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皇帝卻彎了 第1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地府在逃閻王、對不起,我們頂流是條龍!、我可真是個演技天才[快穿]、年紀輕輕當了反派爹、穿成造反攝政王、心如死灰后他們后悔了、輪回列車·重啟[無限]、肆意心動(1v1)、河竹、從無限回來后我成了學霸
“燕兄是長安本地人氏嗎?”種蘇問道。 李妄點頭。 “怪不得,長安官話如此雅正?!狈N蘇真心贊道,不像其他地方的,多多少少腔調(diào)或口音上帶點瑕疵。李妄的音色很好聽,一口純正長安話,更有味道。 “我錄州人氏,剛來長安……” 說道這里,種蘇忽想起一事,她上京是來做官的,現(xiàn)在身份是朝廷命官啊。這些綁匪知道嗎?之前她并未透露身份,想必他們不知道。 如果現(xiàn)在告訴他們,會帶來什么后果?會馬上放人嗎?畢竟綁架勒索朝廷命官與平民屬于不同的性質(zhì)。 但既已將他們綁上山,又洗劫了他們身上的錢財,會不會索性一不做二不做?畢竟她只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官兒,以這幫綁匪們的性情與貪婪來說,可能根本未將她看在眼里,大不了事后多去避一陣風頭…… 種蘇心念電轉(zhuǎn)。若只她一人,不妨冒險一試,但還有個李妄,便不得不慎重考慮。 種蘇忽然感覺到李妄朝他看來,忙收斂心神,道:“燕兄既是讀書人,可有參加今年科舉?”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是大多數(shù)讀書人的目標與方向,卻見李妄搖搖頭。 “以后可有打算?”種蘇順口問道。 李妄揚眉,淡淡道:“身體不大好,做不了官?!?/br> 種蘇心道幸好,萬一日后官場相見,那就尷尬了。再觀李妄面色,倒未看出什么來。 “怎的了?”種蘇關(guān)心道,“我父親認識個神醫(yī),說不定可以幫你看看?!?/br> “不必。”李妄輕描淡寫道,“幼時的不足之癥,無大礙?!?/br> 種蘇便不再說,說起父親,便想起家人,不禁道:“幸而我家人不在這里,否則得跟著擔驚受怕?!?/br> 進而想到李妄家在長安,不由道:“燕兄家人估計得擔心了?!?/br> 李妄卻淡淡道:“不會?!?/br> 種蘇微側(cè)首,看他。 “雙親早故,家中只有一個meimei?!崩钔^了會兒,方說道。 “啊?!狈N蘇忙道,“對不起……” “已故多年,不必介懷?!崩钔吭趬ι?,語氣十分平靜,仿佛在說別人的事,而神情與其說不介意,更顯的淡漠。 種蘇笑道:“我也有個meimei。我倆年歲相近,從小一起長大。我meimei冰雪可愛,體貼溫柔,知書達理,是家中的開心果?!?/br> 種蘇面不紅心不跳,只差沒說“meimei”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了。 “我這個做哥哥的,常會欺負她,跟她吵架打鬧,偶爾還會惹些麻煩讓她收拾,如今想來,當真不懂事?!狈N蘇搖搖頭,又道,“想必燕兄定是位好哥哥。” 李妄意味不明的唔了聲。 “不過我這個哥哥也不算一無是處,好吃好玩的都少不了她,尤其以前小一點時,跟朋友出去,也愿意帶著她……” 種蘇說道這里,心中驀然升起思念之情,盡管種瑞弄出這么個爛攤子,但從小到大,兄妹兩尚是第一次分開這么久。 “有點想meimei了,還有朋友們。”種蘇輕笑道。 李種蘇一時沒有說話,空屋中一片靜謐。 “喂,燕兄,又睡了?”短暫的安靜后,種蘇收拾思緒,開口喚道。李妄沒怎么說自己的meimei,更好一會兒沒怎么說話,種蘇都不知他有沒有在聽,更擔心他睡過去。 李妄動了動,雙目微闔,“我沒有朋友?!?/br> 種蘇沒想到只是話家常,卻聽到這么一句,她側(cè)首,李妄的側(cè)顏趨近完美,輪廓如雕塑般,語氣無情無緒的,似只是隨口而言。 但不知為何,在這萬籟俱寂的山野空屋里,聽到這一句,種蘇心中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種蘇想起李妄身邊的侍從,一看便也沒怎么出過門,總一副緊張過頭的樣子,由此可以想見李妄平日的生活:父母早亡,身體又不好,只好守著家產(chǎn),跟meimei相依為命的生活,讀讀書寫寫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終日活在那一方小天地里。 哪怕生活無憂,卻孤單無依,說不定世家內(nèi)里還少不得一些家族紛爭……二十來歲的男子,沒有朋友,聽起來多少有點寂寥,有點可憐。 當然,說不定人家實際家大業(yè)大,根本無需她來可憐。 “我在長安也沒什么朋友,”種蘇想了一想,笑道,“說起來燕兄還是我在長安真正結(jié)識的第一個人,相識種種,到如今遭遇,實屬奇緣,倘若燕兄不嫌棄,日后便與燕兄為友,閑暇時可出來把酒言歡,共游長安,如何?” 所謂相逢即是有緣,跟李妄的相遇,到之后的重遇,再到眼下情境,當真可算一段“孽緣”,即便如此,卻也不容易。 任誰一起有過這么多交集之后,都無法再視對方為陌生人,不結(jié)識一番,交交朋友都說不過去了。 既有心結(jié)交,關(guān)于當時小巷中事,自然也得有個交待。 不過眼下不是時候,地方不對,時機也不太對。種蘇琢磨著,待脫險后,日后更親近些了,尋個恰當?shù)臅r機,向他解釋清楚,陪個不是,燕回雖冷,卻非不講道理的人,想必能夠原諒…… 種蘇由此想起自來長安后發(fā)生的種種,短短數(shù)日,卻精彩紛呈,簡直比錄州十多年所經(jīng)歷都要豐富。 “燕兄想必也從未經(jīng)歷過這些事吧?”種蘇搖搖頭,不由笑起來:“雖煩人驚險了些,待日后,老了,再回想起,也算人生一段奇遇?!?/br> 李妄睜開眼,昨晚未曾睡好,又折騰這一日,人有些不舒服,風吹來,也開始覺得冷了。 余光里,種蘇緊緊挨著他,不停說著話,驅(qū)趕著漫漫長夜的寒意與困倦。種蘇的聲音很輕,那笑容卻很明亮,猶如暗夜里的一抹微光。 平常人遇到這種事多半驚慌不安,忐忑不定,她卻還能笑得出來。 李妄微微垂眸,眼波微閃,他生于帝王之家,向來厭惡嫌棄者有之,阿諛奉承者有之,敬他畏他者有之,想害他殺他者更不乏其人,卻不曾有要跟他做朋友的。 她是第一個。 “燕兄,你渴不渴?” 種蘇舔舔嘴唇,感到渴了,畢竟從被藥昏后到現(xiàn)在,大半日滴水未進。 先前那人送來的破碗中尚有半碗水,雖說這個時候講究不得,奈何那碗實在太臟,無法下口,能忍就再忍忍吧。 “待回去后,我定要好好喝上一碗酸梅飲,不不,這個天氣還是乳茶舒服,”又一陣風吹來,種蘇打了個冷顫,說道,“將茶葉炒炒,跟新鮮的奶煮上片刻,放點蜜或糖塊,涼的熱的都好喝,尤其天冷時,來上熱氣騰騰的一碗,茶香奶醇,簡直了。” “燕兄愛喝羊奶還是牛奶?我更偏愛牛奶一點。” 李妄沒做聲。 “燕兄沒喝過嗎?還是不愛喝?”種蘇問道,“這乳茶也講手藝的,蠻多人掌握不好配比與火候,熬出來的自然不好喝。我在崇安坊發(fā)現(xiàn)了一家很不錯的店鋪,專供乳飲,到時我?guī)а嘈秩L嘗,保管你改觀,從此愛上?!?/br> 說起吃喝,種蘇便來了精神,尤其眼下又冷又渴又餓,便當消遣了。 “今天那面倒確實不錯,可惜才吃了兩口?!狈N蘇想起那面,猶覺可惜,口中生津,“不過說起鵝,燕兄可吃過桃花鵝這道菜?” 桃花鵝顧名思義,既有鵝,又有桃花,先將鵝腌制,再煮熟,之后放入蔥姜,紅曲酒,香料等物慢慢燉煮,調(diào)味上色。 春天桃花開,有人采摘桃花放入湯中或鵝肚內(nèi),故而得名桃花鵝。 燉煮至鵝骨酥柔嫩便可,之后撕下鵝脯,淋上點醬汁,外皮紅潤,rou酥軟香嫩,更有桃花香味,回甘無窮。 “……當真美味?!狈N蘇說著說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李妄喉頭微動。 “我知道有家酒樓,這道菜做的不錯,到時帶燕兄去吃。”種蘇抿抿唇,繼而又想起什么,“哦對,三月新筍出,如今正是吃春筍的時候——春筍炒臘rou,又是一絕,那rou……” “……你?!崩钔_口道。 種蘇正說的起勁,忽然被打斷,微張著嘴,眼中仍帶著興奮,轉(zhuǎn)頭看李妄:“什么?” 李妄深眸微低,看著她眼中的光芒,那句“別說了”便不知如何出口,嘴唇微動,正要說話,忽然眼神微沉,抬眸看去。 空寂的小屋中傳來聲響。 那聲音很輕。 李妄看清何物后,登時臉色微變。 作者有話說: 補齊~ 感謝在2022-05-23 21:00:08~2022-05-24 20:51: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輕輕 2瓶;梅見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4章 與你為友 空寂的小屋中傳來聲響。 那聲音很輕。 李妄看清何物后,登時臉色微變。 種蘇先是緊張,接著驚訝,繼而忍不住低聲呀了一聲。 竟是只小貓,從破敗的窗口爬進來,見到房中有人,便朝人走來。 小野貓不過幾個月大,瘦瘦小小,毛茸茸臟兮兮的,瘦骨嶙峋,并不怕人,嗅嗅聞聞,黑色的眼睛看看種蘇與李妄,最后來到種蘇身邊。 喵—— 小貓發(fā)出細細的叫聲。 “怎么會有貓?”種蘇挪了挪腿,小貓順勢爬上來,臥在她的腿上。 “是他們養(yǎng)的嗎?”種蘇猜測會不會是那些乞丐綁匪們養(yǎng)的,但是野貓的可能性更高…… 種蘇眼睛一亮:“看來我們的推斷沒錯,果然在城內(nèi)山中,而且可能此處離城坊很近?!?/br> 倘若小貓為乞丐所養(yǎng),這種時候還帶來山上,足以說明路程不太遠。倘若是小野貓,卻不怕人,則極有可能流竄到市坊尋過吃的,抑或有大貓尋來吃的喂養(yǎng),否則太過野外的深山,無法存活……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這些乞丐很有可能冒險而為。 “你覺得呢?”種蘇詢問李妄意見。 自小貓出現(xiàn)后,李妄便沒說過話,種蘇轉(zhuǎn)頭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只見李妄臉色微白,呼吸微微急促,似乎十分不舒服。 “你怎么了?”種蘇驚道。 “……讓它走開。”李妄呼出一口氣,沉聲道。 它?種蘇反應過來,不是吧,他居然怕貓? 種蘇正要笑話兩句,卻察覺到李妄身體緊繃,須臾之間,額上竟隱隱有汗,這反應不似簡單害怕。她驀然想到一個可能:“你有諱癥?” 李妄轉(zhuǎn)向一旁,氣息微促,沒說話,向一旁讓了讓。 種蘇二話不說,雙腿一顛,將小貓顛到另一側(cè),小貓瞄的一聲,不解的看看種蘇,再次企圖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