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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后皇帝卻彎了 第92節(jié)

    “一個不該出生的人,不被任何人期待的人,就是孽種,是廢物,有什么資格娶妻生子,享受天倫之樂?!?/br>
    “奪了江山又如何,廢物就是廢物,孽種就是孽種?!?/br>
    “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

    老人一雙濁目中充滿無邊的厭棄與恨意,幾近瘋狂的獰笑。

    譚德德背上已濕了,十分不安,只恨不得那老人能夠閉嘴,卻不敢出聲。李妄的身影在地面投出長長的影子,有那么一瞬,影子微微一晃,登時殺意四起。

    暗室中陡然一寂,墳墓般的寂靜。

    “這么多年,永遠只會這幾句,就沒有別的可說嗎?”李妄的聲音很平靜,卻如同冬日冰雪,帶著刺骨的寒意,也一樣充滿嘲諷,“你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落得如此凄慘下場,乃你無能無德,咎由自取。如今江山在我手中,我想如何便如何,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又怎會跟你一樣。你要繼續(xù)茍延殘喘的好好活著,好好看著?!?/br>
    李妄站在明亮的燈照下,冷冷盯著老人,說完這番話,便轉身,徐徐離去。

    身后傳來老人嘶啞的吼聲:

    “孽種!廢物!我詛咒你,詛咒你坐擁天下,卻一輩子孤獨終老,不得善終,不得好死!”

    那詛咒聲久久回蕩,李妄自始至終沒有回頭。

    *

    終于要到休沐日了!

    種蘇這些日子感覺好忙,每日要陪李琬蹴鞠,端文院最近事務也較多,一日下來,雖也不算特別累,卻也不輕閑,好久都未曾好好休息了。

    休沐日終于來了!一定要睡到自然醒,然后盡情放松下。

    “我不喜歡休沐?!崩铉⑽⑵沧?,休沐便意味著一整天都見不到種蘇。

    “我去你家里玩好不好?”李琬送種蘇出華音殿,巴巴的問。

    “饒了我吧,”種蘇抱著小西施,趕忙阻止李琬,“我還想活的久一點呢。就一天而已,你乖乖待在宮中,把這兩日教你的技巧再多練練,后日我來檢查,不得偷懶?!?/br>
    李琬只得作罷,目送種蘇離開。

    “到家啰?!?/br>
    種蘇從袖中掏出小西施,小西施長大了許多,袖子已經(jīng)快要裝不下,好在沒有變成肥貓,還勉強能夠塞在袖中。

    小西施最近在皇宮中過著真正錦衣玉食眾星捧月的生活,然而有句古言說的對,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狗窩,皇宮再好,終究比不上自己家。

    嗖的一下,小西施回到家中,箭一般竄出去,先興奮的繞著熟悉的小院瘋跑一圈,上躥下跳,還要跑到池塘邊在水面上劃一爪子,塘中魚兒驚慌失措,四下逃散。

    “別嚇魚?!狈N蘇脫掉官服,換了身衣服出來。

    小西施鬧夠了,開始沖向種蘇。

    它在宮中十分討人喜歡,誰都讓抱,一副雨露均沾的模樣,然而最親近的還是自己主人,最喜歡黏著種蘇。

    小西施沖到種蘇身邊,開始扒拉著種蘇衣擺往上爬。

    “衣裳!”桑桑呵斥道,“新衣裳!”

    種蘇微微彎腰,伸出手臂,小西施順著手臂便竄上去,熟練的蹲在種蘇肩頭。

    “說了多少次,不要這樣爬,衣裳都被抓花多少件了?!”桑桑吼道。

    “抓便抓了罷,勞駕我們桑桑jiejie補補,不要罵它了,每日都要挨你罵,怪可憐的?!狈N蘇說。

    “你就慣著它吧。”桑桑不罵貓,開始罵人了,“都是你給慣的,再這么慣下去,要上天了,你……”

    “唔唔唔唔……”種蘇敷衍的點頭,忽然道,“等等,有人敲門?!?/br>
    敲門聲拯救了種蘇,桑桑終于住口,前去開門。

    天已經(jīng)黑了,外頭街燈亮起,種蘇肩頭頂著貓兒,站在院中,探頭往外看,猜測是哪個街坊鄰居,桑桑與四周街鄰相處的不錯,偶爾會有人來送或借點東西。

    “呀!”桑桑發(fā)出驚呼聲。

    正在樹上打坐的陸清純馬上一躍而下,朝門口沖去,種蘇也馬上跟過去。

    看清了來人后,種蘇也忍不住跟桑桑一樣,驚呼出聲。

    “陛……燕兄!”

    院門口,立著一道清俊修長身影,赫然正是李妄。

    作者有話說:

    不是故意卡,實在后面的內(nèi)容比較多,今天沒辦法搞上來了。

    明天爭取字數(shù)多一點……么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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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4章 月下花香

    初夏的傍晚, 李妄站在門前,青色斗篷與夜色幾近融為一體, 頭上戴著連帽, 面上覆著那張狐貍面具,露出冷毅轉折的下巴線條。

    桑桑與陸清純都見過那面具,是以立刻認了出來, 當下驚在原地。

    種蘇也怔住了,小西施早已從她肩頭躍下,跳到樹上,歪著頭打量門外來客。

    “燕兄,你怎么來了?”

    種蘇終于回過神,反應過來, 忙將人請進來。

    李妄便邁進小院中, 種蘇正要上前,忽然想到一事, 驀地停下:“等等等等!”

    “我剛抱過貓,燕兄等等,容我先去換件衣裳?!?/br>
    小西施最近掉毛較多,為著謹慎,種蘇接著又吩咐陸清純將小西施捉了,關到偏房去,萬莫出來,又讓桑桑進屋將正屋榻座上清掃一番,以免貓毛殘留。

    李妄于是先行在外等候。

    這是李妄第二回 來這小院, 上回太過匆忙, 不曾細看, 如今環(huán)顧, 院子不大,卻整齊干凈,墻邊的石榴樹綠意蔥榮,池塘里小魚兒游來游去,水面偶爾啵的一聲。

    廊下掛著兩盞燈籠,暖黃的光芒靜靜照著,屋檐下吊著個小風鈴,風一吹,叮當作響。

    種蘇這里統(tǒng)共只有三人,此刻忙進忙出,三人忙出了十人的架勢,在那燈光之下,別有一分熱鬧之意。

    李妄站在院中,不急不躁的安靜等候。

    種蘇重新?lián)Q了身衣裳,出來請李妄進屋。桑桑燒好茶水,有點無措,看向種蘇。

    李妄來的這個點,正是尋常人家齊聚燈下,家人共進晚飯之時,種蘇剛到家,也還未來得及吃。李妄來的突然,也不知道要留多久,要不要招待晚飯。

    種蘇笑問:“燕兄怎么今日出來了?”

    明日就是休沐日,李妄即便要出宮按理也該明日才對。

    “太悶,出來走走?!崩钔f。

    種蘇一時也弄不清李妄的造訪之意,只得問道:“燕兄可吃過晚飯,倘若還沒,我請燕兄出去……”

    “不必。”李妄說,略一停頓,在這停頓中,種蘇感覺到李妄似有猶疑,只是片刻,最終道,“弄些小食,拿兩個杯子來?!?/br>
    言畢,李妄從懷中取出一只白玉雕花小瓷瓶,說:“龍格次走時送了瓶他們族中的酒,一直未喝,今日想嘗嘗?!?/br>
    這么一說,種蘇便明白了,想來李妄今日突發(fā)興致,想要小酌一杯,于是想到了自己。

    既如此,種蘇便不再多說,讓桑桑上了幾盤小食與點心,在廳中榻上擺上案幾。

    屬實有點簡陋,但既然李妄不在意,種蘇也就從善如流,朋友間向來心意最重要,倒也不必太拘于形式。

    “都出去吧?!崩钔f。

    李妄只帶了譚笑笑,其他侍衛(wèi)均隱蔽散在院外四周,不曾進來,桑桑與陸清純看著種蘇。

    種蘇看懂桑桑眼中的擔憂,示意無事,不必擔心,桑桑只好與陸清純一道退下,領著譚笑笑去了偏廳。

    夜色漸濃,月上柳梢,種蘇與李妄在燈下對坐。

    李妄脫了斗篷,摘下面具,露出英俊的面容。屈指一算,兩人足有近半月未曾相見,此時房中只余二人,一時間兩人都未說話。

    自上次聽完李琬的講述,種蘇心中總有點悶悶的,仿佛一塊石頭壓在那里,如今見了李妄,便不由自主想起李琬所述,想起李妄幼時的遭遇。

    他是否已經(jīng)遺忘?是否已經(jīng)自愈?或者早已不在乎?

    種蘇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并非同情憐憫,如若有同情憐憫,亦是對小時候的太子李妄,而現(xiàn)在的李妄,是一國之君,天下萬民的王,比任何人都要強大,同情二字用不到他身上,種蘇卻說不清心中那種感覺,細細密密,不上不下。

    仿佛小時候看見哭泣的伙伴,想要上前抱抱他,亦像看見受傷的貓,忍不住有點難受,恨不得打死使貓兒受傷的人。

    “看什么?”李妄抬眸暼種蘇。

    那是種蘇熟悉的眼神,種蘇頓時笑起來,心頭悶悶的感覺消散。往事不可追,如今已沒人再能傷他,唯愿他當下,以后都能開心。

    而她一日與他為友,便會盡力讓他開心,這種心情再無關利益,無關“保命”,只是純粹的愿他好。

    種蘇發(fā)現(xiàn)李妄似乎消瘦了些,但精神要比之前好,不像前幾日,哪怕與佳人相約,也有種沉郁的氣息。

    李妄沒有對她說起選妃之事,種蘇自然也不會提及,李妄今日想要喝酒,或許因為政務繁累,也或許正因選妃無果而煩心。

    爐上的水咕嘟咕嘟開始冒泡,種蘇用筷子挾著酒杯,浸入水中燙洗,洗凈后晾干,打開李妄帶來的酒,各倒了一杯。

    “好香。”

    那小酒瓶看著平平無奇,孰料里頭酒液倒出來卻無比驚艷,酒水呈淡淡粉色,酒香撲鼻。

    那香味似花朵,又似蜂蜜,無法言說,聞之便令人陶醉,仿佛置身百花之中。

    “這是什么酒,怎么這么香?”

    “花田醉?!崩钔鸬?。

    “是焉赭特產(chǎn)?以前沒聽過?!狈N蘇道。

    “焉赭人也擅釀酒,只是名氣不如他們的馬?!崩钔D了頓,說,“龍格次說此酒乃特釀,在焉赭也不是人人都會?!?/br>
    此話也相當于“不是人人都喝的到了”,種蘇笑道:“今日有幸,沾燕兄的光,倒要好好嘗嘗了?!?/br>
    種蘇在外對喝酒很謹慎,能不喝便不喝,如今在自己家中,小酌一杯倒無妨,她對自己酒量心中有數(shù),而李妄有心疾,亦只能淺嘗輒止,不可能飲多,況且那小酒瓶里也就頂多再一杯的量,兩人全喝了也不大可能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