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皇帝卻彎了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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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皇兄六歲時,不知為何惹到了父皇,父皇雷霆大怒,給了皇兄心口一腳。”李琬接著道,“據(jù)姑姑他們說,當(dāng)時皇兄被踢的從殿里飛出門外幾丈遠(yuǎn),當(dāng)場便吐了血,倒地不起,后來臥床數(shù)月,雖得痊愈,卻留下心疾之癥?!?/br> “先皇為何如此對陛下?”種蘇問道,聲音不自覺的緊繃,發(fā)澀。 眼前盡是六歲的李妄從門中飛出,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口中溢血的畫面。 哪怕先帝先后為政治聯(lián)姻,彼此毫無感情,彼此心生怨恨,然則無論如何,李妄總歸是二人血脈,竟能這般不容他。 “母后嫁入宮中乃非她所愿,她原本曾與人……”說道這里,李琬停住,搖搖頭,沒再繼續(xù)說下去。 種蘇聽出來,先后身上另有隱情,恐涉及到個人隱私,不能言說,故而李琬不便再說。那么,先帝呢? 李妄可是先帝唯一的兒子。 “父皇當(dāng)初為獲取王家支持,答應(yīng)了王家的條件,王家的條件說實話,很苛刻,很霸道?!崩铉f。 所以那成了先帝心中一根恥辱的刺。 種蘇所知道的先帝,是一位脾氣暴躁,弒殺好戰(zhàn),極端冷酷無情的皇帝,民間對他的評價也褒貶不一。如今種蘇知道越多,越發(fā)了解,先帝的滿腔抱負(fù)與野心遠(yuǎn)在她了解之上。 先帝不想做任人擺布的傀儡,他要的是真正的集權(quán),真正的王者權(quán)威,當(dāng)初為了上位不得不先答應(yīng)王家的條件,或許在答應(yīng)的那一刻,就已然決定了日后反悔,拔出那顆刺的準(zhǔn)備。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先帝并無失信與愧疚之心。 當(dāng)然,王家也深諳帝心,不會坐以待斃,一個想集權(quán),一個想攬權(quán),說到底,還是皇家與士族間的權(quán)利角逐。 這種情況下出生的太子李妄,是王家人的工具與武器,亦是先帝rou中刺眼中釘。 可是,李妄何其無辜?出生非他本人能選擇,一切關(guān)他什么事呢? “荒唐嗎?這世上荒唐的事太多了,或許只有我們想不到的。”李琬輕輕道,“皇帝又如何,皇后又如何,權(quán)利讓他們比常人更荒唐,更瘋狂?!?/br> 種蘇說不出話來。 怎么會這樣?怎能這樣? 種蘇忽然想到,在李琬記事之前,李妄打從出生起大抵就是這樣被對待的,再強大的人,幼時都不過懵懂小孩,幼時的他,是否也曾疑惑過自己的至親,血緣雙親為何那般對他? 想到這里,種蘇心口仿佛被人捏住,喘不過氣來。 “我雖然也過得不太好,但相較皇兄,約莫還算好吧。”李琬輕輕說,“所以我很希望皇兄能早點遇見那么一個人,可以陪在他身邊,讓他至少不再孤獨?!?/br> “雖也有人說皇兄冷酷無情,但他與父皇是不一樣的。皇兄要么不娶,娶了定會善待妻兒,絕不會像父皇那樣。” 李琬接著道:“皇兄多年未娶,專注朝政,或許其中也有為的便是將來能夠只娶真正心儀之人吧。如今皇兄已有這個能力,我是真的希望那個人早點出現(xiàn),皇兄能夠幸福?!?/br> 大雨轉(zhuǎn)小雨,細(xì)雨綿綿,天空烏云稍散。 “會的,陛下會,你也會的。”都會幸福的。 最后種蘇這樣說。 幾日后,長鸞殿。 二十余名被choucha到的年輕朝臣,端坐于偏殿中,既期待,又忐忑,等候李妄問政。 問政,屬于皇帝向臣子咨詢或征求政事意見的一種方式,在大康史上,每月還曾有專門的大小問政會,后來此方式隨著朝會的作用日益增強而漸漸棄用,多用于科舉的殿試時,皇帝會根據(jù)情況問政,以考察貢員們的政務(wù)以及隨機應(yīng)變的能力等。 而如今,李妄突如其來的問政,則更像一種突然的choucha考核。 考核的對象都是年輕朝臣,正當(dāng)年華的男子。 這令這些年輕朝臣們一面心存期待,李妄向來唯才是用,說不定這是官位晉升,平步青云的好機會,一面又忐忑不安,畢竟實在太突然了,萬一一個不好,說不定得掉腦袋…… 李妄來了,眾人齊呼萬歲,紛紛拜見。 此次choucha的朝臣來自不同部屬,不分職位高低,其中一部分還從未如此近距離見過圣顏,不由緊張萬分,充滿期待,暗中默念待會問道自己時該如何報上大名,如何得體作答,藉此給圣上留下好印象…… 然則李妄并未單獨提問,拋出了一個關(guān)于南方夏季防澇防災(zāi)的議題后,便不再多言,示意他們自由討論。 李妄坐在寬闊檀香案后,左肩微傾,一手放在案上,食指無意識的輕敲桌面,面靜如水,帶著種上位者天然的威嚴(yán),不動聲色的看著這些年輕朝臣。 作者有話說: 【1】《約客》趙師秀 黃桑召見的年輕官員里并沒有蘇蘇,為什么呢…… 第63章 如何如何 李妄不動聲色的看著眾臣。 這些年輕朝臣大多二十出頭, 最年輕的乃十六歲的許子歸。朝廷選拔官員時,雖不要求貌比潘安, 但最起碼也要五官端正, 氣質(zhì)周正。 是以這些臣子俱樣貌不俗,讀書人自有股書卷氣,尚武者則帶著種武人之氣, 一眼望去,不得不說,還是十分養(yǎng)眼的,走在街上,亦算出眾。 其中許子歸之流的幾位,更是個中翹楚, 才貌雙全。 李妄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他們, 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掠過,心如止水。 連下了兩日的雨停了, 天地經(jīng)過雨水的洗滌,樹葉碧綠,空氣中都是清新的氣息,李妄看著聽著,心如死水,甚至開始無聊了。 “陛下?” 有人出聲,拉飛李妄飄飛的思緒。 “說完了?都說的很好。退下吧。” 眾人:……并沒有說完。 突然的問政又突然的結(jié)束了,眾人一頭霧水的告退。 “我的娘哎,裘家列祖列宗, 多謝保佑??偹憬Y(jié)束了, 還好未出差錯?!?/br> 離了長鸞殿, 裘進之擦擦額頭, 松一大口氣。他亦在choucha的名單之中,實在惶恐不安,提心吊膽,幸而勉強應(yīng)對過了。 “裘大人。”許子歸走來,與裘進之并肩而行。 “許大人好風(fēng)采,剛剛的言論委實精彩?!濒眠M之贊道,此話雖有奉承之意,卻也是實情,方才一眾人中,許子歸引經(jīng)據(jù)典,出口成章,表現(xiàn)最佳,委實令人望塵莫及,可惜陛下心不在焉,似乎并未注意到。 “裘大人謬贊。”許子歸微微一笑,“許久不見裘大人與種大人了,還以為今日都能見到?!?/br> “呵呵,我也以為今日能見到景……種大人呢。誰知她竟不在考核之列。”裘進之都不知該羨慕種蘇,還是該為她感到遺憾。不過種蘇面見圣上的次數(shù)遠(yuǎn)多于他們,皇上自然該了解的都了解了,不必拘禮于這種問政。 “種大人貌似最近很忙?”許子歸問道。 “是啊,每日得教公主蹴鞠,估摸也比較累。我也好些日子沒私下見過她了?!濒眠M之說。 許子歸點點頭,隨口道:“怪不得聽聞種大人最近沒怎么來長鸞殿了,我倒忘了教公主蹴鞠之事?!?/br> “呵呵,上回勞煩許大人送我回府,還未謝過許大人,許大人近日若有閑……” “舉手之勞,裘大人不必客氣,”許子歸微頷首,道,“那我先走一步,日后再敘?!?/br> 裘進之忙道好的,目送許子歸遠(yuǎn)去。原本以為有過幾次來往,跟許子歸也算有了交情,然而許子歸卻總是相當(dāng)客氣,這令裘進之想進一步攀談都無從著手。 許子歸在朝中口碑相當(dāng)不錯,幾乎人人交口稱贊,都道他定前途不可限量,但在裘進之印象中,許子歸卻似乎并無特別親近之人,對任何人都彬彬有禮而恪守分寸。唯獨那時私下見面時,跟種蘇看著稍顯親近,有話可說。 行吧,各人脾性不同,裘進之只能做如此想。 那頭長鸞殿,李妄遣散了問政會,很快便迎來了楊道濟等幾位內(nèi)閣重臣,詢問今日結(jié)果如何,眾人討論了一陣,至下午,再處理些公務(wù),天不知不覺暗了下來,夜晚降臨。 “陛下,該進晚膳了。” 李妄單手撐在額前,手肘擱在案上,閉著雙眼,似在閉目養(yǎng)神。 “哪怕不餓,喝點清粥也好?!?/br> 譚德德很是擔(dān)憂,最近李妄食欲大降,本就吃的不多,近幾日吃的更少,似乎睡的也不好,且總有些心不在焉,日常批閱奏折時好幾次竟還驀然出神,發(fā)起了呆。 這實在匪夷所思,又令人心中擔(dān)憂,說病吧,又并無其他病癥,說無事吧,又有點不正常。 譚德德正想再勸,李妄卻睜開了眼。 “你掌燈。” 李妄看向譚德德,吩咐了這么一句。譚德德一聽,頓時一凜,立刻道:“是?!?/br> 天邊最后一抹夕陽殘光也消失殆盡,隱入黑暗之中,繁星初升,今夜有月亦有風(fēng),雖是夏日,宮中西北角的這方天地,卻透出一股瑟瑟之意。 譚德德親自提著盞宮燈,走在李妄身側(cè),同平日不同,譚德德幾乎全程低頭躬身,只小心照著李妄腳下的路,竟是一言不發(fā)。 而李妄身邊,除了譚德德,再無其他任何人。 落葉在兩人腳下發(fā)出細(xì)微的脆響,這處明顯無人打掃,樹葉鋪了滿地,仿若被人遺忘,或者無人知曉的冷宮。 “陛下,到了。” 譚德德停下,照著燈,燈光照出面前的宮門,還真是一處冷宮,大門可見曾經(jīng)的繁華富貴,如今卻已殘敗不堪。 譚德德推開門,先行一步,來到此殿后院,繼而推開一扇書柜,摸到墻上的機關(guān),旋轉(zhuǎn)兩圈,只聽墻內(nèi)發(fā)出隱約的轟隆聲,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夜里尤為分明。 墻忽然朝兩側(cè)分開,現(xiàn)出一道石階。 李妄走進墻內(nèi),順著石階而下,階梯很長,足有近百步,它的盡頭,是一處地下暗室。 雖是地下暗室,卻并不幽暗,墻面掛著數(shù)盞長明燈,室內(nèi)亮如白晝,面積寬敞,儼然一個小宮殿,一應(yīng)擺設(shè)俱全,甚至所用物品都甚華貴。 譚德德手中的燈已悄無聲息熄滅,地下宮室的宮人紛紛上前,跪服在地,無聲的拜見李妄。 因常年燈照下,他們的面孔蒼白,唇無血色,更都又聾又啞,聽不見也說不出,看見李妄,眼中露出畏懼臣服之色。 在他們身后,有張木質(zhì)輪椅,輪椅上坐著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長發(fā)披散,花白的胡須覆蓋了半個面部,正垂著腦袋,昏昏欲睡。 聽見聲響,老人抬起頭來,渾濁的雙眼呆滯無神,瞇起眼來,看向李妄。 李妄站在暗室中,遠(yuǎn)遠(yuǎn)看著老人。 老人瞇眼許久,認(rèn)出李妄,忽然咯咯笑起來,那笑聲陰森恐怖,聲音低啞,猶如夜梟:“讓我猜猜,這次是因為什么,讓你又想起了我?!?/br> “王家要出手了?還是你要出手了?八年,你竟能等八年!果然從小就會算計,如今城府之深,無人能及?!?/br> 老人喉嚨里發(fā)出呼呼之聲,猶如破敗的風(fēng)箱,渾濁雙眼中卻充滿戾氣與嘲諷:“你以為你勝券在握?不過是狗咬狗,勝了王家又如何,也改不了你的可悲?!?/br> 暗室宮人們?nèi)耘扛┰诘?,不敢抬頭,譚德德站在角落,眼觀鼻鼻觀心,背上漸漸冒出熱意。 李妄靜靜站著,長明燈的光照在他臉上,他的神色晦暗不明,不進亦不退,只冷冷的注視著老人。 “你不過是個傀儡,王家意圖掌控皇家的工具,沒有人希望你來到這個世上,哪怕你的親生母親,亦厭惡你的出生?!?/br> “如你所愿,你登上了皇位,接下來你將除掉王家,再接下來呢,你要做什么?娶妻生子?哈哈哈哈哈?!崩先税l(fā)出嘶啞諷刺的笑聲,“這么多年你都未娶妻生子,是怕會再有第二個王家,還是根本做不到?” 李妄雙眼微瞇,仍舊一言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