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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后皇帝卻彎了 第68節(jié)

    “你可曾問過她的想法?”李妄不留情面的冷然道,“未必她跟你一樣的想法?!?/br>
    “啊也是?!崩铉龅南肫鹨患拢胺N大人喜歡男子呢。”

    李妄本不欲再多說,就要離開,聽到這里,再度停留下來?;蛟S言者無心,聽著卻有意,李琬這一句似別有意味。

    “何意?倘若她不喜歡男子,你意欲何為?”李妄似隨意問道,雙眼緊緊盯著李琬。

    “嗯?不喜歡男子?”李琬一時未反應(yīng)過來,有點呆呆的,“我,我不知道?!?/br>
    她的雙頰忽然染上紅暈,眼睫輕顫,如春初嬌羞展翅的蝴蝶:“我,我……”

    “不行。”

    話未出,卻被李妄斷然的否定。

    “為何?”李琬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然而尚未細想,卻被無情攔截,否定,當真茫然莫名,“為何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崩钔渎暤溃八矚g的是男子,僅憑這一點,還不夠?”

    “哦?!?/br>
    李琬不敢再說了,總覺得李妄突然就不高興了起來,雖然他總是冷淡的,但今日的冷似乎有所不同,好像是從剛剛下車后她說起種大人開始,他的語氣便始終有些不耐,始終冷漠的很。

    “唉?!崩铉踔切∧α_,頗為惆悵,一時又輕輕笑起來,仍然是開心的。

    李妄回到長鸞殿,已近傍晚,黃昏的霞光映照的半邊天空如火一般,李妄脫掉外衣,預(yù)備沐浴更衣。

    小野菊從袖中掉落在地上。

    李妄彎腰拾起,花兒已失去鮮活,蔫頭耷腦的垂在指間。

    李妄冷冷的注視著,想到種蘇,不由冷哼,年紀輕輕,卻八面玲瓏,到處沾花惹草而不自知,簡直……簡直囂張。

    李妄捏了捏眉心,心頭莫名煩躁,最后,將那枯萎的花朵遠遠丟出門外,眼不見為凈。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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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不喜男子

    艷陽高照, 宣和殿里宮人往來,絲竹之聲悠揚, 這里為接見外朝使團和舉辦小型宮宴的地方。

    大康規(guī)定, 外朝使團來京,凡無特定或特殊事宜,最多不得停留三個月, 三個月后便需向朝廷重新提交請愿。一晃,那些后來的使團已到京兩月有余,于是紛紛來辭,其中包括龍格次,宮中便舉辦了宮宴,以做送行。

    這種小宮宴李妄出不出席都可以, 換做從前, 便交由相關(guān)官員去應(yīng)付,這一回李妄卻親自來了。

    不僅如此, 李妄還特許了幾人參與這次的宮宴。

    特許人員如下:李和,許子歸,裘進之,種蘇。

    一目了然,俱是那日蹴鞠時的幾位成員。

    或許是那日龍格次的請求,又或許是別的原因,不得而知,總之,種蘇得以參與這種以她現(xiàn)在的品級尚無資格的皇宴。

    同樣的, 還有裘進之。

    裘進之官袍熨了又熨, 力求完美無瑕沒有一絲褶皺, 看種蘇的眼神尤為狂熱, 激動的不斷握拳,賭對了賭對了。

    宮宴正式開始之前,與會官員們陸續(xù)到達。既然此次陛下親自出席,陪同的官員便也不少。

    種蘇的坐席在末尾位置,畢竟不過八品官,還是個從的,場面上該有的規(guī)矩還是得有,不能太逾矩。不過顯然她也并非是無名之輩。

    “種大人?!?/br>
    “種大人?!?/br>
    幾乎所有人都對她客客氣氣,和和氣氣,連楊萬傾都注意到她,微微頷首。

    種蘇陪李妄共進午膳的事如今朝中上下人人皆知。李妄自登基以來政績斐然,勤政為民,更重振科舉,知人善用,擢升了不少年輕官員,這點毋庸置疑,但同時他也陰郁狠戾,冷漠無情,哪怕是親自提拔的干將人才,倘若犯錯,也絕不徇私,從不輕饒。

    走的最近的,莫過于楊萬傾這類兩朝老臣,卻也不算太過親近,上回突降楊府壽宴,也不過出于君王對老臣的一種優(yōu)待而已。

    除此之外,李妄身邊可謂沒有什么近臣,不是臣子們不想,而是李妄似乎并不在乎這些,仿佛所有臣子在他眼中只是臣子而已,大家各盡本分各盡其用,其他的一律不必,一律不在意,無所謂。

    種蘇是迄今唯一一個特別的人。

    僅憑與李妄共進午膳這一件事,便足以當之為近臣了。所謂近臣,皇帝身邊的人,將來保不準就一步登天平步青云了。

    種蘇入朝這么久,朝廷官員也認了個七七八八,當下規(guī)矩本分的一一招呼。

    細細數(shù)來,今日當真來了不少大臣,內(nèi)閣就有兩位,戶部,禮部,鴻臚寺等也各來了幾位,案幾擺開,濟濟一堂。

    與其說是給足了龍格次面子,更多則還是因為李妄的關(guān)系,皇帝都來了,臣子們自然不能不響應(yīng)。

    “焉赭二皇子龍格次殿下到?!?/br>
    龍格次來了,帶著兩位屬下,俱換了他們皇族的衣裳,更為華麗炫目,龍格次身形高大,高鼻深目,還是非常英俊的。

    接著李和等人也都陸陸續(xù)續(xù)到來,彼此招呼過。這次宴席擺在花園里,寬敞的亭子里和風(fēng)習(xí)習(xí),外頭陽光大盛,百花綻放,樂師們坐在樹下輕輕奏響樂器。

    所有人都在等著李妄。

    “圣上駕到。”

    李妄身后跟著一眾侍從,越過眾人,在廳中正中央坐下,袖袍微展,沉緩的聲音道:“都起來吧。今日宮宴為龍二殿下而設(shè),旨在東道主之誼,賓客盡歡,不必拘禮?!?/br>
    眾人紛紛落坐,種蘇算是第二次在這種正式場合見到李妄,李妄一身玄袍,袍上金線繡日月紋,頭戴帝冠,耳際各垂一串白珠,在主位上從容而隨意的穩(wěn)穩(wěn)坐著,帝王之姿之威盡顯。

    還是我們的圣上更為出色,誰都比不過。種蘇看著五官猶如雕刻般的李妄,滿意的想。

    絲竹管弦之聲再度響起,正式開宴,眾人賞著樂聲,美酒佳肴,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起來。

    種蘇坐在尾端,多聽少說,聽了半晌,倒也聽的津津有味,龍格次更說了些來長安后的趣事,他的長安話突飛猛進,卻偶爾仍會蹦出些不當用詞,令人啼笑皆非。

    “……此番前來,親眼見到大康之大國風(fēng)范,長安繁華,當真不枉此行,只可惜光陰似馬,好時光總是短暫易逝,一晃便到歸去之際,此一回,恐日后只能夢回長安了?!饼埜翊涡χ?,面露依依不舍之色。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睏钬┫嗟?,“我大康之門永對友好之邦開啟,歡迎龍殿下再來?!?/br>
    “我不過焉赭二皇子,這種好機會不是時時能輪到我?!饼埜翊稳允悄歉彼?,直言直語的樣子,說道,“此次逢兄長即將娶妻,忙于婚事,方派我前來朝見?!?/br>
    種蘇倒是第一次聽龍格次提起他兄長,不由凝神。聽聞焉赭現(xiàn)任老王已久病纏榻,不出意外,龍格次這位兄長,名喚龍素突的,將是下一任焉赭王。

    龍格次上回覲見時已帶來龍氏王族的朝貢,以及龍素突的問候與歉意,此時提起龍素突,卻是另一事。

    “此番前來,身負王兄信任,有一重托,事關(guān)兩國之誼,臨走之際,得見陛下,特此呈上,還請陛下一閱。”

    說畢,龍格次示意,其屬下走出,呈上一卷布帛文書。

    來了。種蘇平日里總聽龍格次說有事有事,卻未說究竟何事,今日終要揭曉了。

    譚德德接過那布帛,雙手呈上,李妄緩緩展開,深邃雙目落在布帛上,很快看完,他的臉上神色沒有任何變動,仍是那副隨意,甚至有點慵懶的樣子。

    “你王兄胃口不小,竟想要控制絲綢之路?!?/br>
    李妄一開口,所有人都靜了,聽了這話,俱紛紛看向龍格次。

    “呵,龍二殿下,想必你與你王兄感情不過如此,讓你說出這要求,就不怕你有去無回嗎?”一官員道。

    “說來慚愧,我在我王兄眼中確實不值一提,或許我有去無回正是他所希望的。”龍格次呵呵笑道,“不過我王兄之意,是協(xié)助朝廷統(tǒng)管邊關(guān),共興絲綢之路,為陛下分憂,并無把控之意。畢竟天高皇帝遠,哪怕有鎮(zhèn)守都護府在,域外游族眾多,龍蛇混雜,也有力所不能及之處?!?/br>
    “分憂?說的好聽。”一官員道,“不過是仗著焉赭地勢之利,趁人之危罷了。”

    種蘇入職日久,平日里卻參與不了這種事,但身在官場,漸漸各方各面也略知了些。

    聽到這里,也大致聽明白了。

    原來龍格次此番來朝,真正目的是絲綢之路,或者說焉赭王室的真正目的。

    大康建朝立國一百余年,史上曾有萬國來朝稱霸天下的光輝盛世,亦有四分五裂風(fēng)雨飄搖的頹敗之時。在李妄登基,天元年之前,前兩任王朝皆飽受戰(zhàn)亂之苦,邊境以突厥為首的外族侵擾不斷,而內(nèi)庭腐敗,國內(nèi)流寇山匪橫行,堪稱為內(nèi)憂外患,這種形勢下,曾連通西域與中原商貿(mào)的絲綢之路形同虛設(shè),無暇顧及。

    所幸自上上任國君開始,便意識到這樣下去非亡國不可,進而開始有所作為。只是積疴已久,非一日之功,一直到上任國君,也就是先帝這一代,幾次大敗突厥,致使其元氣大傷,不敢再大肆來犯。

    而李妄繼任后,突厥趁新舊王朝交替,政權(quán)薄弱之際,再次卷土重來,孰料李妄其軍事之才更在他父之上,毫不退縮,當即予于強有力的鎮(zhèn)壓和回擊。

    而在接下來的幾年里,李妄更大力發(fā)展軍事,增強兵力,數(shù)次擊敗突厥,且窮追不舍,直將突厥趕往邊境以北,不敢再來。

    大康國力日漸恢復(fù),國內(nèi)漸趨升平,絲綢之路方重新開啟。

    而焉赭,則位于絲綢之路的北端,乃大康通往西域的必經(jīng)之路。

    突厥被驅(qū)逐之時,焉赭對大康示好順服,朝廷設(shè)都護府,在此監(jiān)視北方各國,以及維護絲綢之路。

    絲綢之路重開,商業(yè)迅速繁榮起來,而退至北方的突厥經(jīng)過幾年休養(yǎng)生息,再度蠢蠢欲動。

    朝廷已接到消息,只沒想到,這次焉赭也會動了貪戀,跟著蠢蠢欲動。

    那官員說的已非常明顯,焉赭仗著地理位置之天然優(yōu)勢,倘若與突厥暗中勾結(jié),給突厥行予入境便利,即便不可能動搖大康根基,卻也會帶來動蕩,尤其對在邊境生活的大康子民和其他附屬國滋生煩擾。

    屆時朝廷不得不分出更多精力去應(yīng)付。

    掌控絲綢之路,其利簡直不言而喻。這焉赭國,焉赭大皇子當真胃口不小,

    早知你是這個心思,就不搭理你了。

    種蘇心道,這也太不厚道了。她雖欣賞龍格次豪爽個性,然而公是公,私是私,當涉及到國之利益時,自然以國為先。

    “王兄之意,只是協(xié)管兩年而已,好讓這兩年里陛下能夠完全騰出手來,專心對付突厥。畢竟相較突厥而言,我們焉赭還是更希望能夠與大康交好的?!饼埜翊蔚穆曇衾^續(xù)道。

    看來焉赭對大康國內(nèi)政事也做過功夫,如今大康國力雖日盛,卻還不到無所顧忌的程度,而黨派內(nèi)爭卻正趨于關(guān)鍵時刻,這時候多一個外患,便多一份風(fēng)險。

    如果能夠與焉赭達成協(xié)議,暫時穩(wěn)住邊境,一定程度上,也是有利的。

    只是誰也不敢保證日后之事。

    畢竟即便普通小民,手中有了潑天財富,也不定生出什么野心,何況還是本就狼子野心的一國王室,兩年足夠用來積蓄可怕的力量。而貪婪如同深淵,源源不斷的寶藏一旦到手,豈還舍得歸還?

    到時或許趕走了突厥這匹狼,卻喂養(yǎng)了更兇猛的虎。

    “陛下不必擔憂,王兄誠意十足,已立下字契,保證言而有信,同時也保證,在這兩年期間,必齊心協(xié)力協(xié)助朝廷討伐突厥,并盡心保護邊境的大康百姓?!?/br>
    說畢,龍格次又呈上一卷書帛。

    眾人一時齊齊看向那書帛。

    楊萬傾道:“陛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