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皇帝卻彎了 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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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昨晚兩人的交談,便不可避免的想到李妄這句話,已過去數(shù)個時辰,卻猶如在耳邊,令耳尖一麻。 萬一的萬一,李妄并非斷袖,知道了她女子身份,或者已知她女子身份,又會如何?有時候種蘇真恨不得破罐破摔,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讓結(jié)局早日到來,掀開那層令人混亂的面紗,求個痛快! “我心中有數(shù)。”種蘇說,“你不要再說了。” 桑桑知道種蘇脾氣,只好閉嘴,神情間很是憂慮,想了想,說:“公子,我從小跟著你,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會一直陪著你。只是,我昨天才得了賞?!?/br> 種蘇想起李妄昨晚打賞給桑桑的那枚玉佩,此際正躺在桑桑手心。 “這算御賜之物了吧,”桑桑說,“我還想著日后回了錄州,將它供起來,做我家的傳家之寶。公子,我……能活著回去,實現(xiàn)這個愿望的吧?!?/br> 種蘇:…… 種蘇起來洗漱過,吃過晚飯?zhí)毂愫诹讼聛?。這是假期后一日,經(jīng)過昨日的狂歡,今日外頭平靜了不少。 種蘇睡了近一天,眼下毫無困意,待在家中無所事事,決定出去逛一圈再回來。 正要出門,家里卻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為何總有人喜歡夜晚猝不及防上門?李妄如是,眼前堂堂的右丞相王道濟也是。 若說李妄帶來的是驚訝與驚喜,王道濟所帶來的則是疑惑不解。 他來做什么? “下官種瑞見過王相?!狈N蘇施禮。 王道濟著一身便服,身后跟著幾個仆役,他體型偏胖,上唇留有花白胡須,背著手,面容看上去甚為和藹。 種蘇卻知道王道濟并非和藹之輩,畢竟是與楊萬頃爭鋒相對,與李妄周旋多年的人。 “不必多禮。”王道濟四下看了眼,未有太多客套,徑直進門,在廳中坐下,直奔主題,“不用上茶,我來,是有事請種大人相幫?!?/br> 王道濟帶來的仆役一個守在門口,一個守在房中,桑桑與陸清純跟在種蘇身后,行禮過后便站到一旁。 “下官惶恐,有事王相著人吩咐聲便是,何須勞煩王相親自上門?”種蘇道。 猛然見到王道濟出現(xiàn)時種蘇不由有些驚慌,畢竟他的身份敏感,種蘇直覺來者不善,王道濟忽然上門定不會有什么好事。然而也來不及多想,答案馬上就會揭曉,種蘇反而鎮(zhèn)定下來,面上恭恭敬敬,看他究竟所為何事。 “你乃王忠名下捐官。”王道濟用的是肯定句。 “正是?!狈N蘇答道。王忠便是錄州負責(zé)捐官事宜官員,種父正是從他手里拿到名額。 而捐官制如今由王家管理把控,所有捐官從某種意義上說,最起碼名義上都屬于王家門下。 “下官上京時已上相府遞過帖子。”種蘇道。 王道濟點點頭,“我看過,沒承想,一個小小的九品捐官,竟能如此得圣上歡心_這么多年來,你是第一個?!?/br> 種蘇微微躬身,做惶恐模樣。 “只不過再得圣心,陛下對捐官制的態(tài)度你想必也清楚。”王道濟緩緩說,“陛下遲早有一天,會徹底廢除它,屆時,你們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br> 王道濟頓了頓,接著道:“哪怕你圣眷正濃,但畢竟身份微妙,萬一有人從中散布些謠言,拿你與王家這點關(guān)系說事,讓陛下懷疑你的居心,便得不償失了——我聽說你是偶然與陛下在面館中相遇,而后又機緣巧合與陛下一同被綁架?” 這雖是未曾公開之事,但當時朝廷命官被綁之事是記錄在案的,以王道濟的能耐,自然早清楚這事。 “是?!狈N蘇只得答道。 王道濟笑了笑,“這可真夠“機緣巧合”的?!保灿袕垐A臉,笑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縫,卻不同于譚德彌勒佛般的喜慶,反而帶著一股陰測測的感覺,仿佛每句話每個笑容后面都有意有所指,有意圖一般。 “不過你既是我王家門下捐官,自然不會讓人拿這種事大做文章?!蓖醯罎Z氣甚為和藹,“王家自會保你無事?!?/br> 鬼才信你,種蘇心道,真到了那時候,不說你能不能自保,沒有好處,你又怎會平白保護一個無名小卒。 種蘇也聽明白了,這王道濟話里有話,意思很顯然,倘若陛下廢除捐官制,所有捐官必將得到清理,種蘇雖得圣寵,但若有人蓄意挑撥離間,誣她居心叵測,令陛下生疑,其后果必定更加嚴重。 這是一種相當卑鄙,被濫用,且不高明的手段,然而卻常常十分有效。 王道濟先小小“提點”一下,再給出一顆糖,接下來要說的,才是真正重要的。 “多謝王相。”種蘇忙感激道。 王道濟抬抬手,慢慢道:“我不宜久留,既都是王家人,便直說了。” 種蘇恭敬靜聽著。 “如今朝堂局勢你大抵也清楚,王家與皇家關(guān)系已如履薄冰,我們王家只想平安活下去,謀求一條生路。如今你與陛下親近,是以需要你的幫助?!?/br> 種蘇沒有想到王道濟會直接說出朝堂局勢這番話,心中雖有猜測,卻仍舊心中一震。 “先不必問如何相幫,你愿還是不愿?”王道濟蒼老而銳利的眼睛盯著種蘇。 種蘇面上現(xiàn)出驚訝惶恐之意,默了默,艱難道:“多謝王相賞識,只是下官雖捐了個官兒,卻是為了雙親一個心愿,實際上胸?zé)o大志,對仕途并無野心,實不相瞞,下官早已做好打算,只待兩年期滿,便將辭官歸鄉(xiāng)而去。這兩年間,下官也只想做個無名小官,朝堂之事,下官也委實能力有限,怕是要辜負王相錯愛了?!?/br> 朝堂派系固然存在,但也有不少純臣,并不參與黨派之爭,種蘇這番話俱在情理之中。 “有句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卻聽王道濟說道,“身在廟堂也是一樣,很多事都由不得自己。景明啊,老夫這把年紀,可很少親自上門向人開口?!?/br> 種蘇自然明白,王道濟并不是來征詢她的意見的,不管種蘇愿不愿意,都會被他拉下水,但他既然說“有求”于她,便意味著需要她的配合,因而態(tài)度表面上還是十分客氣。 “你老家錄州,”王道濟徐徐開口,說,“家有雙親,還有個meimei,一家四口,甚為和睦,對吧?!?/br> 種蘇心中一凜,臉色變了:“王相……” “不要緊張,”王道濟和和氣氣,一副慈眉善目模樣,“老夫不會傷害他們,反而這些日子會派人暗中保護他們,畢竟世道險惡,你如今是陛下近臣,難免惹人嫉妒,一不小心傷了你家人。有王家在,你在京城好好做官便是?!?/br> 當王道濟登門,并提起種蘇老家時,種蘇便知他一定已經(jīng)暗中仔細查過她家世,第一個念頭是自己的女子身份是不是暴露了,然而接下來王道濟的態(tài)度與話語明顯表明并未發(fā)現(xiàn)她這個最大的秘密,否則不可能不利用這個秘密。 這一點上,種蘇家做的相當周全且守口如瓶,“種瑞”上京后,“種蘇”則去了遠方老家,回老家祠堂為“種瑞”祈福。如果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蛛絲馬跡,任誰也無法想到他們竟敢冒名頂替,是以即便王道濟去查,也只能查到她的家世相關(guān)。 而聽王道濟話音,在此之前并未派人前去錄州,只是通過宗卷得知其家室情形,是以更不可能知道這個秘密了。 種蘇稍稍松口氣,然而情況卻也不樂觀。 王道濟這是明顯以種蘇家人性命做要挾。 王道濟說完未再多說,刻意停頓,一雙老眼氣定神閑的看著種蘇。 種蘇與他對視,此時此刻,她沒有拒絕的余地,片刻后,低下頭來:“王相需要下官做什么?” “我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王道濟笑起來,“景明是個聰明人。” 接著,王道濟話鋒一轉(zhuǎn),“但不要耍小聰明,不要帶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即便你將今日與我談話告知陛下,陛下信不信你另論,只怕也趕不及我的人,他們恐怕已抵達錄州?!?/br> 種蘇清楚這是告誡她不要反水,王道濟在朝堂上與楊萬頃相對時總一副道貌岸然模樣,私下里卻言辭相當直接,不遮不掩。 種蘇低頭道:“下官不敢。” 王道濟點點頭,仿佛很滿意:“日后必不會虧待你與你的家人——暫且不需要你做什么,繼續(xù)保持與陛下親近關(guān)系即可。你只要記住你的選擇?!?/br> “是。”種蘇應(yīng)道。 “日后要做什么,時機到了自會告訴你,屆時也會有人與你配合。” 種蘇不敢貿(mào)然問王道濟的計劃,知道此際問了也不可能得到回答,只低頭應(yīng)是。 “老夫來找你,也是棋走險著,不過到了老夫這個年紀,偶爾冒冒險也很有趣?!蓖醯罎粗缸笥腋鲹崃藫嵘洗降暮殻p眼瞇起,笑起來,“陛下雄才大略,有治國之才,卻終究年輕,對自己身邊人,所用之人太過自信,太過放心?!?/br> 種蘇垂著頭,未有接話。 “老夫這便走了?!蓖醯罎酒饋恚f,“哦,有個人也跟老夫來了,他說想和你聊聊。老夫想了想,你們聊聊也好,說不定聊過之后,你會更放心?!?/br> 王道濟走了,他走之后,門外走進來一個人。 外面天色已全黑,今日院子里還沒來得及點燈,那人的身影從黑暗中走進來,面容逐漸顯現(xiàn)在室內(nèi)的燈火之下。 是他?! 這是種蘇絕沒有想到的一個人。 作者有話說: 要開始跑劇情了,會盡快跑完~ *** 上章的紅包都已送出,但網(wǎng)頁版和手機上顯示的評論數(shù)不一樣,很奇怪。我仔細檢查過一遍,應(yīng)該是都發(fā)到了,如果有漏掉的,可以留言,會補發(fā)~ ******感謝在2022-07-16 20:22:24~2022-07-17 21:09: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richrich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辟邪、alice_090503、小江、行、阿不思、筱筱汐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時光傾暖 40瓶;48750494 30瓶;愛吃芹菜與香菜 29瓶;減了玉肌、三然 20瓶;綏安寧 12瓶;45321815、穋木、暮暮、只在你心里哦、風(fēng)輕云淡、鸛柒、弦 10瓶;吟夏風(fēng)致、璟、椰子、我評論呢 5瓶;sylvia 4瓶;嶺嶠微草、十五、萌度百分百 3瓶;書意、小軒窗,正梳妝、tting、麻辣燙 2瓶;妄念.、向陽、hy、書蟲、黃總好過綠、云山如昨、江月何年初照人、南桉muel、buyi、一顆小魚蛋、二咸、卡門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0章 在擔(dān)心朕 “景明兄, 許久未見?!?/br> 燈火搖曳,照在許子歸的面孔上, 清晰無比。 饒是種蘇向來鎮(zhèn)定, 在看清來人這一刻,也不由自主睜大雙眼。 “子歸?是你……” “景明兄沒有看錯,正是我。”許子歸站在廳中, 面朝種蘇,微微頷首。 種蘇萬萬沒有想到,王道濟口中的那人居然會是許子歸。 他是什么時候叛變的?難道也是與她一樣,受王道濟要挾…… 王道濟居然連許子歸這個堂堂狀元都敢收買……等等,種蘇驀然想到一個問題。 “你從一開始就是王家的人?”種蘇瞇起眼睛,望向許子歸, 不放過他面上的任何一絲變化。 許子歸卻沒有任何隱瞞, 點點頭,給出了確定回答, “王家算于我有恩。” 難怪。 難怪許子歸初上京城便得龍格次交好,龍格次想要求見李妄,提出絲綢之路之事,正是走的賄賂王家派系的路子,讓王家在議事時沒有出言反對,達成了他的目的,而同時王家也讓龍格次與許子歸交好,為許子歸在京城“拋頭露面”,為其日后官途鋪路。 李妄近些年大肆提倡科舉, 多任用和擢升科舉人才, 沒有想到, 王家卻送了個科舉狀元過去。 種蘇終于明白了方才王道濟所說“陛下終究年輕, 對身邊的人,所用之人,太過自信,太過放心”是何意了。 倘若將來發(fā)現(xiàn),如今譽滿京城,最得人心,最受重用的三元狀元,居然是王家的人,不得不說,確實諷刺。 “你們要做什么?”種蘇震驚的神色已褪去,淡淡看著許子歸。