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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后皇帝卻彎了 第18節(jié)

    種蘇點頭,“想也是。我們這皇帝,從未有畫像流出,亦不愛出宮巡游,可當(dāng)真神秘。”

    民間傳言,哪怕因國事,譬如祭天之類的出得宮來,也從來端坐馬車中,帷幔重重,無人能一窺天子真顏。像種蘇這等小官,即便能夠上朝覲見,也只能站在后頭,遠遠看上一眼。

    “史上多少皇帝都喜歡微服私巡,出宮游玩,咱們的皇帝怎就不一樣。燕兄你說,皇帝終日待在宮中,不無聊嗎?”

    門外那四人還未進屋,聚在一起,正在商議什么。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有什么稀奇的?!崩钔穆曇袈牪怀銮榫w,平淡道。

    “話不能這樣說。所謂春有百花秋有月,而年年歲歲又不同,這天底下好玩有趣的事多了去了?!狈N蘇說道這里,倏然想起眼前這人平素也是不怎么世出的,便低聲道,“燕兄日后若方便,可以多出來走走。我?guī)Р涣嘶实郏箍梢詭а嘈止涔溟L安城,一起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有人陪著,是不一樣的。你會發(fā)現(xiàn),很多事很有趣?!?/br>
    本是兇險的境況,卻因兩人喁喁私語般的交談沖淡了不少。月光透過門板縫隙照在兩人的臉上,兩人臉上明明暗暗,有種不真實感。

    李妄沒說話,既沒答應(yīng),也沒不答應(yīng)。

    就在這時,外面四人分開了,兩人走向后山,想是去巡視一圈,便只余下兩人,一人鉆進小屋,輪換值守。

    種蘇知道,是時候了。

    馬上要正面交鋒,種蘇不由有些緊張,幸而李妄在,又安心不少。

    李妄身上始終有種從容的氣場,但之前多少顯得有點漫不經(jīng)心,或者說無所謂的感覺,然而一旦行動起來,整個人頓時又不一樣,眼神瞬間變的犀利果斷,猶如未出鞘的劍,亦如荒野中潛行的豹。

    仿佛一切困境都不在他眼中。

    然而下一刻,李妄忽然臉色大變。

    作者有話說:

    臉色又是一變~

    謝謝前天昨天兩位小伙伴的營養(yǎng)液,么么噠~

    第15章 山中奔逃

    然而下一刻,李妄忽的臉色大變。

    那只小貓不知何時悄無聲息靠近,猛的一躍,爬上李妄手臂。

    “哎!”

    種蘇馬上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小貓,卻依舊遲了一步,小貓尾巴掃上李妄裸露在外的手背。李妄飛快退后,捂住手背,面色沉沉。

    “燕兄!”種蘇焦急道,看李妄反應(yīng),便明白到這種觸碰肯定很嚴(yán)重。

    李妄深喘一口,卻沉聲道:“叫人?!?/br>
    種蘇微微一怔,旋即反應(yīng)過來,二話不說,立刻配合。只見李妄走回廳內(nèi),將割斷的繩子虛虛搭在腳踝與手腕處,做出依然被綁縛的樣子。種蘇如法炮制,也將繩子繞在手腕,而后開始拍門。

    “來人,來人,救命!救命!”

    值守那人正攏著袖子站在冷風(fēng)中,聽到呼叫,便大步走過來,不耐煩道:”叫什么!“

    “他,他突然發(fā)病,怕是要死了?!狈N蘇滿面焦急,神情懇切,“懇請大哥救救他。”

    那人朝里看去,只見李妄側(cè)躺在地上,手腳仍綁著,一動不動,朦朧的月色下,隱約可見他臉色蒼白,額上冒汗。種蘇在一旁不斷哀求著。

    似乎真的病了,那人半信半疑,無論如何,人不能出問題,于是罵罵咧咧打開門鎖,走向李妄。

    就在他俯身的那一刻,李妄猛的睜開雙眼,目光如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翻身坐起,短短一瞬,那人喉嚨被扼住,脖頸貼上一把冰冷利器。

    與此同時,種蘇迅疾關(guān)上門,閃身藏到門邊暗處。

    那人眼神驚恐,脖頸通紅,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老九,什么事?”外頭小屋里探出半個頭,喊道。

    “讓他過來?!崩钔穆曇衾涑?,充滿蕭殺之氣,手中匕首微微一壓,刺痛登時傳來,那人冷汗津津,悚然點頭。

    李妄手指輕微松開,匕首卻越發(fā)壓緊,那人竭力穩(wěn)神求生,叫道:“你過來一下?!?/br>
    腳步聲逼近,另一人過來,推門:“咋的了,你……”

    種蘇等在門后,先發(fā)制人,門開的一瞬如野貓般撲上去,將人撲倒在地,繼而勒住那人脖子,那人猝不及防,大叫一聲,繼而奮力反抗。

    不好。

    種蘇雖先發(fā)制人,卻又凍又餓了大半日,體力終究有點疲乏,那人生死關(guān)頭爆發(fā)出強烈的力量,雙臂死死抓住種蘇,種蘇手臂竟無法再施力,那人不斷掙扎,喉嚨里發(fā)出怒吼聲。

    就在這時,李妄欺身前來,利落壓住那人胸腹,狠狠一壓,頓時胸骨斷裂,那人慘叫,猛力掙扎,脖頸高高揚起,李妄手起刀落,朝脖上一抹,鮮血飛濺,所有的掙扎頓時戛然而止,那人身體劇烈抽搐兩下,如脫水的魚般,最后一彈,徹底軟倒下去。

    種蘇松手,看見溫?zé)岬囊后w自他腹部汨汨流出,瞬間浸濕了大片地面。

    李妄手上的那人也倒在地上,雙目圓睜,脖上猩紅一片。

    “……死了?”種蘇喘息著問。

    種蘇以為將人引進來后,打昏放倒便是,眼前狀況出乎她的意料。

    “怕了?”

    李妄將小刀在綁匪身上隨意擦擦,擦凈血液,這小刀削鐵如泥,卻委實尺寸有限,倘若出手,必一刀致命方為上策。他眼皮微掀,自若看了種蘇一眼,淡淡道。

    種蘇倒說不上怕,事實上,人死了更安全更利于他們逃生。只是第一次眼睜睜看到活生生殺人場面,難免有些沖擊。

    而李妄的手法也叫她詫異,快狠準(zhǔn),有種“久經(jīng)沙場”般的狠厲。

    種蘇心中狂跳,知道眼下耽誤不得,匆匆抹了把臉,將尸體推到一旁。

    “快走。”

    喵——

    種蘇回頭,差點忘了這小家伙。那小貓還在,剛跟種蘇有過短暫的相偎,便仿佛很依戀種蘇,見種蘇要走,便喵喵叫著追趕,眼巴巴看著種蘇。

    倘若平常,種蘇定二話不說,將它帶回家。這小貓不過幾個月大,瘦骨嶙峋,很是可憐,荒山野嶺的,保不準(zhǔn)哪天就餓死了。

    然而眼下情況危急,更有個怕貓的李妄,是萬萬不能帶的。

    “對不住?!?/br>
    種蘇只得狠狠心,轉(zhuǎn)身離去。

    二人出得門去,門外一片空寂,月光清輝淡淡照耀著,山中景象依稀可辨。

    此處是個據(jù)高點,顯然那幫人特地選定的地方,樹影遮蔽,從外難以發(fā)現(xiàn)這山中小屋,而從內(nèi)往外看,卻視野開闊,足以一覽山下動向,是把守望風(fēng)的絕佳地點。

    種蘇與李妄站在樹下石頭上,朝山下眺望。

    果真山下便是城區(qū)墎坊,時值深夜,整座城區(qū)業(yè)已入眠,不復(fù)白日喧嘩,唯有照明的盞盞街燈亮著,猶如點點星光。

    “那是什么門?”種蘇手搭在眉上,通過其中城樓上特別的紅色明亮燈盞,匆匆辨認(rèn)方向。

    “顯華門。”李妄微微瞇眼。

    “這邊?!崩^而李妄轉(zhuǎn)身,選擇了下山的方向。

    種蘇果斷跟上,兩人一前一后,走進暗夜里的山林中。

    所幸這座山非巍峨高山,少有懸崖峭壁,不過樹木茂盛,荒草連片,也十分難以行走。

    種蘇與李妄深一腳淺一腳,努力辨認(rèn)著方向艱難前行,兩人都未說話,時刻注意四周動靜,起初李妄還回頭掃一眼,看種蘇是否跟上,種蘇始終緊緊跟隨。

    種蘇比李妄矮,身形較尋常男子略單薄些,體力卻甚好,一聲不吭跟在李妄身后,敏捷而警惕,毫無疲態(tài)。

    反倒是李妄,漸漸有些不對。

    “哎,小心?!?/br>
    李妄腳下一絆,身體踉蹌一下。

    種蘇忙扶了一把,這才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只見李妄額上冒汗,氣息急促,臉色十分不好。

    “怎么了?”種蘇壓低聲音問道。

    她也有點喘,卻遠不似李妄這般厲害,而以李妄身手與體力,哪怕山路崎嶇,也不至于累成這樣。

    李妄薄唇微抿,腳下不停,擺擺手,示意無事,繼續(xù)前行。

    然而再行一段,李妄再度腳下踉蹌,這一次似乎更嚴(yán)重,不得不停下來,一手扶住樹干,劇烈喘息,一手捂在胸口處,面露痛苦之色。

    “不舒服嗎?”種蘇慌忙察看,“究竟怎么了?”

    “心疾。”李妄也未瞞著。

    心疾?種蘇驀然想起李妄先前提過的不足之癥,便是心疾嗎?

    種蘇不知這心疾具體是個什么病癥,結(jié)合眼下李妄的情況,推測出大抵不能劇烈運動,但他們分明還未走多遠,又是下山,看不清路,腳程并不快……無論如何,此刻心疾發(fā)作相當(dāng)要命。

    “那,稍休息一下。”種蘇道。

    然而下一刻,空中忽然傳來哨聲,一長兩短,接連三聲。

    種蘇循聲望去,那聲音來自小屋方向,瞬間明白,定然是去后山巡視的人回來了。讓種蘇沒想到的是,他們竟以哨聲直接喚回正在下山的同伙,再行追擊。

    這下糟了。

    倘若只有兩人,他們還可一博,十多人一起,其中更有強悍山賊,想也不用想。

    “得趕緊走,燕兄,堅持下?!?/br>
    種蘇二話不說,扶起李妄,將他手臂搭在肩頭,另一手摟住李妄腰部,奮力撐起李妄,一起繼續(xù)前行。

    李妄側(cè)首看向種蘇,她額際也微微冒汗,發(fā)帶搭在耳旁,略顯狼狽。

    山中寂靜無聲,很快,便隱約傳來異動聲響,那是追捕的人來了。

    他們隱匿于此,自然熟知山中情形,穿梭林中如履平地。刀砍倒荒草樹枝的聲音,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夾雜著恐嚇的呼喝聲……由遠及近,似乎越來越清晰。

    種蘇氣喘吁吁,心似要跳出來。

    再看李妄,情況似乎更加糟糕,他面無血色,唇色比月光還蒼白,人卻仍十分鎮(zhèn)定,不現(xiàn)絲毫慌亂。

    但這樣下去,很快便會被搜尋到。

    種蘇與李妄同時腳下一停,對視一眼,不必說話,便彼此領(lǐng)會對方心中所想。

    先藏起來。

    山中洞xue甚多,李妄倒是目力極好,很快發(fā)現(xiàn)一個較為隱蔽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