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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后皇帝卻彎了 第3節(jié)

    種蘇再往前一步,小心伸手,見男人沒有反應,便欲攙他胳膊,豈料剛碰到手臂,男人忽然手腕翻轉(zhuǎn),一把抓住種蘇手腕。

    種蘇一驚,抬眸,與男人四目相對,男人不知何時睜開眼,定定盯著種蘇。

    種蘇忙道:“哎,別怕,我……嘶!痛!”

    男人驀然發(fā)力,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手心guntang,五指猶如鐵爪,簡直要將種蘇手腕扼斷般,種蘇大痛,拼命掙扎,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方掙脫出來。

    “你干什么?!”種蘇又驚又痛,握著手腕,朝后退去。

    “敢碰我,殺了你!”男人聲音低沉,語音微顫,卻仍充滿蕭殺之氣,迷蒙雙眼似有所清明,眼眸幽黑,銳利,猶如一柄出鞘利劍,直直投來時,竟讓種蘇心頭微微一顫。

    然而只短暫一瞬,男人手臂滑落,跌落身側(cè),頭顱也再度乏力的仰靠在巷璧。顯然剛剛那剎那的爆發(fā),乃強弩之末,已用盡氣力。

    只余那雙幽黑深眸,勉力盯著種蘇。

    種蘇冷不丁被嚇了一嚇,手腕上火辣辣痛,低頭一看,已然泛紅一片。

    種蘇本不欲與醉鬼計較,然則今日初來長安,先被罵了兩次,又被偷了錢袋,此刻一片好心,卻反被嫌棄,連著挨了兩下,更被威脅要殺了她……這長安城簡直在給人下馬威。

    種蘇雖不信運道之說,但這種出師不利,接二連三的“打擊”多少令她心中不爽。

    這男人的眼神,好似真要殺了她一般。

    長安城的人都這么橫的么?

    男人仍盯著種蘇,目中含怒帶火。

    種蘇頓了頓,忽然臉色一變,嘻嘻笑起來:“殺了我?你這么厲害的么?”

    種蘇仍提著那小花燈,緩緩走近男人。

    “不能碰么?我偏要碰。”

    男人好似聽的十分費力,過了會兒方反應過來,臉色眼見一變,齒間勉力迸出兩個字:“你敢……”

    種蘇將那小花燈隨手擱在旁邊小木架上,接著蹲下|身,男人身形修長,種蘇蹲在男人兩腿間,目光與男人齊平,右手伸出,食指纖纖,自然彎曲,輕輕滑過男人臉側(cè)。

    男人:……

    男人驀然睜大雙眼,仿佛不可置信,瞪眼看向種蘇,眼中帶著怒火,似想當場要了種蘇的命,然而拼盡全力,只換來手指無力的顫動而已。

    “你……”男人欲開口,出口卻是濃重,不由自主的喘|息。

    種蘇笑的人畜無害:“我碰了?!?/br>
    “你要殺了我么?”種蘇瞇眼,唇角彎起,如同討打的小狐貍:“可你好像很喜歡被碰呢?!?/br>
    種蘇食指拇指輕捏住男人下巴,微微抬起,輕笑道:“是要殺了我,還是要我再碰碰呢?!?/br>
    “……滾……殺……”

    男人咬牙道,仍帶著怒意與威脅之意,卻語不成句,又滿臉紅暈,目光漸漸失神,實在毫無殺傷之力。

    種蘇微微一笑,說:“哦,我知道了。”

    她本想用扇子戲弄一番——扇子使起來更得心應手,奈何剛剛已被擠掉,只得用手。

    二月底冬末初春,種蘇手掌微涼,男人卻渾身guntang,種蘇手背虛虛輕撫男人下頜,涼意碰觸火熱,男人不由得一顫,喉頭深深一滾。

    種蘇手背離開時,男人微側(cè)首,似情不自禁想要輕蹭,挽留。

    種蘇快速滑過男人下巴,脖頸,未加刻意捉弄,只想給他點顏色看看,目的達到,便點到為止。然而這短短一瞬,對此時的男人而言,卻漫長久遠。

    男人靠在壁上,脖頸仰起,剛剛的動作間,衣衫更添凌亂,露出鎖骨和一片肌膚,此際微微發(fā)紅,胸|口不斷起伏。男人嘴唇微張,呼吸灼熱無比。

    他雙目緊閉,眉頭擰起,神情仿佛十分痛苦。

    是不是有點造孽了……

    種蘇正要放手,一眼瞥見手腕上新鮮紅痕,不必想,明日必會淤青,疼上幾日——種蘇哼一聲,撤手之時,順手掐了男人鎖骨一記。

    那力道不算太重,卻也不輕,男人吃痛,驀然坐直,睜開雙眼。

    種蘇始料不及,與男人面對面四目相對。

    兩人一蹲一坐,堪稱近在咫尺,木架上小花燈的溫潤光芒同時照著兩人面龐,眼中映照著彼此面容,一時間,靜謐無聲。

    男人眼眸深邃而漂亮,眉頭微擰,眼尾發(fā)紅,眼神似清醒,似迷離,定定看著種蘇。

    種蘇眨眨眼,長睫在燈下?lián)溟W,心頭驀地一跳。

    “公子!”

    巷外忽然傳來桑桑的呼聲。

    種蘇一驚,慌忙站起,不小心踩到衣擺,頓時往前摔去,慌亂中手掌一按,好巧不巧,按在男人正胸口處……

    男人喉嚨里逸出痛苦悶哼,身體驟然一僵。

    種蘇慌忙爬起,不小心碰到旁邊木架,小花燈掉落在地,也顧不得了。

    “公子?”桑桑聽見響動,朝巷內(nèi)而來。

    “別進來!”種蘇忙阻道,“我馬上出來?!?/br>
    種蘇三兩下整理好衣擺,男人重|喘一口,似清明了些,目光猶如刀劍一般,看出種蘇要走,便道:“你給……我等著?!?/br>
    種蘇笑瞇瞇道:“好呀,只要我們有緣再會。”

    長安都城總計一百多坊,幾十萬戶,況她又不長居此坊,且無名無姓的,豈能那么湊巧再遇?便是有心要找,也如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男人喘息著,瞇眼努力狠盯種蘇,似要將她銘記在心。

    種蘇走出兩步,感覺到身后目光,便又回頭,朝男人一笑,一本正經(jīng)道:“世人都叫女子注意穿著舉止,保護好自己。其實男子也一樣,尤其長的好看的,出門在外,也要學會保護好自己吶?!?/br>
    種蘇轉(zhuǎn)身,背對男子揚起手臂,瀟灑一揮,揚長而去。

    第3章 捉拿yin賊

    “公子,你在跟誰說話?里頭有人?”

    “一個醉鬼?!?/br>
    種蘇擺擺手,示意不必在意。錢袋還真被陸清純跟桑桑追了回來,順道買了茶水,種蘇走出一段,便讓陸清純?nèi)フ腋浇难卜儡姟?/br>
    那人情勢不大好,若無及時救治,雖不見得性命有虞,卻恐怕傷身。

    夜?jié)u深,之后種蘇喝完買來的茶,終究有點涼意,天月樓上的人忽然多了起來,種蘇遙遙一看,覺得月亮看來看去,似乎也無甚特別,反正以后在長安,有的是時間,便索性今日先打道回府。

    舟車勞頓,到底累了,種蘇簡單洗漱一番,晚飯都未吃,便躺下睡了。

    倒是一夜無夢。

    這一夜,大明宮內(nèi)卻燈火通明,徹夜無眠。

    啪——

    一只藥箱被踢了出來。

    “滾。”

    緊接著一名太醫(yī)捂著額頭,連滾帶爬倉皇而出,撿起藥箱,慌忙退出殿外。

    殿中宮女侍從跪了一地,聽著里頭的雷霆之怒,瑟瑟發(fā)抖。

    今兒是楊相壽誕慶會最后一日,天子陛下微服出宮,到楊府賀壽,本是件興事,卻不知怎的,出了岔子。

    先是陛下遲遲未歸,后來卻被城防軍將領(lǐng)匆匆護送回來?;貋頃r馬車一路行到殿門口,陛下披著斗篷,從頭到腳全身裹的嚴嚴實實,更幾乎被人攙扶行走。

    緊接著太醫(yī)們匆匆而至,殿門隨之關(guān)閉,只留天子幾名近侍伺候在側(cè)。

    內(nèi)侍總管譚德德候在床邊,心急如焚:“黃太醫(yī),可得快點,陛下難受的緊?!?/br>
    黃太醫(yī)滿頭是汗,連連點頭:“這便扎針。”

    自上個太醫(yī)提出“找?guī)酌觼怼睍r被攆出去后,無人敢再提出此議,只得另用他法,扎針的扎針,煎藥的煎藥,擦身的擦身,力圖盡快“藥到病除”。

    當今大康天子李妄躺在寬大龍榻上,床幃影影綽綽,現(xiàn)出朦朧而修長的身體輪廓,一只手臂伸出帳外,手背上青筋畢露,臂膀上猶染紅暈,顯然藥性已到極致。

    “水?!崩钔曇舭祮?,嘶聲道。

    譚德德忙扶起李妄頭部,小心喂水,一杯涼水入腹,李妄似有所緩,吐出一口氣,閉上眼。

    城防軍將領(lǐng)候在殿外,譚德德出來,低聲叮囑了兩句,城防軍將領(lǐng)自不敢多問多說,忙不迭點頭應是,之后匆匆離宮。

    譚德德轉(zhuǎn)身返回內(nèi)殿,路過門口時,一旁跪著個小太監(jiān),譚德德見到他,上去便劈手一巴掌,小太監(jiān)捂著臉,嗚嗚的哭。

    “還有臉哭,沒用的東西。”譚德德罵道:“讓你好好看著陛下,那么點路,都能弄丟人。好好哭吧,等陛下醒來,你便沒有腦袋哭了?!?/br>
    小太監(jiān)慘白著臉:“師父,救我……”

    小太監(jiān)委屈的很。

    今兒小王爺來了宮中一趟,離宮時說要去楊府,也不知是順口還是刻意,問皇帝要不要同去。誰都知道皇帝不愛出宮,多年來幾乎不曾外出,誰知今日竟不知為何,破天荒一口答應。

    事出突然,譚德德趕緊安排,皇帝卻擺擺手,言去去就回,不必大張旗鼓,況且有小王爺護送,宮中侍衛(wèi)也不必帶了。譚德德本要跟隨,奈何前幾日扭了腳,行走不便,只得讓自己徒弟小太監(jiān)譚笑笑隨侍皇帝,就那么坐著小王爺?shù)鸟R車徑自走了。

    原本一切順利。

    皇帝與小王爺?shù)诌_楊府,楊府上下自是驚喜不已,盛情款待,皇帝吃過幾杯酒,便起身離開。楊府本要遣人護送皇帝回宮,小王爺卻邀皇帝到王府一坐,皇帝好容易出來一趟,反正回宮順道過王府,便點了頭。

    皇帝與小王爺坐前頭車輛,譚笑笑與小王爺管家等人坐后頭車輛。

    馬車嘚嘚嘚行駛。

    待譚笑笑發(fā)覺不對時,皇帝乘坐的車輛已不知所終。

    “皇兄喝醉了,去醒酒了嘿嘿?!毙⊥鯛斦f。

    譚笑笑急的直蹦,待找到那馬車和宅院時,卻已人去樓空,不見皇帝蹤影。這下連小王爺也慌了,趕緊各自去找,所幸才尋了一會兒,有路人呈報巷中有人醉酒,趕過去一看,正是皇帝。

    “小王爺哪是我攔的住的,”譚笑笑哭道:“師父,求您救我?!?/br>
    譚德德問道:“小王爺人呢?!?/br>
    “在殿門外蹲著,不敢進來。”

    譚德德白胖的手指重重點了點譚笑笑,而后眼觀四周,壓低聲音問道:“其他人可看見巷中情形了?”

    譚笑笑會意,忙搖頭:“我先進去的……用斗篷裹住陛下后,方讓其他人進來?!敝皇敲餮廴艘豢幢阒挟?,至于旁人究竟看出了幾分,卻是不知了。

    “當時究竟何種情況……”譚德德正要細問,殿里頭傳來聲響,忙住了口,趕緊邁步殿內(nèi),臨走時又給了譚笑笑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