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蝶谷求醫(y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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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救!” 常遇春跪下直磕頭:“師叔!她的太師父救了師侄,這等大恩,我都承諾了必定要讓您出手相救。” “她太師父救了你,又不是救的我!憑什么要我出手相救!”那個青衣長衫的中年男子斬釘截鐵。 “可是,若是沒有她太師父,師侄現在早就死了。” “關我什么事!”男子揮著手,“快把這外教人扔出去!” 小無跡站在一旁,看著這位名為“醫(yī)仙”的胡青牛居然如此冷漠,是在意料之外。 “師叔!師叔等等!”常遇春拉住他的腿,“師叔,這孩子的娘是白眉鷹王的女兒,殷素素??!也算半個明教中人!” 原來白眉鷹王是明教的四大法王之一,因為教主仙逝,教眾四分五裂,便一手建立了天鷹教。 果然,一聽此言,胡青牛就停了下來,打量著面前的女孩:“你娘是殷素素?” 小無跡點點頭。 “行。”胡青牛坐在一旁的交椅上,“要我救你,可以,但是你日后要去投奔你外公,不能回武當。” “不!”小無跡不假思索,“太師父說要我不能入明教。” “呵!”胡青牛冷笑一聲,“你既要我救你,又看不起明教,算盤打得夠響!出去!” “出去就出去!”小無跡倔強得很,剛要轉身就被一旁的常遇春攔住。 “師叔,這,弟子不要您救了,師侄愿意以命換命,只求您救了這位小meimei!” “你要以命換命,我可沒同意!何況你中的這截心掌,若是不要我救,不出一個月必定氣絕?!焙嗯\浻膊怀裕粗S龃河行┎荒蜔?,“你治不治?不想治就出去!” 這一出給常遇春整得實在為難,他又狠狠磕了幾個頭:“師叔,求求您了,我身為明教中人,承諾既然已經許下,又怎么能違約呢!” “這是你許的,管我什么事!” “師叔也是明教中人啊,這等有辱明教名聲的事兒,師叔要袖手旁觀嗎?”常遇春拿了頂大帽子壓他。 胡青牛一向倔脾氣:“首先,這承諾是你許下的,關我什么事?再說,明教名聲早在陽教主仙逝后就蕩然無存了,現在跟我談名聲?” “常大哥,我不要他救!”小無跡看不下去了,她想把常遇春扶起來,“反正我這也是絕癥,就算你苦苦求了也治不好,常大哥你好好治病,我回武當了?!?/br> “不行,不行!無跡!”常遇春慌忙想要攔住他,但是突然看見一直漠不關心的胡青牛站起身來,“師叔,師叔您答應了嗎?” 胡青牛充耳不聞,他居高臨下看著小無跡:“小子,你得的什么???” “關你什么事?反正也不要你救!”張無跡對他鐵石心腸的模樣印象深刻,毫不客氣回應道。 胡青牛冷笑一聲:“奇了。”然后伸手就要去探她的脈。 小無跡剛要掙脫,就見他已經松了手。 “玄冥神掌?”胡青牛臉色凝重,“你這女娃小小年紀,怎么會中這種失傳已久的掌毒?” 張無跡閉著嘴沒有說話,好在胡青牛也不是真的要問清楚,而是對這赫赫有名的玄冥神掌起了好奇之心,從來無人可解的掌毒,若是被自己解了,豈不是醫(yī)術造詣更深幾層! “小女娃,你走了大運氣,這毒我?guī)湍憬狻!?/br> 常遇春大喜過望,剛要出言感激,就聽見他慢悠悠的繼續(xù)說道:“但是,等這毒解了,我就要親手殺了你?!?/br> “師叔!這!”常遇春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小無跡斬釘截鐵的答應了。 “好!”張無跡看著胡青牛,不悲不喜,反正遲早是個死,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自此,胡青牛開始給張無跡解讀醫(yī)治,只是不愿為常遇春出手。 無跡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幾番求情沒用下,只能自己看看醫(yī)書,渴望能找到些線索。 某日在醫(yī)書的一頁看見關于截心掌的記載,立刻鉆研起來,只是她年紀尚小,哪里看得懂著晦澀醫(yī)術,一時間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求助胡青牛。 只是胡青牛早就知道她是為了救常遇春:“你要問任何一章我都能告訴你,單單就截心掌這一章,我告訴你不可能!” “為什么?你不是他的師叔嗎?”小無跡不懂。 “不過是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師叔,況且他當時硬氣得很,非要以命換命,那我又怎么可能主動出手?” 無跡年紀小,對人情世故絲毫不懂,實在無法理解胡青牛這舉動,只能憤憤不平,自己潛心鉆研。 好在之前在冰火島上義父曾經嚴厲教導她點xue之術,所以對于人體xue位她認得分明,終于在二十多日后,常遇春奄奄一息之際,張無跡克服膽怯,咬著牙扎下一針。 銀針入體,血流如注,無跡嚇得大哭,為,為何會流血? 常遇春倒是灑脫:“無妨,無跡妹子,反正我遲早是個死,你盡管扎針就行?!?/br> 見他如此安慰,小無跡忍住熱淚,顫巍巍的又下一針,并未出血,剛松了一口氣就見常遇春一口血吐了出來。 張無跡嚇得立刻又哭了出來,向一旁看戲的胡青牛求助。 “別問我,我說不救就不救?!?/br> 無跡淚眼朦朧的為常遇春擦去血跡,抽泣間見血色偏黑,又見他臉色并未青白,知道只是淤血而已,這才放心,慌忙去藥房抓藥。 只是她雖然知道開什么藥方,但是哪里見過那些“茯苓”、“黃芪”長什么樣子,問那兩個藥童又沒有回應,只能自己亂抓一通。 胡青牛見狀大笑:“你這副藥給他吃了,怕是不死也殘?!?/br> 無跡更是手忙腳亂,慌慌忙忙的去了一半分量,熬了藥立刻端了送去。 常遇春醒了,見無跡一臉躊躇,倒是爽朗一下,端起碗一飲而盡。 無跡擔憂的觀察他的臉色,而門口看戲的胡青牛倒是捻了捻胡須,轉身離開。 調理了半個多月后,常遇春身子漸漸轉好后就向二人告辭了。 而張無跡知道自己身子雖然并未治愈,但是手腳寒涼的毛病漸漸消失了,知道胡青牛為了自己下了不少功夫,對他也變得尊敬許多。并且自己閑來無事翻看他的醫(yī)術,有什么問題他也都一一回復,就是態(tài)度不怎么好罷了。 嘆了口氣,她繼續(xù)搗著手里的藥:世事難料,萬一這玄冥神掌就讓他治好了呢! 時間一日日過去,春去秋來,秋去春又來。 這日剛剛采了草藥下山,張無跡就看見門口站了幾個人,細問之下知道這些人都是來找蝴蝶谷“醫(yī)仙”胡青牛醫(yī)治的。 可是蝴蝶谷一向避世,怎么會突然有這么多不治之癥的人來找呢? 張無跡將此事告知胡青牛后,他只說“不用管”,第二天就不知為何得了天花閉門不出。 門口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擠在院子里,哀聲怨道,一時間蝴蝶谷成了收容所。 張無跡本想當做看不見,但是這天突然來了對母女,母親容貌清麗絕倫,只是眉間有些揮之不去的憂愁,女兒天真可愛,比自己還小上一歲。 無跡覺得那對母女有些面熟,但是也并未刻意打聽。上山采藥回來時,被那位母親攔?。骸靶」媚铮铱煞裾埬阃▊饕幌?,讓胡青牛胡醫(yī)仙出手相救?” 那女子實在面善,說話又溫溫柔柔,無跡歪著頭:“不知您得的什么病?” 她沒有輕視無跡小小年紀,而是輕輕掀開左手手臂,原本白皙瑩潤的手臂居然漆黑一片! “斷魂掌?”無跡忍不住一驚。 那位母親愣?。骸靶」媚锬闳绾蔚弥模俊?/br> 無跡自然是在醫(yī)術上看到過有關記載,只是首先她仍是一個半大孩童,根本沒有行醫(yī)經驗,而且她所學都是胡青牛教的,于情于理都要稟告一聲,于是并未回答,反而問了另外的話:“這位夫人,我見您面善,我們可是之前見過?” 那夫人皺著秀眉仔細看了圈面前女孩,這才驚喜出聲:“你,你可是無跡?” 張無跡心想二人之前果然見過,只是不知這位是哪位長輩? “我,我是你紀姑姑!”原來那人是當年武當山巨變時的紀曉芙,匆匆一別叁年有余,她也沒認出故人之女。 “紀姑姑!”無跡對當年那位送上項圈的紀曉芙印象深刻極了,因為當年武林眾人皆懷惡意,只有那位峨嵋紀曉芙和少林空念伸出援手。 二人相遇,自是一番親密寒暄。 “原來你竟然受了玄冥神掌?!奔o曉芙愛憐的撫了撫她的臉頰,一旁的楊不悔小meimei也安慰的牽住無跡的手。 小無跡笑了笑:“姑姑不必擔心,胡醫(yī)師在給我醫(yī)治?!?/br> “至于您的病......”無跡遲疑了下,“胡前輩一向倔強,他是不肯為他人醫(yī)治的,若是您信得過我......” “他不救,我遲早是個死,哪里說得上什么信不信呢?”紀曉芙溫柔一笑,“倒是要勞煩你費心救我了?!?/br> “紀姑姑客氣了!”小無跡心定了幾分,然后又想到,“姑姑是為何受的傷?” “是一個名為‘金花婆婆’的老婦人?!奔o曉芙皺起眉,“她重創(chuàng)武林各派人士,讓我們去找蝴蝶谷胡青牛醫(yī)仙救治,否則只能等死。” 無跡心頭涌上一股不祥預感,但是也沒有明說,將紀曉芙母女安置在一件空房中后就去找了胡青牛,將此事一一告知。 胡青牛一聽“金花婆婆”,語氣驟然怪異:“此事你別管了,我得了天花,你去谷外住上半個月再回來?!?/br> “胡醫(yī)師,那個金花婆婆來者不善是嗎?”無跡當然不會被他糊弄,“她是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