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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后皇帝卻彎了 第97節(jié)

    種蘇吃了一驚,這些時日李妄看這些雜書,以及來戲樓,原來都是因?yàn)檫@個?不愧是一國之君……不過要頒布這種律法可非易事,定會眾多阻礙,但既然李妄都說了,種蘇便不會潑人冷水。

    “燕兄宅心仁厚,心懷萬民,能有此念,當(dāng)真蒼生之福?!狈N蘇笑道,接著隨口道,“雖我喜歡的是女子,燕兄此舉,也令我……”

    李妄不大禮貌的打斷種蘇之言,聲音微冷,道:“所以日后,無論喜歡男女,都不必隱藏躲閃?!?/br>
    “是?!狈N蘇點(diǎn)點(diǎn)頭,雖不知李妄為何突然興起此念,突然欲頒此令,但此舉確實(shí)是某些人的福音。

    只聽李妄接著道:“倘若你日后喜歡男子,亦不會有后顧之憂?!?/br>
    李妄側(cè)首,面具后的雙眸落在種蘇的雙眼上。

    種蘇一怔,本能道:“我喜歡的是女子?!?/br>
    “生而為人,不要太過狹隘?!崩钔⒁曋N蘇雙目,聲音微冷,卻很清晰,“是男是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br>
    咚!

    戲臺上鑼鼓聲響,敲起前奏,幕布緩緩拉開,戲角們即將上場。

    種蘇的心也跟著咚的一下。

    種蘇眨了眨眼,李妄的表情隱在面具之下,唯有一雙眼睛與之對視,那雙眸幽深,如一潭深水。

    “燕兄所言甚是。”種蘇說。

    也許是源自某種直覺,也許是隱約的察覺到了什么,種蘇反射性的跟了一句:“不過我確實(shí)喜歡的是女子?!?/br>
    “朕知道你喜歡女子,不必再三強(qiáng)調(diào)?!崩钔鄄ㄩW爍,冷冷道,繼而袖袍一展,帶起一陣風(fēng),轉(zhuǎn)過頭,不再看種蘇。

    面具掩蓋住李妄所有神色,但很明顯的,李妄貌似生氣了。種蘇嘴唇動了動,卻最終什么也沒說,目光亦轉(zhuǎn)向戲臺。

    百戲?yàn)閼驑亲詈蟮谋硌荩瑫r間不長,很快便結(jié)束,眾人紛紛起身離去。

    種蘇與李妄待人走的差不多,亦站起身來。

    剛剛的談話結(jié)束后,兩人便再未說話,李妄甚至看都未看種蘇一眼,顯然還未消氣。

    怎么氣性越來越大?

    種蘇的小扇子無奈的戳戳額頭,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一時也無話。

    兩人下得樓去。

    戲樓樓梯不太寬敞,堪堪僅容兩人并肩而行,種蘇走在前頭,李妄落后兩個臺階,徐徐而行。

    行至一半,后面忽然匆匆跑來一人,腳步匆忙,口中喊到“有急事麻煩讓讓”,種蘇正要相讓,卻避之不及,那人急速跑過,撞到種蘇肩膀,種蘇一個趔趄,朝前撲去。

    糟糕!

    種蘇無法穩(wěn)住,只怕要摔個狗啃泥。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種蘇的胳膊被李妄一把拉住,接著大力將種蘇前傾的身體扯了回來。然而因一時情急之下,力度偏大,種蘇被拉住時,只覺視覺急速回旋,竟被李妄拉的旋了半周,整個人變成與李妄面對面。

    種蘇眨了眨眼。

    李妄的面孔近在咫尺,站在階梯之上,為幫種蘇穩(wěn)住身形,將她拉回來之后,李妄的手自然而然的改為攬?jiān)诜N蘇肩頭。

    這個姿勢仿若種蘇在李妄懷中一般。

    種蘇站在矮一階的樓梯之上,仰著臉,與低頭的李妄四目相對。

    “對不?。 弊踩说恼厥抡呗曇粢堰h(yuǎn)去。

    “公子!”后面的譚笑笑等忙要上前相扶。

    李妄另一只手舉起,擋了一擋,制止了旁人的靠近。

    “燕……”種蘇回過神來,正要動,卻聽見李妄的聲音響起。

    李妄戴著面具,低眉垂眸,幾乎是俯視懷中之人。

    他的聲音很低,很輕,卻猶如在種蘇耳邊——

    “種卿不是喜歡女子?”

    “為何臉紅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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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今日一更

    “等等, 你說什么?頒布律法?”

    華音殿里,李琬瞪大雙眼, 不可置信道。

    種蘇點(diǎn)點(diǎn)頭, 朝李琬確認(rèn),“是的,你沒有聽錯?!?/br>
    殿中宮人皆被遣走, 殿門大敞,李琬與種蘇坐在西窗下的矮榻上,面前一壺花果茶,窗外綠枝橫斜,枝上停著兩只小鳥,亦如房內(nèi)人般, 喁喁低語。

    種蘇面上是少有的困惑。

    困惑之源頭, 來自李妄。

    種蘇已十七,雖說迄今不曾真正動過春|心, 但亦不算遲鈍愚笨。起先種蘇并未多想,直至李妄在戲樓忽然的生氣,以及樓梯那一幕,李妄輕聲說完那話,眼中帶著笑意,顯而易見的又突然消了氣。

    那一刻,種蘇清楚聽見了心跳聲,不知是李妄的,還是自己的, 如果是自己的, 卻分不清是被撞后的反應(yīng), 抑或還是因?yàn)槔钔脑捳Z。

    種蘇回去想了許久, 聯(lián)想起李妄近日的某些事,越想越心驚,越想越符合當(dāng)初她與李琬曾胡亂猜過的一件事……

    不會吧……

    這種事沒辦法與桑桑和陸清純說,只會徒增他們煩憂,種蘇心神不寧,被李琬看出,索性向李琬述說。李琬向來跟她無話不談,又是公主,也沒必要瞞著她。

    “龍|陽之書,龍|陽之戲,還說要頒布律法,”李琬伸出手指,跟個小孩兒般,一根一根認(rèn)真數(shù)完,兩眼發(fā)直,“完了完了,皇兄真的是斷袖?!?/br>
    “噓,你小點(diǎn)聲?!?/br>
    “無事?!崩铉[擺手,看向種蘇,“我們當(dāng)初猜測的事居然是真的?噢,天吶?!?/br>
    種蘇覺得跟李琬討論這事還是很有必要的,李琬不會告知別人,更不會惡意揣測。種蘇雖平常會吃會玩,但人總有力窮,不足之時,況且旁觀者清,她身處其中,一個人的判斷難免會出現(xiàn)紕漏。

    然而聽到李琬這話,種蘇心中也道了聲天吶,看來她的感覺并未出錯……

    “但陛下前些時日還在選妃……”種蘇道。

    “可皇兄并未選中,”李琬說,“能入選宮中名冊的,俱是萬里挑一的女孩兒,你我也見過幾位,全都無可挑剔吧,皇兄卻一個未看中,甚至提前結(jié)束了此事,如今看來,只能說明皇兄壓根不喜歡女子。”

    “就事論事,有沒有可能涉及到朝中政事,陛下忽然改變主意?又或者,”種蘇頓了頓,“陛下想起從前往事,仍不喜這種形式的婚事?”

    “不大可能,皇兄不做好決定,不會開口讓選妃。”李琬道,“或許正因選妃之事,皇兄方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喜好?!?/br>
    “嗯,還有另一個可能?!崩铉又?。

    種蘇: “什么?”

    “皇兄之所以一個未選中,只因他已心有所屬?!?/br>
    李琬伸出一根食指,纖纖玉指在空中三圈,轉(zhuǎn)啊轉(zhuǎn)的,最后指向種蘇。

    種蘇指著自己,以眼神示意。

    “對,就是你。”李琬輕言細(xì)語的,說,“皇兄極有可能喜歡你?!崩铉鞠雽ⅰ皹O有可能”幾個字去掉,最終卻留了點(diǎn)小小余地,畢竟種蘇是女子,話不可以說太滿。

    饒是種蘇心中本有此猜疑,由李琬口中明確聽到這話,心中還是不由一跳。

    “你看,看書,看戲,律法,關(guān)于斷袖的看法,這些事皇兄都只與你說了,我可不記得皇兄是會隨便跟人分享這些的人?!?/br>
    “……或許因?yàn)槲沂恰肌?,是陛下的朋友?”種蘇努力掙扎道。

    “你為何會成為皇兄的朋友,以及近臣?”

    此時的李琬不復(fù)之前的不諳世事,竟頭頭是道,條理清晰,反倒更像種蘇的“教頭”。

    “……陛下真斷了?”種蘇道。

    “八|九不離十?;市终鏀嗔恕!崩铉刂攸c(diǎn)頭。

    李琬接著又道:“或許皇兄以前便斷了,只是如今才發(fā)現(xiàn),或許還有一個可能?!?/br>
    種蘇看著李琬。

    李琬道:“皇兄因你才斷?!?/br>
    “噢!千萬別!”種蘇馬上驚惶了,那她可要成為千古罪人了。

    李琬想了想了,認(rèn)真道:“我覺得這是很有可能的事呢:因你如今是男子,皇兄才喜歡男子。”

    種蘇驀然想起李妄戲樓中那句話:是男是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

    這話,以及一些小細(xì)節(jié),種蘇并沒告訴李琬。種蘇潛意識中是回避的,她不想自作多情,然而或許是源自女孩兒的直覺,這些細(xì)節(jié)的指向都顯得很可疑。一旦說出來,無疑會變得更加可疑。

    種蘇現(xiàn)今有點(diǎn)慌,只希望并非如此。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崩铉故呛芨吲d,“你就不必死了,還可以做我皇嫂。比起旁人,我更希望你做我皇嫂,”

    種蘇一手撫額,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事態(tài)發(fā)展居然又回到了兩人曾經(jīng)玩笑般討論過的問題上。

    “莫要開玩笑了?!?/br>
    種蘇可不能這般樂觀。

    試想想,假若李妄本就斷袖,以后發(fā)現(xiàn)她是女子,她必死路一條。

    假若李妄是因她而斷袖,到時知道她是女兒身,這算不算二次“感情欺詐”?

    即便李妄不計較,但又要如何向朝臣交待?欺君之罪可不是小罪。

    也曾有一瞬,種蘇冒出過一個念頭:李妄會不會已經(jīng)知曉她身份?但很快被否掉,一則李妄最近舉止言談,皆指向或暗示于斷袖之癖上。

    二則以李妄的脾性,一旦發(fā)現(xiàn)了,定會直接揭露,要么殺了,要么直疏胸意,因先帝先后的緣故,應(yīng)不會強(qiáng)迫她,但成與不成,總會要個答案,理應(yīng)不會裝作不知,這般“旁敲側(cè)擊”的,圖個什么?

    最重要是,種蘇此前壓根未想過這種事,簡直是簡直是……

    “其實(shí)這是件好事呀,”李琬充滿希望的說道,“你是擔(dān)心欺君之罪么?不必?fù)?dān)心,只要皇兄愿意,以皇兄的手段,定有辦法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