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皇帝卻彎了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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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行?!?/br> 種蘇讓出一點位置,將小貓趕到墻角最里頭,并曲起雙膝,將小貓盡可能與李妄隔離。小貓幾次掙扎無果,只好放棄,縮在墻角,挨著種蘇腿部取暖。 “這樣好些嗎?” 種蘇關切問道。 李妄深呼吸,閉了閉眼,似乎稍好一點。 種蘇從前見過患花粉癥的,一到春夏,簡直不能活,由此也知道天底下很多人患有諱癥,忌諱的東西五花八門,無奇不有,沒想到這就遇上一個諱貓的。 “有沒有事?是不是得吃藥?” 諱癥的表現(xiàn)各有不同,有些只是輕微不適,有些嚴重的卻會引發(fā)各種病癥,甚至危及生命。萬一在這種地方發(fā)作,可不是鬧著玩的。 種蘇仔細查看,李妄穿的整齊,手縛在身后,唯有脖子和臉頰露在外面,除了臉色略蒼白外,暫且看不出什么來。 李妄眉頭微蹙,仍不太舒服的樣子,正要說話,外頭忽然傳來人聲。 種蘇一凜,與李妄對視一眼,李妄雙眸微沉,兩人一起望向門口,凝神外頭的動靜。 看時間,這時候也該有個結果了。 乞丐綁匪們此刻前來,是要將他們轉(zhuǎn)移地點,而后放回? 然而房門遲遲未開,門外傳來壓低的爭吵聲,凌亂的腳步聲,似在拉扯。 怎么回事?這是發(fā)生了分歧?難道發(fā)生了其他變故? 種蘇不由緊張起來,李妄倒神色不變,波瀾不驚的坐著。 “老三……問題……大陣仗……不對勁……” “……朝廷命官……” “收手……費這么大勁……剁只手……誰怕……大不了……” “不可輕舉妄動!老四……再去打聽……” 外頭聲音時大時小,幾次有人想沖進來,都被其他人攔住,明顯綁匪們內(nèi)部發(fā)生分歧,正爭執(zhí)不休,屋里只能聽到模糊語句。 最終,所有爭吵停止,似乎綁匪們終于意見統(tǒng)一,又離開木屋門口。 種蘇松了口氣,知道暫時逃過一劫,然而形式卻更為嚴峻。事態(tài)似乎朝著她最擔心的方向發(fā)展而去。 “他們走了嗎?” 種蘇看李妄,李妄也正看著她,眸中隱隱現(xiàn)出思索神情。 李妄不笨,剛剛綁匪們爭執(zhí)時漏進來的只言片語,組織起來,足夠拼湊出豐富的信息,種蘇既能聽懂,李妄想必也能。 “看樣子,好像他們的交接出現(xiàn)了問題?!狈N蘇開口道:“我們的家人應是報了官,而后官府得知了我們的身份……” “哦?!崩钔?。 “實不相瞞,我乃朝廷命官。”種蘇只得說了,剛剛綁匪們提到朝廷命官這幾個字眼,李妄既不是,自然就只有她了。 “哦?”李妄神色不明,說不上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不是故意瞞你,日后會告訴你。只因……”種蘇低聲道:“因為什么不重要,總之,現(xiàn)在可能因我這朝廷命官的身份,似乎出了問題。我們不能再這么等著了,得想辦法逃走?!?/br> 先前對方人太多,又地點不明,不輕舉妄動是最好的選擇,眼下有一部分人要被派出去,又明確了大概地點,逃走的成功性便有所增加,可以一試。 否則等他們回來,萬一不成,剁只手腳做恐嚇,或干脆一殺了之,便徹底完蛋。這些人利益熏心,逼急了什么都得出來。 李妄沒有說話,顯然種蘇的考量是對的。 “我去看看?!?/br> 既要逃,就更得小心。種蘇起身,蹦跳著到門邊,小心窺探。 只見綁匪們窩身的小屋門外匯聚了數(shù)個身影,除了乞丐外,還有幾個一身布衣,腰間跨刀,頭綁布帶,明顯帶著一身匪氣,所有人一起,足有十多人。 那小屋中竟窩了這么多人,更未想到乞丐竟與山匪們勾結合作,看來這回確實抓到兩只肥羊,預備大干一筆…… 幸而先前未輕舉妄動,種蘇心道。 綁匪們低聲商議,接著便分頭行動,大部分人下山偵探情況,施以援手,留下四人守在山上,等候消息。 “待他們稍走遠些再行動,以免打草驚蛇?!?/br> 種蘇跳回草堆上,心中合計,得想辦法將他們幾人分開對付,不可莽撞。當務之急,得先解開束縛。 “我靴筒里有把匕首……” 綁匪們搜走了他們身上顯而易見的財物,幸好不夠仔細,靴子里藏匿的匕首仍在,種蘇正要讓李妄幫忙取出匕首,李妄卻直接側(cè)身。 “用我的?!?/br> 種蘇:…… 好家伙,原來大家都有留手??磥磉@人也非完全不知江湖險惡,至少還知道帶點防身武器。 李妄的匕首藏在腰間,更好取,種蘇便順勢而為,她也轉(zhuǎn)過身,與李妄背靠背,用背后的雙手摸索著李妄腰間。 那東西放在腰側(cè)靠后的位置,本是最方便取用的地方,眼下要拿出來卻十分困難。腰上外頭的玉帶已被綁匪解走,剩下一條里帶束著腰身,匕首便緊緊藏在里帶里。 腰好細…… 種蘇從未摸過別的男子的腰,無從比較,但手下這腰無論誰看了,都得喝聲彩。腰線勻稱有型,瘦薄而結實,有種介于少年人與青年間的美感。 “不要亂摸?!崩钔涞馈?/br> “沒有沒有?!狈N蘇忙道,趕緊收斂心神,辦正事,心道,還不知誰占誰便宜呢。 手綁在身后,又看不見,平日里簡單的一個動作如今做起來分外艱難,種蘇小心的摸到東西,在努力往外推,拽,拉…… 李妄身體微僵,屏息忍著。 終于忍不住動了動。 “哎,不要亂動。”種蘇忙低聲嚴肅道,趁機報了一句之仇。 大局為重,李妄極力忍著,沒有再動。身體自始自終微微僵著。 種蘇亦不再做聲,專心取刀。 月色如水,小屋里寂寂無聲,落針可聞,這般的寂靜里,兩人呼吸彼此清晰可聞,彼此都有些不穩(wěn)。 種蘇不由想起那日小巷中,李妄急促的喘|息……今日清醒狀態(tài)下呼吸明顯克/制許多,卻也讓人耳朵麻麻的……打住打住,怎么弄的自己好像個色鬼一般…… 終于取出來了。 卻并非匕首,而是一把小弩。那弩一看便是特制,只有手掌大小,制作的十分精巧,機身后方暗藏玄機,打開開關,里頭竟是把小刀。 那刀非常袖珍,卻削鐵如泥,割斷種蘇與李妄手腳上繩索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怪不得讓用他的呢。 種蘇脫得束縛后第一件事是馬上查看李妄,很擔心他的諱癥。 那只小貓期間幾次試圖靠近,都被種蘇阻止,此際正離的遠遠的,漆黑的眼睛里帶著不解與不甘心。 “確定沒事嗎?待會兒沒有問題吧?” 畢竟一會兒他們需要戰(zhàn)斗,還需要逃跑,萬一他不能行動,可就大大不妙。 李妄仍有點警惕那貓,揉了揉肩膀,漫不經(jīng)心道:“若有問題,你可自行逃走,不必管我?!?/br> “燕兄這是什么話?”種蘇抬眼看李妄,微微笑道,“既與燕兄為友,自當共進退。燕兄放心,我既會盡力不做拖累,也絕不會獨自逃生。燕兄倒是說實話,到底有沒有事,若有事,便不可硬闖,我們再想其他辦法?!?/br> 一陣風吹來,種蘇打了個寒顫,雙眼卻仍灼灼注視著李妄,目中帶著坦誠與真切的關切。 李妄看著這雙眼睛,默了一會兒,低聲道:“無事?!?/br> 種蘇聞言放下心來,這才活動活動手腕腿腳,綁了這半天,都麻了。 接下來怎么辦? “稍后先引人進來?!崩钔f。 種蘇點頭,也正如此想。 外頭傳來窸窸窣窣之聲,顯然其中一部分人正往山下去。 種蘇與李妄各自放松手腳做準備,邊凝聽外頭動靜。 “你什么官職?” 李妄忽而開口道。 “嗯?”自認識以來,都是種蘇說的多,問的多,李妄幾乎不曾問過什么,仿佛一切都不大在意,這尚是他第一次主動問詢。 “燕兄可知秘書?。俊?/br> 如今已是朋友,自該如實相告,種蘇便問道。 李妄是讀書人,即便不做官,自然也知道秘書省。秘書省掌管經(jīng)籍圖書之事,下設著作局與司文臺。秘書省內(nèi)秘書郎起,至少六品上。 李妄不動聲色打量種蘇一眼。 “我乃秘書省……”種蘇故意停了一停,賣關子般,見李妄朝他看來,方繼續(xù)道:“……下院中筆匠一名?!?/br> 李妄:…… 秘書省下分院不少,筆匠乃其中最末等官階,人員眾多。 種蘇:“從九品呢?!?/br> “實不相瞞,家中捐來的,種蘇低聲道,“讓燕兄見笑了。”繼而想到一事,眼中露出茫然:“他們說大陣仗,為區(qū)區(qū)九品小官,能弄出多大陣仗?長安官署當真負責,卻委實令我惶恐吶……嗯?燕兄你在笑?” 月光從屋頂破洞灑下,種蘇無意一瞥,看見李妄似乎嘴角微扯,像是在笑,轉(zhuǎn)瞬即逝。 “沒有?!崩钔坏?。 種蘇懷疑的打量,總覺得受到了莫名的嘲笑,卻沒有證據(jù)。說起來,認識這么久,還從未見李妄笑過。 李妄雙眸低垂,看也不看種蘇,站起來,將小小的□□放入衣袖,匕首則握在指間,徑直走到門邊。種蘇也輕手輕腳過去,小心站在門側(cè),朝外探望。 外面已只有四個留守之人,正站在高處,為下山還未走遠的同伙望風。 “官不在大小,各盡其能便是?!崩钔粗忸^,話卻是朝種蘇說的。 “謝燕兄寬慰,不過我沒什么野心,”種蘇與李妄各據(jù)破門一側(cè),耐心等候,極低聲的交談,“能來長安見識一番,便已知足,若能一睹當今天子圣顏,就更值了——燕兄也沒見過皇帝陛下吧?” 李妄微微一頓,答道:“不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