜漫]我的兄弟全部來自異世界、[詭秘之主同人]克總,恰飯不、[綜漫]警校墊底的我攻略了警校組第一、[綜漫]織田小姐有話說、[綜漫]瑪麗蘇她哥、[暗殺教室同人]我的鄰居是中三病嬌
“你一定有許多問題,但你不該在這里久留,”這么說著,赫爾墨斯駕輕就熟地將她抱起來,真的征詢意見似地問她,“有話回去再說,好不好?” “嗯?!笨赡艿搅舜丝?,潘多拉才真正安下心來。強烈的倦意席卷全身,她閉上眼睛,臉頰枕上他胸口。仿佛只有一瞬,也許過了很久,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時,他們已經(jīng)重新回到至福樂原。 離開時日車高懸,他們明明在外停留沒多久,伊利西昂卻像是又過去了一個晝夜,正是黎明前最寂靜的時分。 赫爾墨斯沒有帶她回南端的神廟,而是來到那座小山丘。 “阿波羅把那里弄得一團糟,恢復原樣需要時間?!?/br> 潘多拉應(yīng)了一聲,坐在石屋的床沿揉眼睛,想要振作精神。 赫爾墨斯替她解開披風,撫摸著她的頭發(fā)輕聲細語:“你需要好好休息?!?/br> 他溫柔的話語令睡意更為沉重。 潘多拉順從地躺下,勉強睜著眼睛。赫爾墨斯站在床邊,不打算久留的樣子。她不禁伸出手,勾了一下他的指尖,話語卻與挽留的小動作相反:“您也應(yīng)該回神廟休息?!?/br> “我會的,等你入睡之后?!焙諣柲拐f著要施確保無夢安眠的小魔術(shù)。 潘多拉已經(jīng)對這個術(shù)法足夠熟悉,她搖了搖頭:“我……想要做夢?!?/br> 他驚訝地沉默了片刻,緩聲說:“那么祝你做個美夢?!?/br> 她閉上眼,呼吸了一下又睜開眼,不放心地問:“明天您還會繼續(xù)教導我嗎?” “當然。” 潘多拉原本還想說什么,但詞句還沒從分開的唇邊間吐出,她已然陷入了沉睡。 赫爾墨斯在原地站了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正如他不知道還有什么能傳授給潘多拉。 教導是自欺欺人的借口,從一開始就是,但后來又不止是借口。他希望騙術(shù)和謊言能幫助潘多拉自衛(wèi)。他錯失了收手的機會,破例只有第一次和從今往后。于是只給她保護自己的武器好像也不夠了,如果不是阿波羅介入…… --奧林波斯降下黑色的雪,雷霆自天空之座墜落。 赫爾墨斯抬起右手,翻轉(zhuǎn)著注視自己的掌心和手背。即便是此刻,他依舊對阿波羅的預(yù)言將信將疑。他甚至懷疑,阿波羅是為了確保宙斯的計劃萬無一失,才刻意夸大曲解所預(yù)見之事,恐嚇他讓他不敢貿(mào)然行動。 然而他確實用這只手從深藍色的河川中汲水,裝滿了預(yù)言之神的金罐。然后他回到阿波羅面前,將斯堤克斯之水潑灑于地,發(fā)誓他不會給予潘多拉永生,會將她帶回奧林波斯、而后護送她與眾神的其余禮物前往人間,確保普羅米修斯的弟弟拉住她的手不松開。他向冥河女神如此許諾。 除此以外沒有別的辦法。否則潘多拉會死去,眾神會重新準備禮物。 作為交換,他可以繼續(xù)在伊利西昂做夢。 這好像只比任由阿波羅帶走她要好那么一點。 離去之前,阿波羅說,與他們沒有盡頭的生命相比,任何心碎的篇章、任何錯誤都終究只是一時。赫爾墨斯猜想這是屬于阿波羅的獨特安慰方式。諷刺的是,他也這么半是嘲弄半是寬慰地開解過對方。 首個夜晚,他也站在這里注視沉睡的潘多拉。那時他想,如果以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填塞愛欲的火焰,他也許就會很快厭倦,徹底擺脫厄洛斯金箭的影響。 但現(xiàn)在赫爾墨斯不那么確定了。 更何況,他已經(jīng)發(fā)誓會將潘多拉交給厄庇墨透斯。不論在伊利西昂發(fā)生什么,他都終將與她離別。但是在不得不道別前發(fā)生些什么還不夠嗎? 潘多拉這時翻了個身,嘆氣似地吐息。 赫爾墨斯隨之驚覺,他無法對僅僅做夢饜足。 身在夢中而不自知也罷,一旦知曉總要醒來、甚至于說距離夢境消散還剩多少時間都清清楚楚,這樣的夢不如不做。如果終將失去,何必自找擁有的幻覺? 那么索性將教導的名義貫徹到底,等到仙饌密酒飲盡就離開?又或是干脆提前將潘多拉送走? 哪種選項都不甘心。 赫爾墨斯在床沿坐下,盯著潘多拉發(fā)怔。 伊利西昂的夜晚溫暖寧靜,她卻仿佛覺得冷,朝內(nèi)蜷縮起來,只給他一個發(fā)絲間若隱若現(xiàn)的背影。他不禁伸手撥開她散落的蜂蜜色卷發(fā),握住她纖細的肩頭,輕柔地將她朝他的方向扳回來。 潘多拉在睡夢中蹙起眉毛,聳了一下肩膀像是閃躲他的觸碰。 赫爾墨斯忽然感到干渴。懷疑與焦躁灼燒喉舌。 潘多拉已經(jīng)不再懵懂無知。她對他表現(xiàn)出的羞澀與依戀是否真的屬于他? 阿芙洛狄忒的贈禮與他的額外傾囊相授讓她可以對任何人表露出這種情態(tài)。她已經(jīng)在法奧身上證明過一次。也許她只是個認真且優(yōu)秀的學生,盡忠職守地遵照創(chuàng)造她的本意。她甚至能夠讓苛刻的卡戎另眼相待?;蛟S她也只是在扮演他想看見的樣子。 確鑿無疑的事都搖擺搖曳,變得懸而未決。 唯一能確信的是他因為一支可惡金箭的效力,渴望她到荒謬的境地。 赫爾墨斯恍惚地想,那天在他的居所中,她在他的注視下,故意緩慢舔舐被果實汁液沾染的指尖。拙劣而有效的勾引。他竟然勉強克制住了。 也許有一天她也會對厄庇墨透斯那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