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皇帝卻彎了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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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中午,李妄用午膳,種蘇也匆匆行至端文下院,吃過飯,便又馬上折回,繼續(xù)站著。 兩人一個殿中,一個殿外,遙遙相對。 三四月的天,萬里無云,陽光燦爛,這樣的天氣走在街上,抑或坐在草地上,小院中,手邊一壺茶或一杯飲子,曬曬太陽,必是相當愜意的。 然而接連這么曬上幾個時辰,還是直挺挺站著,長鸞殿外空地開闊,又毫無遮蔽,到得下午,種蘇臉頰發(fā)紅,冒出汗來,猶如一顆蘑菇,日光暴曬,日益萎縮。 “嗚嗚嗚嗚,公子好可憐?!?/br> 桑桑心痛不已,忙燒了熱水給種蘇泡腳,全身揉按,又趕緊調(diào)制蜜膏替種蘇敷臉。 “可別被曬黑了?!?/br> 種蘇哪里還顧的美丑,只不知這種日子何時是個頭。每日最痛苦的莫過于清晨起床之時。之前便已做好來京后須早起的準備,這點苦還是能吃的,然而如今一想到進宮所要面臨的事,便當真毫無斗志,苦不堪言。 簡直上值如上墳啊。 “嗚嗚嗚嗚,我能不能不去?” 種蘇身著單衣,從睡夢中醒來,看看窗外漸明的天色,感到一陣絕望,抱著桑桑的腰,埋首在她胸|前,恨不得像小孩般耍賴。 “哎,這種事若我能替公子,便替公子去了?!庇州喌缴I裎糠N蘇了,“公子快起來,莫掙扎了,反正躲不過,早去早回。我晚上燉小蘑菇雞湯給公子補補?!?/br> “……燉兩只?!?/br> “好好好?!?/br> 種蘇萬分痛苦的起床,穿衣,吃過早飯,出得家門,奔皇宮而去,不必再要人領,熟門熟路的來到長鸞殿外,雙手垂直,開始每日的例行罰站。 這算什么事兒? 莫非要站上個一兩年……若真如此,倒要成為當朝一樁奇談了。但想想也不可能,總會有結(jié)束那一日的,只要耐心等待即可。 每日這般面對李妄,最初的震驚,以及惶恐憂慮,反而沒那么強烈了…… 幾只蝴蝶飛來,斑斕的翅膀煽動,在陽光下追逐翩飛,一會兒飛到東,一會兒飛到西,一會兒落在花朵上,一會兒落在樹葉上…… 種蘇想象自己也是一只蝴蝶,背上生出翅膀,帶著她飛到綠意盎然的樹上,躲進清涼的樹葉中…… “吭,吭——” 刻意的咳嗽聲打斷種蘇的思緒,將她倏然拉回現(xiàn)實,她睜開曬的瞇起的雙眼,朝聲音源頭看去,頓時撞見下朝的李妄,他身邊站著譚德德,正手碰了碰嘴邊,便是他發(fā)出咳聲提醒。 李妄雙目漆黑,冷睨種蘇一眼。 似乎還低嗤了一聲。 種蘇連忙端正姿勢,低下頭,規(guī)矩站好。 李妄身后還跟著幾位官員,正邊走邊說著朝中之事,李妄腳下未停,徑直進了殿中。 “種大人好定力。” 譚德德偶爾得空,出得門來,經(jīng)過種蘇身前,笑瞇瞇的說道。 譚德德面白無須,頭發(fā)花白,身形圓潤,稍顯陰柔,身為總管與皇帝身邊多年近侍,品級當然不低,卻永遠一副彌勒佛神態(tài),對誰都笑容可掬,十分客氣。 想也知道,譚德德定然知曉“輕薄”之事。種蘇忙行禮,總覺得他這句“種大人好定力”背后還跟著一句:不愧是敢輕薄陛下的登徒子。 “譚總管謬贊了?!狈N蘇露出苦臉,小心道:“敢問總管,下官得站到何時呢?” 譚德德笑瞇瞇道:“老奴替您去問問陛下?” 種蘇本意是想從譚德德處套點口風,哪敢真去讓問,不問還好,只怕一問便更糟糕,當下忙擺手,不敢再多說,譚德德復又笑瞇瞇的走了。 哎,繼續(xù)站吧。 “喲——” 這日忽然出現(xiàn)張陌生面孔。之所以說陌生,種蘇在長鸞殿外站的這些時日,尚第一次看見他。 第29章 百感交集 “喲——” 這日忽然出現(xiàn)張陌生面孔。 “本王乃忠親王府小王爺, 李和是也?!?/br> 正是先前挨了四十板子的李和,那一頓板子實屬打的慘, 一直臥床養(yǎng)了月余方康復, 今日便進得宮來。 李和額頭飽滿,面孔略圓,雙頰有rou, 典型一張娃娃臉,雙眼清亮,一副人畜無害模樣。 種蘇忙行禮:“見過小王爺。” “你就是摸了陛下的那人?” 種蘇:…… 李和:“不必慌張。此事與我有關,我自然知道。嘿,居然還是個朝廷命官,從九品?真是官小膽大?!?/br> 李和打量種蘇面容, 又道:“看你長的人模人樣, 年紀也不大,倒是個色/胚?!?/br> 種蘇:…… “聽說你只挨了兩板子?”李和繼續(xù)道, “憑什么?我可足足四十板。陛下這算怎么回事?不公平,我不服?!?/br> 種蘇:…… 種蘇不認識李和,更不知他到底何意,一個人對著她自言自語般說了這許多,實叫人不知如何應對。 “你叫種瑞是么?”李和湊近些許,看著種蘇神秘道,“待此事了了,到時宮外見面一敘,我有件事問問你?!?/br> 種蘇實在想不到這小王爺會有何事問她, 李和那樣子還要再說, 卻聽殿中傳來沉聲低喝:“滾進來?!?/br> 李妄坐在殿中案后, 正對門外, 雖聽不見外面交談,目光所及卻能看見外頭情形。 李和被一喝,當即面色一變,馬上神色斂起,小跑著進去。 種蘇也趕緊站好,偷偷朝殿內(nèi)瞥去,只見方才自在郎當?shù)睦詈碗p手放在身前,儼然一副規(guī)矩聽訓的學生模樣。片刻后,灰溜溜的出來,顯然挨了訓,再無與種蘇閑聊的心情,一溜煙跑了。 種蘇雖受著罰,看到這一幕,卻不由心中好笑。 人人都怕李妄。 即便三省重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兩大丞相楊萬頃與王道濟,每回議事完畢出來,眉目間亦不自覺現(xiàn)出松了口氣的樣子。這固然有皇家天子自身天然的君威所在,更源自李妄本人。 種蘇站了這些日子,算是親眼見證了何為勤政——從早到晚,除去用飯與小憩時間,李妄幾乎一直埋首于政務中。 昏君終日無所事事,縱情私|欲,明君卻似有永遠忙不完的事——民間對李妄的評價褒貶不一。 有人說他繼位不正,弒父殺母,暴戾無情,上位后心狠手辣,專斷冷酷,然而自他登基以后,大康的國力卻幾乎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逐步恢復,短短幾年時間,曾經(jīng)外憂內(nèi)患導致的瘡痍平定,雖還未達及大康鼎盛時期的輝煌,卻已呈現(xiàn)復|興之勢。 百姓安居樂業(yè),日子越來越好,是為最有利的證明。 功過難評,民間其詬病者不少,亦有不少擁躉者。有人言大康國力恢復如此之快,可謂奇跡。如此下去,大康重至巔峰,再創(chuàng)盛世,指日可待。 從前天高皇帝遠,種蘇聽聽便罷,如今人在眼前,種蘇終于明白這說法非空xue來風,這奇跡又從何而來。 上朝,長鸞殿,御書房……李妄的日常軌跡幾乎都是這三點一線,批不完的奏折公文,見不完的官員臣子…… 他鮮少有其他活動,頂多每日小憩片刻,間隙停下喝點茶,或偶爾到園中走一走,短坐片刻。種蘇不知夜晚如何,但如今后宮空虛,按李妄脾性,恐也沒有什么其他消遣。 不累么? 種蘇想起之前“燕回”說家事繁瑣,這家事原是天下事,又豈止繁瑣…… 種蘇不曾見李妄露出疲色,似終日孜孜不倦,然則卻也未見他有什么好心情。 所謂伴君如伴虎,李妄大抵是個很難伺候的皇帝,他總是面色沉靜,偶爾勾起唇角,卻多半為冷笑,更令人心驚膽戰(zhàn)。 他沒有什么特別喜好,即便要討好也無從著手。又喜怒無常而難辨,心思難以揣測。這樣一個人,無需疾言厲色,大動肝火,便不怒自威,一個眼神即足夠使人瑟瑟不安。 不過,種蘇偶爾也能看見他心情好的時候。 譚笑笑袖口中揣著一封信,露出半角封口,匆匆跑過園中,跑向殿中。 “今日有?”譚德德問道。 譚笑笑點點頭,微揚袖口。 譚德德一見之下,面色一松,“趕緊進去?!?/br> 種蘇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很想撫額。 認出那書信封口時,她心中一驚。正是她前晚書寫,寫給“燕回”的。如今雖已知燕回身份,但親眼見到自己親手所寫的書信這般出現(xiàn),送達,那感覺頗為奇怪。 更能親眼見到對方閱信之反應,更…… 種蘇偷偷瞥殿內(nèi)。 “陛下,今日有信。” 李妄嗯了聲,仍看完手中奏本,而后擱下筆。 譚德德趕緊吩咐趁這難得的休憩上茶上點心。 李妄看了半日公務,眉頭微微蹙著,唯有拿到信的這一刻,停下手中事務,神色緩和,心情頗為放松。他一放松,殿中氣氛亦隨之一松。 李妄喝過茶,吃了點東西,擦過手,展開信。動作不疾不徐,似并不急著看,那神態(tài)卻很認真,又不同于處理政事時的認真,帶著一種春日午后的閑暇感。 【燕兄展信愉 燕兄所贈傷藥業(yè)已收到,勞燕兄掛念,多謝多謝,定當好生使用…… ……近日哪里也未去,無所事事,整日曬太陽,直曬的人頭昏腦漲……哎,春光雖好,曬多也傷…… 燕兄可曾曬過整整一日?若無事,可試試呢。】 李妄唇角微扯,看完之后,將信收起,小坐了片刻。這片刻便是一日里最為放松之時。 種蘇見到這一幕,卻心中堪憂。 上回見過面之后,種蘇知道難以即刻切斷聯(lián)系,只得徐徐圖之。兩人間的書信往來仍在繼續(xù)。 種蘇大致計劃好,先從信的數(shù)量起,由之前的每日通信,到隔日,再到隔三差五,逐步減少,而書信內(nèi)容,也須慢慢相應減少,猶如朋友間的聯(lián)系一般,日漸疏遠,漸至無話可說,再杳無音信,徹底斷聯(lián)。 李妄回信還如從前般,話不多,卻頗為及時,甚至還贈送好些去血化瘀的藥膏?;蛞蜃约壹议T不方便報出,他便也未曾過問種蘇家住址,更未通過其他途徑找上門去,傷藥亦是放在信舍處。 種蘇慢慢減少回信次數(shù),信中不再像從前那般侃侃而談,熱情洋溢,當然,也還是把握好分寸,以免與之前相差太大,引人生疑。 盡管寥寥數(shù)語,所言瑣碎無趣,然而李妄卻似乎未有半分嫌棄。 這可如何是好? 種蘇頗為苦惱,這個方法似乎不大能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