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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被原著劇情束縛的人,我也是……我討厭這種感覺。’ 【那就結束吧,你只是配角?!?/br> 談郁低垂著眼簾,出了會兒神。 劇情。 人人都是劇情玩物。 原著里只是一筆帶過的一句話——“談郁在父親死后漸漸走上歧途”。 只有在這個故事里的人才知道為什么。 談長卿是軍人,軍人是不怕死的,何況是為了理想而死。 但談長卿還有家人,他的次子在海外無音訊,長子談郁卻能很輕易地被別人找到。 政治死刑犯的懲罰之一是家人必須觀刑。真慘烈啊,談郁看著父親被絞死,還得發(fā)誓自己會如約與師家人結婚。 第二次打擊是他發(fā)現(xiàn)談長卿的犧牲無意義,因為他是被抱錯的孩子。 這些事都只是劇情的添柴加火,為了給“談郁”角色偏激自私性格所填補的理由。 所有苦難都無關緊要,只是劇情起伏的工具。 戈桓寒才是世界的主角,其他人都是墊腳石而已。 談郁讀過那本所謂的原著,關于他自己的劇情,身世,父親的死,甚至他未曾宣之于口的心理活動也全都一字不差地寫了出來,宛如一篇恐怖故事。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 談郁反問他。 濃黑的瞳孔在這句話里緊縮,戈桓寒臉上反倒露出些遲疑的情緒,仿佛失望且不甘心,疾步走上前,將談郁攔住去路。 青年挑了下眉,問:“談郁,你真以為我愿意當你的狗,半夜站在你家門口看著你和別的人回來?” 談郁對他說:“你不愿意就算了,多的是人樂意當我的寵物,如你所說,我準備和師英行結婚……別再妄想了。” 氣氛驟然沉悶。 系統(tǒng)忽然說:【你這話過分了,你現(xiàn)在真的是一個惡毒炮灰?!?/br> 談郁覺得好笑。 ‘你不就是想看我按照劇情設置變成這樣?哪怕我原本不是那種性格?!?/br> ‘就像現(xiàn)在,徹底成為一個罪有應得的人。’ ‘難道這樣也不滿意嗎,看著我和戈桓寒一起被劇情折磨?’ 第39章 假少爺39 39.0 談郁走上臺階,夜色里,戈桓寒遠遠眺望他,那雙黑眸仿佛古井里凍住的水,薄薄的眼皮低垂,半邊眸子透出的目光釘死在他身上,整個人卻緊繃得仿佛一只張開到極致的弓弦。 談郁從未見過這樣固執(zhí)的眼神。 這場對手戲結束之后,男主想必恨他入骨。 戈桓寒,男主,被劇情束縛的角色。 多可憐。 然而他也是一樣被困在系統(tǒng)里的人。 回到家中,家里人已經睡下,四野漆黑。談郁路過弟弟談琛澤的房間,略微停了會兒,里面大約是無人。談琛澤已經幾天沒有回家。 【可能是不想和你共處一室。】 談郁看了眼那扇門,回到自己房間。 在終端上,他翻到了因為剛才的變故而沒有及時看到的新信息。 來自他消失已久的上級。 言簡意賅,關于周末的一次營救活動,組織的意思是讓他與軍校里的另一位同志配合。 也就是戈桓寒。 因為幾乎是單線聯(lián)系,各個派別彼此之間少有合作和往來,組織高層對他和戈桓寒的私怨不大知情。 【你們會在任務里打起來嗎?】 “不會。”他說。 次日,談郁一到學校就受到了些許旁人矚目。他沒有多注意這點,領著自己的黃鳥回到宿舍樓,遠遠看見有人站在入口,個子高大的銀白頭發(fā)的男人。 不必說,在軍校里有這種特征的,只能是尤西良了。 “你這只鳥長得真胖啊?!?/br> 尤西良濃眉一揚,抬手將空中飛來飛去撲騰抗議的黃鳥抓在手里。 “還給我。” 談郁立刻不樂意了。 尤西良將鳥兒一丟,反手捉住了談郁攔住他的手:“我就是嫌它礙事,一起上課?” 談郁甩開桎梏,沒有回答,轉身上樓取東西。尤西良忽然與他親近,反常得怪異,聽起來倒是與先前他莫名其妙的告白發(fā)言有關。 【你是覺得他說的不是實話嗎?】 ‘不感興趣?!?/br> 因為對尤西良沒有多余的興致。 尤西良與他不是一路人,后期劇情在帝國和反帝國陣營里左右橫跳,儼然混亂邪惡分子。 等他收拾了東西準備上課,一下樓就見到高挑的年輕男人還在宿舍樓下,一頭染成銀白的發(fā)色扎成辮子,低頭與架子上的黃鳥面面相覷,正在逗鳥玩,嘴邊噙著玩味的笑。 見他來了,那抹笑意在他翡翠般的眸子里擴大了。 “快遲到了。”尤西良若無其事跟上他的步伐,說,“你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坐吧。說起來,你今天不和戈桓寒一起走?” “我以后不會和他接觸?!闭動艋卮?。 男人腳步略微一頓,眼睛里劃過濃郁的興味:“你終于玩膩了啊,是不是打算換個寵物?” 談郁原本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無聊……他壓根不想養(yǎng)人類做寵物,忽然眼睛一瞥見到了戈桓寒,身材修長的alpha就站在教學樓電梯口,恰好也抬眸看向這邊,發(fā)梢下的雙眼緊盯著二人,眼中泛起刺目的冷意。 戈桓寒天生長著一雙銳利深邃的眉目,虹膜濃黑如夜色,隨便掃一眼,談郁也能察覺到對方冰冷的復雜情緒,這會兒青年就站在他不遠處,漸漸近了,能看清他垂在身邊捏著厚文件夾的手指正慢慢攥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